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葉承軒在封彥跟趙琮出發前一晚，跟封彥談過老祖宗的事。老祖宗很疼葉柔，因為葉柔的母親在生下她沒多久就因為產後血崩而撒手人寰。葉柔是老祖宗拉拔大的，可因為知道她要報恩而給靜亭侯做妾室，十分的不滿。

    然而不滿歸不滿，卻還是幫襯了她許多。再加上葉柔承自老祖宗的做生意手段，因此雖然是個商戶女，卻也活得十分有底氣。

    葉柔早產時，老祖宗跟葉承軒有來看過她跟封彥。心疼封彥是早產兒，給了她們母子倆很多補身體的各種藥材。然而，據葉柔後來回傳的消息，那些藥材後來都被大夫人占走了至少大半。

    老祖宗對靜亭侯把葉柔當成錢莊的態度十分的氣憤，然而民總是斗不過官。再加上對方是侯爺，而葉柔又是自己愿意做妾室。再怎麼不舍跟怒其不爭，也是理虧的那一方。直到後來葉柔終於離開侯府，老祖宗這才放下心，還指派了會功夫的丫鬟跟婆子去照顧跟保護葉柔。

    而封彥的事蹟，大大小小的，老祖宗都知道。包括他準備嫁進趙家的事，也都知道。但因為那一陣子老祖宗身體微恙，在調養，也就沒辦法去到京城。輔東葉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都剛放出去還在看著處理，也才會這樣錯過。

    「所以，老祖宗是真心想見你，只是剛好一些事絆著她。還有，她是心疼你的。興許一開始在外人面前可能會擺個架子，但你會看到她真情實感的一面的?！谷~承軒笑道?！杆膊檫^你未來的夫君，知道他是個好對象，才放心?！?/br>
    也是因為如此，封彥才會對老祖宗初次見面就拉著自己的手又是關心又是心疼的態度馬上就接受了。

    有什麼比一個年長者的關心還要令他心頭為之一暖的？何況這年長者又認同他。原本以為還要跟老祖宗要人或是讓人來教，沒想到最終還是要回到他母親那邊。既然如此，不若早些回去，也可以順便改善一下京城酒樓的部份。

    封彥回沂城時，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大部份都是葉家人的見面禮，也有一些是葉家老祖宗送的。光茶葉就帶了好幾大包回來，還是特別名貴的進貢皇家用的茶葉。這讓封彥覺得有些燙手，只能私下自己泡來喝了。

    封彥想起那些偽干貝醬的事，思考了會，跟趙琮道：「我是不是該給干貝醬套上天香酒樓的名字，當做標簽呢？」他知道這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商標的概念。

    「你是說在罐身上印名字嗎？」

    「又或是用貼的……不過，用貼的好像容易掉。而且，若是直接寫在罐子上，說不定我們可以把罐子回收回來，洗凈晾乾後再用?！狗鈴┱f道。

    「我倒是沒聽說過，回去問問你家大表哥的意見？」趙琮說道。

    「嗯嗯?！狗鈴c頭。

    由於到輔東的時間已近傍晚，再趕回去不大好，於是決定在輔東葉家停留一晚，隔日再回。趙琮直接說清一間房出來就可以了，他跟阿彥一起睡。封彥紅著臉說，他倆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單純的蓋被子純聊天。

    當然，封彥的反駁沒有被采信，大家都像是心照不宣。甚至還有表弟問說需不需要什麼東西，把封彥臊得只能轉身揍趙琮出氣。趙琮倒是大方，拒絕了一切所謂的支援，還說最好的要保留到洞房花燭夜。

    封彥幾乎要無地自容了，咬咬牙，直接進房，還上了閂，擺明不讓某人進去。趙琮這時候才驚覺不對，自己有些過頭了！只能輕咳幾聲，出聲道：「阿彥，對不起，我錯啦，讓我進去可好？」

    回應他的是一片靜默。趙琮不依不饒地委屈地喊著：「阿彥、阿彥、阿彥！我錯啦，讓我進去好不好？」就這樣一直重覆著，直到里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然後門閂被挑開了。

