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休休
“北風悠悠 欲言休休 春雨輕撫美人面 思也迢迢 念也蕭蕭 佳偶天成難自持 紅梅浮雪最相思……” 清潤婉轉的歌聲遠遠的從驛館西苑偏房傳來,飄在空中隨著春雨打著轉落在守著院子的侍女小廝耳中。驛館大門口執棍的軍衛互相對視一眼,又將眼神挪開,吞了口口水將身子站的更直,目視前方不敢亂瞟,生怕被人覺得自己被這歌聲所吸引。 順著方正的院落一路向里走,過一座小橋,再穿一道兩人寬的石子路,就到了驛館西苑。西苑服侍的侍女小廝頗多,門口守著四個,院子里一個花壇前立著兩個,西側偏房門口立著四個,皆沉默不語,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整個院子寂靜無聲,只有悠悠歌聲從偏房緊閉著的門內傳來。 周文側躺在美人榻上,一貫拿在手中的鞭子已經掛于墻面,此刻如玉的手中握著一柄折扇,一下又一下隨著歌聲在手中打著拍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阿梅立跪在榻前,雙手一上一下虛握于腿縫處,嘴角微彎悠悠地唱著小曲,也不知唱了多久,原本清潤婉轉的嗓子都藏了絲沙啞。 周文聽著那句“紅梅浮雪最相思”,慢悠悠的撐著床榻坐起身,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了句,“雨下大了?!?/br> 婉轉的歌聲慢慢停歇,阿梅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指,點了點頭,“今年額外大些?!?/br> 周文驀的笑了,將身體倚靠在榻上道:“春潮帶雨,多好的兆頭,也不知那個小奴將子端服侍得可好?!?/br> 阿梅嘴角向上提了提,眼神不變,仍舊垂眸道:“廖管事領人過去的,想必規矩也教了,大將軍喜歡那等文弱白凈的,主子不必擔心?!?/br> 周文又笑了,單指勾了勾讓阿梅跪在自己身側,食指在那如璞玉般的面頰上游走,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滑膩觸感,柔聲道:“說了讓你教規矩,怎得你倒說起廖忠了?!?/br> 阿梅將臉輕輕抬起方便那根冰涼的手指把玩,細聲細語道:“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倒有十個時辰是躺著的,實在是尋不到機會去教,請主子責罰?!?/br> 周文唔了一聲,隨口道:“那看來,你也不怎么在乎他的死活了?” 阿梅垂下的眼眸飛速眨了兩下,道:“阿梅只在意主子?!?/br> 周文輕聲笑了,朝著跪在地上的阿梅側了側身,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收起在臉上劃來劃去的的食指,一巴掌扇了過去。常年習武的人手勁極大,抽的阿梅捂著臉倒在了地上,然后抖著身子慢慢爬起。 周文嘴角笑容不變,朝著人又勾了勾手,等著阿梅跪好,反手又抽在另一邊臉上。如此四下,阿梅光滑白皙的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一縷紅血絲。 “主子……主子……”阿梅頭暈目眩,見著周文又一次揚起了手,急忙抬眼,看著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哀哀的叫道。 瞅著小美人可憐兮兮跪在地上哀求,周文揚起的手輕輕貼在高高腫起的面頰上,問:“我為什么打你?” 阿梅抽泣一聲,跪坐在地上朝著自己主子仰起臉,把紅腫不堪的面頰送到周文手邊,“阿梅不該欺瞞主子……” 周文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笑了,溫聲道:“瞞我什么了?” “在意的,我在意他的死活……”阿梅啜泣著,淚水從細長的鳳眼中大顆落下,配著有些破皮的臉頰,樣子頗為凄慘。 周文冷哼一聲,翻身坐起,“這才幾天吶,嗯?” 他面色不虞,一把將手中折扇砸向遠方,啪的一聲撞上了房間里立著的博古架,晃得上面價值連城的瓷器一個接一個下墜,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阿梅俯身磕在周文腳下,悶聲道:“我……承了他的情……是以……” 周文冷笑,“半個饅頭的情?” 連發生在馬車里一個的小插曲,周文都一清二楚,阿梅卻并不驚訝,只哀哀喊著:“主子……” “半個饅頭,連我的人都摸上了,阿梅,是該說你下賤勾人呢,還是他膽大包天呢?”周文腳尖挑著阿梅下巴讓他抬頭,溫柔的將人拉起湊到耳邊笑著問。 “主子……我不知道,我當時暈過去了,我不知道……”阿梅抖著身子悶聲回答。 “哦,那便是怪我下手太重?!敝芪妮p笑,舌尖低著下牙床,嘴角上揚,“下手太重,累的你只能躺旁人懷里了?!?/br> “主子……”阿梅向前膝行,朝著周文仰起臉,“是我的錯,主子您別氣壞了身子,阿梅說錯了話,您打我吧……”說著就要起身去取掛在墻上的長鞭。 “行了?!敝芪囊皇謱⒚钒醋?,又側身倒在榻上,“自是要收拾你,倒不急在這一時?!比缓箝]著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 阿梅見狀急忙跪在周文身側,伸手輕柔的在他太陽xue處打著轉。 “最厭煩殺人了?!睖責岬氖种纲N在突突跳個不停的太陽xue上輕柔的打著轉,讓周文慢慢的放松下來。他閉著眼低喃,“剛解決了一個,又來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