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大雪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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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顧遇山呵斥著高頭大馬,兩側林木白雪如風花走箭迅速朝后飛掠。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鵝毛大雪,顧遇山的眼珠都凍得生疼,心臟狂跳更加不安。他無法想象,如果冷光劍遇害,冷月停會變成什么樣子。 為此,他冒險走山林小道,這里時常有老虎豹子出沒,卻只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趕赴金刀鉤林場。 家中,趙慕英已經六神無主,呆呆窩在炕里緊緊摟著冷月停,顛三倒四的自己安慰自己:“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冷月停顫抖冰冷的手指緊緊握著母父的手,閉著眼還是淚流滿面,嘴里不住的念叨祈禱著。他們都不熟悉野外環境,還都是身體病弱的雌男,去了只會增添麻煩,唯有這樣才能堅持下去。 那廂吳留柱本想去城里聯絡幾個好哥們兒,剛出門就被三狗子攔住了。 “三狗子,你怎么了?不在金刀鉤林場好好呆著,我和你說你可是給我最好的鐵哥們兒干活,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給你勞務費——”吳留柱不滿的彈了三狗子一個腦瓜崩兒。 “啥啊,胖哥,你快去瞧瞧吧!我和冷大叔摘蜂窩遇到黑瞎子,他讓我先走,然后他自己跳河不見了!山哥已經去找冷大叔了,讓你幫忙找幾個相好的人接應他!再知會老村支書一聲兒!這要是出了事兒,我可咋辦啊……”三狗子急的直哭,臉紅脖子粗。 “啥?!”吳留柱目瞪口呆,氣急敗壞:“都讓你別作禍老老實實的,掏什么蜂窩啊……你快去你山哥家照顧,我去找村長!”說完腳不沾地的飛跑。 金刀鉤林場,顧名思義,整座林場是以安嶺大林場最詭異的一處彎刀溝地形命名,傳說此間有烏金王國的墓葬群遺址,發生過不少怪事。其實最危險的并非豺狼虎豹,而是這處地形,容易迷路走不出森林,始終在溝里徘徊。 顧遇山守過多次林場,很容易的找到了那條大河,沿河岸兩邊嘶聲叫喊尋找,也沒有找到。他不敢停歇一秒鐘,爬上高樹,居高臨下的俯瞰大河,并沒有發現人留下的痕跡,例如腳印。很快,他意識到不妙,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他知道只有一種可能,風雪太大,掩蓋了痕跡。又瘋狂的開始在河岸邊扒了厚雪,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可他突然腦子一道電光閃過,河水并沒有結冰,還漂浮著些許死去的蜜蜂和掏蜂窩用的焚燒麥稈兒,那么意味著人很有可能被沖入下游。至于被雪掩埋,這么短的功夫,雪的厚度還不足以能掩埋住。 于是順著下游,顧遇山一路往下走。 全身都要凍透了,腿腳完全沒知覺只是靠意念動,手更是糟糕,又疼又僵,呵出的白色霧氣都在發抖,眼珠子都像是不會轉了。 他已經整整在零下三十度的森林里呆了快兩個小時。 再這樣下去,顧遇山自己也得完蛋。 心態有些崩潰的顧遇山心一橫,下馬,找到一塊木板到處挖雪。 一百米的距離全被他挖的坑坑洼洼到處都是。 顧遇山咬著牙關,突然,木板碰到一塊兒石頭似的硬物。 “太好了!”顧遇山高興的挖開雪,發現是冷光劍用的背包!