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是被漲醒的。

    他迷茫地睜開眼。

    李天祺摟著他，睡在了沙灘上。

    天微微亮，深藍霧氣籠罩著他，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冷意，牙齒打顫。

    剛要起身，他聽見身下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愣怔著往下看去，小腹高聳，渾圓如籃球。

    身下衣服已經濕透，黃的白的液體到處都是，一股子腥臊味。

    隨著他醒來，他被cao麻的zigong活泛起來。

    厲寒漸漸感覺到不對勁，zigong里又漲又酸，此刻正有什么液體往里灌著。

    厲寒變了臉色，他感覺到了李天祺的yinjing，一直沒抽出去，正插在他zigong里。

    撒尿。

    cao！

    厲寒使勁掙扎，兩腳直蹬，但睡著了的李天祺抱得太緊，直到他一泡夜尿撒完，yinjing在zigong里抖動兩下，確認一滴不剩后撤離宮口，厲寒才趁勢從他懷里滑出。

    宮口被guitou插了一整夜，根本閉合不上，厲寒起身，精尿混合液體從宮口噴薄而出，嘩啦啦流出yindao。

    厲寒呆呆地看著黃白的液體噴泉一樣，噴在他腿根，順著他修長的兩腿，流到腳踝，流進沙灘里。厲寒滿腿都是尿液、jingye。

    厲寒眼見著小腹漸漸平坦下去，心里羞恥到極點，又見李天祺靜靜酣睡，心里掀起怒火。

    這個狗東西！居然敢在他zigong撒尿！

    還他媽撒了兩次！

    厲寒腳重重踢向李天祺，他不醒，冬天凌晨空氣很冷，厲寒一個哆嗦，憤恨地看了他一眼，你他媽就凍死在這兒吧！

    厲寒走到車前，身上擦干穿了衣服。

    厲寒啟動車的時候，鬼使神差地看了李天祺一眼，他緊閉雙眼，躺在沙灘上，兩手不安地尋找什么，試圖找到懷里人的體溫，身上全是鞭痕，后脊血道子是被他指甲劃的。

    厲寒不想再看，剛系上安全帶，他從椅子底下撿到四張國際機票，都是同一個姓名：LI　TIAN　QI。

    他怎么這么多機票？

    緊接著厲寒就看到機票日期，分別是四天前、三天前、兩天前和昨天。

    厲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這四趟飛機他都沒有上。

    他好像在等什么？

    厲寒腦子嗡地一下，想起葬禮那幾天，李天祺每天的短信。

    每一個字都說著“我想見你”。

    厲寒嘆了一口氣，調轉車頭，開到李天祺身邊，把他又丟回了副駕駛。

    開了一會感覺腦袋昏沉沉的，厲寒叫了個代駕。

    先送他自己去聞廷租的房子，再送李天祺去機場。

    他坐在后排，看著手機里聞廷的十幾個未接來電，有點煩躁。

    車內空調開得很高，他醺醺然剛要睡著，這時一個電話打過來，厲寒嚇醒了，手上一個哆嗦接通了電話：“喂聞廷？”

    那邊半晌不說話，厲寒意識到什么，他抬起手機看，來電顯示是個本市的陌生號碼。

    莫名其妙，厲寒剛想掛斷，那邊出聲了，讓厲寒立馬呆住。

    “你昨晚去哪兒了？”

    厲冬生的聲音。

    厲寒如墜冰窟，手機像個炸彈，他卻扔不掉。

    厲冬生難道回來了？怎么知道他沒回家？

    手機對面的呼吸清晰可聞，厲寒心里發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厲冬生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知道你住聞廷那里，我不是要逼問你，我只是擔心你，你昨晚去哪兒了？”

    厲寒強撐起神智：“有個同學要出國，我去給他踐行?！?/br>
    “踐行需要一整夜嗎？”厲冬生嘆了口氣，“算了，你平安就好。早點回去?！?/br>
    厲寒松了一口氣，轉念又問：“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厲冬生輕笑了一下：“也只有厲遠不知道，他以為自己贏過我，就贏得徹底了?！?/br>
    “你什么意思？”

