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準備的午餐非常簡單，大約是昨天一晚上的時間并不夠用，他只準備了主食和面包，還有一瓶宮廷釀造的葡萄紅酒。

    “還記得這盤雞排嗎？”卡薩叉起一塊雞rou，“五年前，我們第一次出征，你說要請主將騎士們吃頓好的，然后我們就在皇家的送行宴上吃掉了整整五十盤雞排?！?/br>
    萊伊也切了一塊放進嘴里，笑道：“當然記得，那天廚房里的雞排都不夠用了，最后我還被母親斥責過于胡鬧?！?/br>
    “還有這塊面包?！笨ㄋ_舉起手里有些黑硬的面包塊，“在進荒漠前的最后一個晚上，你突然想吃面包，副官沒辦法只能在邊疆附近的小鎮里買來了一筐黑面包，你當時吃了一口就直皺眉?！?/br>
    萊伊訕訕摸著鼻子：“我已經知道錯了，黑面包也有它的好處，要不是它，我們在荒漠里也撐不過去。你居然能做出當時那種味道……”

    軍隊的食物單調乏味，尤其是在貧瘠荒涼的戈壁灘，萊伊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戰爭疾苦，于是久放不壞的黑面包也成了難得的美食。

    只是他現在仍舊吃不慣。

    卡薩泰然自若地吃完一整塊黑面包，優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端起酒瓶為萊伊盛酒：“雞排代表富有與健康，黑面包代表貧窮與饑餓，而這杯葡萄酒代表我對你永志不渝的愛?！?/br>
    深紅色的透明液體盈滿高腳杯，卡薩舉起酒杯：“我愛你，萊伊·梅斯塔隆?！?/br>
    萊伊也端起酒杯，他望著晃動的葡萄酒，想起他與卡薩少年時無數次偷跑去酒窖里喝酒的場景，他笑了笑：“干杯，卡薩，我也愛你?！?/br>
    午餐很快就到了尾聲，葡萄酒瓶也見了底，萊伊酒量不算好，半瓶葡萄酒下肚，他就有些昏昏沉沉，他眼神迷離地望著卡薩，輕聲道：“卡薩，你怎么不醉……”

    “什么，萊伊？”

    “你……不、難、受嗎？”

    卡薩勾起唇角：“什么難受？”

    萊伊晃了晃腦袋，努力捋清舌頭：“信息素……好濃，你為什么……還能忍得住?！?/br>
    萊伊覺得他也許不只是醉了，周身濃郁的信息素幾乎要吞沒他，他不昏沉才怪，但卡薩怎么還這么鎮定？

    卡薩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敲著桌面：“萊伊，你忘了嗎，身為皇家騎士，對信息素的忍耐力是最基本的素質?！?/br>
    “嘖，我知道?！比R伊煩躁道，“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去床上？”

    “現在?！闭f完卡薩就站起身，他一把抱起萊伊，用最輕柔的聲音道，“但是要先回家?！?/br>
    －

    馬車噔噔噔地晃了一路，萊伊被搖得七葷八素，他昏沉沉地跟著卡薩下了車，幸好今天的哈德森家宅空無一人，否則他絕對不會穿著婚紗堂而皇之地走進來。

    卡薩沒有領著他直接回臥室，而是徑直走向了地下室。

    哈德森主宅前廳的地下一層是仆人的居所，后廳的地下室是空著的，前后的地下室原本是連通的，但不知什么時候，后廳已經被封起來了。

    萊伊對這條路有印象，卻一時想起不來何時來過。

    卡薩牽著他慢慢下樓，在地下室的門前站定。地下室的大門緊鎖，門上掛著把古老沉重的鎖，卡薩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

    萊伊疑惑道：“卡薩，為什么來這里?！?/br>
    “萊伊，先跪下?！笨ㄋ_溫聲道。

    “什么？”萊伊不明所以，但仍舊跪了下來。

    卡薩打開地下室的門鎖，緩緩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一陣清雅的花香飄了出來，沒有地下室常見的那種腐朽氣息，這里似乎經常被打掃。

    卡薩率先走了進去，他回頭朝地上的萊伊招手：“萊伊，跟著我爬進來?！?/br>
    萊伊有段時間沒有這樣和卡薩相處了，頓時有些局促，他猶豫片刻，還是別扭地爬了進去。

    他一進屋接觸到房間的地板時，就立即回想起來這是曾經他蒙著眼睛被卡薩帶來“懲罰”的那個地方，因為這間房間地板沒有鋪設毛毯。

    全哈德森家宅只有一處地方沒有鋪毛毯。

    上次他蒙著眼睛，沒有機會看清房間內的環境。但這次不一樣，他保持著清醒，仔仔細細地將房間內的所有陳設收入眼底。

    萊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酒意消散了大半，這不是一間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座“囚牢”。

    房間內的陳設讓他回想起了在“獵手”時的日子，鐵籠、假陽、長鞭、導管還有拘束臺……卡薩究竟想對他做什么？

    萊伊突然覺得眼前的人陌生起來，他想起卡薩曾經對他說自己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那現在這一切就是卡薩真實的面目嗎？

    萊伊沒有說話，但他細微的表情卻被卡薩捕捉到了，光看萊伊的反應卡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卡薩蹲下身略帶安撫地撫摸他的金發：“后悔跟我進來了？”

    萊伊想點頭，又覺得不是，于是他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想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什么?！?/br>
    “因為我愛你?！笨ㄋ_沒有猶豫地回答道，“我想擁有全部的你，包括那些骯臟的、充滿丑陋欲望的你，抱歉，我或許不應該這么形容你，但萊伊，你也許不知道，那樣的你可以令我無比瘋狂?！?/br>
    萊伊聽著卡薩平靜地說出這些瘋魔的話，心跳險些溢出胸口，他的心臟一聲一聲沉重地砸向胸腔內的肌rou，吶喊著告訴他，快點答應卡薩的要求。

    “……好，我答應你?！比R伊捂住心口，輕聲道。

    “別害怕?！笨ㄋ_摸摸他的頭，重新站了起來，他收起剛才展露的所有溫柔，漠聲道，“萊伊，在這里你需要知道幾個規則?！?/br>
    萊伊豎起耳朵聆聽。

    “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不可以穿任何衣服，但今天是我們的新婚特例。在這里你不被允許站立，不可以平視或者俯視我，也不許使用“我”這個稱謂，要無條件地服從我的所有命令?！?/br>
    萊伊小聲地“嗯”了一聲。

    卡薩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還有一點，我沒有讓你說話的時候，不要隨意開口，否則會有懲罰的?！?/br>
    萊伊凝視著他，點了點頭。

    “最后，”卡薩剮蹭著他白嫩的耳垂，“以上所有的規定僅限于這間房內。作為交換的代價，我將永遠為你奉上我所有的忠誠與信仰，直至死亡。聽清楚了嗎，萊伊?！?/br>
    萊伊聽到類似宣誓的話，淺笑道：“聽清楚了，卡薩?！?/br>
    卡薩用力掐了把他的耳垂，警告道：“叫主人?！?/br>
    “是，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