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惠南路的豪景大廈是龍海市最高的商住一體大樓,八十八層的高度傲立在璀璨的夜色之中,隨著黑夜降臨,燈光被點亮,它就像一根通往天際的光柱。 吳世豪停好車,在大樓物管處做了登記之后,神色木然地走進了電梯。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那塊黑色的江詩丹頓,指針交叉顯示著現在的時間——十點二十二,果然是沒能準時到達,不過對方給自己限定的時間也并非是希望自己能夠準時到達的。 吳世豪自嘲地笑了一聲,趁著還在電梯里又把煙摸了出來。 出了電梯,吳世豪看了眼走廊盡頭的那扇緊鎖的大門,又看了眼指頭上夾著的半根煙,想了想也不急著走過去,就這么默默地在走廊上繼續抽起起了煙,他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冷冷地盯著盡頭那扇門,陰鷙的眼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一根煙燃盡的時間并不長,吳世豪看了看手上的煙頭,雙目微微一閉,最后,任由它跌落在了走廊光亮的地板上。 “現在幾點了?” 裝飾稱得上奢華的客廳里,一名穿著黑色浴袍的男人赤著腳坐在沙發上,他看都沒看吳世豪一眼,只是淺淺地抿了口高腳杯里的紅酒。 吳世豪站在一旁,他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淡淡地說道:“十點三十整?!?/br> “那就是你遲到了三十分鐘咯?”穿著黑色浴袍的男人言語里忽然滲出了一股陰冷的笑意,他轉過頭,那張俊美的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十分溫和。 吳世豪的目光一沉,并沒有直接回話,他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這個男人就是延西省副書記的公子趙廣龍,也是龍海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老板。 他扯了下有些松散的腰帶,一步步走到了吳世豪的面前,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知道?!眳鞘篮郎硢〉纳ひ衾锫牪怀鲆稽c平時的那種囂張和傲慢,反倒是有些小心翼翼。 趙廣龍扭頭一笑,目光里漸漸多了絲瘋狂的意味,他上下打量著站得筆直的吳世豪,忽然伸手替對方牽了牽的衣領。 “沒事的。三十分鐘而已,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對吧?” “知道?!眳鞘篮赖幕卮鹨琅f簡潔,他平靜地看了眼趙廣龍,突然解開了自己的衣服紐扣,一件件地把身上的衣服褲子甚至是內褲都全部脫了下來。 從自己的褲子上抽下了警用皮帶,吳世豪雙手遞到了趙廣龍的面前。 趙廣龍笑著接過皮帶,放在手心里使勁拉扯了兩下:“警察的東西就是不錯啊,挺結實的?!?/br> 說完話,趙廣龍又瞥了眼吳世豪,用腳踢了踢對方的小腿,“趴墻上去。這姿勢你們一天到晚叫別人做,自己做肯定不會做錯吧?!?/br> 吳世豪暗自嘆息了一聲,隨即就轉身面向墻四肢大開地趴了上去,使身體與墻面呈四十五度的斜角。 趙廣龍后退了一步,抖開了手頭那根皮帶,他面帶笑容地對背對自己的吳世豪吩咐道:“要是痛的話,你就大聲叫出來吧。這一層都是我的產業,不怕別人聽見?!?/br> 吳世豪嘴角一勾,不屑地露出了抹冷笑,他的眼里充斥著厭惡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這堵白墻。 “說好的,遲到多少分鐘,我就要抽你多少分鐘。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不受規矩。下次記得準時點?!