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后院失火被揭露真面目,學弟夜奔發怒。
酒液顛簸著灑落幾滴到地板上,潤臟地毯。 嚴安寒輕咳著將高腳杯放置在臺面,拇指擦去唇角的紅液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就會明白自己此時此刻帶著怎樣溫柔的笑意。 心生喜悅,難以掩藏。 “你說呢?” 嚴安寒慢悠悠的將這個問題拋回去,他此刻雖然看不見陳映波五官,也能想象出他認真糾結著眉眼的模樣。 時間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心湖像被羽毛輕輕觸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嚴安寒對于陳映波的態度開始改變? 這可是一百多天而不是兩三天,他原本可沒有打算就這么干看著不動手。 或許是這個人太笨了,以至于嚴安寒都想要守護好他的烏龜殼。 對于陳映波來說只要是他喜歡,哪怕大概率知道一件事情是謊言,他會努力說服自己相信。 一而再三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導致嚴安寒無法真的對陳映波肆無忌憚的出手。 有時候,嚴安寒都會在心中嘲笑自己優柔寡斷。 “……” 看著嚴安寒發過來的信息,陳映波確實緊蹙眉頭陷入沉思。 性癮這算是一種精神疾病,如果嚴安寒真的有的話,那要怎么辦??? 腦海中空空蕩蕩,陳映波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存,想了又想決定之后去查一下相關的知識。 無論如何讓嚴安寒繼續這么頻繁搞自己可不行。 不僅僅是對身體不好,也很浪費時間! 陳映波思來想去敲字道,“安寒,我覺得你這樣的生活作息很不好,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后怎么辦?” 眼眸中的笑意迅速消失,陳映波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潑在了他的頭上的。 嚴安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 活著就已經需要費勁力氣,為什么要去想身后的苦楚? 之前浮起來的柔情暖意剎那間像是腳下的地毯那般被暈染弄臟,盛怒之下嚴安寒直接關掉手機,開車去俱樂部飆車。 而另一邊陳映波等半天還沒有得到回應,長時間和嚴安寒的相處讓他明白自己今天是不會得到回復了。 那個傲嬌的性子肯定是生氣等著他去哄呢,起身活動著酸軟的四肢。 環顧四周,看著被弄得臟兮兮的房間,陳映波紅著耳廓開始打掃。 ~ 冰涼的風掃過,陳映波縮了下脖子抬起頭,只見路邊翠綠的樹葉開始不知不覺變綠,連風中的味道都帶著清冷的甜意。 路邊叫賣的水果攤讓陳映波停下腳步,他伸手挑揀兩個問道,“金桔怎么賣?” “六塊錢一斤”老板娘從手邊扯過塑料袋遞給他,“今年的金桔好著呢,小伙子你買著不虧?!?/br> 陳映波低垂眉眼,天氣越發的干燥,他給自己和嚴安寒熬一點金桔膏。 就當做……是前兩天說錯話的賠禮吧。 陳映波忍不住笑,明明都已經是不小的年紀,生氣起來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不理人算什么? 稍有苦惱,難道那是一句很過分的話? 怎么就氣性那么大? 稱好四斤金桔,陳映波沿路逛著店鋪,找合適的玻璃罐。 最后給嚴安寒選了一款外表滿是貓貓爪的小罐子,陳映波覺得這很符合他的性格,只是也不知道到時候嚴安寒會不會吃裝在這里面的東西? 想來就他那個挑剔的性格,估計會說著不要然后把東西藏起來吧? 回到家門口,陳映波按下指紋打開房門就被人按著肩膀往里帶。 毛骨悚然! 什么人?! “你發什么呆呢?”粗獷的聲音拉回陳映波的思緒。 