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翻著電視頻道，抱怨這過年也沒個好看的節目，外面還下著雪，出行更是不便，窩在家里一點意思都沒有。

    正值此時，門鈴響了。

    江母以為是外出采買的江父回來了，誰想一開門，就看見了兒子那張笑容燦爛的漂亮臉蛋，她眼神一亮，摟住江舒親了一口，“寶貝，你怎么回來啦？”

    江舒笑嘻嘻回抱住母親，“元旦過節，回來看看你們?！?/br>
    江母順手提過江舒手里的東西，“我還以為你要放假才回來呢?！?/br>
    “已經考完了，學校還有點事，不要緊?！苯嫘Φ?，“媽，我還帶了其他的人?！?/br>
    江母好奇地往外望了兩眼，“誰呀？”

    江舒家里所在的小區是獨戶獨院的復式小樓，江母只看見了江舒，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他們去停車了?！苯娼忉尩?，“馬上就來?！?/br>
    “他們？”

    “嗯?！苯孢h遠地看見兩個人影，他招了招手，“我哥，還有我對象?！?/br>
    江母怔了怔，突然驚喜道：“歸玨？”

    “嗯，你看他已經過來了?！?/br>
    兩個修長的身影漸漸走近，江母一瞧，果真是顧歸玨，旁邊還站著個姿容英俊的男生，是林卻。她喜不自勝，“歸玨，好久不見呀，舅媽可想你了。這個就是小卻吧，江舒經常跟我說你?！?/br>
    顧歸玨微笑著說：“舅媽，好久不見，節日快樂?！?/br>
    林卻顯得有些拘謹，卻也笑了笑，“阿姨，您好?！?/br>
    “好，好，好，”江母笑著不斷點頭，“都快進來，外面冷?！?/br>
    幾人一同進了屋，江母放下手里的東西就給江父打電話?！皩?，多買點菜跟rou，兒子回來了，還帶了人，記得多買條魚?！?/br>
    江舒聽母親不停叮囑父親買東西，便道：“媽，不用那么麻煩?！?/br>
    江母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要做點好吃的，讓歸玨跟小卻都嘗嘗我的手藝?！?/br>
    江母說了兩句又埋怨道：“你也是，不早跟我，我這里什么也沒準備?！?/br>
    “mama，就是怕你辛苦才不告訴你的?！苯鎻澭鼡е赣H眨眨眼，親親她的鬢角，“別忙了，我們來收拾就行?！?/br>
    “好了，知道你孝順?！苯甘?，“又哄我開心?！?/br>
    江母被三人安排到沙發上坐著，她就看著他們忙進忙出地搬東西，心里不禁欣慰，兒子這些年越來越成熟懂事，小時候時常頑皮得她頭疼，這兩年倒是總纏著她撒嬌，讓她氣也生不起來。

    這頓午飯吃得豐盛，是江父跟江母一同做的。江母燉了只雞，又做了紅燒鯽魚跟排骨燉湯，江父則是一道拿手的水煮rou片。

    五個人圍坐在餐桌前，吃得有說有笑。

    “小卻，飯菜吃著還合胃口嗎？”江母往林卻碗里又夾了塊魚rou，“有什么喜歡的盡管吃?！?/br>
    林卻正啃著雞腿，他嗦了兩口放下，忙點頭，“很好吃，阿姨，您的手藝特別好?！?/br>
    林卻說得懇切，為表誠意他將那只雞腿啃得干干凈凈，丟在旁邊一小堆魚刺跟排骨上。

    江母笑得合不攏嘴，“好，那多吃點，你們現在長身體，男孩子要多吃rou?！?/br>
    還是江舒看不下去了，“媽，你別給學長夾了，那碗都堆滿了?！?/br>
    “吃你的飯，歸玨你也多吃rou?！苯概潞翊吮”?，她往顧歸玨碗里夾塊排骨，又給江舒添了兩三塊rou，“孩子們，快吃?！?/br>
    顧歸玨笑道：“謝謝舅媽，味道很好?！?/br>
    “媽，你也吃啊?！苯鎰裢昴赣H又湊到林卻跟前，悄聲道，“我媽比較熱情，卻哥你要實在吃不完就給我?！?/br>
    林卻啃著骨頭小聲回道：“吃得完?！?/br>
    “……好吧，小看你了?！?/br>
    吃完飯江父去洗碗了，林卻他們本來想去幫忙，卻被江母拉著坐到客廳聊天。

