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跪了半個時辰，起來后又把自己收拾利索才去見了顧歸玨。

    顧歸玨背對著門口，靠在藤編椅上，手里握著一本翻開的書籍，但眼睛卻沒向書里看，他的身形一動不動，顯然是已愣神了許久。

    林卻舉步不前，邁向門檻的腳又縮了回來。

    從小到大，他很少對誰產生敬畏感，包括父親、母親，別人都道林公子冷漠不近人，說他假清高的有，說他頗具文人風骨的也有。

    但唯獨顧歸玨不同，他認識顧歸玨時已是少年，那時他已經懂些事了，但在顧歸玨面前卻總顯得像個小孩，他曾經視顧歸玨為兄為父，后來懂得情愛后，又視顧歸玨為知己、愛慕之人。

    但無論哪種身份，都讓他在面對顧歸玨時，保持著局促、畏懼，現在還多了一份試探和小心翼翼。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鳖櫄w玨發覺了林卻的到來，輕聲問道。只是他仍然面朝里側，并未轉頭。

    林卻頷首道：“先生，我看您在沉思，不敢輕易打擾?！?/br>
    顧歸玨的肩膀微微動了動，他垂眸看了眼手中半頁未翻的書籍，無聲地嘆了口氣，收起所有情緒，從座位上站起身：“先進來吧，從今天開始，你每日來這里抄書、讀寫，規矩還和之前一樣，無事不要走動，潛心修習?！?/br>
    林卻眼中有喜色，忙點了點頭：“是，先生?！边@可比之前獨自在那個偏僻的庭院小屋里要好太多了，顧歸玨的書房很少讓別人進出，就算是打掃衛生他也鮮少讓下人來做，多數時候都是親力親為。

    現在顧歸玨肯讓他在自己的書房里讀書，已經算是相當大的關照了。

    顧歸玨提前備好了要用的紙筆，他抬了抬手：“公子，請過來?！?/br>
    林卻的表情又變得失落起來，先生現在為什么總是對他……這么客氣？

    他在藤椅上坐好，藤編的椅子比起竹椅和木椅要柔軟許多，顧歸玨還在座椅上放了蒲團，就算是坐著寫兩個時辰的字也不會難受。

    林卻那點失落感又消失了，他微笑道：“多謝先生費心?！?/br>
    顧歸玨倒是沒什么表情地點了點頭：“你昨天晚上比較辛苦?！?/br>
    林卻心中一窘，支吾道：“嗯……不、不辛苦?！?/br>
    顧歸玨拿筆的手一頓，眉頭微皺，臉色明顯不好看起來。

    林卻連悔自己失言，“不辛苦”這種話怎么能隨意說出口，這不等同于告訴顧歸玨自己已經習慣于此事，所以才覺得不辛苦？

    顧歸玨卻沒繼續追責，只是將筆墨和紙張擺放整齊，站在林卻身后：“開始寫吧，我在這里看著你，有何處不解可以問我?！?/br>
    －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有顧歸玨在身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林卻轉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腕，偷偷回頭看了眼顧歸玨，卻發現顧歸玨正專心致志地盯著他寫的字。

    林卻像做錯事被抓包，尷尬地轉回了脖子。

    “字有進步，但還是力道不足?！鳖櫄w玨點評道，“落筆不要猶豫，這樣字體才能干凈利落?！?/br>
    林卻受教地點頭，摸了摸空蕩蕩的腹部：“先生，可以用晚膳了嗎？”

    顧歸玨噗嗤一笑，繃緊的表情有了片刻放松，他淺笑道：“當然可以，你啊，還是跟從前一樣貪吃?！?/br>
    林卻微哂，卻也放松起來，顧歸玨不再冷著臉，他趁機殷勤道：“因為先生的廚藝無人可比?！?/br>
    顧歸玨伸出手敲了下他的額頭：“晚膳是下人做，我現在再去做，怕是要到戌時才能吃得上飯?！?/br>
    林卻眼角微彎，他認真地說：“先生做的飯，無論多晚，我都愿意等?！?/br>
    顧歸玨有片刻的晃神，這樣明亮、無辜的眼睛，對他充滿期待的目光，那樣單純、沒有一絲顧慮和算計，全心全意，讓他有一瞬間的熟悉感，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曾見過這樣一雙對他沒有任何防備的眼睛。

