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一覺睡到中午的楚澄簡單梳洗后吃了點助理買來的外賣，還是熱氣騰騰的雞絲湯飯吃進空空的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然后開始整理明天早上出發的行李，沒有特別多的東西，所以他一下子就收拾好了，然后開始背下部戲的劇本，到了殺青宴快約定好的時間前，他換上鞋子就下樓，準時是他一向的標準。王導預定的地點離酒店不遠，他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工作人員領著他到了一個大包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一些果盤和小點心，制片和副導演已經坐在那里了，吳蕊和林七七隨后也到了，房間里漸漸熱鬧了起來。

    “誒？咱們的男一號怎么還沒來??？”

    “齊汀發消息過來說晚個五分鐘，讓我們先給他點份水煮蝦！”

    “王導！今晚可以喝點好酒嗎？”

    “哈哈哈，這得問咱們許制片吧，畢竟王導的錢制片管著呢！”

    “牟倩！你又給我敗興！今晚我請客我說了算！大家這段日子辛苦了，晚上都高興一下！”

    “謝謝王導！”

    “那我要喝口白的！”

    楚澄喝了口杯子里的烏龍茶，菜單滑到了他的前面，他搖搖頭。

    “小澄你不要再看看嘛？”坐在他旁邊的林七七捧著菜單。

    “不用了，我不忌口的?！?/br>
    “那我就點了啊，鑒于經紀人不在，那我今晚一定要多吃幾口rou！”

    “嗯?！背屋p輕地笑了下。

    等到預定好的以及一些簡單的菜品上來后，齊汀還沒有來。幾位工作人員已經舉起了手里的杯子，王導端著玻璃杯，在許制片的皺眉下，喝了一大口。

    楚澄的杯子被一位出品人重新倒滿紅酒，兩個人碰了下杯，一口氣喝下。精致擺盤的菜品一一送上桌，逐漸擺滿整個桌子。一盆水煮蝦擺放在了楚澄前面空余的地方，他剛夾了一只放進碗里，門被推開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齊汀帶著歉意地說道，手里舉著一瓶香檳，“作為補償，給大家帶來了一瓶酒！”

    “齊汀，你擋著我啦！”一個白色腦袋從門后鉆出來，齊汀扶著門讓他進來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這位是我的朋友，帶他過來蹭下飯！溫緋Elias　t！”

    “哇！小A爺！”吳蕊和林七七高興地站了起來。

    “大家好！”溫緋沖著房間里的人笑著搖搖手打了個招呼。

    “快坐下快坐下，我們都喝一輪了，齊汀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br>
    “對！坐下來坐下來，服務員這邊添把椅子?！?/br>
    “這酒是路易王妃的水晶吧，看來我們今晚有甜頭了！”

    “要是不夠，我行李箱里還有一瓶，可以讓客房服務送過來，Quentin他喝不慣這個?！睖鼐p不見外地大步走向楚澄身邊空著的位置坐下和大家交談了起來，齊汀無奈地笑了笑，讓服務員把椅子加在了他的旁邊。

    “Elias　你的中文很好??！”

    “一般一般，我的爸爸是中國人?！?/br>
    “那你和齊汀怎么認識的??？”

    “我大學是在法國留學，我們合租了一間公寓?！饼R汀先把溫緋的餐具都過了一遍熱水，然后夾了幾只蝦到他的碗里，“這酒是他的，他比較喜歡喝，那時候公寓里還放了一個酒柜?！?/br>
    “哦！你是出演的那位嗎？獲得最佳男主角！最年輕的影帝！”已經喝得臉紅紅的導演，盯著溫緋看了好久，“Neil！”

    “對的！我在英國拍戲的時候還去看了電影！很可惜，國內沒辦法上映，不然我還想多刷幾遍?！眳侨锖攘艘豢诔戎行┻z憾地說道。

    “咱們國內的市場就是這樣，有些片子吧他就是給你下了！”監制喝了口倒上的香檳，“這酒味道真不錯！”

    “這可是頂級香檳呢！”幾位好酒的工作人員談起了酒，幾位吐槽起國內的市場，出品人拉著齊汀討論著什么。

    溫緋回答著有關于電影的問題，手不麻利地乖乖自己剝著蝦殼，“是借用了俄羅斯的一處城堡，拍的時候冬天特別冷！”

    “你真的下水了嗎？那個跳到河里的場景！”

    “真的，他們砸冰就花了好幾天！”

    楚澄吃著碗里的菜，夾在中間的他對于身旁兩個人的談話根本忽視不了，對于這個把碗筷都快推到自己這邊專心剝蝦的這個人更是無法忽視。溫緋剝蝦的動作十分的不熟練，短短的指甲很難扣住蝦殼，整個蝦的蝦殼被全部剝掉時，也仿佛經歷了一場洗禮，蝦rou都不完整了。

    看到楚澄的目光投向自己手上的動作，溫緋有些懊惱地把這只蝦扔掉重新從碗里拿了一只繼續奮斗：“是它的這個殼太小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溫緋，這種水庫養殖的小白蝦，個頭比較小，圖的就是鮮美二字，一般也可以直接吃殼的。他本想讓齊汀剝的，可是他出去接電話了。