壁w廣龍話音一落,手腕一抖就把皮帶朝吳世豪的背上甩了過去,隨著一聲破風的利響,吳世豪的后背頓時出現了一道兩指寬的rou棱,毛孔里也漸漸滲出了血絲。 火辣辣的疼痛讓吳世豪渾身都跟著顫了下,他皺了皺眉,牙關緊咬,硬是沒讓自己出聲。 趙廣龍冷哂地瞅著吳世豪肌rou緊實的后背,舔了舔唇角之后,一皮帶又揮了過去,他就這么慢吞吞地打了快二十分鐘,挨了二十多下的皮帶吳世豪愣是沒吭一聲。不怎么做體力活的趙廣龍也打得有些累了,干脆丟開皮帶,從酒櫥上拿了一瓶人頭馬。自顧自地喝了一小杯,趙廣龍拎著酒瓶走到了吳世豪的身后:“吳世豪,你也累了吧?這酒挺不錯的,要不來點?” “不用了……謝謝?!眳鞘篮缆犚娳w廣龍這么問自己,立即出聲婉拒,一直忍著痛不肯出聲的結果就是他原本就沙啞的嗓音變得更低啞了。 趙廣龍輕輕地撫摸著吳世豪臀上的幾道傷痕,厭惡地看了眼自己手指上沾染到的血絲,冷冷說道:“不喝的話也別浪費了,我幫你洗洗吧?!?/br> 不等吳世豪反應過來,趙廣龍已經拎著酒瓶從吳世豪的背淋了下去。酒精刺激著吳世豪背上的傷口,痛得他頓時瞪大了雙眼,嘴里也抑制不住地發出了幾聲低啞的痛哼。 “唔……” “叫出聲啊?!壁w廣龍不依不饒用手掌擦弄起了吳世豪皮開rou綻的傷口。 “??!”劇烈的痛終于讓吳世豪難以忍受,他緊閉雙眼,張嘴就痛喊了出聲。 看見吳世豪已經痛得倒抽冷氣,趙廣龍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些,他笑了一聲,把空瓶子丟到了一邊,順勢在吳世豪的背上拍了一下。 “你可記好了,你吳世豪不過是我趙廣龍的一條狗,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少給我耍心眼。算了,今天就到這兒。你先去洗個澡吧,我去床上等你?!?/br> 吳世豪面無表情地站在浴室里,熱水淋在他后背傷口的時候才會微微皺一下眉。 氤氳的霧氣里,吳世豪看向了墻上的鏡面。鏡子里的他整個人都朦朧在看不清的水霧之中,只有那雙眼顯得分外冷銳。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吳世豪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既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就算自己也不知最后會通向哪里,那么他也得繼續走下去。 “過來?!?/br> 趙廣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手里擺弄著一個黑色的皮項圈,身邊還散落著潤滑劑和安全套。他看見吳世豪身上還滴著水就過來了,那雙不懷好意的眼里頓時多了一絲笑意。 吳世豪神色坦然地沖趙廣龍笑了一下,然后跪到床上,幾步爬到了對方身邊。 不等對方說話,他熟練地親了親趙廣龍的拿著項圈的手,笑著說道:“趙先生,我明早還有個分析會,今晚別玩太晚行嗎?” 趙廣龍蔑然地瞥了眼吳世豪,冷冷淡淡地說道:“看你能不能把我伺候盡興了?!?/br> 說完話,趙廣龍坐起身把手里的皮項圈套到了吳世豪的脖子上。 吳世豪清楚趙廣龍那刻薄的性子,他沒再說話,只是任由脖子上那根皮項圈被惡意地一點點勒緊。 猛地一扯項圈,趙廣龍看著吳世豪脖子上被勒得幾乎產生擠壓痕跡的皮膚和肌rou,伸手輕輕摸了摸:“還能喘氣兒吧?” 吳世豪的呼吸明顯比之前要變得沉重了許多,他微微張著唇,使勁地咽了下唾沫,這才勉強出聲:“沒事?!?/br> “沒事就好。特種偵察兵嘛,這體能和耐力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br> 話雖如此,可是吳世豪已經退伍十多年了,刑警隊又不像特警隊那樣天天各種訓練健身,無休止的加班,混亂的飲食作息,精神和rou體的雙重壓力都讓他身上再也找不回當年那個英姿勃發的特種兵的影子了??