    他們相似，卻又不同。

    顧歸玨不禁伸手拍了拍林卻的頭，溫柔地笑了笑：“那想吃什么？”

    林卻如數家珍地開始報起菜名：“清蒸鰣魚、炙烤酥rou、東坡燉rou、葵花rou丸……”

    顧歸玨拍了下林卻，失笑道：“做這些哪里來得及？光是燉rou就要好幾個時辰，而且晚膳吃太多葷菜，過于油膩?！?/br>
    林卻扁嘴道：“那先生做些糕點吧?！?/br>
    顧歸玨贊同道：“可以，那你先去偏廳等待?！?/br>
    林卻拉住要走的顧歸玨，眨著眼睛：“先生，我跟你一起去?！?/br>
    －

    晚膳的氛圍明顯要比白天好很多，這一餐兩人都吃得愉快，林卻餓了幾天，胃口大好，將餐桌上的rou食一掃而光，連燉的湯也喝得一干二凈。

    顧歸玨吃得慢條斯理，從動筷到放碗，全程不緊不慢，優雅又從容，也沒有說一句話。

    用完飯的林卻有些意猶未盡，他心情明媚，看向顧歸玨的眼神里帶了些小心的期待：“先生，我們……”林卻本來說他與顧歸玨的關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一來他沒想好怎么開口，二來現在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他有點不忍心打破。

    顧歸玨卻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林卻心中所想，無論他再怎么遠離、冷著臉，將人拒之門外，還是無法完全視而不見，他不得不承認，有那么幾個瞬間，他也心動了。

    顧歸玨用理智告訴自己，不可放縱感情，他對林卻有為師的責任，有為兄的重擔，更有為友的誠摯與信賴，他不想讓林卻走上一條看不到前方的不歸路。

    就像……就像他從前一樣。

    但感情拉脫著理智，讓他在墜落的邊緣徘徊。

    顧歸玨眸色中有微光閃動，但他仍板著臉回了句：“公子，你該回自己的房間繼續練字了，有事明日再說?！?/br>
    顧歸玨忍住不去看林卻失落的神情，攏好衣袖轉身離開了。

    －

    翌日清晨，林卻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在小院里舞了一會劍，又將顧歸玨栽在庭院里的翠竹欣賞了個遍，才跑去書房里，準備開始早晨的功課。

    但這一早上，他都沒見到顧歸玨的蹤影，就是中午用午膳，也是他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吃的。

    林卻按捺不住疑問，向管家打聽顧歸玨的去向：“先生今日為何不在家中？”

    管家沒有隱瞞，畢恭畢敬回道：“公子回主家去了?！?/br>
    林卻更加疑惑：“是有什么事嗎？”顧歸玨最近總是往主家跑。

    管家搖頭：“小人不知?！?/br>
    “那先生有說何時回來？”

    “不曾提過，只是囑咐我們照顧好林公子?！?/br>
    林卻沉默了一會，管家又說：“公子，到了讀書的時間了，先生說回來要檢查您的功課?！?/br>
    林卻抱著滿腹猜測回了書房。

    ……

    晚膳時，顧歸玨仍舊未歸。

    林卻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和焦慮，兩天時間已到，他體內的yin蠱會在深夜發作，顧歸玨能不能在今晚按時回來，成了他現在最關心的事。

    先生……不會忘記了吧？

    林卻搓著衣袖，對面前的菜肴食不下咽。

    他煩躁起來，口中干澀不已，他突然有些懷念家中海棠樹下埋著的那些雪蓮釀，那清爽甘甜的口感正能解他心中煩悶，但可惜……

    想起雪蓮釀，林卻又想到了江舒。

    他來這里三日，想起江舒的時間是很少的，他也不知道通緝令有沒有發揮作用，江舒會不會已經被抓捕了。

    林卻搖了搖腦袋，不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叫來小廝，要了一壺酒。本來那小廝還有些為難，但旁邊的管家朝他使了個眼色，小廝便很快將酒取來了。

