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好奇
誰能相信,一位有著令大多數女士所不能及的美貌、嫁給了一位侯爵、還與不少先生傳出曖昧謠言的夫人,會是男人呢? 哪怕她過于高挑、胸脯平坦、聲音低沉、哦,或許眼神也太過放肆……但誰敢那么大膽地猜測她是“他”呢? 如果這個秘密曝光,叫某些神經脆弱的女士們知道,她們甚至會震驚得暈厥過去。 可事實就是如此,哈德森用自己鈍痛的屁眼證明了此事的真實性。 上天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哦,或許他還是會選擇攔住那輛馬車,他實在不想去城里工作,或是跟他父親一樣,埋頭在地里。 他的朋友中有人去了倫敦的工廠做工,短短兩年,那人像是老了十歲。 朋友直到晚上十點才能結束工作,在那之后,他還要花不少時間徒步走回租住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四點多鐘就得起床,步行去工廠。 朋友對他抱怨道:“在城里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做飯很不方便,我只能在街上買了帶回去吃;連早上起床都需要花錢,是的,你沒聽錯,是請人叫醒自己,老天,被叫醒的感覺簡直是噩夢,那人要不是警察,我真想給把夜壺里的東西潑到他頭上!” 哈德森聽了朋友倒了許多苦水,從倫敦糟糕的交通到工廠惡劣的環境,對方說:“你真是太幸運了,能當上大戶人家的男仆,比我們輕松多了?!?/br> “城里生活那么困難,你有什么別的打算嗎?”哈德森問他。 朋友沉默了,盯著酒杯,半晌才說:“我不知道??偙然貋砗?,至少能活下去?!迸笥鸭乙彩堑钁?,但地主不愿再把土地租給他們,走投無路下才去了城里。 哈德森曾經有個小meimei,母親生下她后沒有奶水,她餓的哇哇直叫——事實上,那時家中不僅是她,每個人都在挨餓,土豆和面包大部分都屬于父親,父親是家里最重要的勞動力。 她哭的撕心裂肺,父親對她的吵鬧十分不耐,在家里舉著酒瓶破口大罵。 母親悄悄把面包泡在水里,喂她吃下去,可這沒有用,兩天過去后,她連叫都叫不出聲了。 哈德森想去外面找點吃的,明明眼前是成群的羊和大片土地,但他們卻只能看著。 他們也不被允許在荒地上種菜,或者養一些家禽,偷偷挖野菜也是不被允許的,因為地主們把地都圈走了。 他甚至想冒著被抓住的風險去偷一只羊,在他下定決心這樣做之前,母親告訴他,meimei去了天堂。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勤勤懇懇在田里勞作,日子還是一天比一天艱難,貧窮和他們如影隨形。 哈德森也沉默了。無論在哪里,生存都是一件極其不易的事,特別是對于窮人而言。 朋友走前,找他借了3便士,之后再也沒聽過他們一家的消息,哈德森把錢借給他的時候,就沒再打算要回來。 他的確如朋友所說,足夠幸運,現在要找一份安穩的工作可不容易。要是現在有人告訴在倫敦街頭到處尋找工作的人們,殺了他就能成為維爾德夫人的仆人,一定有人會那么做的。 所以在男人走向他,幫他松開束縛的時候,他強打起精神說道:“夫人,我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呵呵,在你說出去之前,你會先被送上絞刑架,因為偷竊之類的罪行,”維爾德夫人不以為然,語氣輕松,“誰會相信你的話呢?” 沒錯,這事情太過無稽,只會被當作一個卑賤男仆的瘋話。這個男仆是如此不知感恩,居然用這樣的話詆毀他的主人,高尚的貴族們怎么能相信一個道德如此敗壞之人? “您說得對,”哈德森動了動終于自由的手臂,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他的身體難受得厲害,“但也請您相信我,我會是您……最忠實的仆人。只要您高興,您能對我做任何事?!?/br> “我會的,你很不錯?!本S爾德夫人眼波流轉,漫不經心中亦自然流露幾分風情。 哈德森猜,他總是在臉頰邊留兩縷長發,或許是為了讓面容更加柔和,現在將頭發全部扎起的他,臉部線條棱角分明,利落又干凈,加之犀利的眼神,使他看上去像傳說中引誘少女的妖精,美麗而危險。 “把床上收拾一下,然后你可以回去了?!本S爾德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惫律纹鹕眢w,他的手快麻了,腿在落地的時候都有些發軟,他覺得太丟人了。 更叫他尷尬的是后xue里滴下來的液體,把床和被子都弄得更臟,還被蹭得到處都是,想也知道處理起來會有多麻煩。 維爾德夫人似乎很滿意他這種狼狽的模樣,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說道:“拿手套擦擦吧?!?/br> “哦……謝謝您?!崩俳z精致的紋路擦過敏感的下身并不好受,但哈德森也不敢亂拿東西擦拭。 他導出殘留的jingye,將之包在手套里,又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了身上混雜汗水與yin液的痕跡,有點慶幸,他的褲子不會被男人的東西弄濕了。他穿好衣服,拿著手套,就聽維爾德夫人說:“扔進壁爐里?!?/br> 哈德森聽話地把手套扔進去,燃燒的爐火中飄出一股難言的味道。 之后,他重新換床單,清理了臟污,維爾德夫人沒有管他,坐在桌邊就著燭光看書。 夫人戴上了一副金邊眼鏡,沒有表情的模樣顯得格外專注。 哈德森看不懂封面上的字,事實上,除了一部分圣經內容和他的名字,他基本上不認識幾個字,就這點還是當時母親帶著他去教堂時學到的。 這叫他對維爾德夫人更加好奇了。 早就聽說他是維爾德侯爵在倫敦街頭遇見的孤女——哦,現在看來,沒準這個傳言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哈德森原以為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下等人,可他親耳聽到到維爾德夫人用法語和人談話,也親眼見到他拿著一疊文件與律師討論細節。那時他就對傳言產生了懷疑,維爾德夫人可不像是沒受過教育的底層女人。 看到了最真實的維爾德夫人后,他猜不透這個從性別的到出身都成謎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男人明顯受過教育,但他的氣質與中產階級或貴族人家相去甚遠,那雙粗糙的手即使被細心地保養,仍能看出過去沒有受到精心的呵護。 又是為什么,他會成為維爾德侯爵的妻子,那個已經死去的人知道這一切嗎? 盡管他有很多疑問,現在,他最好還是記住管家的話,管住自己的嘴。 不要說,也不要問。 他收拾完后,走到維爾德夫人身側,在對方轉頭看過來時,彎下腰,試探性地湊近維爾德夫人的唇。 見對方沒有拒絕,他輕輕印上一個吻。 維爾德夫人玩味地看著他,哈德森退后兩步行了一個禮:“希望您一夜好夢,期待您的下一次召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