    聊了半晌，江母又覺得干坐著沒趣，于是索性支了桌麻將，“歸玨跟小卻會打嗎？”

    林卻搖頭，他的父母很少有娛樂活動，他從小又跟著祖父，只會下棋，不會打麻將。

    顧歸玨倒是會打，但他沒上過桌，也是看別人玩。

    “來，我教你，很簡單的?！苯媛氏日艘唤M牌，“打一把你會了，卻哥?！?/br>
    “贏了請吃飯，輸了有懲罰?！苯孀孕艥M滿。

    林卻懷疑地看著江舒。

    四五輪下來，戰況激烈，林卻后來者居上，剛開始不熟悉規則輸了幾局，后面手氣極佳，連續坐莊自摸了三四局，一躍躋身第二。

    第一是顧歸玨。

    顧歸玨雖然是第一次上手，卻打得穩穩當當，有輸有贏，輸得少，贏得多，穩居首位。

    江母跟林卻成績都不錯，最慘的是江舒，穩賠不賺。

    “不公平！”江舒嚷道，“媽，你明知道我要這張牌就是捏著不打，還故意給學長喂牌！”

    被自己老媽算計的江舒，輸得一塌糊涂。

    “愿賭服輸啊，你自己說的，得有懲罰?！苯笜泛呛前雅仆频?，“自摸，胡了?！?/br>
    “什么懲罰？”林卻好奇問道。

    江舒怒著睨了他一眼，林卻立刻悻悻低下頭。

    江母神秘地笑了笑，“你們坐這等著?！?/br>
    林卻又轉過頭去看顧歸玨，顧歸玨無奈地聳肩，他也不知道。

    江母拿了沓厚厚的相冊出來了，江舒一看到就哀嚎，“媽，這個懲罰不行！”

    “你一邊去，我給歸玨和小卻看?！苯刚姓惺?，“來看看我的作品?！?/br>
    林卻跟顧歸玨坐在江母兩側，江母緩緩翻開舊相冊，里面一張張的都是小時候的江舒。

    準確的說，是小時候穿著女裝的江舒。

    “這些啊，都是我設計的造型?！苯蛤湴恋亟庹f著，她指著一張照片，“小舒的妝容都是我給他化的，那影樓的人技術水平都沒我好，這些小裙子啊，都是那幾年特別流行的?！?/br>
    林卻看著江母自豪的臉龐，終于知道江舒身上那股莫名張揚的自信是怎么來的了。

    江母一頁頁翻著，每一頁都是穿著不同裙子的江舒，年幼的小孩化上精致的妝，性別難辨，且江舒本就有一張精雕細琢的漂亮臉蛋，加上嬰兒肥看起來分外可愛。

    只是，每張照片里的江舒，眼神都透露著深切的倔強和不甘。

    所以，七八歲的江舒才那么叛逆，頑皮。

    顧歸玨跟林卻忍俊不禁，林卻不敢笑得太明顯，只是背對著江舒無聲地抖。

    主人，還有這樣可愛的時候。

    林卻心里喜歡得不得了。

    －

    “歸玨還是住以前那間吧，剛才你舅舅已經收拾出來了?！苯笌椭嬲硇欣?，“小卻跟江舒住同一間吧，床也大，不是很擠?！?/br>
    林卻窘迫地點頭，“謝謝阿姨?！痹陂L輩面前提及兩人的關系，總是有幾分不自在。

    “沒事兒啊，”江舒攀住顧歸玨，“我床大，我哥過來三個人也能擠下?！?/br>
    顧歸玨噗嗤一笑，“真的？”

    江母拍他的頭，“胡鬧，三個人怎么睡得下，不怕大半夜翻到床底下去？”

    ……

    “對了，媽，我今年過年就不回來了?！苯嫱蝗坏吐曊f，“學校還有事，等放假我直接去我哥家?！?/br>
    江母一愣，“你是說……”

    “我哥這些年都是一個人?！苯嫦乱庾R看了眼顧歸玨，“我跟林卻在學校都有事，就不來回跑了，林卻也得在那邊待著?！?/br>
    林卻春節結束就要開始實習了。

    “行，看你?！苯敢膊皇翘貏e在意，現在通訊發達，江舒也時常跟他們聯系，“剛好我們今年也要去你外公家，不在這里過年，外公家離你學校太遠，就不要來回折騰了?！?/br>
    “謝謝mama?！苯婷奸_眼笑，抱了抱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