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行衍又讓凌語歇了一天，主宅里的奴才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凌語私出主宅的處罰，從50鞭改為了荊棘籠，那個據說很可怕的籠子。

    荊棘籠從主樓內院出發，御奴樓主管Y267一早便把籠子運過來在院中等候，私奴和奴寵被要求觀刑，自然不敢比萬行衍還晚，8:30一過，就都陸陸續續聚在院子里，心思各異的看著那個籠子。

    上午九點左右，萬行衍從樓里出來，手里牽著一根并不長的鏈子，拴在凌語的項圈上。

    “主人/主子/家主”　眾人的請安之后，是萬行衍淡淡的一個“起”字，還有凌語爬行時手腳上的鐐銬聲。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凌語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那人低著頭，看不出來神色，但背上還有未消的鞭痕，肯定是要留疤了。

    丁尹皺眉，凌語后背上的傷可怎么辦啊.....

    其實凌語身上一直都有傷，可大多都是用用藥就能下去的痕跡。

    這次聽說主人打完還用鹽把傷口弄開.....

    他想想就疼到心臟都揪到了一起。

    他能求求主人給凌語用用生肌膏嗎？

    可用生肌膏就要把之前的疤痕割開，凌語能受得住嗎？

    丁尹攥了攥拳頭，如果主人肯賜藥，再疼也得忍著，這傷要不弄下去還怎么邀寵？

    萬行衍走的不快，凌語也只能在眾人的視線里，垂頭緩緩爬著。昨天跟萬行衍胡鬧了一陣子，他就好多了。他向來認命，卻不妥協，哪怕當初生命只剩六個月，他也依然努力活好每一天。若不是情緒壓抑了這么多年一下反彈回來，也不至于那么不安。

    荊棘籠是一個用一根根粗木棍打造成的囚車，空間很小，人在里面不論是什么姿勢都只能蜷縮著身體。而真正讓人懼怕的，是籠子上纏繞的那些猶如荊棘一般的鐵刺繩，密密麻麻，松松垮垮，鐵刺并不尖銳，卻足夠粗糙。人進去，根本沒有活動空間，稍不小心，就會刮出來一道道血口。

    荊棘籠這種東西是否致命，要看纏繞的荊棘形狀和密度，可以用作刑罰，也可以用作審訊和死刑。但不管是哪種目的，都沒人進去還能一點傷沒有的完整出來。

    萬行衍牽著凌語爬到籠子近前，楸著手里的鏈子讓他抬起頭：“有什么要說的嗎？”

    凌語看了眼那個籠子，有點無語，這就是萬行衍說的，即便他不在他身邊，也能讓他安心的籠子？他低下頭，叩首下去：“謝謝主人給凌語贖罪的機會?！?/br>
    萬行衍“嗯”了一聲，說道：“知道自己要受的處罰了嗎？”

    “知道?！薄∷S持著俯身的姿勢，說道：“刺奴印，荊棘籠游街，懲戒臺示眾?！?/br>
    萬行衍點頭，對A070道：“那就開始刺印吧?！?/br>
    “是?！薄070準備好刺青的工具，問萬行衍：“主子，藥水呢？”

    萬行衍低頭，恰好和凌語期待的目光對上，把到嘴邊的一個月咽了回去，問道：“最長幾個月消退？”

    A070：“三個月，主子?！?/br>
    “那就三個月的吧?！薄∪f行衍挑起凌語的下巴：“要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規矩，等三個月后再紋?！?/br>
    A070：“是?！?/br>
    Y267心里一緊，丁尹臉色也是一白，猶豫著上前兩步跪了下去：“主人.....”

    萬行衍：“什么事？”

    丁尹叩首，小意道：“主人，奴印期間是不能承寵的，還請您三思?！?/br>
    萬行衍一愣，看向A070，A070跪下：“主子，是有這個規矩的，是七零忘記提醒了?！?/br>
    Y267神色復雜的看了眼A070，他一直都看不懂這個人，景寧之前在御奴樓用藥的時候，曾經失口說凌語是A070調教給主子的玩物。他不信，但能在主子身邊伺候這么多年，不可能是個簡單的。只希望，這人起碼有身為掌刑的原則和底線。

    卓卓這會也反應過來三個月意味著什么，他看到愛小奇似乎也要跪下，正著急，就看到愛小奇的掌刑伸手攔了一下。

    卓卓吐出一口氣，私出主宅這么大的罪，主人已經罰的不重了。若是他們幾個再一塊跪下求情，那才真的害了凌語。

    萬行衍無語拉著鏈子讓凌語跪起來：“還想伺候嗎？”

    “想的，主人！”

    萬行衍想了想，說道：“那便改為兩月的藥水，一共三次，六個月吧?！?/br>
    凌語：“是，謝謝主人?！?/br>
    萬行衍對丁尹揮揮手，丁尹又磕了一個頭，長出一口氣，默默退回到私奴所在的地方。還好，不管什么責罰，不貶奴寵就好。

    凌語再次磕頭謝恩，便跪起來，看著A070把藥水什么都弄好，心跳有點快。不管別人怎么看，在他看來，這就是萬行衍要在他身上打標記，宣誓主權。

    要不是萬行衍說要給他刺個特別丑的奴印，他都想要那種永久刺青了。

    A070很快把紋身筆調試好：“主子，請示下?！?/br>
    萬行衍的手撫摸過凌語的額頭和臉頰，最后點了點右眼下方的臉頰，看著凌語眼里的期待，放平聲音道：“就這里吧，字大一些?！?/br>
    “是?！盇070蹲下來，用碘伏給凌語臉頰上消了毒，又從圖冊里拿出了一張紋身用的水貼花樣，是一個由私奴號碼環繞的“奴”字。

