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
_ 當天晚上佟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睡不著嗎?” 宿舍里突然的問話讓佟深嚇了一跳。同宿舍的兩個人,一個和女友去外面租房住了,另一個準備出國留學,干脆搬出去學雅思了。 房間里只剩下他和汪宇杰。 這突如其來的問候,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可能是最近壓力大吧?!辟∩钣址藗€身,臉朝著電競椅那邊。 “吵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彼鲋砻婀ぷ?,腦子里凈是平巒卓白日里對他說的話。 “喝酒嗎?” “什么?” “啤酒,喝嗎?” 佟深驚訝地坐起半個身子。 “驚訝?”汪宇杰摘掉眼鏡,隨手擱在桌臺上。 佟深自覺他和汪宇杰并不是能在一起喝酒的關系。 雖然他對汪宇杰的厭惡從來沒有寫在臉上,但是刻意的疏離和過于客的態度是藏不住的,他不喜歡汪宇杰。 他不喜歡汪宇杰,平巒卓不喜歡他。人類真是最不坦誠的生物,心里想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表里不一,因為我們需要社交,融入團體。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利益。你的身上有對方可圖的東西。 他和汪宇杰純屬因為社交維系,那平巒卓…… 不是社交維系。 因為普通的維系社交,不需要親吻上床。 那就是利益。 為了打炮? 佟深搖了搖頭。 這個理由太弱了。憑平巒卓自身的優勢,何至于跟不怎么喜歡的人上床。 那么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利益點? 佟深想了想——袁鑫。 ——因為袁鑫對他產生了興趣。 不是佟深自戀,是袁鑫這個家伙太直白了,一眼就能看到底。 袁鑫就像個大男孩,別扭卻熾熱地跟在他后面。 想通這里面的關竅,佟深面上對汪宇杰的笑容都帶了一絲狡黠。 “好啊,喝酒?!?/br> 汪宇杰先是一怔后是一喜,他從未擁有過佟深這樣的表情,大步走向冰箱拿出幾罐啤酒。 他們把桌子拼起來,手指扯開拉環,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佟深沒說話,心里盤算明天怎么對付平巒卓。 汪宇杰本來話就少,也只是悶頭喝酒,只有在舉起啤酒罐,透著溜縫,貪婪地看佟深。 他越來越渴望了。 佟深的笑給過很多人,甚至他那個堂哥。唯獨對他是平直的,m型的嘴唇尤其在陽光底下泛點玫瑰紅。那雙笑眼,他偷窺過,水光碎散,眼尾一翹,翹得他呼吸急促。 佟深笑得越來越真誠了,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慢吞吞地吮著殘酒。 他有一點醉了。 傻呵呵地樂著,到后面找不到瓶口,就把下巴抵在瓶口,嘴巴一嘟問汪宇杰。 “我酒呢?” 汪宇杰激動地手指痙攣。 “就在你手里?!?/br> “沒有哇,混蛋,又欺負我!” 汪宇杰不知道佟深的“又”字起源于平巒卓。 他心臟悸動,垂目低聲,“我不敢欺負?!?/br> “哈!你騙我,給我跪下?!?/br> “咚——” 汪宇杰不受控地雙腿一彎,嘭聲落地。 這一聲,一跪,嚇得佟深一怔。 佟深迷瞪眼睛,繞過桌子,捧起汪宇杰的臉。 這不像那個混蛋的作風啊。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瞪圓眼睛仔細辨別。 好像不是平巒卓。 “你,是誰???”佟深的舌頭有點打結。 “狗,我是你的狗?!?