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親愛
原野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沙發那亮著,不知道是誰開了落地燈,打在半空一簇小小的燈光。 這燈原本是原蕭買的,放在沙發邊好幾年了沒怎么用過,燈罩里落了一層灰,燈泡也不怎么亮了,早就淪落成了八哥日常歇腳討食的地方。 原野走過去,發現連玨抱著一個盒子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身上只穿了睡衣,是那種軟軟薄薄的料子,很淺的灰藍色,身子緊緊靠著沙發上毛絨絨的靠墊,褲腿都卷到了小腿肚。 可能是因為冷,連玨把腳插進了沙發縫里,沙發縫很窄,他只能勉強插進前面,腳后跟還暴露在空氣中,一只棕色的羊毛襪被擠在縫里,翹出一截小小的襪邊,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原野突然就有些想笑。 他想起來小時候有一次連玨睡在原家,晚上嫌冷非要和原野一個被窩睡,原野沒辦法,半夜三更爬起來把兩床被子摞到一起,連玨穿著小內褲蹲在床上凍的哆哆嗦嗦的抱著手臂等,原野弄好了躺下,他像小泥鰍一樣呲溜一下鉆進被窩,背對著原野把后背緊緊貼在他胸膛上。 原野當時發育的得快,身強體壯,不管什么時候身上都是熱哄哄的,他下面被連玨的屁股頂著,軟乎乎的兩瓣屁股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原野起了反應,趕緊換回仰躺著。 連玨后背一下沒了熱源,冷空氣灌進來,一哆嗦說:“你別那樣躺,都灌進風來了,我后面冷?!?/br> 原野忍耐著欲望,咳了一聲說:“那你也這樣躺?!?/br> “我平躺著睡不著?!?/br> “數羊?!?/br> 連玨騰騰地轉過來,看見原野閉著眼一臉正氣:“你干嘛啊,剛才那樣咱倆都不冷,還能睡著,干嘛非要平躺著睡?” 原野:“我側躺著睡不著?!?/br> “你放屁,之前我們都是這么睡的?!?/br> “那是之前,現在我要平躺著睡?!?/br> 連玨支起上半身看著原野,被窩被這么一折騰熱乎氣沒了大半,他有點生氣地問:“你故意的吧?” 原野有苦說不出,低聲說:“你再這樣等會更冷?!?/br> 連玨氣沖沖地躺下了,背對著原野,原野呼了口氣,也佯裝生氣背對著他,怕連玨真凍著,趁著轉身的功夫把被子往他那邊送了送。 連玨沒一會就睡著了,呼吸變得清晰悠長。 原野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偷偷把手伸進褲子里解放天性,他把褲子往下褪了褪,怕吵醒連玨,手上動作很輕,用了十多分鐘才射出來。 紙巾在床頭柜上,原野小心翼翼扯了一截,擦干凈手上的jingye。 早上鬧鐘響了,原野聽見動靜醒的時候,懷里溫溫熱熱的,舒服極了,連玨半夜睡的冷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抱住了他,頭頂抵住他下巴頦,頭發睡的亂蓬蓬的扎在他脖子上,四肢像海草纏在他身上。 原野把人從身上一條胳膊一條腿地扒下來,給連玨掖好了被角。 他剛準備去洗漱,轉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剛剛躺過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就露在被子外面一小截,床單是藏青色的條紋,因此這一小截白色布料十分明顯。 原野一愣,走過去扯了出來。 那是連玨的一只襪子,原野看清楚后打算給他放在床邊,可是他再仔細一看,發現襪子上好像沾了什么東西,已經干涸了,yingying的一小塊掛在上面。 連玨把胳膊伸了出來,搭在原野的枕頭上,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像是要醒了。 電光火石之間,原野一下子就明白了襪子上沾的是什么,他慌忙把手上的證據團了團,趁連玨還沒醒直接塞進了枕頭下的床縫里。 結果那一天早上,連玨醒來就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昨晚著了涼,他一直頭昏腦脹,還缺了只襪子,急的在房間里上翻下找,頭更難受了,早飯也沒吃幾口。 他把這一切都歸到了原野的頭上,哭唧唧地和裴安告狀,裴安立馬訓了原野,并給他找了一雙原野的新襪子穿才了事。 上學的路上連玨抱著手臂坐在原野的后座,死活不肯扶著他,原野從后視鏡里看見他氣呼呼,又凍的紅彤彤的小臉蛋,心里沾了蜜一樣,忍不住拐著彎多騎了好幾段減速帶,害得連玨不得不放下面子,在一路顛簸中抱緊了他的腰。 后來他躲在衛生間,做賊一樣洗干凈了連玨的襪子。 落地燈啪的閃了一下,應該是太久沒用,燈絲老化,客廳黑了一瞬,把原野的思緒一下拉了回來。 他低下頭,握著連玨的腳腕小心地把他的腳抽出來,又把人打橫抱起來,準備帶他回房間睡覺。 連玨被他弄醒了,搖搖晃晃從他懷里下來,踩在沙發上抱著禮物盒低頭看他,又是一幅氣呼呼的樣子,看得原野無端地上頭。 酒精麻痹后的大腦反應遲鈍,回憶潮濕,有了夜晚的加持,人又愈發敏感,曖昧的氣氛在客廳周圍縈繞。 “怎么了,又生氣了?!?/br> 原野的聲音異樣的柔和。 連玨斜了他一眼,居高臨下地看他:"你還知道回來。" "等了多久了?"原野把連玨的襪子從沙發縫里拯救出來,撣了撣,捋平了翻個面。 "自作多情,誰等你了,我看電視劇睡著了。" 兩只襪子被卷成一個小球,原野隨手揣進西服口袋,又問他:"手里抱的什么,這么寶貝,給我看看。" 連玨往背后一藏:"晚了。" 原野知道這是送給自己的,趁他不注意一把將人抱了下來,連玨被他像抱小孩一樣抱在懷里,臉都紅了,哪有十幾歲了還被這樣抱的,他掙扎著要下來,原野卻把他一路抱上了樓梯,彎腰進了房間,連玨坐在床上,赤著腳看原野背對著他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盒子被打開了,里面是兩塊男士手表。 連玨扭扭捏捏地,害羞了:"我那天看見結婚證了,咱倆那個,今天就結婚一百天了,我朋友正好買表,我覺得挺好看的,就,反正都要戴的,就讓他給我們順便捎了兩塊。" 一段話說的磕磕巴巴,耳朵尖都紅了。 原野的心臟像被扎了劑麻醉,酸酸麻麻地,裝作不知道這是他精挑細選的禮物,默不作聲把手表戴上了。 連玨看著原野啪嗒一下扣上表帶,越發覺得自己眼光獨到,又得意了,想起今天下午看的照片,又問:"結婚照上我的臉怎么那么臭啊,你是不是那天惹我生氣了?" 原野看著他亮閃閃的眼睛,突然間有些于心不忍,蹲下握著他的腳腕抬到了床上,連玨被他這一弄上半身直接躺下了,撅了撅嘴:"是不是???" 他不知道原野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自己心里還是甜滋滋的。 "是。"原野掂了掂他的小細腿,太瘦了:"那天你生氣了,很生氣。" "我就知道,不然我怎么可能離你那么遠。" 連玨邊說話,腳腕還一晃一晃的,腳心對著原野的臉,原野想到盧向明今晚的話,又想到裴安,眼前卻是連玨活潑的臉,心里壓了千斤的石頭,堵的他一度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太累,連玨看著他望向自己時深沉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心動,原野越靠越近,眼底愈發深邃,像夜里表面平靜深處卷著巨大漩渦的海面,把連玨一點點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