1.初見:狠狠打手心，打斷三根教鞭，當眾被打哭

    通過了學校面試的數學老師齊楚杰，在校長和主任給的三個選擇里，選擇了高二十班。

    校長和主任面色驚訝，張嘴卻沒說出什么話來。齊楚杰再次確認，自己愿意去高二十班，并且愿意當十班的班主任。校長和主任面露難色，明示暗示這個班不好管不好帶，齊楚杰都只是微笑說沒事。校長和主任最后實在沒辦法，直說了挑明了這個班里有個誰都惹不起的校霸。

    齊楚杰點點頭，說了句我知道，沒關系的。他表面笑嘻嘻的，心里喃喃默念，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沖他來的。

    校長和主任再次掃視了齊楚杰不足一米八的身板，瘦削不胖的身材，秀氣文弱的氣質，心里偷偷為齊楚杰默哀。他們當然愿意有人接手高二十班，但是目前為止，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敢相信，齊楚杰能接手高二十班。

    齊楚杰也不多說，只是微微掃了一眼身后的教室攝像頭屏幕，問了一句：“校長，主任，我能看看高二十班嗎？”

    校長起身讓開了一點，主任走過去，點開高二十班的監控道：“來吧……，你先……做好心理準備?！?/br>
    齊楚杰過來看監控，實時畫面里，大多數同學在各玩各的，互不打擾，基本上沒有一個好好學習的。大家動靜都不算太大，比較顯眼的是一個沒穿校服的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正在教室后墻位置上踹人，大腳丫子在另一個同學身上咚咚地踹，那個同學齜牙咧嘴地受著，直踹了幾十腳才收了。

    被踹的同學沒時間委屈難過，反而趕緊狗腿得跑到一米八五背后，給他捏脖子捶肩膀揉胳膊。一米八五張嘴說了句話，另一個人從教室最前頭，雙手抱著一只水杯，屁顛屁顛跑著給他送過來，還貼心周到地給他擰開杯蓋。一米八五紆尊降貴喝了一口，直接把一杯水潑在地下，摁著送水的同學開揍。

    校長搖著頭：“這兩個同學原來也是無法無天的二世祖，后來不知怎么惹到了他，很快被他打服了，現在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頭獻殷勤?！?/br>
    主任接話道：“同學之間打打鬧鬧也就算了，老師上課他也從不給面子，桌子說掀就掀，筆記從來不寫，卷子想撕就撕，上課睡覺都算是表現好的?！?/br>
    “我去看看?！饼R楚杰道，起身走了出去。

    校長和主任想攔，到了門口又回來了。校長自己不忍直視，揮手讓主任去看看屏幕，然后給保安處打電話，讓他們火速趕來高二十班。原因不必多講，單憑高二十班四個字，保安處就明白了。

    齊楚杰沒從前門走，他推開后面的門，送水的同學在墩地，挨踹的同學蹲著在給一米八五捏腿。門開了，一米八五輕輕掃了一眼，沒往心里去。

    齊楚杰徑直走過去，開口道：“你是吳輕鉤，對嗎？”

    一米八五的校霸吳輕鉤懶散地坐在凳子上，只當他不過是個新來的老師，沒怎么搭理齊楚杰，只吩咐兩個跟班給他多拿兩張凳子，鋪上衣服，他想躺著睡會。

    齊楚杰也不惱，把頭湊近吳輕鉤，說了一句話。

    吳輕鉤聽了，瞳孔驟然緊縮，全身都是一顫。他再次看向齊楚杰的眼神，再也沒有半分輕視，而是充滿了畏懼和尊敬。

    齊楚杰不再理他，微笑著，從后往前，一步步走上講臺。

    吳輕鉤還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余驚未了，一邊讓兩個跟班趕緊滾，一邊火速調整自己，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乖巧些。

    齊楚杰已經在講臺上站好了，他沒說別的，也沒自我介紹，直接道：“吳輕鉤，過來?！?/br>
    校霸吳輕鉤一改往日作風，沒跟老師頂嘴，沒發脾氣炸刺，乖巧聽話，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走到齊楚杰跟前。他本比齊楚杰高不少的，可當齊楚杰站在講臺上，吳輕鉤就又顯得矮了。

    在全班的眾目睽睽之下，保安隊在教室后門站了一排，在主任監控里的實時關注下，齊楚杰拿過講桌上用來指點黑板的教鞭：“手伸出來?！?/br>
    齊楚杰說話聲音并不嚴厲，甚至都沒有大點聲，后面幾排的同學在竊竊私語，根本都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吳輕鉤慢慢伸出了一只手。

    齊楚杰沒再說話，教鞭當場就抽了下去。他分毫沒留力氣，吳輕鉤吃痛，身體慣性想叫出聲來，想抽回手來，可他終究都沒敢。

    從齊楚杰在他耳邊說了那句話開始，吳輕鉤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主任沖校長喊：“校長，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校長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不忍直視地走過來：“吳輕鉤又動手了？”

    主任也是訝異驚慌得一批，語序都混亂了：“不是，是，不是，吳輕鉤，被打了！”

    校長看了一眼屏幕，也驚呆了。

    吳輕鉤死命咬著嘴唇，忍著手心一下比一下狠烈的疼，不敢縮回手，不敢喊出聲，更不用提還手了。全班同學也都驚呆了，除了齊楚杰教鞭抽出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教室里再沒有其他聲音，大家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教鞭本就不是打人用的，質地并不結實，齊楚杰用的力氣太大，不過才打了幾十下，教鞭就斷成了兩段。