/br> 汪宇杰聲音激動地顫動,滿臉癡迷。 “主人,認了我吧?!彼麘┣蟮厣斐錾囝^討好,以往總是那么陰慘慘的臉現在居然掛著兩三滴淚。 ...... ...... ...... 站到健身房門口,佟深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佟深先生?” “嗯,我是?!?/br> 柜臺小姐是個很漂亮的小jiejie,一笑就有個酒窩。 “您跟我來?!?/br> 他們繞過公共區域,柜臺小jiejie,引著佟深,來到一排排私密的地方。 玻璃擋板分割出區域,每一塊都有單獨的健身器材。 “我不方便進去了,您隨意?!毙iejie神秘地一笑,把佟深單獨留下來。 佟深覺得平巒卓故弄玄虛,肚子里不知道憋著什么壞招。 他條件反射地抬頭看有沒有攝像頭。 找了半天,天花板除了掛著吊飾并沒有攝像頭。 算了,打蛇打七寸,有袁鑫,還怕平巒卓嗎?! 佟深放松地打量這些健身器材,走到一個類似劃槳的健身器材。 佟深把雙腿放直,坐到器材上,頂著腳蹬,雙手拉著推拉桿,腰下彎,頭埋在雙腿間開始伸展。 他的柔韌性很好,大腿根的經脈除了一點酸澀,并不影響拉腰速度。 “碰——” 腰背突然被裹緊入一個熟悉的男性味道里,佟深手里的推桿突然放開。 “松手!” “我拒絕?!逼綆n卓的鼻子順著脊柱一點點嗅過,最后埋在佟深的頭發后尾里深深吸了一口。 平巒卓抓住他的頭發,掰著他的臉就要吻。 “啪——”雖然身體受限,但是還能給他一個結實的巴掌,佟深想。 “平巒卓,你說說,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賤?” 平巒卓也不惱,玩世不恭地笑著,用胳膊環在佟深腰上,兩只手在他的腹部摸了兩把。 “試過我的jiba你就知道誰下賤了?!?/br> 佟深一時氣結。 “不好意思,什么銀樣镴槍頭我是不放在眼里的?!?/br> 佟深眼睛一眨,“比起你,我更喜歡袁鑫的呢?!?/br>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提袁鑫?!逼綆n卓低沉的聲音像是悶雷。 他的笑容收斂,直接把佟深提溜到手上,一手橫過佟深的脖子,推著他來到另一個健身區域,木質地板變成軟臺子,高出一個圓柱體的模樣。 “那我也警告你,你再敢繼續,我一定會把袁鑫勾到手,反正他對我有興趣。 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吧?!辟∩钔{道。 “哦,你威脅我?!逼綆n卓把佟深平放到軟臺上,旁邊立著一個鐵桿,他解下桿上的綁繩帶,熟練地纏了又纏,把佟深的手捆綁在桿上。 佟深有些不安,臉皮緊繃。 “你敢?!” “敢啊?!逼綆n卓一個俯身,小腿一撐把身下的佟深打開。 佟深掙扎著兩只腿被迫打開,在空中踢騰。 “銀、樣、镴、槍、頭?!逼綆n卓一字一頓地說。 他一個胳膊抵住他的腹部,另一只手輕而易舉地控制他的腿。 “你丫的,今天我讓你試試什么叫鋼炮艦船!” 終于,平巒卓脫下所謂好好學長的外衣,頭一低,像只餓狼強吻佟深。 他打開佟深的牙關,冷不防地就被佟深咬了舌頭,可是卻一點也沒退縮,反而愈吻愈深,直勾勾地就要捅到嗓子眼似的。 佟深的嘴巴被迫塞進舌頭,口水外流,嘴角扯得生疼。他就像被攪得翻騰越下的潭水,沒能守住自己的一片樹陰照水,反被平巒卓的滔天濁浪混攪。 一點血腥的味道從口腔里蔓延,平巒卓的鮮血滴到佟深的嘴巴里。 平巒卓也察覺到自己的舌尖破出血,發狠地用兩排牙咬住佟深的嘴片,直把他也咬出血,嘴吮著他的幾滴血。 “你吸了我的血,我吸了你的血,our two bloods mingle in the sin.” ——我們的鮮血交融于原罪。佟深被他可怖的瘋狂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