擅鎸淇岬内w廣龍,吳世豪沒法做任何辯解,他笑著點了下頭,然后開始伸手想脫下對方的浴袍。 趙廣龍冷眼看著吳世豪抽開了自己的腰間那根絲絨的腰帶,在對方的手伸向自己的yinjing前,果斷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吳世豪,我問你個問題?” “您問?!辈弊颖焕盏镁o緊的,吳世豪的嗓音難免有些發澀,他不動聲色地抬起頭,靜靜地看著趙廣龍那張漂亮卻給人恐懼的臉。 趙廣龍盯著吳世豪看了會兒,眉間微微一舒,臉上的冷戾之色一下子都散了,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神色:“這么多年了,你恨我嗎?” 吳世豪眼簾半垂,嘴角的笑紋搭配上他鼻翼兩側的法令紋看起來頗有幾分滄桑。 是啊,很多年過去了,吳世豪還記得自己當初跪在趙廣龍面前的模樣,痛徹心扉的恥辱感讓他頭一直抬不起來。 “當初是我求您的,沒什么可恨的?!倍F在,吳世豪已經不再會因為羞恥而垂頭喪氣了,面對咄咄逼人的趙廣龍,他依舊能夠神色堅定,目光坦然。 趙廣龍滿意地笑了笑,忽然一把摟住吳世豪的脖子,親吻起了對方,吳世豪配合地伸出舌頭和趙廣龍吻在一起,只是他的眼里卻沒有一點相應的情感。 吳世豪知道怎么樣才能伺候好這位高高在上的副書記公子。 他一邊摟抱親吻著趙廣龍,一邊開始把手摸到了對方股間,輕輕地按揉起了對方肛門上側的會陰部位。趙廣龍雙眼一瞇,身體也隨之一顫,他開始在吳世豪的懷抱里掙扎,可隨著對方粗糙的指節慢慢進入了身后那個部位,讓他的身子徹底地軟了下來。 “唔……”趙廣龍反手撐在床上,他神色復雜地看著用潤滑劑專心用手指替自己開拓后面的吳世豪,目光里也不知是期待還是厭惡。 吳世豪估摸著趙廣龍的直腸已經放松了下來,這才拿過安全套套上了自己的yinjing,又在上面抹了層潤滑劑。 說實話,脖子被項圈勒得那么緊,換了誰也不會好過,吳世豪自然也是,但他卻沒有表現出更多的不適,只是在扶著自己的yinjing插入趙廣龍的身體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前做特種偵察兵的時候,他們在部隊受過反刑訊訓練,其中一個項目就是把人倒吊起來不斷地浸水折磨,以此提高他們的肺活量和抗折磨能力,只是抽了這么多年的煙,吳世豪也不確定自己那兩扇肺還能不能堅持到把趙廣龍伺候爽了。 下身被貫入的時候,趙廣龍輕輕發出了一聲呻吟,看著吳世豪全神貫注那副樣子他就想笑。趙廣龍的雙手隨后摟緊了吳世豪,摸到對方后背腫脹起來的傷痕后,他的眼底帶著一絲天真的惡意狠狠掐了下去。 背后的劇痛和窒息的壓迫讓吳世豪頭昏腦脹,隨著體力的嚴重透支,他已經開始張大嘴使勁地喘息,臉也變得通紅。 趙廣龍卻視而不見,只是不斷地在他耳邊低吼催促:“??!快……再快點!” 吳世豪扭頭看了眼死死攀附在自己身上的趙廣龍,嘶啞地發出了一聲悶吼,身體往前猛然一撞。小腹上一陣潤濕的感覺讓吳世豪終于輕松了下來,趙廣龍射了,那么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將那個抱緊自己的人輕輕放回了床上,吳世豪一邊痛苦地抽著氣,一邊把自己那根東西抽了出來。他低頭瞅了眼早就弄得濕漉漉的安全套,頂端充斥著滑膩膩的白色液體,只可惜,他連自己什么時候射的也不太清楚了。 吳世豪摸著脖子上那根幾乎要了他命的東西,準備取下來。 忽然躺著休息的趙廣龍一下就睜開了眼,那雙眼那么明亮,又那么狠毒,吳世豪當即就愣在了那里。趙廣龍一股腦爬起來,拽住吳世豪把他摁倒在了床上,然后一個反身騎了上去。 “誰告訴你這樣就算完了?”趙廣龍瘋狂地瞪著吳世豪,狠狠攥了把對方下身的恥毛,痛得對方渾身猛然一縮。但這只是開始,緊接著,趙廣龍伸手掐住了吳世豪的脖子,他看著對方痛苦的模樣,眼底憤恨而滿足。吳世豪被趙廣龍掐在脖子上的手折騰得又是干嘔又是喘息,背上的傷口摩擦在床墊上一陣刺痛。 趙廣龍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吳世豪的臉上,看著對方被打得腦袋一歪,他心里覺得爽,抬手想再來一下??