    “家里只有我跟厲遠知道，吳姨也不知道，我們家里裝了監控?！?/br>
    厲寒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說的聞廷那房子，緊接著他就明白過來了，說的是厲宅，他臉色大變。

    “那，那我哥，厲遠他——他？”

    “他最近在忙一件事，忙到忘記你是已經長了翅膀會飛，忙到忘記你也有爪牙會撓人?！?/br>
    “你怎么知道他在干嘛？你跟他又有什么交易了嗎？”厲寒驚懼地問。

    “你是小傻瓜嗎？我有五年緩刑啊，我只是知道而已?！?/br>
    厲寒心里不是滋味：“五年——你，你還好嗎？”

    厲冬生愣了一下，著實沒想到厲寒的問候，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狂喜：“沒事，緩刑期間像個正常人一樣，不要違法就行了，你哥這兩天忙完了，你應該回去了?！?/br>
    厲寒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必須”的意思，你必須回去了，你哥回來沒發現你，會發狂的。

    “嗯，我知道了?！?/br>
    “你把我號碼存一下，以后有事可以找我?！?/br>
    “好?！?/br>
    厲寒掛了電話，把他刪了，心里琢磨著聞廷的事情。

    回家住也挺好，反正厲遠答應了不碰他，聞廷……聞廷那邊就斷了吧。

    厲寒想到聞廷說的“你要陪著我”，心里一陣心酸和抱歉。

    如果他對聞廷不只是友情，那他一定會陪著聞廷，哪怕聞廷父母反對。

    但厲寒知道，他對聞廷，只有好朋友之間的欣賞和珍惜，再無其他。

    抱歉。

    “到了?！眳柡萝嚵?，代駕接著把李天祺送到機場。

    似乎是感覺到厲寒的離開，李天祺睡夢中叫了一聲“厲寒，只要你說，我就不走了?！?/br>
    代駕看了他一眼，默念：“癡情種?！?/br>
    隨即把車開走了。

    厲寒準備偷偷把行李打包打走，沒進門的時候，還在祈禱聞廷不在。

    結果剛打開門，他就有點傻眼了。

    昨天剛被拆掉的家，今天又完好一新，聞廷指揮著一群人把新家具擺好，回頭看見厲寒，眼睛一亮：“你回來啦？”

    厲寒心里一驚：“你在干嘛？”

    “昨天打電話給你，你沒接，”聞廷興奮地拉起他的手，帶他在房子里轉，“我夜里找了房東，把這間房子買下來了?！?/br>
    厲寒腦子懵了：“你為什么要買下來？要這么急著買嗎？”

    “我被我父母趕出來了。我沒有家了，”聞廷直接在眾人面前吻住他，“但我想和你有一個?！?/br>
    厲寒心里直跳，感覺到很糟心，他沒想到聞廷這么直接。

    聞廷眼睛帶著希冀看他，厲寒發現自己喉嚨被堵住，說不出一句拒絕。

    cao！怎么這么難！

    厲寒感覺自己又想逃避了。

    呼吸間，聞廷邊親邊撫摸他：“跟我在一起吧?！?/br>
    厲寒低著頭，支支吾吾：“我，我——”

    話音未落，厲寒的手摸到了他額頭：“你怎么了！你發燒了！”

    厲寒一愣，隨即想起今早海邊的冷風，吹得他到現在都頭昏腦脹，他順勢轉移話題：“我頭好疼?！?/br>
    聞廷叫了個醫生，厲寒躺在床上，蓋著輩子。

    “他吹涼風發燒了，吃點藥就行，讓他注意休息，別打擾他，”醫生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等會兒先給他洗個澡，他身上有體液，味道很濃，而且最近也不要同房?！?/br>
    厲寒心道不好。

    cao！什么鼻子這么靈！

    他不敢看聞廷：“我——”

