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秘密
我姐確實難過,我陪了她一會兒,送她去附近她朋友家。 “真不要我陪???”我看著我姐下車,把頭盔塞我懷里。 我姐一昂頭:“哼,不跟渣男說話?!?/br> 我揚眉,做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 我姐捏捏我的臉,說:“就知道賣乖……趕緊回去吧?!?/br> 我看著我姐進去小區,發動車子。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傍晚。 進屋后,我發現我哥竟然還沒回來,一時間有些納悶,已經預約了醫生需要看這么久嗎? 但他總歸比我讓人省心的多。我打開手機,沒我哥消息——好吧,我也知道。 真他媽煩,等他給我發消息跟等圣旨一樣。 我去廚房翻吃的,食材倒是有,但我不會做,我哥也從來不往家囤速食產品,我只能自己點外賣。 等吃飽喝足,又去洗澡出來,外面天都黑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看醫生需要這么久嗎? 我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 ……沒人接。 我愣住了。 我從來沒有打不通我哥電話過。 我這時候才是真的慌起來,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突然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我哥——他的交際圈,他喜歡去的地方,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從來不透露一點,好像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局限在我們的小房子里。以至于他一走出這個房子,我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我突然想起我哥是學生會的,趕緊找同在學生會的朋友,他一聽,說:“常清河?” “對?!蔽艺f,“知道他嗎?” “肯定知道啊,我還跟他說過話呢。剛開學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過來找我,說要替我值一天查寢……他又不是負責這個的,搞得我挺納悶?!迸笥颜f,“扯遠了,他怎么了???” 我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他說:“這樣……我有個朋友好像是他高中同學,我去找她問問?!?/br> 我掛掉電話,心里想,開學第一天,突然說要替查寢的工作? 找到后面,反倒是我和我哥同一個課的老師打電話過來,問:“找不到清河???” “是,老師?!蔽掖糇?,哪個完蛋東西傳到老師這來了。 “清河下午打電話給我,說要可能休學一段時間啊,我聽他意思可能是要回老家養病啊?!崩蠋熡悬c上年紀了,說話慢吞吞的,“你們關系這么好,他不告訴你,估計是不想你擔心。別找啦?!?/br> 我更是云里霧里:“養???” 老師說:“是啊,可惜咯,多好一個孩子啊,節節課都來旁聽?!?/br> “……旁聽?”我磕磕巴巴地,“他不是……重修的嗎?” “不是啊?!崩蠋熣f,“不過作業都一樣交……好孩子啊?!?/br> 老師唏噓了幾句,叮囑我不要去打擾我哥,我恍恍惚惚祝老師新年快樂,把電話掛掉。 ……我哥,不是重修的。我腦子亂亂的,也不是臨時替別人查寢——他為什么要騙我? 我心中仿佛隱隱約約有個答案浮現,然而我不敢去細想,只是拿著手機發呆。 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我手顫了一下,急忙去看,發現是聽水。 接起來后,聽水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在找常清河???” “嗯……現在沒找了?!蔽液?。 聽水又含含糊糊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你磨蹭什么?有話直說?!?/br> “我中午經過三和醫院附近,”聽水低聲說,“看到常清河從里面出來了?!?/br> 我坐正了。 “他手里攥著個病歷本,攥的死緊,就一直往前走。我想過去打個招呼來著,看到他那樣,感覺有點不太對,就跟了他一會兒?!甭犓f,“跟到后面,都到沒什么人的地方了,他突然扶著樹在那干嘔……然后就哭了。 “我也不是故意看的……反正他就哭的挺難受的,看他蹲在那里哭的聲音都壓不住,然后又干嘔……太難受了,我都看不下去,就趕緊走了。 “他是不是得什么病了???”聽水小心翼翼道,“現在的科技……不是晚期沒得治那種,還是有希望的……要是錢不夠,咱們也可以募捐啊,沒什么過不去的……” 我心亂如麻:“我不知道……他什么沒跟我說!” “你倆不是住一塊嗎?還夜夜笙歌呢,你什么也沒發現?” “沒有!”我怒道,自己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我什么都不知道!” 聽水又嘰里呱啦說了一堆,我嫌他煩,把電話掛了,呆了一會兒,去撬我哥的房門。 我哥那么謹慎的人,如果有什么病,肯定早早有查過,我不信他房間里沒有病歷本。 他平時在家都鎖房間,我也從不說什么,也不去打開。其實很少人知道,我會撬鎖——耗子之所以有這個外號,就是因為他教我撬鎖,帶我鉆進過好幾個不讓進的地方。 我走進來,直奔我哥的抽屜。這個他也上了鎖,我并不客氣,上手就開始撬。 我從最下面一格開始撬起,沒想到剛一打開,里面不是我意料中任何一個東西。 ——這里面全部都是相冊。 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貼好了日期,最早的一個是三年前。 ……他為什么要弄這么多相冊?哪里來這么多照片? 我猶豫了一下,想著就翻一下,如果不是我該看的,就馬上放回去。 想著,我隨手抽出一本,打開來。 仿佛一道驚雷劈在我的脊背上,震感麻痹了我的四肢,血液都仿佛在這一刻停流。 我又翻了一頁,又翻一頁,迅速的翻了一遍整一本相冊,又去拿下一本,又迅速的翻了一遍。 我說不出話,手腳冰涼。 照片是我。 從三年前開始,還是個高一新生的我,一直到大學開學前。 全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