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暴戾帝王的平凡向導 中
黑暗中的時間沒有意義,你放空的大腦記不住過程,你只知道結果是沒有死。 當門再度打開,光線照射進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公爵大人沖進來拉開了西瑞爾。 被撕裂的肌rou再度被拉扯,很疼,你躺在地上,疲憊得不想動,賽爾顫抖著把你抱起,門外早已守候的醫療兵蜂蛹進來為你們治療。 你半睜眼眸瞧著這場鬧劇,這一切都是那么壓抑,急促的呼吸,雜亂的腳步,血腥的味道,還有rou體的疼痛,不知怎么的竟然鼻尖泛酸,有點想哭,為了這個軟弱的,無能的你啊。 "大帝清醒了?。Ⅲ@喜的呼叫傳來,賽爾連忙走過去,公爵大人握緊了你的手臂,你逐冷靜,輕輕推開他自己靠墻站著。 你對于周遭的一切視而不見,直到那粗燥的指腹按上你的眼角,當你再度回過神的時候你才才發覺西瑞爾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你的面前,他面色有些疲憊,眼底一團青黑,但是比起之前倒是要好了很多。 你看著他,下意識唇角便掛上笑意,"恭喜你,西瑞爾,我是不是該走了?" 賽爾不知覺松了一口氣,開口道,"西瑞爾,你別怪丹尼爾,是我把他請過來的,我沒辦法……你意識海我根本無法進入,而在你遇刺之后我也根本無法相信其他人,所以我只能把丹尼爾請過來,抱歉,我知道你們的約定,只是這次是特殊情況,所以……" 你目光落在賽爾臉上,覺得諷刺,"你是想要我原諒你,和你說沒關系,我能理解你嗎?" 賽爾啞口無言。 "我不會的,我不原諒你。"你低聲說道。 隨著時間過去,你在西瑞爾的沉默里感到了不安,那股早已被西瑞爾磨平的脾氣不知不覺又跑了出來。 賽爾目光投向西瑞爾,又看向公爵,這樣的場景顯然是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安東尼,我不能放你回去了。"西瑞爾沙啞著開口。 你再次對上他的眼,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像極了首都星的天空,總是萬里無云。 這大概也是你不喜歡首都星的原因之一。 "為什么?"你肩頭的傷口被修復儀器治療好,沒有留下一點傷疤,就像是你現在的口氣,那么的溫和甚至不起一絲波瀾。 現在的科技總是那么有效,以至于你身上的傷疤才更顯得奇怪。 "安東尼,你的到來讓我確認了,我的這具身體離不開你,哪怕你現在并不是一個向導,我的身體依舊只認你,只愿意接受你。"西瑞爾的眼神依舊冷漠。 你感到了荒唐,又再度聽著他質疑著說道,"丹尼爾,你走的時候對我做了什么?" "是我的錯嗎?"你捂著臉笑了起來,肩膀抖動個不停,你能對他做什么?你就是被關在玻璃罩的小東西,隨便什么東西都可以欺負你一下,你連喜歡什么東西的權利都不配擁有,連離開都要費勁心思,這樣的你能做什么? 這樣還要被懷疑?被傷害?有時候你甚至會想,是不是你被生下來就是一種錯誤,不然災難為什么會接二連三的落在你的身上? 真的是沒有意思,沒意思透了。 "丹尼爾你必須搬回來。"西瑞爾什么半晌,認真的下了決定,"回到我的身邊。" 你笑了好一陣子,擦去眼角的濕痕,向來蒼白的面容泛起了些許潮紅,倒是顯出了幾分活氣。 賽爾被你們這場對話弄得面容緊張,公爵大人依舊是水波不興的模樣,知情人尚且如此,那些不知情的人給予你的的每一個眼神都在告訴你,他們在驚奇你是誰。 你在這里生活了五年,做了多年的王后,可他們從不知道你的模樣,你想……這些人可能還會覺得是你插足了西瑞爾和賽爾? 他們可真的是相配,相比之下你又怎么敢和皓月爭輝? 你輕聲問他,"西瑞爾,我用什么身份的回來呢?你的王后依舊叛國被處死了不是嗎?" "我會安排好。"西瑞爾盯著你道,"你要回來。" "好啊。"你笑著應他,"但是在我搬回來之前,我想先回去把我的寵物帶來。" "賽爾陪你。"西瑞爾聽到你的話整個人放松,和賽爾說了什么率先離開。 你嘴角掛著的笑意逐漸淡薄,逐而消失不見,拍了拍衣服,之前劇烈動作弄的褶皺一點點被撫平,你順著記憶的來路往回程走。 