    趙琮不敢太高興，反而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一個縫，外加怯弱的一聲：「阿彥？」

    「少裝可憐?！狗鈴┳诖策?，扭頭不看他。

    「阿彥……」趙琮緊貼著他坐下，伸手揪著他衣袖，輕輕的扯了扯?！赴?，對不起，我錯了……」

    「錯哪了？」封彥也不回頭，反問了一句。

    「我逗你逗過頭了……」趙琮可憐兮兮地回答。

    封彥終究還是對他心軟，終是看向趙琮。趙琮也沒太得寸進尺，仍然是可憐兮兮的看著封彥。封彥最後受不了，兩手捏著趙琮的臉，拉扯開?！缚丛谀阒e愿改的份上，就這樣罰你了！」

    力道有點大，對趙琮來說是有點疼的。趙琮只能含糊答應，封彥這才松手。不過看到趙琮帥氣的俊臉被自己扯出紅痕，封彥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指輕輕的撫了幾下?！笡]有下次，記得適可而止?！?/br>
    趙琮笑了下，握住封彥還在撫摩自己臉頰的手，蹭了蹭封彥的掌心?！赴?，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br>
    封彥抬眸，對上那雙充滿溫柔跟笑意的眼，封彥臉上泛紅，想了想，主動傾身過去在趙琮唇上輕印一吻，額頭抵著他的額，封彥低語道：「阿琮，我會努力做你的後盾，讓你在西北不用擔心後援，可以放手去廝殺。只一件事……若是要上戰場，你一定、一定要平安?！?/br>
    趙琮斂去笑意，雙手握住封彥的手，十指交扣。依然是額抵著額，趙琮十分誠摯地回應封彥：「你做我後盾，我自可放手去護衛大康朝。我允諾你，若是要出征，我必會平安回來?！?/br>
    趙琮略偏了下頭，吻上了封彥的唇，輕吮一口便退離。封彥輕笑一聲，臉上紅暈更甚?！改俏揖彤斪魇潜舜松w章認定了?！?/br>
    隔天吃了早飯，他倆便啟程回沂城。當然，是帶著一堆東西回去的。周一另外租了輛馬車，把葉家送的東西都放那馬車里，人就跟車夫坐一起，跟在趙琮跟封彥的馬車後面。

    回沂城後，先把趙琮送去了水師府，封彥跟周一就回南風苑。葉承軒知道他倆回來後便從酒樓出來到南風苑找人。

    「大表哥，你來的正好?！狗鈴┯H手泡了壺茶，那是從葉家拿回來的特級茶?！改阒赖?，打從天香酒樓的干貝醬做出來之後，就一堆仿品。雖然說是比天香酒樓賣的便宜，但也沒有多好吃。所以我在想要怎麼處理，現下我有兩個想法，你幫我參詳一下?！?/br>
    「嗯，說來聽聽?！?/br>
    「一個是，貼上咱們自己做的貼紙。畢竟，這東西是我研發的，掛我的名字或是天香酒樓的名字也是剛好。然而，用紙貼上去，也容易被撕掉。又或是受潮，自己掉了?！狗鈴┨嫒~承軒倒了茶水。

    葉承軒點點頭，聞著茶香，覺得有點熟悉。舉杯輕抿，得，是特級的銀毫毛峰。老祖宗也真大方，把這麼好的茶直接塞給了封彥。以後真的得蹭著封彥，在他身邊真的是吃好喝好??！

    「第二，咱們重新訂制一批瓷罐。上面看是要刻或是寫天香酒樓的名字，方便區別那些劣仿品。且，這罐子用完之後，可以拿來當做來酒樓吃飯時的一點折扣。當然，賣出去都有記錄，誰訂的或是誰買的，數量多少。要是有人故意收集這些來抵飯錢，也可以拒收的?；厥諄淼墓拮酉磧糁蠓嗅嵩贂袂?，還是可以再使用的?！狗鈴┱f道?！高@樣似乎也可以省一點訂制罐子的成本?！?/br>
    「這立意是不錯，不過後面回收這部份……我是覺得可以試辦，畢竟這東西對買的人來說，指不定可以拿來裝一些小東西。若是積多了，再讓他們拿回來酒樓，我們可以直接給錢，看數量多少來訂?！谷~承軒說道。封彥點頭，說他再想想。

    「哦對，說個題外話，我聽說了消息，靜亭侯寫的奏摺，得了陛下的青眼，他這人還算有所改進，把功勞歸給了四姑姑?！顾D了個話題，也算是告知封彥一聲。

    「那陛下怎麼說？」封彥自己抿了口茶，問道。

    「自然不會全數照搬，但至少有東西可以參考，要討論要起草什麼的，方便不少。所以陞下給了靜亭侯一些賞賜，給四姑姑的更豐富些。但我覺得，陛下有意讓葉家當皇商?！谷~承軒嘿嘿一笑。