    林卻倒了一杯，邊吃邊喝。

    顧歸玨家的酒味道濃烈，酒勁很大，不像雪蓮釀那么清淡，兩三杯下肚，他的臉頰上就浮起一層薄紅。

    林卻拿起酒壺要繼續倒酒，卻被管家擋?。骸傲止?，您有些醉了，不宜再喝?！?/br>
    林卻正生著悶氣，這會酒也不讓他喝了，他更生氣了：“別動我！我現在連一壺酒也不能喝嗎？”

    管家仍舊按著酒壺：“林公子，您要是繼續喝下去，等公子回來，定會斥責您?！?/br>
    林卻撇著嘴道：“他要罵就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彼麏Z過酒壺，“不罵你就是了?！?/br>
    小廝在一旁聽得汗流浹背，這酒是他去拿的，到時候顧歸玨不會怪他吧？

    林卻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喝完了整壺酒，桌上的飯倒是沒吃多少。

    小廝將人架回房間，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才走的。

    林卻就著酒勁睡了很久，直到顧歸玨推門進來他也沒發現。

    顧歸玨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他蹙著眉去看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他推了推林卻的后背：“起來?！?/br>
    林卻身上的被子已經被他踢掉了，整個人滾到了最里面，被顧歸玨用力一推，才恍恍惚惚地醒來，他揉著眼睛道：“嗯……先、先生，你回來了?！?/br>
    顧歸玨臉色不虞：“我不看著你，你就敢醉成這樣？晚上的功課也沒做吧?！?/br>
    林卻哪里聽得進去這些話，他哼唧著湊近顧歸玨：“沒、沒有，我在等你，先生?！?/br>
    顧歸玨冷哼道：“你就這樣等我？”

    林卻甩著不清醒的腦袋：“你不回來，我、我著急，吃不下飯?！?/br>
    顧歸玨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是也不能喝這么多酒?！?/br>
    林卻低著頭不說話，乖巧的樣子像是在認錯，但沒過多久他便突然撲過來，一把摟住顧歸玨，委屈地說：“先生，你什么也不說，總是冷著我，我、我……我很難過?！?/br>
    顧歸玨的心臟被觸碰了一下，語氣也放緩了許多：“我沒有冷著你?！?/br>
    “你有，你騙人……先生怎么能騙人呢？”

    “……”顧歸玨有些無奈，“抱歉?！?/br>
    “先生是正人君子，卻總這樣對我，不覺得問心有愧嗎？”

    顧歸玨噗嗤笑了，喝醉的林卻膽氣十足，質問他的語氣甚至有點可愛，平時的林卻可不敢這樣對他說話，他耐心地解釋道：“是的，我問心有愧，但是我也不后悔?！?/br>
    “……為什么不后悔？”

    “因為我已經后悔過一次了?！?/br>
    林卻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他茫然地瞪著眼睛，瞪了顧歸玨好一會，耳根處有一道紅：“先生，您真好看?！?/br>
    顧歸玨微笑道：“不如你?！?/br>
    林卻搖頭：“您更好看，我沒有見過比您更好看的人……哦，不，江舒也很好看，但是他臉上有道疤?！?/br>
    林卻低著頭喃喃自語，卻不知眼前的人剛才緩和的臉色，因為他說的話又沉到了底。

    顧歸玨掙開他的束縛，起身道：“脫褲子?！?/br>
    林卻瞪大雙眼：“先生，您說什么？”

    顧歸玨從袖口里抽出一根短小的藤條枝：“每日的懲戒，你不會忘了吧。今天功課也沒有完成，更該受罰?！?/br>
    林卻捂住屁股：“可、可是，懲戒不是打手心嗎？”