賽爾沉默著跟在你后面,如同來時那般,讓人精神壓抑沉默伴隨在你們周圍。 等你邁下飛行器,迪恩抱著小寶貝迎上來,他雙眼含著淚就想往你身邊撲,"丹尼爾?。?/br> 你注視著他,溫柔擦去他睫毛上的淚珠,柔聲道的,"我沒事。" 你難得沒有嫌棄他這幅柔弱不堪的模樣,迪恩一定有千百句話想要問你,他顧忌著賽爾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用那雙眼眸焦急的瞧著你。 小寶貝縮在迪恩懷里瑟瑟發抖,小小聲的抽噎著。 賽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甚至沒有走出飛行器,只是保持的入口通道滑開的模式,這里的一切都在表達著不歡迎他,他在你的目光下最終還是關閉登陸口,像是個異物一般固執停留在院子前。 迪恩被賽爾之前的威脅弄得害怕,自從丹尼爾出門之后門店早已被他設置封鎖,沒有人能看到里面的這一幕,不然看到大眾傾慕的賽爾將軍被這樣冷遇,那說不定…… 沒有繼續讓迪恩想下去,你低頭看著那湊到你腳邊撒嬌的小白狗,開口道。 "迪恩,我之后會離開這里,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頓飯,你能去幫我把房間里面那幅畫拿出來嗎?" "是你很喜歡的那副肖像畫嗎?"迪恩問道。 "是的。"你輕聲回應他。 "丹尼爾,你……"迪恩勉強笑了,放下小寶貝快速上樓,小寶貝看著現在的你畏怯退了兩步,猶豫著不敢上前。 你彎腰摟起小白狗,環視這個不大的寵物店,那些一直沒有賣出去的動物好好被養在籠子里面,它們大多都在睡著,傷殘之處在他們的身軀上顯得那么丑陋。 低頭在小白狗頭上親了一口,你道,"你瞧,這個世界也不是那么的惹人喜歡對嗎?" 你很久沒有做飯了,其實比起迪恩來說你要顯得更加熟悉一點做飯的過程,畢竟那是你曾經必須學會的生存技能的。 世事無常,你那個時候的不想死,你狼狽不堪的掙扎著也要找出一條活路,你想去看看她給你描述的一切,你現在體驗過了,覺得也不過如此。 誰會再回到地獄?至少你不會,所以你現在不想活了。 散漫的著喂養著這些小玩意,簡單的抄了兩個菜,拿出兩瓶低溫酒放在桌子,你難得有閑心裝配著花樣,擺出漂亮的模樣。 迪恩艱難把那一人高的畫框過來放下,你調整了角度正對桌面,就像是畫里面的人在看著你一樣。 "丹尼爾?"迪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明明回來之后丹尼爾沒有諷刺過他一句話,可是他就是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勁。 丹尼爾不應該是這樣溫和的模樣,他或許……迪恩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但是他現在真的太反常了。 "喝一點。"你把酒液倒滿酒杯,推著杯壁到了迪恩的面前,笑道,"離開之前我總要為你們做點什么不是嗎?" 迪恩聞言,霎時間被你感動,"嗚!丹尼爾,我會想你的?。?/br> "我也會想你。"你含笑朝著迪恩舉杯示意。 迪恩的手剛剛放在酒杯上,小寶貝忽然刺耳的哭了起來,迪恩只能拿著酒杯手忙腳亂的去哄他,在他胡亂蹬動之下酒液撒了不少。 你饒有興趣的看著小寶貝,他稚嫩的視線里面滿是對你的防備,害怕得身子都在抖。 你把小寶貝從迪恩懷里抱過來,捧著他小小的臉蛋低喃,"怎么,寶貝不喜歡爹爹了嗎?不是讓爹爹照顧迪恩爸爸嗎?爹爹走了之后誰來照顧他呢?到時候還是要被別人欺負……多可憐啊?" "嗚……爹爹。"小寶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瘋狂的搖頭,濕潤的瞳孔中映出你陰沉面容。 你歪曲了他的意思,"小寶貝也是想喝酒嗎?那就喝一點吧。" 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抵著小寶貝的嘴往里灌。 迪恩惶恐著想把小寶貝再抱回來,"丹尼爾,他…還小怎么能喝酒……" "迪恩,喝酒。"