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出門的時候有和蘇溪說要在同學家里呆一天，也說了就是上來看他的那個人。蘇溪顯然對這個同樣姓蘇的男孩子印象深刻，甚至頗有好感，因此也沒有反對。

    原本程樂以為他們午飯要去樓下吃，但蘇懿明卻說不用。于是在蘇懿明去樓下的時候，程樂鉆進了蘇懿明的被子里，像個小變態一樣聞來聞去。

    蘇懿明剛剛換被套的時候程樂就被放在一邊的凳子上，他看著蘇懿明生疏但是還算順利的動作，眼睛里都是好奇，覺得很新鮮。干凈的被套有一股淡淡的好聞氣息，和蘇懿明身上的味道很像。程樂躺在大大軟軟的床上，不由得想這么大的床好像更適合兩個人睡。

    胡思亂想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他從被窩里鉆出來，看到蘇懿明端著餐盤進來，而自己還坐在床上不由得覺得有些局促，“我下來吃吧？”

    他說著就掀被子下床，坐在了地毯上，動作間剛剛被玩弄過度的女xue有點被拉扯到，他痛的眨了眨眼，而后才抬起頭看向站著的蘇懿明。

    蘇懿明沒說什么，阻攔的話也被吞回了肚子里，他把餐盤放在茶幾上，然后把餐具遞給程樂。程樂看了一眼，午餐很精致，都用純白的骨瓷小碟裝著，雖然每份份量不大，但是菜色不少，小小的餐盤上林林總總地放了七八種不同的菜。

    程樂悄悄看一眼對面安靜吃飯的蘇懿明，偷偷地留神對方愛吃什么菜，一邊小口地喝著雞蛋羹。等蘇懿明結束午餐，程樂還在慢吞吞地吃飯，也不怎么夾菜，一大口一大口白米飯吞進嘴巴里。蘇懿明看著他，目光掃過他的碗，沉吟片刻道：“不合口味？”

    程樂一口飯包在嘴巴里，聽到他的問話，努力咀嚼兩下就咽下去，連忙道：“沒有，好吃的啊……”程樂示意了一下面前被喝完的那一份雞蛋羹，想糊弄過去他過于挑食這件事，急匆匆夾一筷子青菜塞進嘴巴里，卻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懊惱神情。

    午飯后二人收斂了心神，距離期末考試也不算太遠了，程樂數學成績還有很大進步空間。只不過他趴在茶幾上寫作業時，蘇懿明也坐在他身旁。

    偶爾他有不會的，就側過臉可憐兮兮地和對方求助。蘇懿明往往會先看一下題目，比較簡單的就會讓他自己再想想，難得話就先把需要的公式寫給他。等他實在寫不出來了，再一步一步教給他。

    蘇懿明給他寫解題步驟的時候，他在趴在一邊，然后慢慢慢慢挪過去，直到貼著人胳膊，臉靠在對方的胳膊上，明明一臉小心思，卻還裝著認真學習的樣。蘇懿明目光掃過他純黑眼眸，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沒說，甚至往程樂那邊靠了靠。

    晚上的時候蘇懿明送程樂回去，坐那一班熟悉的公交車的后排，趁著車上沒人的時候，他們在后座接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十一月底的夜晚，程樂的心跳一陣響過一陣，他看著蘇懿明精致側臉，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迷糊地想，這個人竟然真的是他的了。

    晚上的時候，程樂趴在床上和陳回發消息，雖然暫時他覺得還不太能說對象是誰，但是談戀愛這種大事，好像還是應該告知一下對方。

    只不過還沒等他研究好措辭，陳回已經先打電話過來了，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陳回是個小話嘮，今天話格外多，程樂半天也沒找到插嘴的機會，只好作罷。

    “你在干嘛呢？”

    程樂低頭看了看面前放著的作業，老實道：“寫英語試卷?！?/br>
    “好吧，你最近也太認真了，對了，你有我們高二的學生群嗎，還有我們學校的群，你進了嗎？”

    程樂搖頭，“沒有?！?/br>
    “我就是隨口一問，也是，你又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正常，也沒什么好進的其實，大家都在里面胡說八道?！?/br>
    “嗯～”程樂有些欲言又止，在想怎么開口，但是程樂已經掛了電話。不知怎么的，程樂覺得陳回今天怪怪的。

    直到晚上，他知道了原因，陳回在睡前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那會我就想說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開口，我是覺得不用放在心上，但你還是看一下吧，這個沒明說，但是話里話外指著你跟學神，總而言之，別放心上?！?/br>
    隨附的是幾個鏈接，程樂有些不安，心跳也變快很多，他點開一看，大部分是陳回說的校園群里聊天記錄，大家話里話外好像都圍繞著某個帖子，程樂愈發緊張，他點開最下面的一個鏈接，發現是有人發在微博上的一篇文章。

    這個文章在微博上并沒有激起很大的水花，并且很快被刪除，但是卻被程樂他們學校的人看到了，隨之截圖發到了學校群里。文章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很容易就看得出來言語間指代的人就是蘇懿明和程樂。

    這個寫文章的人顯然發現他們已經很久，程樂一字一句看完，然后又返回上面看大家的聊天記錄，幾乎渾身發冷。

    過了幾分鐘陳回說這個群現在說的越來越多了，管理員覺得事情變得嚴重，怕事情發酵，已經把群解散了。

    程樂沒回消息，良久，他找出通訊錄最下面的電話號碼，撥通，費力地克制著情緒，冷靜地問道：“是你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