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想要你
他的體寒之癥自小就有,小孩子太脆弱,母親總是怕他夭折,便給他取了個小字叫“益年”,取自極常見的吉祥詞“益壽延年”。只不過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六歲之后便沒再有人叫過了。 待他長大之后,身體逐漸好起來,除了體寒,幾乎很少生其他病,這個小字,除了母親和他自己,估計已經沒人知道了。 棠紹昀的發絲蹭的他臉上有些麻癢,揮了揮手,他側過臉,在棠紹昀懷中昏睡過去。棠紹昀看著他蒼白俊美的側臉,一時間怔了似的,將手覆蓋上去,輕柔地撫摸。 他想,他這次怕是真的遇到難題了,他的心,哪怕他想控制,系統也會變著花樣讓他與蕭承栩更加靠近。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縮回手,思緒如一團亂麻。他不知道是該放任自己去喜歡上蕭承栩,還是繼續狠下心腸同他演戲。 他心中嘆息,以前,有個定律他屢試不爽,只要同一個女人上了床,那成功率便會突飛猛進,在她心中,從此他便是特別的了。如今因果循環,報應到了他身上。那一夜,蕭承栩為他解了毒,也解了他的心結,事情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他再怎么煩心也改變不了,索性就接受。他想,也許系統對人類與其他生物的一視同仁是對的,他被蕭承栩cao的如野獸一般呻吟喘息,不知廉恥地用腿勾著他的腰索要,只是因為yinjing摩擦前列腺欲生欲死的快感。 那一刻,他確實與野獸無異。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夜的旖旎,后xue竟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身體發熱,驚的他趕緊打住了回憶。自中毒之后,他便總覺得身體有異,可是什么異常,他又說不上來。 人,特別是男人,男人是快感的奴隸,正如棠紹昀從前那么排斥與男人接觸,到現在想起被蕭承栩cao的欲生欲死,也會血氣上涌。 不過也就只是蕭承栩了,別的男人在他眼中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心。 陽光沒那么刺目了,蕭承栩睫毛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棠紹昀正垂首看著自己,見他醒來,棠紹昀說:“醒的很及時,我正要叫你?!?/br> 蕭承栩坐起來,還未完全清醒,他突然看到棠紹昀英俊的面容掛上了一絲詭異的微笑,接著,他就聽到棠紹昀張口補充道: “益年……” 蕭承栩感覺身上過電般顫了一下,隨即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完全清醒,眸中染上怒色,斥責棠紹昀:“棠大人,你僭越了!” 棠紹昀烏黑的瞳仁有狡黠閃過,他收了笑,不動聲色地說:“在我們那個地方,沒有僭越的說法,為示公平,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小字——如吉?!?/br> 蕭承栩冷笑:“本王不想知道你叫什么?!?/br> 棠紹昀點到即止,在蕭承栩面前蹲下身子,說:“好吧,時間不早了,天黑之前,我們要走到木屋那里去?!?/br> “什么木屋?” 棠紹昀回頭,對他道:“我之前出來走動的時候,便計劃蓋了那個簡陋的木屋,本來是蓋不好的,但沒想到我們在那洞中耽誤了這么長時間,每日去蓋一點,也蓋的差不多了?!?/br> 蕭承栩沒想到他心思如此縝密,也許他從掉到這里的第一天就制定了如何走出去的計劃。他心中有些相信了棠紹昀說的,他是大家族中培養的繼承人。但怒意未消,他站起身來,踹了棠紹昀一腳,冷然道:“本王自己走!” 他這一腳踹的不重,甚至棠紹昀的身體都沒動一下,相比他之前對待莫塤那力道,這簡直可稱之為寵愛??伤恢赖氖?,棠紹昀從來沒受過這待遇,除了原生世界的母親,無論哪一位面,他都有著天之驕子的氣勢,對他無理的人,基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但棠紹昀只是眉頭動了一下,坦然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衣服,拿起東西,沉默著跟在蕭承栩身后。 