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半夜才回信息：我老公需要照顧，等他病情穩定了再說。

    蔣赤的記憶中，這是自己第一次主動約見，萬萬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不等天亮，他悄悄出門，買了一大箱抑制劑放在后備箱。

    “這個藥前一兩次效果明顯，后面可能沒什么用了?！焙酸t生明說，“這是天性，越壓反彈得越厲害，還是盡快找個適合的人吧?！?/br>
    “謝謝?！?/br>
    車輪疾馳，蔣赤有多遠逃多遠，要不是天庭限制三年內不能出城，他一定會飛到大洋彼岸。

    第二天傍晚，李凝發來信息：見一面。

    兩人見面，蔣赤很有人情味兒地提了一些上好的補品，“給王唯哥的，祝他早日康復?！崩钅忻?，能延長人類丈夫的壽命，但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想到這里，他開口，“你愛他嗎？我以為……”

    李凝轉身，罕見地沒有看著蔣赤的臉，“我也以為我不愛他?！彼行┘?，表情失控，“他等了我二十多年，你結婚了，我才答應他的求婚。他知道我喜歡你，乖乖地閉著眼睛裝了這么多年的傻?！?/br>
    聲音慢慢抖起來，鋪滿了難以抑制的情感，“人的一生也就這么幾十年，我想，我該愛他了……”

    蔣赤垂眸，心緒紛雜。

    “你呢，哥?！崩钅l笑，“一條尾巴？”

    蔣赤神色未變，顯得極其穩重。

    “你沒有和殷黎發生關系，你沒有碰過任何人?！崩钅⑽⑥D頭，目光冷且硬，“你在等誰？風伯伯？”

    “有些事你最好別提?！敝車臍鈮后E然降低。

    “一個強jian兒子，親手把你拖下神位的男人？”

    蔣赤控風襲擊，立時被李凝原路打回，他反應慢了一拍沒躲過，拖行幾米才堪堪站穩。憤怒氣焰在命珠的威懾下，不得不熄于腹中。

    “念三就是風伯伯吧?！崩钅鲱^，借看天的動作強忍淚水，“我和你一天的緣分也沒有，他卻和你有了兩世的緣分，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br>
    積累多年的怨氣通通噴出來，“我在你眼前這么多年，你一點都看不見？他害你失去神職，害你入獄，你卻連碰都舍不得碰他一下？”李凝發狂地大吼，“啊，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小凝?！笔Y赤敞開溫暖的懷抱，柔聲喊，“過來，哥哥抱抱?！?/br>
    李凝委屈地哭了出來，耷拉著肩膀向那個渴望了半生的人走去。

    哥哥抱緊meimei，輕撫她的背。

    跨越兩世，窮盡半生的執念在這一幕畫上句點。故事的結局，永遠是和曾經的自己和解。

    分別時，蔣赤問李凝怎么知道蔣念三是風戚。她回答說，臉都一樣，瞎子才看不出來。

    是風戚又能怎樣呢，上一世斗個兩敗俱傷，這一世不過是換了個身份繼續。

    期限已到，估計伏蕭奕會派人找茬，蔣赤對身邊的一切都特別留意。

    陌生號碼來電，他接起，“喂?！?/br>
    “說話！”手機里響起各種rou碰rou的悶聲。蔣赤喉嚨一緊，登時想到什么。

    “拿鉗子來，把他剩下的牙全拔了?！?/br>
    凳子倒地的脆響和男人粗啞的吼聲同時傳出。

    “別別！”蔣赤口不對心地制止，“有槍嗎？用槍吧，塞嘴巴里連開三槍，人死了再打我電話?！?/br>
    掛斷來電。

    蔣赤壓著心臟大口呼吸，這一天終于來了，風戚要死了，殺母之仇終于得報。

    “哈哈哈?！彼牭阶约喊l出很怪異地笑聲，眼睛不受控制地睜大。

    終于，終于。

    一切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