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禁軍營(4)這一次,拔了牙便算事了,可不許有下次了。
一陣眩暈。 他記得在自己昏迷前,是嘗到了一絲血腥味的。 他尚記得自己用了全力咬下去,隨后聽到的就是一聲慘叫,然后有人一拳砸在了他的嘴邊,他便暈死過去。 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死了,只夢見自己如同一只蝴蝶一般飛了起來,飛過禁軍校場,飛過滿滿宮城,太子也好,yin奴也好,身后什么事也不顧了,只是往外飛,飛往無人識得他的地方去。 只可惜,飛到一半翅膀便被風折斷,他飄然墜了下來,睜開了眼睛。 他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 原本就發著燒,這么一潑,全身都冷的打顫,他還是被捆在校場上,還是方才的姿勢,只是身上多了許多青腫,想來是咬了人以后,被那些軍士打的。 做了這些一時沒死,他的背脊一陣陣發寒,而如今溫繡終于趕來,站在他的身邊,他連忙看過去,卻只看見了溫繡眼中的埋怨。 “你怎么做了這等事?”溫繡臉上帶著怒氣,并未問他何至于此,只覺得他有錯:“你怎敢咬人?” 他張張嘴,答不出來。 “若不是張公公求情,你該是死罪?!睖乩C道。 他只是笑了一聲:“何必替我求情呢?” 溫繡反應過來,他本就是尋死去的。溫繡看著他被打的紅腫的眼睛,他看著溫繡那張還算俊秀親切的面容。 他在那一瞬間,只是想著,或許……溫繡能體諒體諒他。 他本不是脆弱的人,只是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如同海上的浮萍,哪怕能抓到一根稻草也好。 只可惜,世上的事情,終不會那么如愿。 溫繡氣急,走過來,抓著他的鎖鏈,又給了他一個耳光:“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整日的尋死覓活,你要怎樣我不管,總不要將旁人牽連過去?!?/br> “我沒有牽連你……”他說到一半,挨了溫繡一巴掌,更是有了怒氣,反過來對他喊去:“我又不是自裁,我是被他們打死!” “有大人不能讓你死!你若死了,我和師父都得給你送命,你必須給我活著!” 溫繡對他吼了一聲。 他只覺得悲涼。 “我連死都不能求一次……?”他反問,帶了點哭腔。 并不是自己想哭的。 溫繡看著他,并不是同情的表情,只是生氣:“我不知道你這yin奴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從前的主子嬌養壞了。外頭的yin奴聽說要來伺候禁軍,都高興的很,偏偏你,竟然想死。住處給你安置了,哄你也哄了,過兩日也找人來給你作伴,你還要什么?” “我……” 他一時啞然,竟不知怎么回答。 “你品相是好,可到底年歲已經長了,若是真相去貴人家里錦衣玉食的,哪有比禁軍營更好攀爬的地方呢?”溫繡的怒氣消的也快,只是跟他講道理:“你就說,不想在這兒,你想去哪兒?想過怎樣的日子?還要我把你供起來么?” 要怎樣呢? 若覺得現下不公,他要怎樣呢? 他腦內閃過一人之上的影子,可他也知道那才是一場荒唐。 仔細盤算,溫繡說的竟是很對。對一個yin奴而言,他過的已算是不錯了。 為了不切實際的打算,險些讓溫繡和他師父送命,且害了一個禁軍,他覺得自己可笑的緊。 “月奴知道錯了?!彼吐曢_口,道了歉。 溫繡嘆了口氣,蹲在他身邊,半天才說出下一句話來:“還好你力氣不大,傷的不深,太醫來看過,說是調養幾日便好。只不過監軍大怒,還是師父替你說情才攔住,否則你已經被打死了?!?/br> “嗯?!彼c點頭。 “只是這一頓罰跑不了,監軍說,要閹了你?!?/br> “???”他有些惶恐,沒想到是這個結局。 “師父說不行,你是上好的yin奴,就是脾氣秉性差了些,留著配種也是好的?!睖乩C說。 “我不要配種?!彼X得這沒比被閹了好到哪里去。這種血脈還留著生兒育女做什么? “聽話?!