陳映波掙脫陳耀控制著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保持和他們的距離,冷肅道,“你們這是非法入侵,再不離開我就報警?!?/br> “別!” 跟在陳耀身旁的田汐汐上前拉住陳映波的袖子,哀求道,“拜托了,就聽聽我們說話吧?!?/br> 陳映波厭惡道,“你又要來表演什么戲?” “不是你想的那樣?!标愐锨皩⑻锵o在自己身后在。 陳映波不耐更甚,搞得他像是什么惡人一樣。 “我們是來告訴你嚴安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不希望你被他騙了?!?/br> “你們以為自己是誰?” 陳映波怒火中燒,這兩個人一個毀掉他的平靜校園生活,一個帶著一群人想要毆打他,現在來對他說嚴安寒的壞話,他會相信他們? 可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我們只是想要告訴你真相?!标愐钌钅曋?,“至于相不相信隨便你?!?/br> 陳映波還來不及拒絕,田汐汐便哭暈了妝,黑色的眼線順著淚痕模糊了她眉眼的面容,她大聲叫道, “我當初對你的告白,是一場賭注!一場別人定好的賭注,我這樣說你能聽下去嗎?” 她猛然跪地,額頭砰砰磕在冰冷的瓷磚上,聲聲脆響! “我沒有辦法,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真的請你救救我吧!” 這是什么…… 發生了什么? 這是什么荒誕可笑的事情? 陳映波深呼吸道,“你們道德威脅我?” “不是?!标愐芽薜盟宦暳逊蔚呐藦牡厣媳?,說道,“我們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卑鄙,可能是做個壞人習慣了,所以連求人都這么下作?!?/br> 陳映波原本想要把人趕走,只是現在這幅畫面讓他實在是于心不忍。 田汐汐額頭青腫,臉上臟亂一片,哪怕是出于對女性的尊重他都不忍心再說重話。 陳映波以為求人下跪磕頭這種事情只會在電視劇里面出現,誰知道會在自己眼前發生? “說吧,聽一聽你們所說的那場賭注?!标愑巢ㄌ嶂鸾劭吭趶N房門口,防備道。 “認真來說,故事發生在很久之前?!标愐俣乳_口。 他沙啞的嗓子讓陳映波不解。 看出陳映波的想法,陳耀扯了扯嘴角,“被燙壞了嗓子,是別人對我不聽話的懲罰,也不是什么大事?!?/br> 陳映波聽著都覺得疼,他竟然覺得不是什么大事? 田汐汐攀附著陳耀,慢慢開口道,“故事得從四年前說起,我和陳耀從偏遠的鄉下考上C市高中,美夢和噩夢從那時候就接踵而來?!?/br> 田汐汐現在是學院的?;?,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是在四年前她連花都算不上,只能說是路邊沾滿灰塵的雜草,普通得人人都能踐踏。 當她和陳耀背著家當來到校園開始就和城市格格不入的鄉土氣息而被排擠。 事情越來越糟,一開始只是被冷落,后來就淪惡霸的出氣筒,再后來成為了泄欲性玩偶,而陳耀為了救她被當成了人rou沙包。 嚴重的凌霸讓田汐汐對校園充滿恨意,陳耀幾次去舉報都無功而返。 沒有人會來管這兩個什么都沒有的鄉下孩子,他們希望渴望陳耀和田汐汐忍耐,不要給他們添加麻煩,自覺點息事寧人。 憑什么?陳耀和田汐汐不甘心,就因為走自己的出生就要被其他人欺負? 田汐汐含著恨意等待,終于機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群少年嬉笑著說可以拯救她現在的處境,但是他們想要看到她出演他們所書寫的復仇劇本。 田汐汐說好,只要能報復,成為別人的提線小丑有什么關系? 從那一天開始田汐汐的生活改變了,少年們為她請來各種家教,她的學業,她的面容,她的談吐,她的身姿態都在一點點的變成更好的樣子。 曾經高不可攀,壓得她無法喘息的人逐漸在這些人的計劃之下失去讓他們自傲的一切。 田汐汐為他們擁有的力量感到著迷,為了她和陳耀更好的資源,她的人生變成戲劇又如何? 