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故友
自那天后程洛云就沒再來過,只告訴他讓他安心養病,一切花費都算程洛云頭上。至于蕭家的事等他病好后再說。 但在醫院的日子真是乏味又枯燥,何宴瞇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的玩著床頭的心電監護儀器的按鈕。 “蕭先生,請您不要再動儀器了?!?/br> 推門進來做護理的年輕護士在內心里不斷重復著“我要忍耐”,壓下第十七次因為何宴亂玩儀器而竄起的憤怒之火。 “陳護士,你今天氣色不錯呀。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嗎?” 何宴側過身,手支著下頜笑瞇瞇的望著對方明顯僵硬了的職業微笑。 老娘遇到你就是最大的不幸! 陳護士暗自嘆氣,心里巴不得這人趕緊出院。 “哎,對了陳護士。我們這層樓下是做康復的科室吧?” “是的,蕭先生?!?/br> 何宴的問題問的陳護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這人性格古怪,加之她還有其他工作要做,也就不去深想。 “小畜生……會不會是你呢?” 陳護士走后,何宴目視著天花板,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上輩子他死的突然,但去瑞士度假前給何瑯晟布置了相當有趣的“寒假作業”。 荒山野嶺,野獸環伺,遠離人群和城市十萬八千里遠,這是何宴給何瑯晟挑的好地。他還記得小畜生被連人帶包扔下直升機的時候恨不得扒了他皮一樣深仇大恨的表情,現在倒成了他無聊日子里唯一聊以慰藉的東西。 何宴不在乎何瑯晟死活,不然也不會只準備最基礎的野外求生的道具就把何瑯晟扔那塊了,那包里甚至連瓶礦泉水都沒有。他去度假前想的挺美好,何瑯晟要是能在一個冬天的時間里活著回來,那他就繼續和他玩爭奪權勢的游戲。 他要是回不來了,那座山就是何瑯晟的墓地。 但天不遂人愿那,小畜生貌似是沒死成,反倒是他滑雪摔斷了脖子。估計那小畜生聽到他的死訊能快活的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嘖?!?/br> 想到這里何宴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把手插兜里找煙。摸索半天連煙的影子也沒摸索到,何宴才想起他現在身無分文,穿著病號服在醫院哪來的煙。 “……這塊地你給我想辦法拿到手……程家那里我會去溝通……嗯……嗯就這樣…掛了?!?/br> 熟悉的聲音在窗邊響起,何宴下床的動作一頓。他穿上拖鞋走到窗邊,還沒等打開紗窗,樓下一聲關窗的巨響就像是巴掌一樣打到他的臉上。 明知對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何宴還是有種被人狠狠拒絕了的錯覺。 不過該確認的事情他還要去確認,趁著午休時間人少,何宴換下病號服穿上蕭正渝的襯衫和褲子坐電梯來到樓下。 他說出何瑯晟的名字,告訴護士自己是來探望對方的朋友。又揚起手臂上醫院里特有的腕帶在護士眼前一晃,假裝是陪護腕帶。 午休時間只有兩個新來的年輕護士值班,疲倦的打開門口監控看了一眼,就信了何宴的說辭開門。 何宴快步走向盡頭的豪華單人間,心想何瑯晟摳摳搜搜的性格真是一點沒變。他一死何家的一切產業勢力肯定都被何瑯晟全盤吞入,都這么有錢了還要來住公立醫院的單人間,真是一點不會享受金錢權力帶來的好處。 “何總?!?/br> 他看見何瑯晟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仿佛他是角落里沾不得碰不得的骯臟垃圾。 “蕭正渝,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你來探病。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打電話給程洛云,你來選?!?/br> 何瑯晟冷漠的望著面前換了芯的蕭正渝,不耐煩的情緒溢于言表。 “我知道你一直想吞掉程家的產業?!?/br> 何宴絲毫不理會何瑯晟的逐客令,反手關上門在何瑯晟詫異的目光下走到床邊。 “那和你有什么關系?還是說蕭總覺得自己仍然魅力無限,能用這副被人cao爛的身體勾引程洛云把機密全都說給你聽呢?” 何瑯晟嗤笑,無論面上還是言語中的嘲諷意味都如刀尖般銳利。蕭正渝以前性格有多霸道他很清楚,何瑯晟就想看看這人被羞辱后會有什么反應。 “如果我說,我能做到呢?!?/br> 何宴眉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翕合的薄唇吐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噗…哈哈哈哈!” 何瑯晟拍著手,捂著腹部的傷口笑的直不起腰。直到傷口處的縫線抗議般的斷裂,何瑯晟痛的抽氣,才止住笑變回那張冷臉。 “我說,你不會是和那兩人玩3p的時候撞到床頭把腦子撞壞了吧?” 這事兒已經人盡皆知了?沒聽說程洛云和姓葉的有和人分享床事細節的愛好啊。 何宴的笑容慢慢斂去,望著何瑯晟一副“難道我猜中了”的得意表情痛恨起當初自己的心軟。 就應該把這小畜生扒光衣服涂上rou醬直接扔進山里,還準備什么道具給他。 “你猜對一半,我確實頭部撞傷了,程洛云現在認為我是失憶狀態?!?/br> “我會想辦法博取他的信任,進入他的公司。你只需要知道,我能給你帶來好處——當然如果你想放過這個機會,也沒關系。畢竟我的處境確實沒有說服力。你大可以現在打電話給程洛云他們,把你的錄音播放出來,讓他們知道我心懷不軌,伺機報復?!?/br> 說完,何宴掏出手機翻出程洛云的聯系人界面,轉手將其推到何瑯晟的面前。 “…蕭總,你似乎沒有傳聞中那么沒腦子啊。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br> 何瑯晟目不轉睛的望著何宴和他談判時的姿態有些出神,某個瞬間竟是鬼使神差的覺得這人被死去的何宴附身了。 何瑯晟伸手就要觸碰到何宴的側臉,突然一陣劇痛逼的他不得不放棄調戲的動作。 “你他媽…坐到我有傷的腿上了!”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何總這條腿有傷呢,何總別見怪啊,我這人大大咧咧慣了?!?/br> 何宴不知道何瑯晟在想什么,只笑嘻嘻的看著何瑯晟疼的冷汗直流,齜牙咧嘴的模樣。心里比來時暢快許多。 “如果有意合作就打這個電話吧,何總?!?/br> 何宴掏出先前從護士站借的黑色白板筆,在何瑯晟憤怒到極點準備摔東西前掀開他的被子把聯系方式寫到他打了石膏的腿上。 “祝您早日康復,何總!” 何宴啪的一聲關上門,旋即就聽到了玻璃杯砸到門板碎裂的聲響。 走出科室前他去醫生辦公室繞了一趟,好心的告訴醫生15床的病人創口裂開了。并特別囑咐醫生一定要告訴對方,自己作為何瑯晟的多年好友很關心對方的病情。讓他不要再鬧脾氣,堅持治療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