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林玉舟的報復

    明亮的無影燈下，一個男人躺在手術臺上。

    陶世賢正在進行一場手術。細長鋒利的刀片劃過rou體，血流如注。翻開的皮rou下是正在跳動的心臟以及包裹著筋膜和脂肪的內臟器官。

    “真該死?！碧帐蕾t小聲咒罵。

    王羽扉從旁協助，暗自搖頭，那些厚厚的脂肪讓器官失去了本來價值，這次的人沒選好。

    陶世賢取出腎臟，放到一旁準備好的冷凍箱，說：“也就這個還能用，去問問那邊，讓他們開個價吧?！?/br>
    王羽扉會意：“那其他的……”

    “再找人吧?！?/br>
    “林玉舟如何？”

    陶世賢脫下手術罩衣，離開cao作臺，不再管手術臺上依然開膛破肚的人，說：“先別動他，他很有意思，我想再觀察觀察?！?/br>
    “唐小紜呢？”王羽扉道，“他們倆人一有機會就湊一起神神秘秘，遲早出事?！?/br>
    陶世賢笑了：“能出什么事，兩個瘋子而已，在高墻之內，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br>
    “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地好?！蓖跤痨樘嶂渥痈帐蕾t走出地下室，從一扇暗門鉆出，對已經等候多時的阿辛使眼色，“去收拾吧，注意別弄出太大動靜?！?/br>
    陶世賢站在后院曬太陽：“唐小紜剛服藥，現在還不能動手，必須等他身體達到最佳狀態時才可以。你多留意他們的舉動，要是太出格了就告訴我?！?/br>
    王羽扉剛要離開，又聽到：“筆記本找到了嗎？”

    “還沒有?！?/br>
    “真是沒用?！碧帐蕾t斜眼看他，“到底是真被人偷了還是你疏忽給弄丟了？”

    王羽扉解釋：“我親手放在檔案袋里的?！?/br>
    “能進到我辦公室的只有你和莫閑，檔案柜一向是你負責?！?/br>
    王羽扉百口莫辯，覺得自己冤死了：“我……會再好好找的。我想調取監控，也許會有進展?！?/br>
    陶世賢想了一下，點頭：“可以，我給你授權?！?/br>
    王羽扉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澡，洗去難聞的異味，然后去了監控室。

    在那里，他讓人調出近期所有進出院長辦公室的記錄，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他指著其中的空白記錄問：“這個時段的呢，為什么沒有？”

    安保人員翻了冊子，說：“莫閑似乎也調取了這段錄像，他看完之后不小心給刪了，然后怎么也恢復不了?！?/br>
    “什么？”他才不相信莫閑是無意的，肯定是他故意搞鬼。

    在回去的路上，他正好碰見莫閑帶著林玉舟去做水療，忍不住叫住他們，開門見山：“唐小紜的筆記本呢，是不是你拿了？”

    莫閑咦了一聲：“為什么這么說，他現在又不歸我管?！?/br>
    “你少裝蒜！”

    莫閑瞥了一眼林玉舟，然后說：“非要現在討論嗎？”

    王羽扉冷靜下來，也明白此時不是談話的場合，不情愿道：“明天早上咱們到院長辦公室說清楚?！?/br>
    林玉舟咳嗽幾聲，眼神游移，說：“能不能走了，我站累了?！?/br>
    莫閑不置可否，領了林玉舟到水療室，問：“王羽扉起疑了?！?/br>
    林玉舟趴在暖融融的水中：“你想怎么辦，借這個機會讓王羽扉難堪？”

    “不錯，機會難得?！蹦e蹲下身子和他對視，“你說該怎么做呢？”

    “你們倆的事兒我摻和什么？”

    “自然有你的好處?！蹦e道，“等王羽扉完蛋了，唐小紜很可能也會由我照管，這樣一來……”

    “你就又能欺負他了？”林玉舟沒好氣道。

    “你們相處的時間就多了?！蹦e一臉得意。

    林玉舟微微皺眉：“好是好，可……”

    “還猶豫什么？”

    “我倒有個點子，就怕你不敢?！?/br>
    “說來聽聽?！?/br>
    林玉舟小聲說了幾句，莫閑聽了之后笑道：“好一出賊喊捉賊?！?/br>
    “到時候成功了，可別忘了你的承諾?！?/br>
    莫閑站起身：“放心吧?！?/br>
    第二天早上七點整，莫閑和王羽扉準時出現在院長辦公室。

    陶世賢看著你來我往爭論不休的兩人十分頭疼，對莫閑說：“監控記錄是你刪的？”

    “只是不小心而已。當天值班的人能作證，cao作臺上的按鈕太多，我不小心碰了一下，然后就沒了?！?/br>
    “你說得真輕巧，cao作臺上的按鈕那么多，怎么偏巧就碰了刪除鍵，而且還刪得那么徹底，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蓖跤痨椴蹇?。