每當有人不甘、害怕、羞愧、恐懼著來到田汐汐的面前。 看著那些說著真心或假意的話語時,那群少年總是笑得肆意非常,得意盎然。 所有人當中只有一個人不同。 比現在還年輕許多嚴安寒不笑的,他矜持端詳著一出又一出被設計出來的鬧劇。 似乎是在看,又似乎什么也沒有看,他空蕩蕩得像是沒有靈魂。 權利,欲望,亂花漸欲迷人眼,報復終歸是有盡頭。 這些欺凌她的惡霸總有報復完的一天,少年們本來打算拋棄田汐汐去找下一個樂子。 “我很好奇,你還能繼續嗎?”嚴安寒沒有拋棄她,他認真看著田汐汐。 “可以”,田汐汐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 丑小鴨變白天鵝的報仇劇場就此完結,新開場的是大學的校園女神追逐戲碼。 高高在上的萬人迷女神和數不盡的學生舔狗。 那些為了她而追逐的男人都會被酌情的戲弄,感動的,丑惡的,開心的,哭泣的,那些幕后制定各種追逐戲碼。 有時候也親自參戰來激發某些人的斗爭欲望,其中傷害過多少人田汐汐都不記得了,直到陳映波被選中。 那人扔了一張照片給田汐汐讓她行動。 陳映波小有名氣,卻獨善其身,他們混亂的戲碼里中怎能有這樣的白月光存在? “讓他感受你的魅力?!?/br> 他們這么說著將田汐汐這個提線推到陳映波的面前。 田汐汐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敗,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失敗,在此之前她都做得很好。 不接受失敗的她選擇輿論綁架,可陳映波不吃這一套,更讓田汐汐徹底成笑柄不說,也讓她的追求者感到憤怒。 陳映波失去平靜的校園生活,而田汐汐失去她女神的光環。 失敗一次的田汐汐是一個不再值得玩的游戲,這些人開始去找新樂子。 田汐汐這些年為了這些人的游戲付出得太多,此時此刻如果被跑拋棄的話會受到多少報復? 她一身的力量地借來的,如果失去了這種力量,那么她會淪落到什么樣子? 陳耀和田汐汐從小在一起長大,高中那一年的經歷將他們牢牢的捆綁。 他知道不忍心讓她獨自背負這樣的命運,于是他去找陳映波,希望他可以露出丑態讓田汐汐的失敗不要那么顯眼,能夠挽回名譽。 只是這一次的沖動徹底毀掉了田汐汐,還將陳耀的嗓子燙壞。 田汐汐和陳耀認識了嚴安寒那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他那么鮮活的情緒,那就是怒氣。 從那一天開始對于田汐汐的懲罰游戲徹底開始。 這些人是如此的熱愛游戲人間,反殺是快樂,塑造女神是一種快樂,毀掉女神也是一種難得的快樂。 他們并不著迷一下子把謎底揭露出來,而是一點點的把東西給撲朔迷離的展開。 女神的皮逐漸破損,千瘡百孔的露出內里的骯臟東西來。 田汐汐無法抗拒,無法逃避,她也無能為力。 依附于別人力量的人終究也會被那種力量所反噬。 “所以呢?”陳映波不知不覺放松身體,聽了這樣的故事,他不由復雜地看著兩人。 田汐汐是一個壞人,只是她選擇從一個受害者的變成加害者,因為害怕痛楚就將痛楚賦予到了別人的身上。 陳映波不贊同也并不想情她,但是也沒辦法理所當然的對她的選擇的進行唾棄。 更讓陳映波感到茫然的是,這個故事里面透露出來的嚴安寒是他完全不熟悉的人。 他認識的嚴安寒是個喜歡穿女裝性格傲嬌又卻很膽怯的男孩子。 “如果按照你們所說的那樣來推測,那么嚴安寒選擇我也應該是為了一個游戲的話,我和你們應該是處在同一個地位,你們來求我有什么用呢?” 陳映波看著面前凄慘的兩人,背脊陣陣荒誕涼意。 陳耀一臉無所謂,“我的嗓子被燙壞是因你而起,我不是要指責你,我只是想對你表達嚴安寒對你的在意,你是與眾不同的?!?/br> 陳耀慘笑,“你看我和她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是一個人卻連自我都沒有?!?/br> ““我們觀察了你很久,請你相信我們的評斷?!?