    “是你哥做的嗎？”聞廷掀開他衣角，看見腫起的乳尖。

    厲寒腦子懵了一圈，隨即緩慢地點頭：“嗯，是他?！?/br>
    厲寒沒有等到聞廷的逼問，反而等到了柔聲細語的安慰。

    “沒事，以后不會了，”聞廷輕撫著他臉龐，“以后和我在一起，我會保護你的?！?/br>
    厲寒心里哀嚎。

    他怎么什么都能繞到在一起三個字！

    “我幫你洗吧?！甭勍⒄f著要抱起厲寒。

    厲寒哪里肯，他身上還有尿液：“我自己來吧，等會兒我要睡覺。你幫我去跟班主任請個假?！?/br>
    他把聞廷支出去

    厲寒里里外外把自己洗了個干凈。

    躺會床上，剛想睡個覺，發現姜時打電話給他。

    什么神經??？

    厲寒不想理，正要關機，姜時發過來幾張照片，是厲遠在商務用餐，跟幾個商業新聞上的熟臉一起，配文：想不想知道你哥最近在干嘛？

    厲寒愣了一下，雖然他挺想知道，但理智讓他不要管。

    手機靜待關機的15s，姜時又發來一條消息：你爸已經離開你了　，你哥很可能也會離開你，因為這件事。

    厲寒咬牙切齒，姜時意思厲遠會坐牢。

    他打斷關機進程，接通了姜時的電話：“說，什么事？”

    “我想和你當面談?！?/br>
    “不行，電話里直說?！?/br>
    “今天你回來時，感覺很累，我想來看看你?！?/br>
    厲寒心里一跳：“你怎么知道？你監視我？”

    “不是，我去學校找你沒人，知道你肯定在聞廷這里，我就在樓下等你了?！?/br>
    “你到底什么事？”

    “我想來看看你，順便談一談你哥，”姜時頓了一下，“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他出事，我來提醒你一下?！?/br>
    “上來吧，聞廷在，諒你也不敢做什么?！?/br>
    “唔，他剛好像走了，我在樓下看見了?！?/br>
    “……”

    “我的意思是，無論他在不在，我都不會對你做什么，你也可以直接下來，我們在樓下談?！?/br>
    厲寒看了看自己的體溫計，38.8，算了：“你來吧，我懶得下去?！?/br>
    “好！”姜時語氣中透著驚喜。

    掛掉電話兩三分鐘，就有人敲門了，厲寒爬起來開門放姜時進來。

    姜時做了非常時髦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還挺青春洋溢的，跟他的年齡一點不違和。

    “很丑嗎？我造型師給我搭的?！苯獣r感覺到厲寒的目光，忐忑地問，“我都跟他說了不要把年輕人的東西給我穿，太幼稚了！”

    其實就是他特意關照了造型師，要年輕，要時髦，要跟上年輕小孩的審美。

    厲寒無所謂地搖搖頭，公允地說：“還行。不算壞?！?/br>
    姜時心里一喜，兩人坐在沙發里，姜時有點緊張，他又見厲寒身上披著被子：“你發燒了？”

    “嗯，”厲寒不想多廢話，“來找我什么事？”

    姜時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在策反我新式際一些大股東?！?/br>
    “他成功了嗎？”厲寒腦筋一轉，“沒成功是吧，因為如果成功了，你就現在就不會知道了?！?/br>
    “嗯，對，”姜時聳聳肩，“其實也說不上什么成功不成功，但是他很危險，他為了策反用了一些要進局子的手段，但這些大股東表面上迎合他，其實暗地里都把消息透給我了?！?/br>
    “你來告訴我什么意思？”厲寒瞇起眼睛，“你又不可能讓他‘得逞’，不可能坐等他把你從新式際趕出去?！?/br>
    “對，新式際是我們姜家畢生的心血，我當然不會放棄，”姜時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厲遠該收手了，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就算我不追究他，其他大股東、公安也會盯上他的?！?/br>
    “那你直接告訴他就是了，跟我說什么？”厲寒攏了攏被子。