    顧歸玨冷哼一聲：“從昨天起，以后都只打屁股?！?/br>
    “先生，這樣……這樣不妥?！?/br>
    “呵?！鳖櫄w玨冷笑道，“你再不脫就變二十鞭?！?/br>
    林卻猶猶豫豫地脫了褲子，在床上趴好。沒想到顧歸玨用藤條點著他的屁股：“抬高一點，打起來方便?！?/br>
    醉酒的林卻更加委屈了，他都已經脫光讓先生打屁股了，竟然還要抬高一點讓他打得更痛快！

    林卻委屈著不情不愿地翹高了屁股。

    很快藤條就落了下來，但也許是醉酒的原因，藤條抽在屁股上竟然沒有那么痛，反而他被打著打著，有些勃起了。

    林卻不自然地并攏了雙腿，企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記力道頗重的藤條抽在了屁股上，顧歸玨沉聲道：“不準亂動！”

    林卻挨了實實在在的十下藤條，屁股上腫起一道棱，顧歸玨用手掌按壓那塊凸起的棱：“你很耐打，這里沒有破皮?！?/br>
    這種夸贊令林卻紅了臉，他身下那根東西直愣愣地翹起來，抵在了小腹上。

    好巧不巧，yin蠱就在此時發作了。

    還是熟悉的熱流，熟悉的眩暈感，林卻抬起頭，微喘道：“先、先生，yin蠱……”

    顧歸玨也發現了林卻身體的異樣，因為他的手心傳來了濕潤的觸感，有液體流出來了，從林卻屁股當中的孔洞里……

    顧歸玨移開手掌，細致地端詳那處開合的洞口，有透明的黏液不斷冒出來，隨著蠕動的rouxue一點點流到林卻的屁股上。

    顧歸玨探入兩指，熟悉情事的rouxue很輕松地接納了手指的進入，顧歸玨試探性地捅了兩下，便聽到林卻愜意的哼聲。

    顧歸玨抽出手指，林卻不滿地晃了晃屁股，囁嚅道：“嗯……進、進來啊?！?/br>
    顧歸玨卻坐到了床邊，拍著他的屁股道：“頭轉過來?！?/br>
    林卻緩慢轉過身，卻看到顧歸玨正在解褲子，他的臉“騰”地一紅。

    顧歸玨扶著他的后頸，按向半硬的性器，問道：“會舔麼？”

    林卻結巴著說：“什、什么？”

    顧歸玨將他的臉往胯間又按了按，聲音變得喑?。骸疤蜻@里，用舌頭試一試?！?/br>
    林卻借著酒勁，膽子也大起來，他嘗試著伸出舌頭，只在仍舊蟄伏的性器上輕輕舔了一下，便迅速收了回去。

    那物件太過于炙熱，還沒完全硬挺時形狀就已經足夠嚇人，他只舔了一下便受不了了，雖然他被這東西進入過最深處，但要讓他這樣直面、伸出舌頭去舔，他實在做不了。

    顧歸玨掐住他的下巴，將性器頂在他的嘴角處：“張嘴?！?/br>
    林卻熱騰騰的臉頰貼著巨物，卻冷不丁被那東西燙到，躲避不及。

    顧歸玨頂開他的嘴唇，深入口中，性器在一瞬間變得巨大，頂到了最柔嫩的喉腔。林卻無助地抓住床幔，嘴巴張到了極限，才容那巨物填滿了口腔。

    “用嘴唇包裹住，上下動一動?！鳖櫄w玨就像曾經教他寫字那樣，耐心地教導他舔弄的技巧，“用舌頭一圈一圈地舔舐，不要著急，牙齒要收起來?！?/br>
    林卻聽得耳根guntang，卻迷迷糊糊地按照顧歸玨的方法，有模有樣地吞吐起來。

    舔弄了片刻，顧歸玨仍舊沒有射精的欲望，他抓起林卻的頭發，林卻白玉似的臉頰上滿是紅暈，雙眼迷離，卻飽含春情地看著他，嘴角出是未來得及咽回去的口水和性器溢出的黏液，單純與情色在這張臉上互不干涉地并存著。

