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虞岸
兩人到得早,遠不到班級報到開會的時間,停好車,依著地圖導航,他們很快找到了實驗園區。 畢竟只是報道日,沒有幾個學生會來實驗室,從教學區過來還能見到幾個人,到了實驗園區便空空蕩蕩。這倒讓林柏有些許安心,雖然在項家兩人偽裝得挺好,但學校這個新環境他們是完全的陌生,如果再遇見幾個生人就很擔心會露餡。 因為ABO人的信息素具有個體唯一性,可以像虹膜、指紋和DNA一樣作為身份標記,林柏和項省兩人的信息素都有實驗室權限,所以從園區大門到實驗樓門都暢通無阻。 只是沒想到兩人抵達地址上的樓層時,一眼卻看到他們那個項目的實驗室大門洞開。 林柏和項省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趕了過去,近了卻停在了門前。 走廊半墻的護欄擋住了兩人的視線,轉過彎他們才發現,一個扎著雙馬尾的五六歲小女孩,正在實驗室講臺靠門的地方玩,正好堵在了門口。 林柏和項省低頭看她,小女孩手里抓著一串串連的金屬環玩具也抬頭看人,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兩廂對視,小女孩似乎是見到陌生人害怕,看了兩眼一轉身,踩著小皮鞋顛顛顛地跑向了實驗室后方。 二人緊跟著進門,看著她跑到了最后一臺研究臺,躲在了站在那里的一個研究員身后。 林柏和項省這才發現實驗室里原來還有個人,這人穿著尋常的白色研究服,身高比林柏略高些,戴著副墨藍的粗框眼鏡,面相很溫和,隱約可以看出小女孩與他的相似。 研究員由著小女孩躲在后頭,側頭溫柔同她說話:“怎么了晚晚?” 被喚作“晚晚”的小女孩從他身后探出個小腦袋,偷偷看著跟進來的林柏和項省。 林柏覺得面前人十分眼熟正認真看了想要辨認,項省已出聲打了招呼:“虞老師?!绷职匾幌孪肓似饋?,這是項目的其中一個負責人——虞岸,便也跟著打了招呼。 虞岸這才發現兩人,一下知道了前因后果,笑著問道:“你們怎么今天就來實驗室了?”又轉而對晚秋道:“晚晚,叫哥哥,你忘了?是拜拜哥哥和小省哥哥,上次你來,他們還給你糖果了?!?/br> 晚秋卻又害羞地躲了起來,揪著爸爸的衣擺不肯出來了。虞岸顯然無奈了,他看著被抓的衣擺,又看看手中的材料,最后還是放下了東西,簡單收拾了研究臺面。 背好包,虞岸蹲下身,他抱起晚秋,任她把小臉藏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歉然地轉而對林柏和項省笑笑,“你們做實驗吧,我帶晚晚先出去了?!?/br> 林柏和項省論文都看得頭大,哪會什么實驗,過來也只是想找找有沒什么線索,便含糊應了一聲。 晚秋實在是個害羞的小孩,一直到走出門都沒有抬起頭,而虞岸則一直在小聲和她說話。 林柏看著虞岸抱著晚秋走出去的背影。 實驗室只剩林柏和項省,兩人也不多廢話,首先要找出屬于“他們”的實驗臺。 實驗臺的側邊有編號,臺面上除了器械和材料偶爾也有一些零碎的私人小東西,但除了有署名的書籍,并不是都可以讓人確認歸屬。 林柏翻了一些有名字的書和筆記,項省卻在另一個方位突然出聲:“這里?!?/br> 林柏走過去看著項省篤定的樣子,奇怪道:“相爺你怎么確定的?”這個實驗臺也散亂著些物品,但并沒有什么能確認身份的東西。 “這里的味道最重,”項省有些忍笑地說道:“你的,草莓味?!?/br> 這是什么狗鼻子,二十多天的味道都能聞到?!林柏夸張地睜大眼回擊,拍拍項省的肩予以厚望:“以后丟東西就靠你了相爺!” 項省回他一對三角眼。 同樣的方法項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兩人小心翻看了實驗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應該是期末有被人簡單收拾過,沒有有用的線索。 看完一目了然的實驗臺,他們也不再久留,從實驗樓區出來,討論著下一步該怎么做。 雖然很想要留在實驗室探尋真相,但以他們當前的知識水準如果來實驗室學習、做實驗一定會很快暴露,雖然不確定最終會被當做冒牌貨還是有生理或心理疾病的病人,但肯定不是什么他們期望的發展,連項家恐怕都會生疑。 畢竟有相同的面容,感情會蒙蔽人的眼睛,哪怕有一些不清楚的過往也會當做是忘記了,在項家他們就是這樣有驚無險;但學識是無法騙人的,總不能過個新年假,就把老師教的都還回去了吧? 