這才發現,下游的部分有些地方河面凝固了,導致上游和下游的河面寬度不同。 “很好!”顧遇山立即找準方位,進了背包后方的森林中嗷嗷喊叫。 他也不顧叫喊聲可能會吸引虎豹,完全是豁出去了,越往里走越深。 終于,一聲微弱口哨回應了他。 此時雪已經有快二十公分,他蹦跳著過去,終于發現了正在火堆旁邊,臉色被凍的青黑,渾身濕透的冷光劍。 “爸!”顧遇山撲過去。 冷光劍已經完全不能言語了,毛衣棉褲全部結冰,手指不正常的扭曲抵在唇邊吹口哨那一聲是他最后的力氣,看到顧遇山時,彎彎唇似乎是說些什么。 顧遇山立即把冷光劍身上衣服全都扒了:“爸我知道你要說啥,你先換衣服!” 還好馬背上有他帶著白大爺的舊被卷兒和羊皮襖,把自己的棉襖和軍大衣都給冷光劍穿在里面,再套上羊皮襖。 本來想在火堆旁邊烤烤緩緩,可見鵝毛大雪越來越大,這北邊的大山林他已經住了快兩年,那大雪下起來的厚度輕松到腰部,等到那時想要出林子那就更難了!于是顧遇山吃力的扛起又高又壯接近一百八十斤的老丈人,放在馬背上,從懷里掏出還沒凍成冰棍兒的胡蘿卜喂給馬兒,顧遇山哆哆嗦嗦的上馬。 路上,顧遇山撿起冷光劍的包兒,拿出里面沒進水的尋呼機,在懷里暖了暖發消息給冷月停讓他們放心。 這廂,家中的冷月停丟在炕桌上的尋呼機忽然發出聲響。 父子倆渾身俱是驚顫,立即去拿來看。 抱著頭蹲在地上的三狗子也像是突然詐尸,興奮的湊過去:“是不是山哥找到冷大叔了???!是不是???” 趙慕英闔眼兩行清淚滑下,勉強笑了笑,捂著嘴,極喜而泣:“嗚嗚……停兒你爸爸回來了……” 冷月停也是又哭又笑的,捂著心臟,父子倆緊緊擁抱。 三狗子也如釋重負,立即蹦跳著:“我去接山哥和冷叔,趙么,嫂夫,你倆別出門???” 不讓他們出門怎么可能呢,趙慕英立即給兒子包裹的里三層外三層,自己也套上兩層棉襖羽絨服,抱著被子卷兒帶著冷月停出去接應。 可外頭實在是太寒冷了,懷著身孕和體寒的父子倆如何能受得住,呆了半個小時就凍僵了趕快回屋緩緩,同時也對冷光劍和顧遇山的處境擔憂。 吳留柱和老村長帶著兩個熟悉林場的人兵分兩路,一路留在入口處接應,一路往林場里走。 一個半小時后,吳留柱凍得通紅的大胖臉,喜滋滋的跑進屋:“大山和冷叔回來啦!大山那個虎了吧唧的大傻子竟敢抄小路!” 趙慕英連忙帶著冷月停去接。 只見顧遇山騎著馬,人像一尊雪雕,眉毛,睫毛,都凍上了霜,他勉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月?!父浮职譀]事?!?/br> “咚咚咚……” 剎那間萬物失色,唯有白皚皚的雪,高大的棗紅駿馬,冰雕似的坐在馬背上勒住韁繩的男人刻入冷月停的心臟里。 下馬時僵硬的像木頭人,轉頭對身邊接到他的三狗子說:“快去把衛生所的大夫請來!” 三狗子傻樂,完全是把顧遇山當偶像了:“好嘞!馬上去!” 吳留柱跑過來和顧遇山一起把冷光劍抱下馬。 趙慕英跑過來的時候腿軟差點跪下,看到冷光劍整個人都定住了,然后伸出手探了探冷光劍的鼻息,立即嚎啕大哭起來。 “母父!母父不要這樣!你們先快把人抬進炕屋里,炕屋里暖和!”冷月停本是搖搖欲墜,顧遇山趕快說沒事時,才鎮定住了。 炕屋被三狗子燒的很暖,老村長周大爺等人也在半個小時后折返回來,都來了他們家。 老村長緊張的問村醫:“老賈,咋個樣?冷將軍沒事兒吧?” 周大爺也是一樣的強調:“賈大夫,你可得好好給治,不能缺胳膊少腿兒啊?!?/br> “沒事,冷將軍體格不錯,已經緩過來了,就是得注意一些凍傷,不過不要緊,很輕,我開點中藥和藥膏,嚴重的是,他陳年骨骼舊傷經過這么一凍有些復發,以后注意調養,三個月不能受凍不能干重活兒?!崩洗蠓蛟\斷。 趙慕英感激的紅眼圈,要不是被冷月停攙扶著,他幾乎要下跪:“謝謝大夫,謝謝您?!?/br> “老賈,你多費些心,咱們村兒不能讓這些上過戰場的人死?!