    「皇商嗎？這應該也是有利有弊吧？」封彥說道。

    「自然。不過，當皇商的好處是，至少地位比一般商戶要高一些?，F在啊，很多人都瞧不起商戶?？善褪巧倘?，提供了所有的食衣住行。挺矛盾的?！?/br>
    「這也沒辦法。對了，大表哥剛才說的我會再思考一下。畢竟，訂制大量的瓷罐其實不算什麼，但若是加上刻字什麼的，長期算下來也是不小的支出?！?/br>
    葉承軒點點頭?！笇α?，什麼時候要回京城？」

    「再過幾日吧！酒樓我就暫時先交給你了?？赡艿任彝昊獒嵩龠^來定下秋冬兩季的菜色，紅白鍋是一定會有，但也要看沂城的食材有什麼?！狗鈴┫肓讼氲?。

    「明白?！谷~承軒點頭?！溉粲惺颤N事，我自會找趙大公子傳訊予你?！?/br>
    「有空也歡迎大表哥來京城，至少能喝到我親釀的酒?！狗鈴\笑著說道。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的?！谷~承軒也咧嘴一笑。

    定好了要回京的日子，跟趙真說了。趙真便派了幾名身手還不錯的手下，護送他們回京。這段日子里做的一些東西以及先前帶來的行李細軟銀錢之類，封彥跟周一都一起處理妥當。

    而定制有標志的瓷罐也很快就做好了樣品，封彥點頭後便照樣制作。既然品質上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便都一切照舊吧！封彥找葉承軒要這邊專作小丁香生意的人，可以的話制作成乾貨運到京城給他。

    回京當日，趙真夫妻以及葉承軒都來送行。

    「有什麼問題，可以寫信來給我?！狗鈴┪⑿χf道?！赶Ｍ茦堑纳饫^續火熱，若無意外，便是九月再見面了！」

    「一路平安！」易曉荷眼眶微紅，「阿彥，謝謝你！」

    「這沒什麼?！狗鈴┬χ鴵u頭?！改銈z倒是趕緊給阿琮添個侄子侄女，這樣我跟阿琮完婚後，指不定還能幫你帶小孩?！?/br>
    「阿彥，你??！」趙真側首低咳幾聲，有些無奈。

    「大哥，阿彥可沒說錯，你倆多卯點勁??！」說完趙琮立刻被趙真踹了一腳。

    「膽肥了，嗯？」趙真笑得溫和。趙真動了動手指，按了下脖頸。

    「欸啊啊啊……大哥，別！」趙琮知道自己撩了虎須，立刻躲到封彥身後。

    封彥無奈地瞥去一眼，只得彎身一揖：「大哥，再鬧下去就走不了了。來日方長，是吧？」

    趙真似乎懂了封彥的暗喻，點點頭，說：「這帳我記下了。日後連本帶利，嗯？」

    封彥掩著嘴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側首清了下喉嚨，道了聲留步，便先上了馬車。趙琮揉著被踹的地方，彎身一禮說：「大哥那我出發回京啦！」

    「嗯，路上小心，一路平安?！冠w真睨去一眼，說道。

    兩輛馬車就這樣出發，返回京城。趙真看著馬車晃晃悠悠的，由大變小，漸漸成了個黑點。好一會後終是開口：「算算日子，他倆回京時，興許正好能趕上封王盛典?！?/br>
    「阿彥還不知道嗎？」

    「方才我忘說了?！冠w真微笑道。

    「哎？不是吧？夫君你故意的？」易曉荷有些不可思議。

    「不，我相信他們半路上就會知道了。不過，這些事，也許跟他們沒有很直接的關系。說或不說，都是無所謂。畢竟，咱們趙家是不支持任何一方的?！?/br>
    易曉荷表示她不懂為什麼趙真要這麼做，是真忘了還是故意不說。不過她也沒空多想，因為趙真早攬著她的肩，回去了。

    封彥跟趙琮緊趕慢趕，終是回到了京城。一回到葉府，葉柔就繞著他轉?！缸屇锟纯础?，阿彥，你沒瘦吶，好像還長了點rou！」

    「在那邊吃好喝好，又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事，自是長了些rou?！狗鈴┪⑿Φ?。