你眼眸冰冷,掐住了小寶貝的脖子,"我都是在為你好,你不懂嗎?" 笑寶貝扭動著身子,哭喊著想要迪恩抱他。 迪恩這時候如果再不發現不對勁那就是個傻子了,他慌張把那半杯酒灌下,淚眼婆娑朝你討要小寶貝。 你從他眼底再也瞧不見溫情,心底忽然變得空空,你想帶走的并不是這樣看著你的迪恩。 或許是你做錯了,腳背傳來一團溫熱,之前還在咬著自己尾巴玩得小白狗趴在你的腿上嘔血,那白色的皮毛被沾染得臟亂,你撫摸著他皮毛,它依戀的蹭著你懷抱,哀鳴著咬你手指。 這個小東西啊,第一次見面想把你帶回它破敗的小窩,快死了還是惦記著要來你的身邊,你這樣算不算是擁有了最掛念你的存在,這個世界也不是沒有什么不愛你的。 你輕聲笑,咳嗽著咳出一口血。 你抬起眼眸,只見那幅畫就在你眼前,她的眼眸如水,如花,溫柔熱憐憫的將你包裹。 你想你距離她這么近,她不該找不到你了,她把你一個人丟下那么多年,總該來得急切點,不然……你不會原諒她的。 迪恩抱著小寶貝往外面跑,跑到一半腹中劇痛,他強忍著拍打著飛行器呼救,賽爾打開艙口被他凄慘的模樣震了,下意識望著里面。 "救他,救救我的孩子……咳……救救丹尼爾,"迪恩哭著扶住艙門,"你們做了什么,你們怎么可以……救救丹尼爾……" 賽爾接住迪恩跌落的身子把父子倆匆匆賽到修復倉設置AI護理救治程序,帶著軍隊特效解毒藥劑往屋子里面跑。 賽爾對于這個事情的發展慌亂不已,他是不是做錯了?他只是有點嫉妒…嫉妒丹尼爾在這些年可以陪著西瑞爾,所以才借著理由來見丹尼爾。 賽爾沒有打算傷害丹尼爾,他真的只是想見一見丹尼爾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會讓西瑞爾明明在他身邊,卻偶爾會下意識吐露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丹尼爾抱著小狗的尸體,壓倒了靠著墻的肖像畫,屋內狼藉一片躺在地上。 強烈的窒息感沖上賽爾的腦海,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顫抖著手叩開封口將解毒藥劑開丹尼爾的嘴往里面賽,然而丹尼爾喉嚨緊閉,透明的藥劑被那猩紅液體從嘴角不斷溢出而無法吞咽。 不…不該這樣…… 這小小寵物店里,除了賽爾之外,一時間竟再無任何生物的心跳。賽爾無法正常的呼吸,如同以往在戰場上的千百次那般,他懷中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失去溫度。 --------------------------------------------------------------------------------------------------------------------------------------------------------------------------------------------------------- 或許是命賤…… 當你睜開眼,映出視線里面第一道光的時候,你忍不住會這樣想,如果不是這般自我否定,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會再度活下來? 你沉默著,是否是你自己給自己用的藥量還是不夠多? "丹尼爾……"公爵大人坐在床邊呢喃出聲,十指相握抵在額頭竟然顯得有些痛苦? 躺在床上的丹尼爾雙眼無神,沒有一絲生氣,褪去了衣物的包裹,瘦得像是一副骷髏架子。 丹尼爾容貌出色,平日里面旁人竟然只覺得他有種病態的美,而并非……身體差到極,只是這一次真的只是差了一點點,這個人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哦……是你解了我的藥性,看來多年沒有碰實驗的你還是那么厲害,可公爵大人你不該救我。"你不傻,所以清醒過來沒多久就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公爵大人啞口,他似乎被人從那自閉的寒冰中拽出,在你面前竟然有種孩童般的畏縮。 怎么,難道他還會自責?還是懊悔? 