    萬行衍看了一眼，淡淡道：“別弄那些花樣，這是恥罰，不是賞賜?！?/br>
    A070一愣，奴印都這樣啊，他昨天特地讓御奴樓印出來的。

    萬行衍差點想翻白眼：“你不會寫字？非得照著圖樣才能紋？”

    “是.......”　A070有些為難的放下圖樣，拿起紋身筆，神色復雜的看了凌語一眼，似乎是想說什么，可院子里人多，他又不好說什么，只能找好位置，鼓起勇氣，紋了一個規規整整的“奴”字，3CM見方，黑黑粗粗的，遠遠就能看到。

    A070看了看，覺得自己實在沒本事把編號紋個圈，便老老實實的把凌語的私奴編號紋在字的下方。

    字都紋完，A070看了看，有些不忍直視，感覺比自己打了凌語一頓鞭子還愧疚。

    丁尹臉色有些發白，這樣的恥罰，若是他，只怕一天都抬不起頭來。但，這已經很好了，主人沒直接讓凌語殉了，又默認了凌語可以承寵，已經是開恩了。

    天知道自己聽說凌語私出主宅的時候，后背一下就被冷汗塌濕了。

    紋身筆帶來的痛覺很小，A070紋完，臉頰上只有微微的刺痛。凌語睜開眼，下巴便被萬行衍捏住。

    凌語仰起頭：“主人?！?/br>
    萬行衍看了看凌語臉上的字，嗤笑一聲：“真丑?！?/br>
    凌語：“......”

    萬行衍彎腰，把凌語的鏈子拉在手里，趁機低聲道：“但我喜歡?！薄【褪瞧吡氵@字是真難看，兩個月后，還是他親自紋吧。

    “謝謝主人賜奴印?！啊×枵Z低頭，把笑意埋在眼底。他雖然看不到臉上的字，但那微微的刺痛感已經足夠讓他覺得高興了。這樣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萬行衍的了！

    萬行衍“嗯”了一聲，拉住凌語項圈上的鏈子，把他拉到那荊棘籠旁：“進去吧?！?/br>
    “是?！薄×枵Z跪直，在A070給他把手腳上的鐐銬摘下去的時候，透過滿是鐵刺的柵欄空隙往籠子底面看了看，下意識咽了口吐沫?；\子的底部也是一根根的粗木棍，同樣密密的纏了鐵刺繩。這樣的籠子，還真是和他的人生一樣，沒有一處是容易的。

    A070把籠門打開，凌語才看出來籠子四周纏的鐵刺繩特別松，侵占了本就狹小的籠內空間，不由有點無語。這籠子進去還行，可要出來，只怕再小心也會弄一身傷。

    A070指了底部兩處明顯沒纏鐵刺的地上：“膝蓋放那兩處?！?/br>
    凌語點了點頭，用手壓著籠底的鐵刺試了試，嘶，這太疼了，就像讓一個400斤大胖子光腳踩最嚴苛的指壓板。

    萬行衍對A070道：“再給他一分鐘，進不去現在就開電擊?！?/br>
    A070：“是?！?/br>
    凌語飛快扭頭看了A070一眼，哪的電擊？？？

    A070：“.....　鐵刺是鐵的?！?/br>
    凌語深吸一口氣，再也不敢磨蹭，狠心把手壓下去，抬腿爬了進去。

    鐵刺繩纏的很密，根本不可能避開，當體重壓上去的時候，那一根根鐵刺就像是直接研磨在骨頭上，若是注意力都放在籠底，身側便難免會被鐵刺劃到。

    凌語幾乎是憋著一口氣才讓自己一步步爬進去，然后，就一點都不敢動了。

    游街＋六個小時的晾刑？

    凌語小心調整自己的著力點，盡量減輕小腿和膝蓋的負擔。

    “凌語?！薄∪f行衍走到籠子旁，看著凌語身上不小心劃出來的微小傷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么多鐵刺，簡直就是給你撬鎖的，是不是？”

    凌語無語：“我不會的，主人?！?/br>
    “以你的本事，這籠子你什么時候想出來都能出來?！薄∪f行衍不讓凌語說話，沉聲道：“可是，這一路，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你，除非你不想再做我的私奴了，否則，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這籠子里?！?/br>
    “主人.....”

    “凌語，你是我的?！薄∪f行衍看到A070用鏈子把籠門鎖上：“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都不會讓你脫離我的控制?！彼⑽⒐戳舜剑骸拔医裉?，要向所有人展示我的奴隸?！?/br>
    凌語沒說話，卻似乎聽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今天他只是萬行衍的奴隸，沒有任何其他身份。今天，他可以忘掉那些如跗骨之蛆的過去，也不再因為不確定的未來而感到不安。

    他是屬于主人的！

    鐵絲硌的很疼，但他虔誠的俯下身，在籠里叩首：“主人，凌語是您的?！?/br>
    萬行衍又看了看凌語，見那小子是真的聽明白了，這才放心下來。他又看了看凌語臉上的刺字，輕笑一聲：“你臉上還有我的記號，這么丑，除了我，也沒人要你了?！?/br>
    凌語：“......”

    看了看時間，萬行衍便不再看凌語，轉身對A070道：“出發吧?！?/br>
    A070：“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