蛇@一下,他卻沒能順利打下去,因為吳世豪抓住了他的手腕。 “趙先生,咱們說好不打臉的?!眳鞘篮谰徛统恋貜纳ぷ永飻D出了這句話。 趙廣龍眉梢一揚,臉上呈現出一副哂笑的模樣,他故作吃驚地笑著問道:“吳世豪,你還要臉?” 仍舊只能重重喘息的吳世豪沒有理會趙廣龍的譏諷,他淡淡瞥了眼面露猙獰的趙廣龍,隨后就閉上了眼,放棄了掙扎。騎在他身上的趙廣龍見他不理自己,罵罵咧咧地拽住他的男根就往自己后邊送,就這么瘋狂地搖起了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律動終于停了下來,吳世豪微微別過頭,窗外的夜晚,已被黑暗吞沒。 第二章 距離上次的接風宴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因為忙于特警突擊隊的建設,楊錦輝慢慢也就放下了吳世豪那事。招警考試前兩天已經舉行了,筆試和體能測試成績也很快出來,那幫子新人只要再通過面試,突擊隊的成員就能確定下來了。 考慮到人員名單一定,特警突擊隊就要進行為期半年的崗前體能訓練,向來事必躬親的楊錦輝正在檢查著訓練場上低樁網的設置。他俯身探手摸了摸尼龍繩構成的低樁網,嘴角一勾,想到了個新的主意。把警隊里負責內勤文職的同事叫了過來,楊錦輝指了指尼龍繩編織成的低樁網,笑著問道:“這個能換嗎?” “隊長,要換什么?這是新的啊?!眱惹诰瘑T不懂楊錦輝的話是什么意思,撓了下頭。 培養出色的特警隊員不比培養特種兵輕松,楊錦輝既然接下了這活兒,那他就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 “換成鐵絲網,記住,要帶刺的那種?!闭f完,楊錦輝又去前面察看垂降塔了。 內情警員的腦子里一下出現了那種極為殘酷的訓練中才會出現的倒刺鐵絲網,這可是龍海市特警隊從來沒有過的項目,實際上,以前龍海市的特警隊連低樁網匍匐前進這種訓練項目都極少開展,一般也就跑跑步打打槍,可現在看來,這位看上去十分俊朗正氣的新隊長手腕很硬啊……想到那些堅持留下來的老特警隊員以及即將來到的新特警隊員,內勤警員為他們無聲地默了個哀。 爬到塔頂察看了一下落索設備的安全性,楊錦輝兜里的手機嗶嗶地響了起來,他伸手一摸,摸出了個市場上早就被淘汰的古董機。 “楊隊嗎?我是督察隊的,吳世豪的最后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行政記過,外加關禁閉五天。通告在我們這兒,需要給你送一份嗎?” 雖然對這個結果依舊不太滿意,可楊錦輝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吳世豪脫下那身警服的,記過加關禁閉已經算公安內部行政處罰中比較嚴重的一種了,雖然這樣的處罰現在看來有些走過場的形式,但是想必肯定會讓那個飛揚跋扈的吳世豪憋悶一陣。 “我沒有意見。對了,我想多問一句,吳世豪關禁閉在哪里執行呢?” 因為公安系統不像軍隊,并沒有專門的行政看管房間,龍海市以前少有的關禁閉的情況也都是各自單位找個空房間就隨便執行了,被楊錦輝這么一問,還沒考慮好地點的督察官員也愣了下。 “大概就在刑警隊那邊吧。咱們這兒現在還沒有專門關禁閉的地方。只能將就了?!?/br> 早就把訓練基地巡察了個遍的楊錦輝心里頓時有了個主意,說實話,他實在不相信刑警隊那幫人能對自己的上司嚴格執行關禁閉措施。 “這邊訓練基地的食堂里有個雜物間,還沒有啟用。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他送過來。由特警隊的人看管,也好避嫌不是?” “呃,這個我做不了主,我回頭請示下李局,看他什么意思吧?!?/br>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匆忙地掛了電話,楊錦輝放好電話也沒再多想什么,但發自內心的暢快還是讓他那張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吳世豪接到督察隊的處理決定的時候還在醫院里吊水。 