你撐起身子沉沉凝視著他片刻,陰惡道,"既然你把我拽回來,我啊……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打量著他,心中陰戾幾乎要破開你的皮膚沖出來,你本打算把這件事情帶去墳墓,但是這人??!這些人??!一直如此過分! 他們憑著他們的想法去決定他的生活!現在連你死的權利也剝奪?! 那他為什么要讓這些人好過呢?讓所有人都不愉快好了,都活在悵恨中,誰都別想痛痛快快的! "mama她是我殺死的,那不是一場意外,你看……你找了那么多年的真相就是這樣,你把我救回來做什么?嗯?"你看著他破碎的神情,笑得前俯后仰。 "不…不可能,你當時還那么小……"公爵驚懼著站起來,劇烈動作帶倒身后的木椅,厚重的地毯傳來沉重的悶響,如同一級狠狠重錘敲打在他心上。 "小嗎?不,我已經記事了,所以在那時候我已經可以為她整理儀容,也能支撐著她消瘦的體重把她攙扶到窗欄,你得知道……哦,你不可能知道她那個時候已經很虛弱了,這些事情她自己弄總會累著她,還好我已經到了可以幫一把手的年紀。" 你愛極了現在驚愕模樣的公爵大人,你幾乎是享受著他散發出來的痛苦驚駭氣息。 "本來我要殺死她很難,還要找一個讓她沒有多么痛苦的方式更難,這還得感謝你為她修建的白塔是那么的高,塔下的玫瑰園也很非常好,這樣即使是我把她推下去也沒有人能聽到她頭顱破碎的聲音,沒有人可以救她,所以她死在了那個清晨里,徹底的,完全的死亡。" 他手指顫抖,喉結滑動似乎是想要說什么。 你知道他在想什么,這個人很好懂,孤高,自傲,自負,他有千百個缺點能夠讓你一一指責和憎惡,哪怕他是你血脈上的父親。 "你這個蠢貨,不僅僅養大了殺死莉莉絲的兇手,還把再度把我救了回來,就這樣的你怎么配擁有莉莉絲?" 你眼中的嫌惡將他灼燒,你恨不得他發怒,最好把你弄死,可是讓你失望的是他不過片刻便鎮定了下來,一如既往的無趣。 那保護他的冰塊再度將他重重覆蓋。 "你mama她最后是不是……"他啞著聲音艱難的吐著字眼,竟然是想從你這里知道更多關于莉莉絲的事情。 你厭煩的轉開眼,意外的撞入那副殘破的肖像畫。 他們把它也帶過來了啊…… 身著嬌嫩綠色睡袍的黑發女人,半坐在床欄上,目光柔和的凝視著畫外的人。 "莉莉絲……"你盯著畫像上的女人,那焦躁而激烈的情緒幾乎瞬間就淡薄下去,或許……這不是莉莉絲和你應該存在的世界,所以你們才被排斥,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找不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如果說你有罪,那么只能說你的存在就是原罪。 "丹尼爾,我不會讓你死,你畢竟……是我和她的孩子,你是她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證據了……" 公爵大人的聲音里面滿是悵恨,你膩煩著覺得可笑…… 所以說你才想把事實帶到墳墓,何必讓這個愚蠢的男人察覺到他的心意?何必讓他知道自己對于莉莉絲存在過感情呢? 那對于莉莉絲來說,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她本該有個充滿鮮花和蜂蜜的陽光未來,她是用甜蜜和愛澆灌出來的伯爵小姐,此生唯一的錯事就是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愚蠢的男人當初不過是一個面容出色的平民男人罷了,為了權勢接受了伯爵小姐遞出的玫瑰,奪走了那可憐小姐的一切之后,卻娶自己的戀人。 你可憐可愛的莉莉絲失去了一切,而另一個女人成了伯爵夫人,她們和那個男人有了一個孩子,共享天倫之樂。 而莉莉絲呢?公爵府拔地而起的白塔里面,住著一個瘋女人,所有人都知道不要靠近。 那個瘋癲而美麗的女人是你的mama,她忍耐著遠離自己哨兵的徹切之痛,忍耐著被囚禁的哀鳴,年復一年的和你訴說著那些曾經的美好,她多想讓你去愛這個世界,告訴你那些你還沒有見過的事情。 可是她并不總是正常的,她瘋癲的時候撕扯自己的頭發,折斷自己的手指,卻也不曾傷你一分一毫。 