崩洗彘L抽著旱煙,斬釘截鐵。 “沒事沒事,我給他針灸,你們去拿著這包中藥切一大塊生姜切成薄片,一起煮成藥湯,給他灌下去讓他身體回暖,注意,千萬不要給他洗澡,否則凍傷潰爛發炎,那可是要得壞血病死人的?!?/br> “好的?!?/br> 等老大夫給冷光劍治完后,和大家閑聊起凍傷的多種表現時,吳留柱卻注意到顧遇山不見了。 “弟夫!大山呢?!” 冷月停已經下炕去他們的炕屋找人了,吳留柱緊隨其后。 “你們都來這屋干啥?”只見顧遇山裹著厚厚的幾層大被,縮在炕里,嘴唇紅的有些發紫,人臉蒼白之中有些不正常的發紅,人也有點被凍僵后的呆滯。 “你怎么樣?我去把大夫叫來——”冷月停桃花眼瞬間就滲出淚來。 “別,我沒事,緩緩就好了,你去給我煮點姜水,多放點紅糖和生姜?!鳖櫽錾奖緛硐肜±湓峦?,卻沒勁兒。 “好?!崩湓峦`咧鴾I,立即去端姜湯,他和母父早就準備了一大鍋,熱騰騰的。 吳留柱看的咂舌:“兄弟,你不要命了?!” “別說屁話,要是你,你也會這么干,你快去往我這個炕的灶坑多加兩塊煤,我怎么還是覺得冷,凍透了,沒融化?!鳖櫽錾竭€有心情開玩笑。 吳留柱看著他的慘樣:“我看你是凍傻了,等著,我去去就來?!?/br> 顧遇山伸手想接姜湯,可手抖得像八十歲老人,差點沒灑了。 “我來……”冷月停淚珠一下子就掉在被子上,一勺勺的喂給顧遇山喝。 顧遇山都感覺不到燙了,有些不耐這樣喝:“直接用碗,不用勺?!?/br> 三大碗姜湯下肚,屁股低下的火炕燙人,顧遇山總算有種生命體溫回溫,魂魄重新回歸rou體的踏實感。 接著腦袋昏昏沉沉的,顧遇山感覺自己可能要感冒,于是攆冷月停:“我有點不對勁兒,太累了,太想睡覺了,你去給我拿兩片感冒藥,然后別進這屋了,你和母父住廂房小屋,你懷孕不能感冒?!?/br> 話沒說完,人就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的顧遇山比扛十天沙包還累,感覺渾身時而泡在巖漿里時而泡在冰水里。 再次醒來時,對上冷月停和趙慕英二人腫的像兩個桃子似的眼睛。 側轉沉重的腦袋,正好對上了冷光劍瞪的銅鈴似的眼睛:“小子,你終于睡醒了?你再不醒,家里兩個雌男都要哭死了?!?/br> 顧遇山大窘,掀開被子要起來卻發現身體動彈很遲鈍,像是剛剛凍僵緩過來的初期階段:“我……我睡了多久?” “你整整睡了兩天兩夜,今兒再不醒,我就要和三狗子把你扛到城里醫院?!眳橇糁M來時直接搭話。 顧遇山大驚失色:“我睡了這么久?” 何止是久啊,當天夜里顧遇山發起高熱,還怎么叫都不醒,反而是冷光劍緩過來就沒事兒了,連吊瓶都沒打,而顧遇山都打上了吊瓶。 有些無語的看著晾衣架制作的簡易掛架,上面還在滴答著葡萄糖和消炎針。 趙慕英給顧遇山掖好被子,溫言:“孩子別動,繼續躺著養著,我去把鍋里熱著的雞絲粥拿來,你吃點?!?/br> 冷月停始終握住顧遇山的手,一語不發。 顧遇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冷月手里攥著,還有些羞澀了。 “這幾天你就好好養著,我來幫忙?!?/br> “多謝你,兄弟?!?/br> “客氣啥,咱是最鐵的兄弟?!?/br> 有吳留柱在,顧遇山也沒有那么急迫想要起身了,他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全身都像灌了鉛似的,吃了粥,也仍舊頭重腳輕,只是不再高熱,而是低燒,最起碼讓屋內的所有人懸著的心放下了。 顧遇山卻有些內心悲催。 好家伙,救人救回來了,自己倒下,這么傻缺的事兒,真是…… 他在冷月停心里的“高大形象”肯定徹底完蛋一多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