    齊楚杰看了看第一排剛才給吳輕鉤送水的同學一眼：“去隔壁班再借一根?！?/br>
    那同學屁顛屁顛去了，一分鐘不到，拿了隔壁班的教鞭回來。在吳輕鉤凌厲的眼神下，他戰戰兢兢，不敢遞給齊楚杰。

    齊楚杰自己伸手拿了，也不管吳輕鉤對這個同學的態度，又輕輕開口道：“伸手?！?/br>
    吳輕鉤聽了這句話，毫不夸張地打了個哆嗦，再不看第一排的同學，又乖乖巧巧把手伸出來，任齊楚杰揮鞭狠狠抽下來。

    沒抽幾十下，第二根教鞭也斷了。

    這次沒等齊楚杰吩咐，吳輕鉤聲音發顫，開口道：“趙后來，再去拿一根?！?/br>
    趙后來就是之前被吳輕鉤在教室后墻踹的同學。他非常聽吳輕鉤的話，兩步走了出去，半分鐘內就從隔壁班拿來了教鞭，回來遞給吳輕鉤。

    吳輕鉤站在講臺底下，雙手舉著，遞給齊楚杰。齊楚杰并沒有立刻接過來，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等了兩三分鐘而已，如同過去了兩三個世紀一樣。齊楚杰接過教鞭來，一個字一句話都沒有說，噼里啪啦又是重重地抽了下去。

    校長，主任在屏幕前看呆了。

    十班所有同學大氣都不敢喘。

    保安隊所有人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十指連心，齊楚杰打得又狠，吳輕鉤吃痛，額頭已經忍出了細密的冷汗來。饒是如此，他的手也不敢收回來，嘴里也不敢叫一聲兒。

    教鞭是統一購買的，兩根能打斷，三根自然也能。很快，第三根教鞭也斷了。

    吳輕鉤剛要張口，就聽齊楚杰道：“不要這個了，給我找個結實點的?！?/br>
    吳輕鉤點了點頭，轉過身面對全班同學開口道：“誰有尺子？木頭的，鐵的都行?！?/br>
    一分鐘無人應聲兒。

    吳輕鉤的臉色拉了下來。他又問了一遍：“誰有長一點的尺子？”

    一個女生，平時喜歡自己動手縫衣服，弱弱地從桌肚里拿出一根竹尺：“這個……，可以嗎？”

    吳輕鉤大步走過去，接過來，轉身，雙手舉給齊楚杰。

    齊楚杰給了他一個眼神。

    吳輕鉤轉過身，對著那個女生的方向，說了句謝謝，然后又轉回去，舉起了尺子。

    齊楚杰很快接了，開口讓他伸出兩只手來。

    吳輕鉤乖乖平平伸著兩只手。

    這一次，又狠狠抽了幾十下，疼上加疼，竹尺又結實又厲害，吳輕鉤的手心早已經又紅又腫，可是齊楚杰不僅不手軟，還是一下狠過一下，一尺重過一尺，吳輕鉤咬破了嘴唇，拼命咬著滿口的牙，再怎么努力忍也忍不住了，他疼哭了。

    齊楚杰看到了他在掉眼淚，依舊沒心軟。又不留余力地抽了五十多下，吳輕鉤滿臉是淚，哭得漸漸有了些聲響。齊楚杰這才收了點力氣，又抽了一百多下，抽到吳輕鉤哭得完全收不住，哭得所有人都聽見了，才停了手。

    竹尺放在了吳輕鉤手里。吳輕鉤沒有得到齊楚杰的指示，就在那里站著哭，不敢自行離開，竹尺就那么雙手舉著，不敢自己放下。

    齊楚杰在講臺中央站好，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讓大家拿出數學課本和練習冊來。他走下講臺，隨手翻了幾個同學的，發現大家基本都沒寫，就交代下去寫練習冊。

    大家真真假假的，趕緊低頭寫起來。誰都害怕齊楚杰下一個提起自己來揍。校霸都被他打得哭成這樣了，別人大家對他來說算什么？

    保安隊默默地散了。

    齊楚杰撿起六段教鞭，扔進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走出教室之前，他說了一句：“吳輕鉤，過來?！?/br>
    吳輕鉤立刻拿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屁顛屁顛跟了出來。

    同學們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齊楚杰讓吳輕鉤明天賠三根教鞭，吳輕鉤答應了。

    兩個人走遠了，教室里從寂靜無聲慢慢轉為竊竊私語，保安隊走遠了也開始八卦起來，校長和主任也在一百萬個疑惑，齊楚杰只說了一句話啊，一句什么話，怎么就這么厲害？

    一句話，就讓他們學校人盡皆知人盡皆怕的校霸，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當著全班同學，當著整個保安隊，當著看監控的主任和校長，被噼里啪啦打手心打到哭？

    其實，齊楚杰真的只說了一句話。他說，小兔鉤子，你乖不乖？也沒有什么別的原因，只因為，吳輕鉤是一個貝，是那個追了他磨了他很久的貝，是那個信誓旦旦說，小兔鉤子，是個專屬稱呼，在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這么叫他的貝，是那個雖然之前沒見過面，卻已經千百回保證絕對順服絕對聽話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