于是你過早的在她那瘋狂而愛憐的目光里明白,你是這世界刺入莉莉絲靈魂的一把刀,你帶著鮮血將她留在這人間。 何必呢,你那美麗的莉莉絲不該受這樣的罪過。 于是你告訴她,詢問她,然后將她推下去,唯有她死亡的時候,她才是真的解脫。 莉莉絲曾抱著書本,下巴磕在你稚嫩的肩膀,給你講著那些高深試驗,那是她曾經的課題,也曾是她的希望,后來是你的希望。 可惜,注定沒有未來。 向導和哨兵的結合是可解的,莉莉絲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得出了這個理論,可弱者也無能的,單薄無力的莉莉絲無法抵抗公爵對她的恨意,你也無法非常抵抗西瑞爾的恨意。 你的許多幻想不過與蜘蛛絲編織的網,被強者輕輕撕扯便會破裂。 你百無聊賴的想,還好莉莉絲早就死了,不然公爵這幅浪子回頭的模樣,肯定會嚇壞她,這樣骯臟的存在莉莉絲怎么會接受他? 你是恨的,所以你燒了那座白塔,絲毫關于莉莉絲的東西都沒有給公爵大人留下留下,他既然以前看不見莉莉絲,那么以后永遠也別見莉莉絲。 莉莉絲不是他的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好好的呆在府邸里面,和他還有他們那優秀的孩子是完美的一家人。 她只是道頓的伯爵小姐,是你的莉莉絲,是你的mama,和他沒有關系,你連一個連緬懷的理由都不會留給他。 公爵沒有再說說話,丹尼爾死沉沉的目光比一切言語都來得直白,他以前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該有的責任,那么以后也不必在做。 丹尼爾像是被拔去爪牙的野獸,用虛弱的攻擊激怒他,他在求死。 可他再也無法對他下手,西瑞爾不會允許,莉莉絲或許……也不會允許。 他很抱歉。 言語是最沒用的,所以公爵離開了,你等了一會才下床走到畫像前,端詳著她的容顏,把畫布拆下扔到庭院池塘。 你看著那顏料被水濕潤,她清晰的面容漸漸模糊,最后只剩下雜亂的顏色混合飄蕩在水里,你目光清冷,既然知道自己可能留不住,那么久干脆毀掉。 "這樣沒關系嗎?"西瑞爾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你沒有聽到你的熟悉的腳步聲,卻連心底驚訝的情緒都懶得浮現,其實仔細想想他是s級別的哨兵,怎么會連收斂腳步聲都做不到? 以往你能聽到,不過是他對于你的惡意恐嚇罷了。 你是被關在籠子里面囚徒,而他是你的看守者,他享受你的恐懼,享受你的傷痛。 你是如此恨惡自己這可笑的清醒,所以你一言不發。 "丹尼爾,我該用什么威脅你呢?"西瑞爾捏起你的下巴,"你的無情決絕導致毒藥將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生物死了,迪恩也好,那孩子也好,你難道就不難過?" 難過?你覺得只有你自己活著才需要難過,死去解脫,還活著的你才是在人世間受罪。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難過? 西瑞爾沒有等到你的回答,眼中閃過怒意又想到什么強忍著怒氣轉身離開。 你毫不在意,似乎他沒有來過。 這世界忽然之間再也引不起你的興趣。 你還是回到了這座熟悉的宮殿,只是院門大開,你的出入再無限制,那些粗重的活計也不需要你去cao作,你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比迪恩照顧你的時候好了數倍,他們帶著溫和舒適的笑意,自顧自的和你分享生活的趣事,好似墻頭長出一根草也是多么值得驚奇的事情。 醫療人員在你隔壁住了下來,早晚兩次檢查身體,為你調理身體也同時也通過物理手段檢測你的身體。 你沒有食欲,他們便為你調配營養針注射,新歷1987年以后就再也沒有因為絕食而死的人。 "他今天還是沒有說話?"西瑞爾盯著你,那雙蔚藍色的眼眸里面滿是風暴。 醫生搖頭,"沒有,這已經三個月過去了,丹尼爾還是這副模樣,一點好轉都沒有。 他猶豫道,"雖然身體的暗傷在調整過來,可是他的心理狀態并不好,我無能為力。" 西瑞爾低頭看著自己趴在丹尼爾身邊的白虎,它靈活的尾巴一下下卷向丹尼爾的手臂,可惜每一次都穿透而過。 