那天早上從趙廣龍那兒出來后,他就感到身體吃不消,打算開完會再去醫院瞧瞧。結果會開到一半他就一陣頭暈發熱、急欲嘔吐、渾身發軟,刑警隊的其他人看出吳世豪身體嚴重不適,這才趕緊連拖帶拉地把他弄去了醫院。在醫院躺了兩天,吳世豪就呆不住了,堅持要出院回局里辦公,只不過在上頭領導的要求以及家人同事的逼迫下每天都得抽空來吊兩次水。 這段時間里,一直努力為上岸做準備的吳志強已經順利通過了招警考試的第一階段,趁著還沒面試,他當仁不讓地肩負起了照顧老哥的責任。 看著吳世豪在打電話,吳志強也不敢打攪他,只是低頭玩著手里的省吃儉用新買的蘋果手機。 “看樣子,李副市長還真挺重視他的啊?!眳鞘篮酪贿吢?,一邊輕蔑地地挑了下眉。 “老吳啊,聽說趙公子回來了,要不你請他給局里施加點壓力?他的面子,就算是市委馬書記也得買賬啊?!彪娫捘穷^督察隊的人似乎替吳世豪有些抱不平,大家都是一個系統里的,火力哪能一致對內呢?這楊錦輝實在是有些不懂事了。 吳世豪扯著嘴角不屑地笑了聲:“免了。這種小事沒必要驚動他,這次就當我賣個面子給李副市長得了。再說了,我很久沒休假了,趁這機會好好休息休息也不錯?!?/br> “得虧你看得開,回頭出來了,兄弟到時一定給你擺酒壓驚!呃,不過,要是回頭趙公子怪罪下來,你可要替咱們美言幾句啊,這也不是我們的意思……” “瞧你說的,我吳世豪是那種人嗎?大家都是兄弟,沒必要為這種小事斤斤計較,以后互相關照的地方還多著呢。忙你的去吧,我還在醫院掛水呢,明天就可以停了,時間上正好?!?/br> 吳世豪懶洋洋地掛了電話,看了眼還在使勁玩游戲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我要出去幾天,你叫爸媽這周末記得幫我帶圓圓去歡樂谷?!?/br> 吳志強聽見吳世豪在交待正經事,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他吃驚地看著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的哥哥,眼珠子瞪得圓滾滾:“哥,你不是吧!醫生叫你要好好休息,這才幾天啊,你又要出差?你還要不要命了?”在吳志強的印象里,自己的哥哥平均一個月有二十天不會在家里睡覺,有十天都不在本市,要嘛出去找線索,要嘛出去開會,要嘛出去追逃。 總之,公務繁忙,說的就是他哥哥這種人了。 吳世豪冷冷地看了弟弟一眼,手不自覺地就伸向衣兜里準備摸煙。 “少廢話。你管好自己就得了,我工作上的事輪不到你小子插嘴?!?/br> “這是醫院,不許抽煙!”吳志強看見自己老哥又要吞云吐霧,趕緊一把從吳世豪手里搶過了打火機,與此同時,周圍病床上正在輸液的病人和陪同家屬也都投來了警惕的目光。 發現自己幾乎變成了眾矢之的,吳世豪無奈地癟了癟嘴,只好把沒點燃的煙含在了嘴里。 “那我過過干癮總行吧!” “這還差不多?!眳侵緩姾俸僖恍?,他看了眼外面有些暗淡的暮色,轉身把自己帶來的保溫飯盒拿了出來,說道:“對了,差不多到晚飯的點了,媽給你燉了松茸雞湯,還給你做了干貝冬瓜粥,叫我一定要伺候你吃完?!?/br> 吳世豪低頭看了眼保溫飯盒里還散發著熱氣的湯和粥,不滿地說道:“怎么全是湯湯水水的?” “你胃不好嘛,這些好消化又有營養,媽照著食譜給你特意做的呢?!眳侵緩娍鋸埖匦崃诵崴扇纂u湯那濃郁的香味,口水都快滴了進去。 從湯里拎出個雞腿給吳志強解饞,吳世豪喝了口雞湯,忽然想起之前吳志強提過的考警察的事情,自己這陣子太忙,倒忘記過問了。 “對了,你考試怎么樣了?” “哪還用說!你弟弟我當然繼承了你的優良傳統,高分進入面試啦!”吳志強得意揚了揚下巴,一口撕下一塊雞rou。吳世豪慢慢地品嘗著鮮甜的干貝冬瓜粥,抬頭淡淡地看了眼滿臉興奮的弟弟。 “我說啊,你干脆別去面試了。