    顧歸玨此時更想一舉挺入這人身體隱秘的最深處，在那銷魂的甬道中肆意妄為，將他變為自己身下乖乖臣服的雌獸。

    但理智在脫韁的邊緣一次又一次拉住了他，他握住性器重新插入林卻的嘴中，一碰到柔軟的喉腔，便挺身聳動起來。

    漲得紫紅的roubang，在那薄唇中插入、抽出，攪得口水四溢，rou冠抵過舌苔，將林卻所有的嗚咽與呻吟都頂回了喉嚨里。

    林卻的眼睛只要睜開一絲縫隙，便能清楚地看到那根粗壯的roubang是在如何侵犯他的嘴巴，而他又是怎樣對yin物戀戀不舍的。林卻羞恥地閉上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活了二十多年，有一天他用這張嘴來吞吃這種……東西。

    一股腥臊的液體射入口腔，林卻“嗚嗚”著要掙脫，卻被顧歸玨按緊頭顱，將射出來的白濁一滴不剩地吞進了腹中。

    林卻大口喘著氣，嘴里是揮之不去的jingye味道，喉嚨仿佛還有被顧歸玨用性器無數次狠狠頂弄的觸感，他的大腦里滿是混沌。

    “怎么樣，好多了嗎？”顧歸玨倒了杯水端來，“來喝點水漱口?！?/br>
    林卻身上的紅熱消散了不少，酒勁也過去了大半，他粗喘道：“好多了，先生?！?/br>
    yin蠱的作用逐漸褪去，但他的羞恥感還是無法消失，畢竟他剛才為顧歸玨舔弄過那處。

    林卻用目光斜斜地打量顧歸玨的胯間，猶豫著要不要問他再做一次，就聽顧歸玨道：“嗯，yin蠱既然以jingye為食，如此便可以更輕松地解除它的毒效?！?/br>
    林卻愣了愣，想問的話脫口而出：“那先生不同我做了嗎？”

    顧歸玨的眼睫扇動了幾下，他淡淡道：“這樣最好，你也不用辛苦?！?/br>
    －

    林卻依然每天按時起床、用飯、練武習字，卻不太能見到顧歸玨了。顧歸玨會偶爾來查看他的功課，但也只是叮囑他幾句，告訴他看完后，書房內的書也可以隨意查看。

    林卻又回到了之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日子。

    他隨意翻閱著顧歸玨書架上的古籍，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本熟悉的書籍，他抽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之前翻過的那本。

    他隨手翻了兩頁，正好翻到夾著信件的那層。

    兩層薄紙被仔細折好夾在書頁里，旁邊還夾進去了一份新的宣紙，林卻壓抑不住好奇，將紙抽了出來。

    顧歸玨既然說過，書房內的書可以任他查看，那么……這應該也可以看吧？

    林卻安慰著自己，緩緩打開紙張。

    在看到紙張內容的時候，他微微睜大了雙眼，那張新夾進去的紙，竟是那日他在顧歸玨書房里隨手寫下的那首詩。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br>
    這句詩就題在那顆蒼老巨樹的旁邊，而詩的前半句已經被顧歸玨補全了，一行漂亮、瞿立的字寫著：“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br>
    林卻的內心在一瞬間被填滿了，他的先生或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冷漠，對他依然溫柔，就如從前那樣，只不過是更克制、沉默的溫柔，就像這張無聲的畫，就像那顆孤獨挺立的樹。

    雖然他仍舊不解為何顧歸玨要與他冷言相對，但從這張保存得小心翼翼的畫來看，顧歸玨顯然對他也有情意，這對林卻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原本他一開始所求，就是這一點點的回應。

    林卻滿心歡喜地放下宣紙，又忍不住好奇打開了另一張。

    這一張的內容卻讓林卻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那不是什么信件，也是一幅畫，只是畫紙久經歲月，泛黃起皺，宣紙中央的圖很簡單，是一朵開得十分艷麗的花。

    只是那花眼熟的可怕，跟江舒臉上紋的那朵雪蓮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