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潛伏在獨處時刻的無名陰影
午夜之廳的醫療室已經準備好了,墨菲將格雷西帶回來后,立刻就將虛弱的Cake送過去,小心地把那具軟若無骨的纖細軀體放在床上。 看著墨菲靠近的臉龐,格雷西蒼白的臉透出幾分緋紅,剛才他在車上已經聽墨菲講述他失蹤的情況,雖然對被帶走的記憶模糊不清,但至少已經知道情況,不再會像一開始那樣發抖,只是緊抓住墨菲手腕的指尖沒有放開,躺到床上后還是往這個許久未能見面的調教師方向靠,仿佛不想離開Fork的溫度。 墨菲自然也知曉格雷西的心情,沒有掙開對方顫抖的手,而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手反握住Cake的手,一手撫著對方的臉頰,將遮住眼眸的凌亂發梢輕柔撥開。 “沒事了,你已經回來,這里是最核心的區域,沒有人能帶走你?!?/br> “嗯......謝謝你,墨菲大人?!?/br> 格雷西露出幾絲淺笑,眼眶悄然泛紅,不自覺地將墨菲的手握得更緊,“是你救了我,非常感謝?!?/br> “你是我名下的rou奴,我不會讓他人將你帶走?!盕ork搖頭,語氣認真。 “放心吧,即使我不在這里,監控也會確保這里周全,沒人能輕易闖入這里而不被察覺,你可以安心休息,稍后我會安排族群的醫療師過來幫你做詳盡的檢查?!?/br> “我身體沒事的!......不用醫療師!” 聽到那個詞,格雷西的綠瞳猛然收縮,似乎是聯想到過去那些為了讓他放棄愛慕的心理治療,臉上好不容易浮起的血色盡褪,淚珠涌上眼眸,驚慌失措地想要從床上起來。 “不要!不要醫療師!” “沒關系,那先以這里的設備做檢查吧?!?/br> 墨菲見狀也只好先按住激動的Cake,把開始歇斯底里的Cake摁回床上,和遇到什么事情都風輕云淡的奈哲爾不同,格雷西性格相當敏感,遭遇了突如其來的失蹤后情緒也不穩定,他也不想過于刺激對方,即使他平日很少到餐廳區域,但確保自己名下每個rou奴身心健康,是調教師的責任。 “我來cao作,檢查的時間比較長,你不要亂動,好好休息一下?!?/br> “好的......” 見Fork不提醫療師,格雷西終于放松下來,噙著淚躺回床上,但握住墨菲的手還是沒有放下,反而緊得顫抖,他咬著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神情溫和的Fork,抹去眼角的淚,露出最美麗的笑臉,遲疑又充滿期盼地開口。 “墨菲大人,你真的可以留在這里.....留在我身邊嗎?” “這里的設備只有墨菲和梅會使用,梅還在忙呢,只能由墨菲來了?!?/br> 一直靜靜地站在遠處,靠著墻看兩人對話的奈哲爾插了嘴,表達出自己的愛莫能助,可惜格雷西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眼神直直地注視Fork,渴望著調教師的話語。 墨菲當然看出對方眼中那濃郁得幾乎溢出的愛戀,只是此時也不適合再挑起對方神經,他垂下眼簾,以一個更精準的方式回應。 “在確定你身體沒問題前會一直在這里的,格雷西?!?/br> “......嗯?!?/br> Cake的臉色隱約暗淡了一分,但還是盡力保持自己最好的微笑,乖巧地躺在柔軟的床鋪之上,如貓般的綠瞳一刻都沒有移開,凝視著Fork妖異的容顏,等待調教師對他的檢查。 既然格雷西已經回來,夜幕也降臨,就算懷疑以賽亞.蒙特是幕后黑手,在格雷西失去記憶下也獲取不了線索,自然也沒辦法搜尋廢棄城區,Fork還要確定自己的rou奴沒有受影響,暫時沒有事情做的奈哲爾便把空間留給墨菲和格雷西,向墨菲無聲地揮揮手后便離開了房間。 卡洛絲和貝利亞沒回來,梅雷迪斯還在忙碌,估計是沒人要吃他了。 可惜身上的器具在沒有得到墨菲允許下沒辦法拆除,想好好地洗個澡也不行,奈哲爾便自顧自地開始了自己的每日一小時休息時間,徑直地走去訓練場,進行固定不變的戰斗訓練。 獵手的槍法依然精準,無論是極遠的目標還是飛速移動的標靶,依然槍無虛發,奈哲爾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槍械上,保證手感不落下之后迅速換成了近距離武器,雖然現在沒有Fork能當他的對手,不過訓練用的機械還是可以當對手的,為了模擬最真實的敵人,機械所持的全都是破壞性相當大的真實武器,恐怖的力量彌補了機械的遲鈍,讓每一次戰斗都是真刀實槍的比拼。 當然,無論是Fork或是戰斗機械,對奈哲爾來說都造不成威脅,各處器具傳來那絲微微的酥脹不會影響動作的輕盈,他猛然向前一俯身,避開機械巨斧的斬擊,手中匕首化為飛刀,猶如疾速的子彈,兇然穿透敵人攻擊的間隙,直擊機械被設定成弱點的心臟,剎那間就將訓練機械停了下來。 【新的記錄誕生,恭喜!】 