想找工作的話,哥能給你介紹很多不錯的,待遇各方面保證比警察強?;蛘呶医o你一筆錢,你自己開個店創業也好。別因為一時沖動,后悔一輩子……” “打??!你老叫我別當警察,可你不還一直在干嗎!說實話,爸媽才是早就不想你做警察了,瞧你這些年都累得什么樣了?你要是辭職了,我也不去面試了,不然的話,休想攔我!” 吳志強顯然對吳世豪總是想阻止自己考警的想法大為不滿,他干脆把父母也擺了出來,當做后援。吳世豪放下勺子,望向吳志強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下來。 所謂的不歸路,就是你走上去了,除了死,便不能再轉身,他現在走的就是這條路。 吳志強被吳世豪那冰冷的目光駭了一跳,他趕緊轉開了自己的視線,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干嗎這么盯著我?我都這么大了,自己的日子總得自己過,哪能靠你和爸媽一輩子呢……” “算了,不管你了??茨闶菫觚敵猿禹辱F了心要干這行。那我告訴你,以后不許在我面前叫苦叫累,也別想我會再幫你什么?!笨粗呀涢L成了大小伙的弟弟,吳世豪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他嘆了口氣,又開始默默地吃起了粥。 聽見吳世豪像是對自己考警察這事松動了,吳志強總算松了口氣,他幾下把雞腿撕了個干凈,拍拍壯實的胸膛:“放心!你弟弟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吃苦受累都不在話下!” 第二天一大早,吳世豪親自送了女兒去幼兒園之后,就轉道去督察局接了即將在接下來的五天負責看管自己的督察隊工作人員之后,徑直朝新建的特警突擊隊訓練基地開了去。 楊錦輝知道今天吳世豪要過來,他一早就找人把空置的雜物間布置了一下,安了張鋼絲床,擺了套桌椅以及一些會用到的生活用品。本來他可不想把禁閉室搞得這么豪華的,可畢竟這里不是部隊,上頭又總是提什么人性化管理,再加上吳世豪的特殊身份,他畢竟也不能和對方之間鬧到沒一點緩和的余地。以后總還要和這個人渣合作的,想到這里楊錦輝就郁悶。 吳世豪把車一路開進了特警訓練基地的大門,他剛停好車下來,就看見不遠處楊錦輝正慢慢走了過來。他沖督察隊的人笑了笑,就那么靠在車門邊盯著那個逐漸走近的高大身影。 面前的楊錦輝穿著一襲黑色的特警夏季作訓服,中袖下露在外面的小臂剛健有力,而褲腿則規規矩矩地扎在高幫特警作戰靴里面,把整個人襯得利落而干練。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還真是挺襯這身衣服的,吳世豪瞅著楊錦輝這副正氣懾人和霸氣逼人相得益彰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他忽然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沒干脆就直接cao了這小子,說不定其實對方會挺享受的呢,要不然當初怎么可能被自己摸摸搞搞就那么爽,事后還一個字沒提? “喲,楊隊長,您換了身衣服,我都差點認不出來,瞧這帥氣的,嘖嘖,整個一警隊之花啊?!眳鞘篮勒局鄙碜?,一雙陰鷙的眼帶著幾分調侃正盯著面色沉穩的楊錦輝。 楊錦輝聽見吳世豪這么奚落自己,眉峰頓時一擰,他怒瞪了吳世豪一眼,轉頭對與對方一道前來的警務督察說道:“督察同志,你好。這邊我都安排好了。你現在要不帶他去看看?” 說完話,楊錦輝根本沒等警務督察回答,直接轉身就大步朝食堂方向走去了。 吳世豪在楊錦輝身后輕笑了一聲,沖督察隊的同事點了點頭,兩人這才一前一后跟在楊錦輝的身后,一同走了過去。 禁閉室在特警隊的食堂里面這件事吳世豪是沒有想到的,他站在門口,仔細打量著那個塞了一張鋼絲床,還有一套桌椅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的狹小房間。 “這些都是楊隊長準備的吧?”