    「還敢說，你被暗殺的事你當娘不知道嗎？」葉柔虎著臉瞪著自家兒子道?！改憧芍滥锊铧c嚇壞了！」

    「是，是兒子不對，讓娘擔心啦！」封彥安撫著?！竻?，這個是兒子的賠禮，要不要嚐嚐？」

    「這什麼？」葉柔接過木匣子。里面是兩個白瓷罐。罐子上畫了花紋還提了字，寫著天香酒樓。

    「欸，娘不知道嗎？我在那研究了一個干貝醬出來，聽說陛下也贊賞呢！」

    葉柔開了罐子，聞到一股略嗆的香氣?！高@醬……怎麼吃？」

    「拌飯拌粥拌面都可以。還能拿來炒飯?！狗鈴┬Φ?。當然，他也把用這個醬做炒飯的方法跟沂城的大廚說了。

    「看娘親的樣子，好像想試試味道？那兒子親自下廚露一手可好？」封彥心想自家娘親也一段時間沒吃到自己作的菜式了，也正好邊吃邊談。

    封彥倒真的做了炒飯。微辣鮮香，就那麼一盤，堆成了一座小山。吃了幾口後葉柔就覺得胃口大開，大大方方的吃了起來。

    「這個也太香了！兒子，你這醬料簡直了！」

    「只是，這東西要做大量是有點困難?！狗鈴┬南胍怯幸氯埽褟椀聂~卵的話，那就更好了！只是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他曾看過的飛魚。

    「要是有新鮮的魚，我做個一夜干，保證您也會喜歡?！狗鈴┬α似饋??？粗腥讼矚g自己做的料理，而且贊不絕口還能一掃而空，那種成就感真的是挺令人滿足的。

    「嗯，對了，兒子，你知道封王的盛典要開始了嗎？」

    「封王的……盛典？」封彥有些茫然。

    「因為二皇子跟四皇子結伴去游歷，長年不在宮里。為了把他們召回來，才會拖了一段時間。雖然是郡王，但都有了封號?！谷~柔說道?！冈龠^個十天吧，皇宮里就要舉行了。帖子在我這，是趙公公親自送來的?！?/br>
    封彥接過帖子，翻開來看。好一會後封彥抬頭道：「那……鎮北將軍府呢？侯爺是一定會出席的，那……將軍府的人也會接到帖子嗎？」

    「這件事，算是只要跟皇室沾點邊的，都會收到帖子吧！」葉柔再往盤子里舀了小半碗炒飯?！赣胁杷畣?？」

    「說到茶水，老祖宗我去見過了，沒想到她老人家塞了我一堆特級茶葉?！狗鈴┯行o奈，召來周一去烹茶?！笇α?，娘親，商隊那邊還有消息不？」

    「有，只知道這次冬天，那些外族蠻夷們的草場，都凍壞了，至今才剛發了一點芽，結果一陣暴雨，又澆壞了?！谷~柔說道?！杆麄儸F在在另覓草場，一些牛羊跟馬不得不拿出來換其它的食物，不然日子過不下去?！?/br>
    「畢竟，他們就是靠這些生活。對了，他們是不是也有所謂的牛羊奶可以收購？」封彥問道。

    「可運到京里來，都差不多要壞了?！谷~柔點點頭後說了。

    「不需要運來這里。我教他們一些方法，他們只需要把制好的東西加冰塊封存運回來即可?！狗鈴┪⑽⒁恍??！杆麄儾皇窍胍枞~嗎？還有布匹……就用這些做交換?！?/br>
    「阿彥，你想做些什麼東西？」

    「可能需要實驗一下，不過如果成功了，應該會挺有趣?！狗鈴┱f道?！复送?，也讓他們盡可能收集一些有關那些蠻夷們的內部消息，比如……草原上到底分成幾個勢力，這其中誰是主要領導者，目前有沒有要更替的跡象之類的?！?/br>
    「嗯，我會寫信過去跟商隊的領頭人說一聲?！谷~柔說道。

    說著聊著，封彥還是提了一嘴大表哥被倒追的事。葉柔似乎不意外，反而笑得很開心?！改羌一锇?，明明長得不是什麼美男子的臉，卻還是桃花朵朵開??！」

    「嗯？也就是說，大表哥這樣的事，不只一次？」封彥好奇了。

    「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桃花啊，特別旺?！谷~柔輕吁一口氣，覺得有點撐了。封彥看了看剩下的炒飯，拿過另一雙筷子，將炒飯撥進自己面前的小碗里。