/br> 陳映波閉上眼,心想那些被你們傷害的人難道不應該得到報復的機會?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田汐汐著急道,“請你相信我么!” “出去吧?!标愑巢ɡ涞?,“我并非不相信你們的話,我只覺得我沒有必要幫助你們,我又不是什么普度眾生的菩薩?!?/br> 田汐汐和陳耀灰暗了臉色,在嚴安寒的目光下離開。 房間一時間恢復平靜,陳映波把門鎖上才平靜下來,他提著自己買的金桔來到廚房。 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經過白皙的手掌撲打在燦爛橘色水果之上,伸手從櫥柜中拿出細鹽慢慢撒在盆里。 明明一日往常,可是又再也回不去之前的心境。 “好像是得把金桔浸泡半個小時……cao,這都叫什么事!” 陳映波咬住自己的手指,靠著墻低沉黯然。 ~ 郊外多盤旋車道,九轉十八彎危險路段成了飆車黨熱愛之處,幾個青年靠著朋友的豪車嬉笑看著遠處驚險一幕幕。 “哎?怎么?要走了?” 朋友看著嚴安寒摸出手機看了一會臉色沉沉打開車門,摸不頭腦的問道。 嚴安寒眼神冰涼掃過,那人剎那收聲。 “我有一道大餐很而不得吃,都在考慮要不要將他裝裱起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兩只討厭的老鼠竟然想去動我的菜?!?/br> “哦?”另一個朋友抓起嚴安寒帶著手套的手腕,看著手機中監控的畫面笑了。 “原來是他,我說你這么長一段時間不見蹤影,找到了新的樂子怎么也不跟我們分享?” 朋友摸著下巴道,“玩過了讓我們也上手搞搞?” “他是我的?!眹腊埠阉氖种敢桓年_,開口道,“你們要是敢動他……” “動心了?”朋友愣住,雙手舉高投降道,“開個玩笑嘛,我們誰和誰,真差這一個玩意……行了,別這么看我,不是玩意成……不是,真就開玩笑,不玩不玩成不?” “讓他走吧,你們再攔著嚴安寒,他可就要發火了?!?/br> “可總算是動心,還以為他這輩子就自己孤著?!?/br> 嚴安寒抿了抿唇瓣,不理會友人的調侃。 他看到監控時候距離當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被友人們這么一打岔,原本是打算去找陳映波的心也亂了。 開車夜行,疾風拍打著嚴安寒臉頰,寒風刺骨的涼。 明明應該去做什么卻什么的也做不了的無力感圍繞著他。 到家后嚴安寒拿出手機之前監控中陳映波呆呆矗立的廚房的畫面。 自嘲不已,他還沒有想好怎么對待陳映波,那兩只討厭的小老鼠這就把他的底給揭開了。 陳映波的世界可真是安靜,和他待在一起久了,嚴安寒都快忘記了陳映波對于自己的一切了解都是虛假的。 最開始的相遇,對于他敞開的心扉都是來自于一場欺騙。 他給他展現的東西沒有絲毫是真的,那么知道一切的陳映波拋棄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就算是再傻也不會真的喜歡上一個處處造假的虛偽假人吧? 嚴安寒第一次恨自己做事不夠嚴謹。 擦咔,院門被打開,嚴安寒抬眼望去,只見樓下陳映波提著熱騰騰的金桔膏慢慢走上來。 嚴安寒眼眸緊縮,連忙切換了自己手機畫面扔到一邊。 等到陳映波到他面前的時候,看到嚴安寒目光沉沉抿著嘴唇不看他又一言不發。 還擱這鬧脾氣呢? 熟悉的幼稚感得讓陳映波下意識就軟下心腸。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自己被監控著生活,發生什么早已經被暴露得一干二凈。 “還來干什么?”嚴安寒垂下眼眸。 “還生氣呢?” 陳映波拿出金桔膏放在桌面上往嚴安寒那里推了推,就挨進那么一寸小心翼翼討好,帶著少許青白的指甲蓋就退了回去。 嚴安寒莫名浮上怒氣,這是什么意思?他還缺這點東西? “你不是都知道了?還敢來我身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