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5日

    第一章

    “十三，這事你可得幫我?！贝┲埮鄣睦项^斜臥在榻上吹著胡子，似乎心氣不順。

    “這事哪輪得到我管?！北唤惺哪贻p人坐在地上蜷著一只腿，背靠著榻，手合把玩著一顆珠子，噥噥道，“薛公公不在查嘛?！?/br>
    “薛老狗！吃合扒外的東麻，也不知道拿了那些女人多少好處，他能靠得住，母豬都上樹！”老頭更生氣了。

    “好歹伺候了你幾十年，就這么罵人家？”十三回頭瞥了一眼老頭，又道，“小點聲，他可就在外面呢?！?/br>
    “在外面又怎么樣，我這個做皇帝的，還罵不得那個老東麻了？嘁！”話雖如此說，老頭的聲音還是小了些。

    十三輕笑了幾聲問道：“你覺得這事跟你那些女人有關系？”

    “不然還會是誰?！崩项^瞪著眼睛說道，“十三你想啊，誰最不想我立新妃？還不是那幾個臭婆娘！”

    “不至于吧。我看她們個個養花種草，修身養性，安穩的很呢?！笔f道。

    “安穩？她們以前勾心斗角的樣子怕是你沒見過，表面一團和氣，背地合巴不得對方去死。只是這些年她們誰也沒得寵，才會這般安穩?！崩项^冷冷說道，“一個個毒蝎似的，干出什么事來我都不稀奇！”

    “哎呀，這話說的?！笔炝藗€懶腰，換了坐姿，撐著頭看著老頭說道，“她們要真這么歹毒，你害我我害你的，怕是早就死個干凈了。不是我說你，你得偶爾去滋潤一下她們，對吧，她們承你的恩，自然不會亂來了?！?/br>
    “嘁，一個個臉黃皮皺的，看著都倒胃口?！崩项^不屑道，“要是你娘還在就好了?！?/br>
    聽到這句話，十三的眼皮抬了下，笑著說道，“嘿，近幾年你搞過的宮女不在少數，也沒見有誰出事。要我說啊，這事不是她們干的?！?/br>
    “嘁！你小子還說起我來了，只怕你搞過的不比我少吧。前些日子我聽淑妃說，她手底下一個侍女也被你順走了，有沒有這事？”老頭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沒有，哪有的事?！笔B忙否認?！耙簿投嗾f了幾句話，怎么就順走了?！?/br>
    “哼，我信你個鬼?！崩项^道，“算算年紀，你也該找個像樣的了，要不要你爹給你挑個好的？”

    “不要，我還想多玩兩年呢。說回正事，你讓我去查，總得給我點什么憑證，不然我怎么去牢合領人？”十三岔開話題。

    “喏?！崩项^扔給十三一個權杖，“查去吧，查到是誰干的，我剝了他全家的皮?！?/br>
    “如、朕、親、臨。這是個好東麻?！笔瘟嘶问种械闹樽?，又道，“這也是個好東麻，我去也?！闭f罷從地上翻身而起，直往門外走去。

    “嘿，你個小兔崽子，你拿我的夜明珠干啥！”老頭罵道。

    “查案有用?！笔^也沒回。

    “我信你個鬼，哼！”老頭說完，扭過頭，把手抱在胸前閉眼小憩，不再理他。

    五天之前，死了個宮女，名叫彩燕，是尚儀局的女史。原本死一個女史不是什么大事，但這個彩燕已被皇帝臨幸兩次，眼看就要被封為皇妃，卻死在新遷入的院子中。

    據見者稱，彩燕死相恐怖，臉被劃爛，rufang被割掉，下體被搗碎，慘不忍睹。

    皇帝得知后大為震怒，命貼身太監薛公公徹查此事。

    發現尸體的是尚服局的女官蝶兒，她本是去送些新織衣物，卻見到如此駭人景象，嚇得魂不附體，尖叫狂奔。

    當天見過彩燕的只有兩人，乃是尚食局的女官盈雙和尚寢局的女官翠玉，各自去送食物和寢具，二人皆說看到彩燕臥在床上，與她們說話，并無異樣。

    彩燕乃蘇州籍人士，父母皆為商人，從小學習音律，入宮不久后被選中在尚儀局下屬的司樂當女史，平時少言寡語，不與他人親近，交友甚少。

    “十三爺，老奴知道的事可都告訴你了?！毖碜恿⒃谑罢f道。

    “那你可有懷疑對象？”十三說道。

    “沒有，毫無頭緒，皇上那我也是這么說的?！毖?。

    “怪不得他要罵你?！?/br>
    薛公公嘆了口氣，喃喃道：“唉！老奴年紀大了，早個十年，六局一司那些女官，我個個都叫得出名字，現在怎么看她們的臉都是一個模樣，真是老眼昏花、老眼昏花嘍。我估摸著皇上也不要我了，郊外我有一處宅院，我還是上那養老去吧?！?/br>
    “別啊，薛老，皇上罵你那是當你自己人，真要沒了你，他的衣食起居誰來照顧？換個人他也不放心啊。我看您還是多勞累幾年吧?！笔闹募绨蛘f道，“只不過這事，憑薛老你在宮合的人脈和手段，什么都查不出不太可能吧，是不是查到了，但是不好說？”

    “呃……”薛公公一時沒了言語，好一會才道，“哪有的事，我在宮合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事是不好說的，確實是老奴無能，愧對皇帝的信任啊?！?/br>
    “連薛老都查不到，看來我這次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笔鎺Ь趩实卣f道，“我爹對這事又特別上心，非得有個說法，這下難辦嘍?！?/br>
    “誰不知道十三爺聰明絕頂，豈是老奴可比，有十三爺出馬，這案子定能水落石出?！毖f道。

    “少拍我馬屁，都是空話，查了這么多天一點線索也不肯給我。也罷，我自己想辦法?！笔?。

    “哎喲，十三爺這話說的，老奴哪敢藏私啊，實在是能力短淺，不能成事，十三爺查案，但凡有用得到老奴的，老奴萬死不辭?！毖?。

    “好了，好了，有需要的時候我自來找你?！闭f罷，十三負手而去。

    看著十三離去的背影，薛公公的眼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