精神體無法觸碰不是向導和哨兵的人,不存在的東西在不該存在的人眼里就是沒有。 丹尼爾閉著眼,呼吸平和好似是在睡覺,可惜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可以一睡三個月,他只是不愿意醒過來罷了。 西瑞爾很煩躁,他精神海的黑斑越來越多,再不被梳理他很有可能再度陷入失去理智的狂暴模樣。 他不是沒有試過其他向導,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行,他們梳理了一小片之后便會竭盡全力。 可丹尼爾以前……明明就很輕松。 "大帝,現在的狀況持續下去的話,丹尼爾的身體可能會被精神拖垮。"醫生目光落在丹尼爾身上,帶著痛惜和同情,"既然他已經不是向導,不如就讓他離開吧。" "去找寵物過來。"西瑞爾捏碎了手邊的扶手,"找那白色的,有著毛絨絨皮毛的寵物給他,人不行,那動物總該有用。" 他們果然找來了寵物,放在你的懷里。 在周圍人小心翼翼充滿期望的目光中你睜開了眼,低頭去看那所謂的白色的,毛絨絨的寵物。 它是一只年幼的小白虎,一口乳牙才冒了尖尖點,柔嫩的小爪子踩著你的肚子,黑葡萄一般的眼眸好奇的盯著你,目光懵懂而溫和。 像極了那個雨夜里面救了你的那只,多么漂亮。 你笑著摸著它的皮毛,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扭斷了它的脖子。 它連一聲哀鳴都沒有發出來,就軟趴趴的跌坐在地上,那雙黑葡萄般漂亮的眼眸失去神采,混沌又難看。 醫生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退了兩步,你疲憊的再度閉上眼,回到一片漆黑中。 西瑞爾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要求呢,你在被關進來的第一年里,也不是沒有想過用所謂的愛去化解他的恨意,你告訴他那個雨夜是個意外,你對于他和賽爾的事情一無所知,既然兩個人都結合了,那么與其互相仇視不如攜手共進。 哨兵的精神體是哨兵的半身,它的一舉一動代表著哨兵最真實的意思,你不單單討費盡心思去討好西瑞爾,也同樣去討好那只對你仇視的白虎。 哨兵的精神體只有在三維化之后才能被普通人看見和觸碰,如果精神體傷人的話,同樣是需要三維化。 可是身為向導的你并不需要等白虎三維化,你可以用你的精神絲去觸碰它,給他梳毛。 你當初是如此的天真,那可是西瑞爾的精神體,怎么會容許你做出那么親密的舉動? 那只可愛,曾拯救過你的小白虎就在你錯愕中咬斷了你的腿,直到現在還會隱隱作痛,畢竟你當時沒有治療儀和修復倉,無論受到什么傷害都只能硬坑過去。 西瑞爾以為你喜歡白虎,不過是只記得你的委曲求全罷了。 他不知道,自此之后你再沒有敢靠近它,多看一眼都覺得害怕,那疼痛和恐懼深埋你的骨髓,難以拔除。 周圍的呼吸聲很低,他們撿起小白虎的尸體匆忙離開,甚至不敢多看丹尼爾,那蒼白,瘦弱,有神經質的男人,讓人除了同情他的遭遇之外也多了一絲驚懼。 畢竟在丹尼爾毫不猶豫殺死那只幼小生物的時候,他們在他的眼底竟然窺探不到一絲感情。 就像是那瘦弱的身體里面沒有靈魂,只有一具軀殼。 大帝這兩年越見暴躁,今天更是砸了半座會議廳,在他陰霾目光下,醫生根本無法動彈, "他殺了?"西瑞爾壓制不止暴戾,身后體積龐大的白虎踩裂地面,齜牙對著他怒吼。 醫生的向導精神體是一直藍鳥,正僵直的呆在他的肩,絲毫不敢發出聲音,他甚至連自己的精神絲都被這股威壓牢牢壓制在身體里,只要西瑞爾一個念頭甚至不用白虎動爪子,他就會死。 "你們努力了那么久,還是一點成效都沒有。" 西瑞爾眼底浮現紅絲,"他什么時候才會恢復成向導?" 醫生喉頭艱難,在過去兩年之前,學術界甚至連如何解除哨兵和向導之間的結合都做不到,丹尼爾確實把成果交了出去,可是那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讓所有人望而卻步。 目前所知,解除了結合的哨兵和向導,只有大帝和丹尼爾。 