與后頸芯片連接的指揮臺發出提示聲,這對奈哲爾來說相當常見,不在意地呼出一口氣,揮揮手關掉了這個提示,離開戰斗場地,拿著手中閃著鋒銳刀光的匕首,想要放回武器架上時動作卻不自然地一頓,停滯了片刻后才落下。 放好武器后,他轉身走到訓練場地旁的休息區,直接把自己丟到沙發上,盯著灰色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槍械也好,匕首也好......所有早已習慣的武器,全都變輕了。 像夏娃那樣擁有特殊能力的Cake是被以賽亞改造的,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接觸過以賽亞,哪怕是過去共事時,他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觸碰過對方,僅僅是作為恰好一起行動的同事罷了,而覺醒成Cake也是后來的事情,發現自己是Cake后不久就落入墨菲手里,直到現在,也沒機會被別人改造。 但這種力量的改變絕不是錯覺,如果不是錯覺,那就肯定是由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導致的。 也許是因為尤里.尼達姆的毒品?畢竟那可是連“黑棺”都搞不清楚效果的東西,但他殺死尤里時也沒感覺到什么特殊的力量,就只是單純地脫困然后依照本能虐殺了對方而已,除了那場來由不明的昏睡外,似乎沒給他造成什么影響。 還是說那場昏睡,本身就是造成異變的元兇,他睡了一覺,力量就莫名其妙地變強了? 好像怎么推論,漏洞都很多啊。 奈哲爾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往柔軟的椅背靠了靠,擺出個慵懶的姿勢。不過他倒是沒有墨菲那種想要看清過去的欲望,能弄清楚最好,但不行的話也沒怎么樣,他真要逃的話,即使是墨菲也不一定能留住他,他寧愿淪為rou奴也要達成的目的,不是單純的力量就能達到的。 那只是他的直覺。 他能感覺到,只要維持這樣的生活,能保持那個“金徽執行者”的虛名,墨菲還允許他去參與案件的話...... 終有一天他能達成目的,無論那個目的是什么。 反正那個調教師還是挺有趣的,他不介意讓對方擺弄自己,如果愿意當自己的床伴就更好了,比起器具,還是真正的roubang更舒服,無論他是在上還是在下。 可惜墨菲的潔癖實在太重,就只讓他koujiao,雖然看著那張淡漠的臉涌出欲望還是不錯的,就像格雷西那張畫作,一臉渴望的墨菲真的很—— 嗯? 男人皺起眉,從那種快要躺下去的姿勢坐正,向某個方向望去。 就在格雷西的畫作出現在腦海的瞬間,他突然感覺某種異樣,是比起單純的直覺更強烈、但同樣無法形容的感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自然地讓畫作的細節全數浮現,他回憶了一陣后,讓那張妖異卻略有些變形的臉,從畫作中獨立出來,逐漸和現實的人物重疊。 當初看畫冊時,因為每一頁都是墨菲的畫像,再加上那頭金發和黑眼,無論是墨菲本人還是奈哲爾,都下意識地將最后一副畫作也認為是Fork的畫像。 但當單獨將張臉剝離后,與其重疊的現實人物,卻不是格雷西日夜思慕的金發調教師。 ——而是格雷西.洛伊。 “??!” 奈哲爾猛然從沙發上站起,瞳孔收縮,立刻打開芯片中記錄的畫作,和格雷西的資料照片作對比,確認了自己的推測。 那張畫作上的“白鴿”如果實際上是美化過的烏鴉的話,那作畫時間很可能在格雷西接觸到烏鴉后,然而此時畫作的實際主角已不再是墨菲,而是格雷西自己。 也就是說,難道被烏鴉擁簇著,渴望著進入那道大門不是幻象中的墨菲,而是....... “梅!你在嗎?” 他立刻打開芯片的對講頻道,使用的是墨菲通訊的權限,可以直接連上梅雷迪斯的芯片,少年Fork的聲音也很快傳來,帶著幾分苦惱,顯然正在忙碌午夜之廳的雜務。 “在啊,怎么了?” “幫忙打開醫療室的監控,我有點不詳的預感?!?/br> “???” 梅雷迪斯的聲音里滿是疑惑,但男人嚴肅的聲音也不像是開玩笑,他便也沒有多說什么,利用午夜之廳管理者的權限打開了監控。 鏡頭中很快出現墨菲和格雷西的身影,可以看到Cake半閉著眼躺在床上,Fork輕握住Cake的手,似乎在說著什么,另一只手透過虛擬影像cao控儀器,背景音只有無趣的電磁聲,顯得一片祥和,沒有需要令人注意的地方。 但奈哲爾凝重的臉色不變,他緊盯著Fork和Cake從一開始就沒有分開過的手,一把拿去訓練架上的重型手槍,走向監控鏡頭所在的方位。 “不要關閉監控,隨時準備動用機械臂……把鞭子也帶上過去吧,估計我們有麻煩了?!?/br> “什么?” 少年Fork皺起眉,他實在沒從影像里看出什么。 但畢竟奈哲爾是獵手,雖然不爽那近似命令的話語,他也不再猶豫,把雜務安排給其他Fork后抄起放在身旁的電擊短鞭,前往毫無異樣的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