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濰自討沒趣冷嘲一笑，高傲掃了眼躲在程湛身后的任盈盈，打量著任盈盈的五官和氣質沒由來諷刺：“你，對就是你，看著我?！?/br>
    “？”任盈盈不明白莫濰的意思，但還是察覺到了種莫名的威脅感，她得罪不起莫濰，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嗎？”

    夾在女人中間的程湛左右兩難，只求電梯快點運行，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讓最看中的實習生受委屈。

    幸好電梯聽到了他的心聲，叮了一聲緩緩開門，他道了句失陪了就領著任盈盈出了電梯，他總覺得他日后會和著莫小姐扯上關系。

    趕緊去到設計部逐一審查，尤其關注曾經被愛人霸凌過的杜竟，他環視設計部一周，為了不驚動杜竟只能叫著無關緊要的人隨意審問。

    因為他們只是一介律師，自然有人不配合，覺得他們在耽誤設計部的人工作。

    輪到杜竟的時候，他戴上眼鏡顯得更精明了，西裝稍微捋捋就平順毫無皺褶，順了一縷發絲勾在耳后，面部嚴肅了不少。

    任盈盈嗤笑：“程律，這里又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節目組的人，何必那么在意形象？”

    程湛意外眨了眨眼睛，翕動著嘴唇小聲道：“老校友相見，我想他會配合我?！?/br>
    事務所的人也只有張文舟知道他和郜衍的種種一切，任盈盈意味深長‘噫’了一聲，“萬一人家不記得你了呢？”

    不等程湛回答，設計部的小會客室門敲了幾下推開了，杜竟穿著藍白色的格子衫，將袖子擼到手肘處，他的視線往上挪了幾寸，只見杜竟黑眼圈十足，黑框大眼鏡都遮蓋不了。

    “請坐?！?/br>
    程湛掌握著主客權，面露端詳打量著杜竟，試圖從杜竟身上看到些不一樣的證據，良久收回眼神輕咳一聲打趣道，“設計部挺累的吧？”

    杜竟坐下后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手，踟躕不前的嘴唇想吐出什么，很快又被吞了進去。他緊張扣著自己的拇指，皮rou割出了細微裂痕，“我、我不累的?！?/br>
    “盈盈開始吧?！背陶款D時噤了聲，端起桌上的熱牛奶抿了一小口，驚奇發現牛奶是他一直喝的牌子，想必是郜衍吩咐交代下去了。

    “等等！程……程律師，我想你問我?！倍啪固痤^語氣極速。

    程湛怔愣半晌，順著杜竟的意點點頭，他還沒開口就被杜竟在搶先了，杜竟低微抽泣著：“程湛，十二年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br>
    肩膀上的顫動有幾分委屈，程湛佯裝憂色，不解問道：“你認識我？”

    還好以前陳美美女士總會抓他們來演戲，他的戲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導致杜竟根本看不出問題，可是那個眼神讓他很不舒服，是瘋狂偏執。

    “那天、郜衍霸凌我的時候是你救了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杜竟，我給你遞過情書的！你記不記得？”杜竟不再是一副懦弱的樣子，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激動。

    程湛盯了杜竟幾秒裝作恍然大悟，“記得?！?/br>
    當年與郜衍被迫分開后就收到了來自男生的情書，但他沒有打開來看而是直接撕了扔進垃圾桶，心里已經有人就便再裝不下第二個人。

    “我就知道你記得我！要不是這樣我怎么會把你引過來呢？”杜竟迫切想握著程湛的手，但程湛當做沒看見似的。

    引？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郜衍公司？是想要報復么？”程湛悄悄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著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任盈盈全程開著錄音，她懷疑著杜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程律，但是目前沒有過多的證據。紙上刪刪減減了很多問題，咬著筆蓋摸出手機給郜衍發了消息。

    琢磨著郜衍在忙也不特意理會，她覺得杜竟很不對勁，剛才還表現畏怯的，現在竟然轉換了病嬌瘋子模樣，那個眼神很可怕。

    “呵，我氣不過他當年丟下你一走了之?！倍啪罐D換嘴臉咧嘴一笑，難以抑制地朝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只是在幫你，你應該感謝我?！?/br>
    “嗯？所以你就偷了設計稿？讓高河名聲掃地，從此以后都會掛上盜竊者的罪名？”程湛反感杜竟投來的笑容，就像是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鬼，“杜竟，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里有數?！?/br>
    杜竟回到了怯怯的模樣，警惕地狐疑道：“程律師，你在說什么呢？可別給我扣上虛有的帽子，很冤枉的?！?/br>
    秒針過了幾秒就來到了五點半，是高河下班的時間，但是設計部的人經常會加班，所以把杜竟繼續留下來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小會客室里一片靜謐，程湛揉了揉太陽xue突兀道：“杜竟，我在你抽屜夾層找到了這份設計稿。請問你把它藏起來是為了什么？”