    “討論這個有意義嗎，我說是無意你非說是有意，根本沒法界定?！?/br>
    陶世賢盯著莫閑：“你為什么要去看監控，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調取，你是明知故犯?！?/br>
    “我承認這是我的錯，但我心里著急，雖然失竊的不過是個瘋言瘋語的筆記本，但這種行為太惡劣，而且有一就有二，難保以后不會再發生，所以才有些急躁，忘了跟您匯報?！?/br>
    陶世賢沉吟著不知在想什么，王羽扉一心想洗脫嫌疑，急道：“不管如何都該去他房間搜查?！?/br>
    莫閑哼道：“隨便，但要是搜不到，也得檢查你的房間，誰知你是不是監守自盜，誣賴好人?！?/br>
    陶世賢抬手制止他們：“去看看吧，省得你們吵來吵去?！彼麕е麄兿热チ四e的房間，一陣翻箱倒柜后，什么都沒發現。

    莫閑得意道：“是不是也該查一下王羽扉的？”

    陶世賢又來到王羽扉的房間，在書架上發現了一本破舊的書冊。

    莫閑只看了一眼，就歡快地叫起來：“看，果然沒錯，這家伙賊喊捉賊！”

    陶世賢問：“是這樣嗎？”

    王羽扉十分淡定，把筆記本拿在手里翻了翻，說：“不對啊，怎么中間少了一頁，我放進檔案柜時可是完整的?！?/br>
    莫閑伸著脖子看：“這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蓖跤痨閷μ帐蕾t說，“首先，我沒有拿筆記本，我本來就負責保管檔案，要是想要，大可以換個別的放進去，神不知鬼不覺，何必大費周章先放進去然后再拿出來？其次，它顯然是有人放到我房間的，而且，在放之前還把里面的書頁扯掉了幾張?！?/br>
    “你到底想說什么？”

    王羽扉不理莫閑，對陶世賢說：“回辦公室說，整件事的始末恐怕有個人比我更清楚?！?/br>
    林玉舟被帶到陶世賢辦公室時手里還拿著一片沒吃完的面包，看著屋中神色各異的三人，說：“叫我來干嘛，我是可以出院了嗎？”

    陶世賢刻意忽略，問王羽扉：“他來干什么？”

    王羽扉對林玉舟說：“東西呢，拿出來?！?/br>
    林玉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從后腰處抽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

    莫閑心里咯噔一下，震驚了。

    陶世賢問：“這是什么？”

    “小紜筆記本上撕下來的?！?/br>
    “你怎么會有？”

    “因為是我拿的?！?/br>
    “為什么？”

    “莫閑讓我偷的，他說要是我敢不聽話，就再折磨小紜?！?/br>
    “胡說八道！”莫閑已經明白過來，破口大罵，沖過去就要打，但卻被王羽扉從身后抱住。

    林玉舟嚇得縮在角落，身子發抖。

    陶世賢一拍桌子：“放肆！”

    莫閑不情愿地站在原地，指著林玉舟道：“你少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偷的！”

    “那怎么解釋筆記本會出現在我房間，他可進不去?！?/br>
    陶世賢沉聲：“確實，這怎么解釋？”

    莫閑眼角抽搐，視線在林玉舟和王羽扉之間來回掃視，心知被他倆合起伙來耍了，氣急敗壞道：“這都是他們的陰謀，嫁禍給我！”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吧?！蓖跤痨榈?。

    陶世賢對林玉舟說：“到底怎么回事，你都說清楚?！?/br>
    “那天，莫閑帶我來這里，在路上說讓我把小紜的筆記本拿出來。我趁你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把筆記本偷出，交給他之前留了個心眼兒，撕下幾頁?！?/br>
    “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我從來沒說過這些！是你偷東西在先，然后……”

    “然后你發現了秘而不報反而嫁禍于我？”王羽扉接口。

    “……”莫閑啞口無言。

    陶世賢最恨內訌，面色鐵青：“說話！”

    莫閑結結巴巴：“我……我……這是他們算計好的……不是我……”

    王羽扉突然道：“院長，莫閑這可不是第一次順手拿東西了?！?/br>
    “什么？”陶世賢驚訝，“他以前還干過？”

    莫閑愣住，只聽王羽扉道：“聽阿辛說莫閑去了他那里一趟，然后他收藏的鑰匙扣就不見了，而幾天后則出現在莫閑腰間?！?/br>
    莫閑瞪著眼睛：“胡說！那是阿辛送給我的，你可以找他來對質?！?/br>
    陶世賢氣道：“夠了！都注意些！”

    莫閑急道：“這是他倆串通好的，可以調監控去看?！?/br>
    林玉舟突然道：“沒錯，他還在我房間對我動手動腳，說我要是敢說出去就要我好看?！?/br>
    陶世賢考慮了一下，讓人先把林玉舟帶回去，然后親自去看了監控，畫面中，莫閑拿著筆記本正在說著什么，然后手摸林玉舟的屁股，舉止猥瑣。

    “莫閑，你好大的膽子，一直都知道東西在哪兒卻還裝傻充愣，你拿我們當傻子嗎？”陶世賢火冒三丈，氣得手直捶桌子。

    莫閑傻眼了，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