兩人邊討論邊想著辦法。 校園里綠化做得很好,居住星的土地資源便宜,學校的占地面積廣,設計上也自如隨性,如果不去看一棟棟的實驗樓,說是景觀公園都可以。金桂飄香,細碎的桂花掩藏在翠綠的枝葉間難見蹤影,香味卻纏人,一路走來都能聞到。 嗅著怡人的桂花香,感覺困難似乎都變輕了些。 項省看看時間劃開光腦,班級群里消息閃爍,是班長通知班會和簡單的線上報到,他們便直接拐去了開班會的教學區。 班會上自然見到了舍長錢君,遠遠地錢君便親熱地搖手招呼兩人來他身邊的空座。 兩人往錢君那兒走,林柏穿過整個教室,同學里相熟的人多,也確實有零星幾個不曾在地球上見過的生面孔。 “你們早上怎么沒回公寓?”等人落座,錢君詢問道。 項省回家慣常不會帶東西,但來學校的時候臻姨和周梧倒是總會給他塞吃的,雖然現在物流很快,不過既然有飛車,直接放在鎖鮮柜帶走就好了,所以項省一般會先回趟合租的公寓放東西,不過這次他們出來得匆忙,沒給臻姨發揮的余地。 “怕了她們塞東西了,每次都是一后備箱,今天是找機會偷溜出來的,沒有東西?!表検〉幕卮鹗怯H身經歷,在地球上讀大學的時候,每次都是一個空空的行李箱回去,滿滿當當地回來。 錢君也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林柏還在七想八想著虞岸,不自覺習慣開口,“舍……老大,”除了叫舍長,偶爾林柏也會叫錢君老大,因為他是寢室里年紀最大的,“你對我們導師有了解嗎?就是虞岸和游魏。不,還是算了?!?/br> “嘿,算什么,小看我?這學校里還有我不知道的八卦?等著?!卞X君說著轉而點開了光腦。 星網上可以檢索出很多信息,林柏和項省也對虞岸和游魏有了基本的了解,但這些都偏官方,林柏本是想問問錢君,兩個老師實際生活中的情況,不過又想到舍長向來八卦,擔心他知道的都是些花邊新聞,便想算了,結果錢君卻很維護他八卦小王子的身份,非要給出個消息。 腕式光腦被錢君接連切換,打字都打出了殘影,也不知是同時跟多少個人在線熱聊。 林柏看著也無法阻止,他也是這時才發現,光腦的屏幕默認設置是只能對著擁有者展示的,而他和項省可以互相看對方的光腦投影內容是因為添加了彼此的權限,同其他人靠近時光影的展示效果不同。 林柏搜完光腦投影的權限,表示已經習慣了,又是有糖的一天。 錢君的信息收集不一會就有了結果。不過怎么說,畢竟是八卦來的,確實非常的八點檔。 “據說虞老師是個單親爸爸,六年前他生晚秋那會兒,大著個肚子自己一個人上下課,可辛苦了,還敬業得很,上班上到臨產那天。晚秋生了之后估計因為家里沒人,他就經常把女兒帶來實驗室,你們應該也都認識。不過虞老師可是個好爸爸,他女兒晚秋不是很容易害羞,他帶孩子的時候身上簡直有圣光了,又溫柔又耐心?!?/br> 林柏聽得瞪大了眼,“晚秋是他自己生的?” 錢君莫名,“是啊,虞老師是個Beta,自己生怎么了?!?/br> 虞老師還是個男人呢!林柏在心里吐槽,不過這次已經很容易就接受了。 “至于游老師,那就是人生贏家類型的Alpha了?!卞X君說著說著,突然討嫌地賣起關子。 林柏這個急性子,一推他,“然后呢?” “說之前我先問個事兒,”錢君上下打量著林柏,眼神透露著八卦的光,“拜拜你,是不是懷孕了?” “你怎么知……”林柏話說一半趕忙閉嘴,大意了,舍長這個八卦精。 因為錢君和林柏項省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并不是一個研究項目,上學期最后一天他又請了假先回了家,所以那天林柏是提前發情的事情他并不知曉,后來也只知道兩人已經完全標記,而剛剛詢問別人時突然知道了這件事,一下就聯想到了懷孕。 錢君確認了消息,帶著聽八卦被滿足的愉悅無聲微笑,繼續道:“游老師嘛,家里有錢有勢,自己又很聰明。雖然恃才傲物脾氣不好常年對人冷臉,但游老師那張臉冷不冷臉不就是個審美取向的差異嘛,冷漠冰美人和隨和暖美人,重點是溫度嗎?!是美人!” 林柏見錢君又要跑題,死魚眼看他。 “咳,”錢君拉回話題,“不過據說他本來是材料學方面的高才生,二十幾年前,似乎是為了一個Omega,突然換了領域來了計算機,不過天才嘛,只有他改造世界,沒有世界調教他,在計算機領域做得比當年材料學還要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