睖乩C皺了眉,他立刻噤聲,乖乖的躺著。 “宮里本就有罰yin奴的規矩,師父說,按章程來?!?/br> 罰yin奴的章程里,一條一條,寫的極細。 因勞軍對yin奴算是正事和獎賞,因此若是受罰,反而沒有被人壓在身下這一項。他舒了口氣,溫繡卻提醒他這不算好事,畢竟于yin奴而言,只要精氣夠多,一身傷也好的快些。 相反,若是沒有與人交合,他要傷好,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去。 士兵們從營房中出來,那個姓衛的監軍在張公公的陪同下走出,滿臉怒氣。溫繡看見大人來了,連忙行了個禮道:“將軍,師父,方才月奴說他知錯了?!?/br> “知錯了?”衛監軍冷笑一聲,一腳踏在了他頭上,幾乎將他頭蓋骨踩裂:“婊子娘賊,賞你你居然咬人?”月奴眼前一陣發黑,就見他拿著一根手臂粗、幾乎三尺長的木棍,沖著他的后xue捅進去。 山藥被在肚子里搗碎,瘙癢漫入五臟六腑,脹的他幾乎干嘔。 可沒人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包括溫繡,他就在旁邊看著,所有人都在旁邊看著。 “這幾日你便含著這個吧?!睆埞脑捳Z不帶一絲情緒,他看著那東西沒入他身體將近一半,還有另一半如尾巴一般伸在外邊。他的xue腫的厲害,這么一桶有血一點點的流出來,他怔怔的看著血液蜿蜒而下。 竟不知自己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他哭了?” “這回知道哭了?!?/br> 眾人只覺得他頑劣,看見張公公給他裝上了個尾巴,還覺得不夠痛快。 他癢的厲害,縛在后頭的手想抓撓進去,卻只在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發出嗚咽的啜泣聲,兩條腿抖的厲害,感覺到有好事的人上來,握著那個東西攪動了一番。 “啊……” 身體本yin,光這么攪動,yin紋便泛出了顏色。 當人停下來時,山藥的瘙癢沖進大腦,他扭動著腰,希望那人多動一動。 他的性器在布條下面漲的生痛,而張公公走過來,將其纏的更緊,他疼的抽氣,卻見溫繡搭手,給他戴上了一個下體的束具,那束具綁在腰上,如同一條褲子,性器被放在里面,緊貼在小腹,只露出那個鉤子貼著皮膚。輕輕拉扯,那東西會收的更緊,讓他的性器一陣疼痛。而更要命的是,束具將那根棍子死死的塞在他的身體當中。按他們的說法,只有罰結束了,這東西才能被取下來。 他兩條腿又戴上了分腿器,往后連并攏都做不得,張公公在他乳首打了兩個環,事到如今,如此的傷,已經算不上疼了。 他只是發覺,好像每當覺得已經忍無可忍的時候,下一步,總會有跟險惡的境地等著他。 溫繡看出了他的難受,在旁邊嘆了一聲:“你若是聽話些,這個時候便該在暖房承恩了?!?/br> 在暖房承恩…… 這么一比,似乎在那里等著眾人寵愛,日子要好過的多。 是他錯了,他是yin奴,這種事,他的身體分明是喜歡的,為何偏要不認,還害了旁人呢? “如此便準備好受罰了?!睆埞宦曉?,將他的思緒喚回。他不知道自己正哭得厲害,只看見拴著腳的兩條繩子解了,整個人終于跌在地上,可根本沒力氣動彈。 也無人來解他身上的繩索,只是將他架起,用口枷讓他張開嘴來。 “既然是咬人,這幅牙可不能留了?!睆埞p描淡寫的說著,令溫繡拿了鉗子,走到他面前。 他睜大了眼睛開始掙扎,可被幾個士兵緊緊的抓著頭,根本動彈不得。 他并非怕疼怕死,只是他想象不到,到了這步田地,如何活下去。 可或許,yin奴就是這樣活下去的。 只要有一口氣,就能湊合對付的往下繼續。 “莫怕,yin奴容易康健,以后承恩多了,多半能長回來?!睖乩C安慰他,他的眼睫眨動,發出了一聲嗚咽和悲鳴。 咔噠一聲。 第一顆牙齒被鉗了下去,他的眼前一片發黑。 他聽見溫繡溫柔的勸慰:“這一次,拔了牙便算事了??刹辉S有下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