    「然後，老祖宗去護國寺里找了住持大師推算了一下，才知道承軒他啊，命帶桃花，不適合成家，反倒適合四處游走經商。因為若他成家，必定後院紛亂。誰不想自己的家是平靜且能安睡的地方呢？」葉柔說道?！敢惨乙粋€強勢的，且軒兒愿意被管得牢牢的?！?/br>
    「祝愿大表哥早日尋得佳人?！狗鈴┬σ饧由??！笇α四镉H，下聘之日定好了嗎？我只知道是七月?！?/br>
    「那日子還訂得挺有趣的?！谷~柔笑了起來?！甘瞧呦δ侨?。娘啊幫你準備了豐厚的嫁妝，要讓大家知道，我兒雖是男妻，卻能比一般女子要更加體面的出嫁！」

    「那兒子就多謝娘親啦！」封彥握住自家娘親的手，垂眸斂目，八分赧意隨著臉上的紅暈泛開。

    回來休息了兩日後，封彥便直接去了酒樓。他教了大廚們如何制作一夜干，以及一些咸香嗆辣的下酒菜。

    剛好遇到采買的人跟送菜的人一起來了，封彥便隨意看著車上一籃子或一筐子的菜往後廚里送?！傅鹊?，這位大哥，這個……賣嗎？」封彥眼尖，看到了一筐巨大雪白的菇菌。他認出這個是什麼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是什麼菇，不過問了人說是可以吃的，當初有人直接用火烤來吃過，聽說汁水頗多。至於有沒有其它的處理方式，小的就不清楚了?！共素湶缓靡馑嫉卣f道。

    封彥拿起一株，看了好一會，確定自己沒看錯。他微微一笑，道：「以後有機會采到這個，直接拿來此處賣。今天這一筐，我先收下了?！购皝聿少I跟對方談了價。封彥微微一笑，特意跟菜販拉高了一點價。

    「是從京郊送過來的嗎？」封彥貌似無意地問著菜販。

    「是啊，不過，正確說來，是離京城有點距離的半山腰的山村。我到這來，也是要很早就把東西都整理好趕車過來的。來到酒樓這差不多就是這時候?！?/br>
    封彥點點頭。他倒是不知，這菇的產地離京城頗近。不過說近，搞不好也是要大半天的路程。正思考著，熟悉的嗓音響起。

    「阿彥！」

    封彥轉身，看到來人，頓時笑意柔化?！赴㈢?！你是不是太閑了，整天往我這跑！」

    「哪有！」趙琮嘿嘿一笑。隨即看著封彥手里的東西，問了句這什麼。

    「新進的食材，興許不多，所以我就拿來準備做點新菜式了?！?/br>
    菜販得了銀錢，千恩萬謝地拉著車走了。采買也開始一邊整理一邊記錄，封彥跟采買人打過招呼，便拿走了那一筐的菇。

    趁著後廚還在規整采買來的東西，封彥洗過手後，便開始處理那一條條巨大雪白，傘頂卻是帶黑的菇?！高@個……是菇菌嗎？怎麼感覺好像很巨大??？」趙琮好奇地看著封彥手里的東西。

    封彥笑了笑，將之洗凈後用滾刀切，處理了兩三條。接著讓人調了粉漿，起個小油鍋。測了油溫，確認可以下鍋後，便將剛才切塊的菌菇，沾上粉漿，下鍋油炸。只見封彥拿筷子這邊撥一下那邊劃拉一下，一會之後，撈起一個拿起竹簽刺了一下，再用小刀切開，確認可以出鍋之後便拿起漏勺將之撈起。

    舖了張粗棉紙吸油，再撒上磨細的胡椒粉?！负美?，都來嚐看看?！?/br>
    一盤沒幾塊，趙琮一個人就串了三塊，先咬走一個，再把剩下的遞給了封彥?！附o。唔，好燙……可阿彥做的，就是好吃！」

    「老板，這什麼啊，汁水還那麼多，又鮮！太好吃了！」大廚們吃了之後贊不絕口。

    「這個啊，菜販也沒說是什麼菇。我只交代若采到這個賣來這里，咱會提高點價格收。畢竟少見?！?/br>
    封彥接過趙琮的竹簽，續道：「若是我沒記錯，這菇我曾在閑書上見過，好像就叫，杏鮑菇。如何，好吃嗎？」

    「好吃極了！」趙琮點頭?！改懿荒茏龆帱c啊，感覺吃不夠！」

    「就這麼一筐，能怎麼做？」封彥橫去一眼?！肝覔Q個作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