蕭承栩的身體素質雖然不像棠紹昀那么恐怖,但比起正常人來說還是恢復的很快的。天色黑下來之前,他果然看到了一座低矮的木屋,很簡陋,像是用泥巴做粘合勉強蓋起來的。蕭承栩回頭看了看棠紹昀,棠紹昀無奈地說:“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奇跡,若非如此,我們只能席地而睡?!?/br> 蕭承栩沒再說話,走了進去。 屋內空間也很狹窄,估計也就只能容下他二人。屋內只有一張用木頭搭起的床,上面鋪著些干草,這些草是淡黃色的,很干燥,看起來倒也不臟。沒一會兒,棠紹昀也走了過來,蕭承栩聽到他說:“只吃rou干我們撐不了幾天,營養不夠,我去找些野果,或是別的能吃的來?!?/br> 蕭承栩問:“營養是何物?” 棠紹昀: …… 見他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蕭承栩說:“不必回答我,你去吧?!?/br> 棠紹昀簡略地說:“就是你身體需要的東西不夠,你且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br> 蕭承栩點了點頭,看著棠紹昀出去了。這一路走來,都是棠紹昀在照顧他,若非他對自己有意,他可能真得命喪于此。如此想來,被他叫個小名也沒什么,就當恩怨相抵。 蕭承栩對待外人總會不自覺地在心中劃出界限,他希望他和誰都是互不相欠的,未來也沒有牽扯和糾纏,特別是帝京中人,他希望他離開帝京的時候,能是安安靜靜的,毫無波瀾的。 棠紹昀回來的時候,果然帶了些野果野菜,放在蕭承栩面前。那些果子種類各不相同,有青有紅,蕭承栩對這些東西毫無了解,在他眼中,菜和草都是一樣的,野外的果子都是有毒的。他眉頭微皺,有些不太信任地問棠紹昀:“你怎知道這些沒毒?” 棠紹昀:“書讀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br> 蕭承栩給了他一個眼刀,不悅道:“你在說本王讀書少?” 棠紹昀看他被逗的不高興,心情大好,瞇著眼睛道:“涉獵不同而已。這些都是我吃過的,若是有毒,也是我先死?!?/br> 天色逐漸黑了,蕭承栩吃了些果子,看到棠紹昀在屋外升起了火堆,烤著一只野雞,旁邊還放著串起來的野菜,也一同烤著。令他奇怪的是,棠紹昀把一種草的草汁擠在野雞上,而后繼續烤,rou很快散發出一股異香。 蕭承栩坐到他旁邊,問:“這是何物?” 棠紹昀很誠實:“不知道?!?/br> 蕭承栩:“不知道的東西,你敢入口?” 棠紹昀:“可能是香料,它有咸味,我受不了沒味道的東西了?!?/br> 蕭承栩有些理解他了。他自己雖然口味偏淡,但吃了這么些天沒味道的東西,讓他也有些受不了。野雞很快烤好,棠紹昀大咬了一口,滿足地嘆息一聲。他拽下一個雞腿遞給蕭承栩,蕭承栩猶豫了一下,遲遲不接。棠紹昀道:“今日我若是死了,房中那些水和干糧,還夠你吃些時日。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尋來,你把我的尸體帶回去,用火燒了,骨灰放在盒子里,交與棠家家主……” 蕭承栩沒耐心聽他把話說完,接過雞腿咬了一口,太久沒嘗過味道,這一口果然十分美味。棠紹昀笑了,止住了悲傷的話頭,對他說:“我果然沒看錯你,益年?!?/br> 縱然先前已經安慰過自己,可時隔這么多年,再次被人叫小字,他總會覺得恍惚,也在心中暗嘆那時的失誤,若非太過放松,他怎會如此沒有防備地將那個名字說出來。自母親為他取了這個小名開始,他就對這個小名有種莫名的排斥感,甚至還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噩夢。后來沒人叫了,他這噩夢才算中止。那些噩夢的內容,他早已忘了,但對這個小名的排斥感卻仍然存在。 想不通的事情無需再想,他又吃了幾口rou,轉過頭,突然被棠紹昀吻住了唇。 火光在棠紹昀烏黑清澈的瞳仁中跳躍,他眼底像是有一圈黑色的漩渦,緩緩流淌著,讓蕭承栩想起玄靈曾送給他的那漫天銀河。棠紹昀不滿足于此,想要深入,卻被蕭承栩推開。 蕭承栩看著他問:“那毒又發作了?” 棠紹昀沉默了一會兒,映在他眼中跳動的火光像是要迸發出來一樣,他神色漸暗,身上莫名散發出一點攻擊性,聲音暗啞地說:“不,是我……我想要你,益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