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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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塵街是港城最大的二手市場,名字的來源頗有禪意。依于六根所接之塵有六:謂色、聲、香、味、觸、法,是為六塵。塵即染污之義,以能染污情識之故。 六塵街被國王大道分成兩個部分。一側是逼仄擁擠的古玩街,小販與淘客穿行其中,有賣絲綢地毯的,有賣古玩玉器的,每個角落都流傳著曾有老鼠客幾十塊撿漏的貨轉手賣了幾十萬的傳說。另一側則是光鮮亮麗的藝術區。 還在上學時何凡騫來過六塵路,在這里淘過幾張黑膠和打口碟。以新晉藏家的身份來藝術區買畫,還是第一次。 剛從洛神賦出來,何凡騫就接到魏亭打來的電話。 “喂?老公,晚上回家吃飯嗎?我煲了你最喜歡的魚片粥?!?/br> “不了,我還有點事,今晚也不一定回家?!焙畏豺q冷淡地拒絕了。 “好吧?!蔽和ひ矝]再說什么,只是語氣里含著遮掩不住的失落。 何凡騫回過頭,看了看身后的牌匾——rou眼中,古篆體藏頭護尾而成的三個字,慢慢地變成模糊不清的一團。 他請了專業的安保人員,三幅齊大石的畫剛到手,他就讓人護送回去。正等司機來接自己時,何凡騫看到司機懷里遮遮掩掩地抱著一個罐子,迎面向自己走來。 “何總,這邊不讓停車,車停在外邊了——” “老李,出來一趟,收獲不少嘛?!逼沉怂緳C懷里一眼,何凡騫隨口說道。 司機下意識要把罐子擋住,又硬生生掰了回來,最后干笑兩聲:“隨便逛逛,就買了點?!?/br> 瞅見司機這沒出息的樣兒,何凡騫心里起了淡淡不悅,語氣也生硬了些:“什么好東西呢?藏著掖著的?!?/br> 司機更加尷尬起來,只能滿臉堆笑:“不是……您這樣的大老板,好東西多了去了,我這破罐子哪里能入得了您的眼?!?/br> “說來聽聽?也讓我長長見識?!?/br> 司機只好繼續說:“先前有個小孩蹲路邊賣東西,說家里拆遷挖出來個罐子,就這一件,到現在也沒賣掉。我看他在外面吹一天風也不容易,又尋思家里缺個腌咸菜的罐子,就買了?!?/br> 罐子大概十寸高,敞口圓腹,白瓷質地,中間雕了些纏枝花紋。何凡騫也看不出個好壞所以然,什么寓意工藝年份風格流派更是一竅不通,就問:“多少錢買的?” “兩百,”想到這,司機又忍不住沾沾自喜:“他本來要四百,我說兩百,嘿,居然真砍下來了!” 何凡騫心里冷笑,什么腌咸菜罐子,怕不是這李師傅是個貪的,亂七八糟的鑒寶節目看多了,存了撿漏的心思,又看小孩答應砍價答應得爽快,愿者上鉤罷了。 正是黃昏打烊的時候,夜幕即將來臨,家家鐵皮棚子都忙糟糟地要收攤。越向外走,人反而越來越多,快走到石牌邊時,司機突然止住腳步,低低地罵了聲我cao。 順著司機目光望去,何凡騫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小眼睛厚嘴唇,一身牛仔衣褲,正縮頭縮腦地蹲在路邊。她面前地上放了個罐子,而她連聲叫賣吆喝都沒有,只用呆滯的目光,盯著各式各樣的鞋和小腿在眼前來來往往。 再看那罐子,分明與司機當成寶貝似的抱在懷里的東西一模一樣。 意識到自己上當,司機捋起袖子就要沖上前,何凡騫連忙拉住他:“你要干嘛?” “我要戳穿她,這是一伙騙子!” 何凡騫差點笑出聲:“老李啊老李,你這一大把年紀活哪兒去了?人家只說是自己家挖出來的,可沒說自己賣的是真古董??!” “……” 正在鬧騰間,越來越多的人將他們與小攤逐漸擠遠。何凡騫不經意回頭,發現小販攤前居然多了個男人。 他定睛一看,那個正蹲下來與小販討價還價的男人,不是剛剛賣他畫的柏松鶴又是誰。 這時的何凡騫根本想不到,這個男人將會在不久的未來,與他的家庭乃至婚外的情人,產生預想不到的糾葛,甚至改變他自己的整個人生軌跡。 “老板,這東西從哪來的?”柏松鶴問道。 “俺家塘子里挖出來的?!?/br> 柏松鶴屈起手指,裝模作樣地敲了敲花紋,又摳了摳上面的泥,說:“這東西,有點年份了吧?” 中年婦女一臉老實巴交:“俺也不懂,俺家小孩爸讓俺拿來,看能不能賣點錢?!?/br> “他媽的……這騙子!