吳世豪一邊對楊錦輝發問,一邊徑直走了進去,摸了摸那張彈性欠佳的鋼絲床之后,一下就躺了上去。 因為不愿意動用特警隊本就不多的辦公經費,楊錦輝只好把自己蓋過的舊被子貢獻出來了。 捏了捏因為年歲久遠而發硬的被子,吳世豪又嘮叨了起來,“這破被子蓋了不會得病吧?” “不要的話還給我!誰叫你自己什么都不帶的!”楊錦輝被吳世豪這囂張的態度氣得臉色一陣發青,幾乎是對他咆哮了起來。 猜出這被子多半是楊錦輝自己蓋過的,吳世豪變臉比翻書還快,他一把抖開被子蓋在了身上,雙手使勁抱住,一副不準任何人搶走的無賴模樣。 “楊隊長,瞧您說的,現在蹲大獄都不用自己帶被子,何況我只是關禁閉呢?不過沒想到你這么有心,真是多謝了。這被子,我喜歡?!?/br> 旁邊警務督察看見這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模樣,趕緊出來圓場。 “好了,好了,老吳你就在這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錯誤吧。每天該寫的檢查還是要寫的?!?/br> 吳世豪根本不在意督察隊的那家伙在說些什么,他只是一直盯著楊錦輝,突然又大聲地問道:“對了,這期間我想上廁所洗澡怎么辦?你們總不能就讓我就憋著吧?這可是虐待,回頭我要投訴的啊?!?/br> “吳世豪,你搞清楚你到底是來關禁閉還是來度假的!想上廁所就拉在馬桶里,洗澡就別想了,反正也沒幾天!”楊錦輝咬牙切齒地指著一臉無賴,抱著被子躺著就不肯動的吳世豪,他真沒想到對方除了陰險狠毒之外,還有這么無賴的一面。 “馬桶我可以勉強用用,但是……要是真不讓我洗澡,那我絕食死了算了?!?/br> 吳世豪輕哼了一聲,懶洋洋地轉開了頭,繼續念叨:“我知道,楊隊長心里還惱恨著我之前和你的誤會,這次栽到你手里,你巴不得把我往死里整吧?好啊,被你整死了說不定我還能給家里人敲詐局里面一筆錢呢,也還劃算?!?/br> “老吳,你怎么說這些……楊隊長不是那種人。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才把你送這兒來的,你千萬別想多了。洗澡這事好說,你到時說一下就行?!闭l都不是rou夾饃里面的餡,督察隊這位警員簡直要被吳世豪和楊錦輝這兩個不對盤的家伙逼到發狂,他認識吳世豪多年,很清楚對方向來膽大妄為,有些事只有你不敢信,沒有他不敢做的。 要是吳世豪真在禁閉期間出了什么事的話,他相信,自己一定是最倒霉的那個人。 李副市長雖說在這事兒上稍微偏袒點楊錦輝,可對方也是清楚吳世豪和趙家公子之間那點神秘關系的,有些事他雖然可以做,但是也明白絕對不能超出一個度。當然,最倒霉的還是他們這幫子最底層夾在兩挺大炮之間的無辜炮灰,說不定自己隨時都會變成臨時工。 最后,楊錦輝不得不妥協。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很無奈,明明有那么多規章制度,卻偏偏是那些制定執行的人主動打破。 因為自己并沒有對吳世豪被關禁閉一事擁有絕對的執法權,楊錦輝也沒有辦法過于強硬地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只能盡可能地提出一些合理建議,也算是對自己良心的一種交待。 “洗澡這事就不說了。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收繳掉一些不應該在禁閉期間出現的東西?!睏铄\輝之前就瞥到了吳世豪的衣服口袋里冒出個頭的煙盒,這東西是在禁閉期間絕對禁止的。 平衡這種東西很重要,警務督察沖吳世豪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忍一忍,畢竟他們才把楊錦輝頂了一道,這次要是再頂他就不太說得過去了,而且對方提到的問題若仔細查究起來的話,的確是應該令行禁止的。 “啊,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