可偏偏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聽過丹尼爾的名字,關于他的所有報道只有王后的稱呼,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在西瑞爾刻意的遮蓋下,這個星系幾乎沒有任何人會記得那個神隱又叛國被處死的王后,哪怕他現在莫名其妙的活了。 "恢復成向導你們目前做不到,讓他不要這么半死不活的你們也做不到,我雇傭你們做什么?"西瑞爾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兩天半發軟的男人,眼底厭煩毫不壓制。 醫生在他的視線嚇雙腿戰栗。 西瑞爾冷漠的盯著醫生,"既然動物不行,那么就讓他給我生個孩子,我就不信到時候他還是這個樣子,他不動,我就讓他孩子餓死在他面前?。?/br> 苦澀蔓延上口腔,醫生向來知道大帝的性格,他今天已經告訴了大帝兩次不行,可是…… "丹尼爾的生殖腔是破碎的,根本……無法孕育孩子。"醫生顫抖著,他知道說完之后結局會不好,可是欺瞞大帝的后果更加嚴重,他根本沒有選擇。 "破碎?"西瑞爾瞇眼,"先天的?" "不……是人為。"醫生低聲道,"陳年舊傷口,是被用利器戳碎,目的性非常的明確,而且丹尼爾先生還有常年用藥習慣,所以……他不可能懷得上孩子。" 醫生在第一次掃描丹尼爾全身的時候曾震驚于他的傷勢,向來被保護得向導怎么會遭受到這樣的罪? 可是今天聽到大帝這番話,他才隱約察覺到,那恐怖的傷勢或許是丹尼爾自己弄出來的,他太過于了解西瑞爾了,所以比任何人都害怕自己擁有孩子。 白虎厚重氣息拍打在他的臉上,利齒幾乎接觸到他皮膚,醫生恐懼得腦??瞻?,連西瑞爾離開也不知曉。 西瑞爾帶著實體化白虎一路直奔丹尼爾宮殿,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拖起來扔在庭院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軟的撐著坐起來。 你環顧著四周,恍惚之間覺得這多么像是你第一次被西瑞爾擁入懷抱的那一次呢?都是這樣猝不及防的被扔下,那時候你在想什么?哦……是他是不是失手了? 嘖,真蠢。 "丹尼爾,你真的以為我對你沒有辦法?"西瑞爾陰沉道,"你信不信我讓你永遠的睡下去,我只是需要你的信息素,不是非要你活著。" 你輕輕拍打著身上沾染上的灰塵,直到干凈了才松開手站起來,依舊沒有開口。 "你就一點都不怕?"白虎走到你身邊,前爪按著你的胸口一腳把你踩回地面,威脅低吼。 明明剛剛才拍干凈,你有點遺憾的閉上眼,白虎進一步含著你的脖子,帶著倒刺的舌頭在上頭舔著,有點疼, 西瑞爾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慌,丹尼爾就這么平躺著絲毫都不掙扎,那雙眼里面什么都沒有。 半響過去,你失望的推開了身上不知為何耷拉下耳朵白虎,艱澀著開口,"你應該動手,留著我對你沒有好處。" "你怎么知道沒有好處?"西瑞爾怒道,"我手里捏著你還能對付手握大權的公爵?。?/br> "你留著我,不過是因為我之前意外把你喚醒罷了。"你平靜道,"我已經不是向導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清楚,那是一個意外,如果再來一次,你需要不是我,而是一個身為向導的我,可惜我的腺體被溶解,根本沒有辦法凝聚精神絲,更沒有精神體。" "……"西瑞爾沉著臉色,拳頭慢慢捏緊。 "或許我的血rou里面還殘留著向導腺體,所以你是要賭一賭這樣的概率?如果你再度精神混亂而接著使用我來避免你陷入精神暴動,這樣的成功率連幾百百分之一都沒有。"你繼續道,"而留下我你如何解釋我的身份?政議會和軍部會拿著這點來攻擊你,這段時間我想你應該被煩透了,還留著我……你不怕給賽爾添堵?" "我對于向導和哨兵有相關的研究,賽爾是被藥性激發的向導,五年前……不,哪怕是現在應該都還只是開發中的藥用品,其中具有各種不精確的不確定性,所以他雖然覺醒了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