說辭都不換一個?!彼緳C氣得頭頂冒煙。 “怎么賣?”仿佛真的對這個罐子極有興趣,柏松鶴問道。 中年婦女還是那副憨憨愣愣的樣子,與整個街上的小販推銷時口若懸河的形象格格不入:“六百?!?/br> 柏松鶴說:“二十,我直接拿走?!?/br> 中年婦女還沒來得及說話,她旁邊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倒是先急了眼,嗆聲道:“小伙子,你不買就不買,不用這么埋汰人吧?”他越說越急,整個臉紅脖子粗:“哪里賣二十,你去買,我花五十買回來!” “就是,哪有這樣砍價的,不買也不能這樣耍人??!”旁邊的人跟著起哄。 “那六十?不賣就算了?!卑厮生Q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要走。 這時中年婦女拽了拽漢子的褲腿,漢子只好不情不愿地說:“算了算了,拎回去死沉,賣就賣了,虧死我了,帥哥,這里掃碼——” “我給現金?!?/br> “哦?!睗h子一愣。 渾然不覺何凡騫就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柏松鶴在遞錢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話。聲音太小,何凡騫沒有聽清,只看到這伙騙子互相對視一眼,便動作麻利地收了攤,跟上柏松鶴離開了。 旁邊的司機正義憤填膺地罵罵咧咧,越念叨越覺得自己是個大冤種,嚷嚷要把罐子砸了,免得看到就覺得晦氣。然而,就在他抬高胳膊的一剎那,何凡騫突然伸手攔住他:“老李,你這罐子,要是不想要的話,讓給我吧?!?/br> “何總,您……”沒明白他這又是鬧哪出,司機高舉的胳膊僵在原地。 “我剛剛想起來,家里也缺了個腌咸菜的罐子。你開個價吧?!?/br> 司機又把罐子抱進懷里,眼珠子轉了轉,還是一臉懵:“可是……可這就是個假貨??!” 何凡騫不以為意:“假貨怎么了,又沒破又沒漏,能用就行。你說你兩百買的,這樣,我也不占你便宜,三百,怎么樣?” 雇主話都說這樣了,司機哪里還好意思要錢,只能很上道地要把罐子送給他。而何凡騫不肯白要他的,說什么也硬要塞給他三百塊錢。最后,雙方都滿意地完成了這筆交易。 嘴里哼著歌回到家,何凡騫抱著罐子打開門鎖。門剛開,一陣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到雪白的米粥上,沉浮著雪白的魚rou和黑乎乎的香菇,輕輕攪動幾下,還能發現藏在下面的干貝。擺在桌邊的還有配菜,糖蒜腌制得相當入味,咬一口,就爆了滿口甘甜又辛辣的醬汁。 有一陣沒回家,家里還是像以前那樣干干凈凈的,裝飾和物件擺放得井然有序,一切都溫馨而舒心。 何凡騫剛要開口喊魏亭自己回來了,就發現玄關處多了雙鞋。 這是雙藍白色的運動鞋,男鞋,山寨爆款。鞋帶也臟兮兮的,鼻涕似的拖拉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 何凡騫死死盯著它。他確認以及百分之百肯定這雙鞋不會是他或者魏亭的。 家里來了別人? 小心翼翼地將罐子放到腳邊,何凡騫下意識減慢動作,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柜子里有……” “我去拿……” “你……等我?!?/br> “……嗯?!?/br> 不知是誰的輕笑聲,清凌凌地響起。 聲音是從廚房里傳來的,何凡騫側身往里望去,只能看到魏亭穿著圍裙,正蹲下身,背對著自己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他又伸頭望了望,望見冰箱上的小狗貼紙……桌上的插花…… 終于完完全全看清廚房內的情形……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 ↓這里是作話(不知道怎么回事我ht作話發不上去,只能放正文里了) 時間線可能有點亂,畢竟我現實和回憶交叉寫的。實在看不懂的話以后再修????(如果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