    “我——我——”姜時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厲寒看見他手腕間那只表，跟他的一模一樣，厲寒恍然大悟：“你告訴我，是為了賣我一個人情是吧，想讓我感激你？”

    “不是！”姜時急忙解釋，意思是這個意思，但厲寒說起來怎么這么奇怪，“我是想讓你，讓你對我改觀，讓你覺得我不是那么壞，你懂吧？”

    “我不懂，”厲寒嗤笑一聲，他站起身來送客，“姜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好走不送?！?/br>
    說完，厲寒就進房間了，姜時在他門口徘徊，輕聲問：“聞廷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餓了沒？”

    “我幫你做個飯唄？”

    “好不好？”

    厲寒被他吵到了，沒好氣地說：“你還會做飯？”

    “嗯我會！”姜時像在兜售自己，“我爸媽去得早，姜倩還小，她不吃別人做的飯，我就每天給她做完飯再去公司?！?/br>
    厲寒聽到姜倩的名字，心里不是滋味：“你做吧，別把廚房炸了?！?/br>
    姜時在廚房忙了起來。

    厲寒剛想閉上眼睛，又有幾條消息發進來。

    「李天祺」：抱歉，我實在記不得發生什么事情了，我太后悔了

    「李天祺」：如果我昨晚傷害了你，對不起，你可以告訴我嗎

    「李天祺」：我記不得了，對不起，厲寒，你能告訴我嗎

    「李天祺」：對不起，我不應該喝那么多酒

    「李天祺」：我醒來發現衣服上全是體液

    「李天祺」：厲寒對不起，我死也沒辦法彌補你

    「李天祺」：厲寒，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后悔，我為什么要喝酒

    「李天祺」：厲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李天祺」：盧越不是個好人

    看到這里，厲寒心里一驚，想到聞廷說過的話，繼續往下看。

    「李天祺」：他早就喜歡你了

    「李天祺」：他是個變態，從你高一開始就偷你的衣服

    「李天祺」：你還記得我霸凌他那件事嗎？那是他說謊！他偷你的紐扣，被我打了一頓

    「李天祺」：他還偷偷猥褻你，在你衣服上射精

    「李天祺」：相信我，他不是好人，他是裝的

    「李天祺」：他為了得到你，可以做出一切

    厲寒腦中已經懵了，這時忽然一個電話進來，厲寒一看，居然正是盧越！

    厲寒猶豫著不想接，但他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大于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接通了。

    “喂？厲寒？你今天沒來上學嗎？”盧越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很膽小。

    厲寒心里沒由來地平靜下來：“沒有，我家里有點事?！?/br>
    “你在家嗎？跟你哥在一起？”盧越忽然聲音高了起來，“你現在不在聞廷的房子里吧？”

    厲寒愣了一下，想到他那些傳聞，決定順勢承認，他已經不想解釋了：“嗯，對，我在厲宅，我跟我哥有點事?！?/br>
    “哦，你明天來嗎？”盧越又恢復了膽小的聲音，“明天可以教我打籃球了嗎？應該沒有人會煩我們了?！?/br>
    厲寒愣了一下，“沒有人會煩我們了”？什么意思？

    “嗯，我會來的?！眳柡鲃訏炝穗娫?。

    心情亂七八糟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盧越怎么知道這是聞廷的房子？

    還有李天祺，飛機上也能發短信嗎？

    想好好理一理思路，奈何病情來勢洶洶，他腦袋頭昏腦脹，又睡了過去。

    半小時后，云安區消防大隊接到一通火警電話，稱該小區有間民房失火了。戶主姓聞，屋子里有兩個人。

    一個十八歲少年和一位三十幾歲男子。

    “目前傷情如何？”接線員急忙問。

    報警群眾驚呼起來。

    “有一個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