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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賣元玄后，我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剛剛遭受過搜魂的大腦此刻一片混亂，我站立不穩，恍恍惚惚地向前走了幾步，停在秦昊然面前。

    秦昊然紅著眼睛抓住我的肩膀，“我恨了你這么久……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告訴你又有什么用呢……”我苦笑道，“那時的我們難道有能力反抗元玄嗎？我說出來，也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在他手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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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如，就讓我一人背負……”

    “真的……師弟，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假惺惺地感慨完，我暗中施力震裂傷口，逼自己吐出一口血來，緊接著就閉上眼往對方懷里倒去。

    “師兄！”秦昊然慌亂地抱住了我。

    他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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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哉。這年頭蛟龍都能一心向善了?！崩险哌駠u道。

    然后我就聽見秦昊然對那老者說：“仙尊，師兄是好人，我不想他死?！?/br>
    “罷了罷了，既然小友你不愿，那我就不殺了?！崩险邍@了口氣，“這條蛟若是一輩子都不覺醒，倒也無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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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邊的危機暫時解除，元玄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屠殺平民、殘害門徒、侵犯弟子，這一條條罪狀清晰地呈現在溯洄鏡中，證據確鑿。

    “沒想到岢蓮仙尊背地里竟是這種人?！?/br>
    “他也配叫仙尊！分明是個無惡不作的魔修！”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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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玄猛地拔出了那把貫穿丹田的劍，將它扔到一旁。

    他捂著傷處站起，平靜地迎上眾人敵意的目光，下一秒眼睛突然變成了琥珀色的豎瞳。

    元玄的視線穿透人群，宛如某種冷血動物般陰冷地纏繞上我的身體。

    “過來?！彼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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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我聽到這句話，早就不顧一切地回到他身邊了。

    但如今顯然不能這么做，為了保命，我該和他劃清界限才對。

    于是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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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彼蛭易邅?，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望著他腳下拖出的血痕，我愣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他可是元玄，雖然受了傷，但獨自逃走的力氣總還是有的吧。

    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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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玄不再執著于喊我過去。

    他直接化作了一條黑底金環的巨蛇，張開血盆大口嘶吼著向我撲來，像是要將我一口吞下。

    秦昊然立刻撿起佩劍迎了上去。

    “師兄放心，我會為你報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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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局，合力圍剿這條巨蛇。

    巨蛇很快遍體鱗傷，當秦昊然的劍刺進它的右眼之時，巨蛇原本直立而起的上半身轟然倒地。

    元玄體力不支地變回了人形，他渾身浴血地半跪在地上，一只眼睛已被戳瞎，卻還是望著我的方向，嘶啞地喊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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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我突然明白了。

    這一定是他的演技，他在考驗我。

    元玄已經很久沒有測試我的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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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炎霆向元玄甩鞭的那一剎那，我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瞬間沖到了元玄身前替他扛下了這一鞭。

    后背被帶著倒刺的鞭子抽得血rou模糊，但這點疼痛還算可以忍受。

    沒有喘息的時間，我立刻背起元玄沖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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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像是被我的舉動嚇到了，竟然都愣在了原地，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來。

    我帶著元玄逃進了森林，鼻間一直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已經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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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我已經很努力地在逃了，但身后的腳步聲還是越來越近。

    我最后慌不擇路地抱著元玄跳進了一條湍急的河流，再度醒來時，我倆都被沖上了一個不知名的河灘，竟然就這樣奇跡般地甩掉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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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尊，我們安全了……”

    胸口和背后的傷口被河水泡得發脹化膿，稍一動彈便是劇烈的疼痛，我艱難地爬到元玄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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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繃的心放松下來后，我突然有點想哭。

    什么狗屁考驗，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為什么我要救他，我明明可以不用冒這個風險。

    身上好疼。

    我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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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也沒用。

    恢復了一些體力后，我就將元玄挪到了樹蔭底下，準備運功給他療傷。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經脈可能是在逃跑過程中使用過度，眼下竟罷工了，一點魔氣也擠不出來。

    可我倆的傷口都嚴重化膿了，不處理容易出事。

    我只好扯了點灌木蓋在元玄身上作為偽裝，隨后靠著我微薄的知識獨自外出尋找療傷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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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找到草藥回去時，天已經快黑了，元玄也醒了。

    他蜷縮在我給他蓋的灌木中，眨巴著眼睛，看上去竟有些乖巧。

    怎么看都不對勁。

    “師尊？”我試探著喊了他一聲。

    他竟望著我歪了歪頭。

    果然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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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目光緩緩移向他的下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丹田之前被劍捅穿了。

    元嬰受損，人也會變傻。

    所以我到底為什么要救他！我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