    “我來吧?！背文眠^了那個裝滿蝦的碗，細心地剝好，還給了溫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這么唐突地做了，可能是對這個破壞王一晚上吃不到蝦有點可憐吧?？粗罩鬃右ㄎrrou吃得開心的模樣，楚澄給自己的行為又加了一個理由。

    “謝謝！”大口吃東西時的溫緋嘴巴鼓鼓像只花栗鼠，也是最省心的時候，“你能給我夾點那個筍干炒rou嗎？我筷子用的不太好?！?/br>
    筍和rou都到了溫緋的碗里。

    “還有那個四喜丸子！”

    丸子也到了碗里。

    “魚香rou絲?！?/br>
    “糖醋排骨?！?/br>
    “蟹黃包?！?/br>
    楚澄這下后悔了自己的多此一舉，但筷子還是善良地沒有停下。

    齊汀接完電話回來的功夫，溫緋正咬著一個蟹黃包，碗和碟子上有不少的菜，手邊還有一碗菌菇粉絲湯。楚澄已經停下了筷子，溫緋也識相的沒有再要求什么，吃著碗里的菜。

    桌上的酒都喝完了，除了不怎么喝酒的幾位，大家都喝得有點醉醺醺，齊汀也被人邀得喝了不少，溫緋倒是意外地只喝了兩杯，他在外用餐時都只飲少量的酒精，只有在和朋友聚會開party瘋玩的時候才會狂灌酒精。

    用完飯后，有人提議再去唱一波K，于是還沒有醉倒的一群人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樓上的KTV，又點了好幾瓶酒。楚澄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看著溫緋和兩位女演員一起合唱他電影里的插曲。

    “You　see，

    The　snow　falls　in　soft　fkes.

    But　there　was　no　one　around　me.

    Stay　there，

    please　don，t　leave　me　alone.

    Everything　is　empty，　cold，　and，　yes，　looks　white.

    e　here，

    My　frozen　sciousness　hopes　to　hug　you　by　the　fire.

    You　know　what　I　wanna　do，

    Give　me　a　nighty－night　kiss　and　talk　me　down.”

    一首屬于冬季的曲子，你能感受到末冬的河流里冰塊撞擊的聲音，靴子踩上雪地時冰粒擠壓的聲音，寒風吹過松樹林葉子摩擦的聲音，小屋里燃燒的木柴的聲音，還有少年們的嬉笑聲。

    溫緋唱著這最后的一段，獨特的嗓音似揚起了風中雪花，飄蕩飄蕩到河流的另一頭。在場的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聲，他低著頭笑了笑，把話筒隨便扔給了誰，倒滿了香檳仰頭喝凈，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走到楚澄的旁邊更貼著角落的位置，癱癱地坐下。

    “好聽嗎？”溫緋舉著杯子碰了下楚澄手里的倒著啤酒的酒杯。

    “嗯?！?/br>
    “我寫的，我的歌！”他就像個聽到了夸獎的小朋友，腳后跟往地上交替地敲了兩下，即使在KTV微弱的燈光下，楚澄也能看到溫緋的臉已經有些發紅，從進門玩嗨了開始，他就一直在喝著酒。

    “很好聽?！背斡挚隙艘槐?。

    “我昨天都沒有看出來你是會夸獎的人?！睖鼐p又喝了一大口，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嗯？”

    “我先是進錯了車子，又坐壞了你的椅子，我還以為要揍了呢！”

    “你拍挨揍？”

    “唔……我還挺能打的?！背芜€想再問一句的時候，溫緋已經朝著齊汀撲過去了，“齊汀??！你怎么還沒有給我付錢！Bad　Quentin！”

    “哎呦，小祖宗，你又喝了不少了是吧？”齊汀把溫緋從背上拽下來，“Matthew下午剛打的電話說回去要錄歌讓你少喝點嘛？這次我可不陪著你挨揍了??！”

    “Non，pas　du　tout！”溫緋已經醉了不少，抓著齊汀的手搖搖晃晃，解開的襯衫紐扣裸露著好看的鎖骨。

    “走吧，我們回酒店?！饼R汀向大家告了別，攙著溫緋離開。打電話給助理開車過來接。

    “Quentin，我們一起回法國吧，我讓你坐副駕駛，不給Fred坐了……”坐上車后的溫緋，腦袋靠著窗，用法語念著些什么。

    齊汀把溫緋的腦袋掰到自己的肩膀上，對于兩人的關系，不像是朋友，更像是照顧還處于幼稚階段小朋友的大人。

    “Bonne　nuit，Elias.”

    結束了一天的楚澄縮進被窩里，給兩只耳朵戴上了耳機，搜索到了這首來自的電影插曲，那位歌曲創作擁有者的聲音從耳朵進入了他的大腦，如蓬松的棉花一般塞滿了他的腦內。然后河流、雪地、樹林、小屋構造出了一個新的場景，在他的腦海里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