    文件夾里抽出了幾張照片，擺在杜竟面前任杜竟看個夠，杜竟沒有拿著照片仔細看，更沒有驚慌失色，“藏起來不代表是偷竊吧？如果偷竊我不應該毀尸滅跡嗎？”

    “你很聰明，但是你拿的是原稿?！背陶繉⑴Ｄ桃豢趻哌M肚子里，餓意消散了幾分，“突然黑屏的監控我會想辦法，你如果是無辜的那監控能為你開脫?！?/br>
    他故意沒有說出有罪將會怎么樣，第一次犯罪的人心思雖然精密稠密但是還是會有漏洞，所以他相信這個法制社會一定能給罪犯們嚴懲。

    就比如他那個還未出獄的舅舅。

    不愿和杜竟有所牽扯便讓任盈盈逐客，思忖良久在紙上打上了個大大的問號，這個杜竟說的話亦真亦假，不能全信。

    任盈盈倪端了他紙上的問號，“程律，有沒有可能杜竟是人格分裂？需不需要請心理醫生判斷一下？”

    程湛不是很確定人格分裂癥的特征，他給點開微信發現他在一小時前被添加進了三劍客小群，里面有俞添季見欽和郜衍。

    他再次添加了郜衍和祁北等人，隨后在群里寫著：[@懶羊羊　@美羊羊　能幫個忙嗎？]

    “不需要，我有人?！背陶康?。

    [懶羊羊]：wuli小湛湛，盡管吩咐！我上天入地一定會幫你的！

    [程湛]：幫我復原監控和查看一個人是不是人格分裂癥。資料我郵件你們了，謝謝你們。

    [程湛]：會客室有監控，我等會取出來給你們看。

    他吩咐任盈盈找到設計部主管調取監控，隨即將監控和錄音發到了群里，看了眼時間也準備收工了，臨走前他讓任盈盈等會兒。

    他上到頂樓想看看郜衍下班了沒有，路過頂樓會客室時候腳步一頓，郜衍和莫濰在里面，應該是談著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他沒有去打擾，見到莫濰女強人的樣子還會出現柔柔一笑，郜衍不動神色看著門口瞬間表情凝固了。

    約是怕打擾郜衍，他眉眼彎彎用唇形道：我走了。

    郜衍松了口氣點頭，程湛沒有逗留太久便離開了高河。

    回到事務所收到了郜衍的微信同意請求，郜衍給他發來兩個憤怒的表情包，他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擱下手機沒有回復。

    忙碌得晚飯忘了吃，聽到辦公室的門敲了兩下，渾身煙味的郜衍走了進來，提著便當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三餐規律？”

    程湛聞著食物的飄香肚子不爭氣咕嚕兩聲，紅燒魚和青菜，還有幾片西瓜。他把文件疊好堆在一旁，吃著愛心便當不語。

    習慣了程湛不愛說話的毛病，郜衍也不計較，突然想到了什么發出了悔恨的聲音：“媽的，如果我知道那個微信是你，我早就能找到你了！你他媽的為什么不說這個微信是你？”

    程湛一噎，飯恰在了喉道狂咳嗽，臉都漲紅了：“我那時候被限制了，十年?！?/br>
    “當時我就在納悶到底是誰會不厭其煩給我發好友請求，原來是我可愛的老婆啊。十年了，你這里有我，我很滿意?！臂苁持复亮舜列拿浀奈恢玫溃骸澳憧次覀儫o論在怎么分開，你最終還是會屬于我，你逃不開我的?！?/br>
    程湛灌了幾口熱水，癢意才退了幾分，喉道稍微好點道：“阿衍，那你有我嗎？”

    “cao，是不是要我剝開給你看看？我的心只屬于程湛一個人，我的jiba也只屬于程湛一個人?！臂茏谏嘲l上點開了三劍客的群聊。

    程湛脖頸泛紅吃著飯不語，群聊的錄音被播放點開，他和杜竟的對話在辦公室里回響，他暗道不妙，急忙道：“阿衍別聽了！沒什么的！”

    郜衍越聽程湛的語氣越覺得有鬼，當他聽見了杜竟給程湛遞過情書的時候勃然大怒，繼續往下聽的時候手臂的青筋暴起，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襲。

    “他給你寫過什么情書了？”郜衍聽完錄音，陰沉沉注視著程湛的臉，“媽的，我的人也敢覬覦！真想把你給關起來啊，讓別人找不到！”

    “我所有的情書都沒看，扔進垃圾桶了?！背陶繉嵲拰嵳f。

    “哦？所以數量還挺多的？”郜衍醋意爆發，“你他媽為什么不能消停些？你長這幅臉就是要勾引其他人嗎？”

    若不是知道郜衍一旦醋意起來會怎么樣，不然他肯定也會生氣。程湛張了張嘴想說什么，郜衍冷冷一笑：“明天起，我每天給你寫一封情書，而且你要當著我的面讀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