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法丈夫
與之前見面時穿的軍服不同,Alpha今天穿得是日常的便服,褪去了些許屬于軍人的鋒芒,看上去隨和了許多。 只不過見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約翰還是感覺害怕,不好的畫面又再一次浮現在眼前。他抓緊蓋在身上的被子,往被子里猛鉆。以這樣的方式躲避對方,顯然過于愚蠢,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到用其他方法來回避這個男人了。 奧特蘭斯盯著床上鼓起的被子,不由地覺得好笑,這樣鴕鳥的心態到底又什么用呢,并不能從實際解決任何問題。 他在床前站了好一會兒,也不吭聲,見對方遲遲不出來,他索性就走到門口開門,假裝自己出去。 約翰聽到腳步聲和門被打開的聲音,以為對方走了,膽怯地將腦袋從被子里探了出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約翰只覺得尷尬,臉上也微微透出些紅暈,他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嘴唇,見男人也不走,只能輕咳一聲,試圖打破這份無言的尷尬氛圍。 “這里是?” 約翰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這里顯然不是在M-53星球上,房間整體都十分的干凈,裝修也稱得上高檔。M-53星球的發展程度是中等偏下的,即便是在市中心也不會有這么先進的設施。 “這里是聯邦的中心醫院?!眾W特蘭斯解釋著。 然而約翰并不能聽懂他在說什么,約翰生活的惠爾頓星用的是另外一套語言。而面前的Alpha的聯邦人,他沒有學習過聯邦的語言,自然聽不明白對方的話。 之前在洞xue里能聽懂,是因為他手上戴的通訊器有翻譯功能,直接能將話語轉換成惠爾頓語傳輸到他的腦中?,F在他的通訊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然是一句聯邦語也聽不懂。 看著約翰茫然不解的表情,奧蘭特斯誤會了,補充了一句,“你昏迷了很久?!?/br> “沒有通訊器我聽不懂聯邦的語言?!?/br> 約翰抬起手腕,指了指原本應該有通訊器的位置,試圖解釋他聽不懂聯邦語這件事。 奧特蘭斯這才反應過來,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一樣,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看上去很像通訊器的手環。他拉過約翰的左手手腕,這雙手腕比他第一次握住時要瘦了不少,奧特蘭斯抽回回憶將通訊器套在男人的手腕上。 約翰看著男人在通訊器上錄入了些什么,接著對方再張口說話,他也能聽懂了。 “對不起,我把你的通訊器扔了。這個是聯邦通用的通訊器,你現在是聯邦的公民,去任何地方都要用這個證明身份?!?/br> “聯邦的公民?” 約翰懷疑自己的大腦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昏迷而變得不好使了,他有些沒辦法處理面前男人說的話。他明明是惠爾頓人,怎么就變成聯邦的公民了。他在聽到這句話后,腦子里甚至有一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而靈魂穿越到了別人的身上。 周圍沒有鏡子,他只能打開通訊器的相機,屏幕前的臉確確實實是自己的沒錯。 奧特蘭斯顯然沒有明白約翰異常的行為舉動,不過他也并不在意,繼續回答約翰前面的那個問題。 “是的。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按照法律規定你現在已經是聯邦的一員了?!敝宦牭紸lpha用十分冷靜的話語回答著。 “妻子?”約翰更加不解了,他又是什么時候和這個男人結的婚,此前他明明一直是處于昏迷狀態的。 “嗯。在你昏迷期間,我擅自遞交了結婚申請?!?/br>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愿意結婚?!奔s翰抬頭看向男人,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但是約翰向來都是一個懦弱的人,在被男人盯著的同時,強烈想要質疑的話從嘴里說出卻變得軟弱無力,甚至連聲音也越來越小,小到恐怕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程度。 “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br> 是的,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仿佛他的意愿根本不值一提。 “我只是想負責,你知道的?!蹦腥送nD了片刻,似乎在想著該怎么措詞來解釋那個失控的易感期,“我在那期間標記了你?!?/br> 約翰垂下頭,放在被子上的雙手不由扣緊。 Beta就算被標記也只是暫時的,他又不是Omega,面前的男人大可不必為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負任何責任。 他們兩個人根本不認識彼此,易感期結束清醒以后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了,而約翰也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可以把整件事當做一個意外,就當他是被狗咬了。 “我不需要負責?!?/br> 他不想被一個不認識的Alpha負責,更何況是和惠爾頓星敵對的聯邦男人。 他好想哭,整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辦法決定,他現在唯一后悔的就是那一夜他沒有扣下扳機,或者他沒有在當時立刻逃跑,而是選擇去救這個人。 因為一時的心軟而把自己搭了進去,約翰后悔極了。 在聽到約翰說不想被負責時,奧特蘭斯冰冷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他不悅地皺了皺眉。尼爾森的家風極為嚴格,他從小被灌輸的教育就是要做一個正直負責任的人,因此他容不得自己做一切敗壞家風的越軌事情。 在M-53星球發生的一切都是個意外,這個Beta也是個意外。 奧特蘭斯很清楚自己的易感期不應該在那個時間段到來,但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誘發了他的發情。 在預感到不對的時候,他給自己注射了抑制劑,可是抑制劑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如果繼續過量注射的話,他是身體會承受不住,考慮到這個貧乏星球的醫療設備如果休克很可能自己就會喪命。 目前的戰況比較順利,不出意外接下來幾天惠爾頓人很有可能會從M-53星球上撤軍,即便沒有自己,優秀的部下也能指揮完成剩下的作戰。為了不影響軍隊里其他人的狀態,他將后續作戰方案交給了阿奇洛,他的中尉執行。 他選擇了一個離軍營較遠的地方,獨自一個人躲避易感期。 這個計劃本應該是完美無缺的,只要他熬過易感期就可以帶著戰爭勝利的消息回國,然而這個Beta的出現將這個完美計劃全部打亂。 陷入易感期以后的事情,奧蘭斯特全然記不太清,他當時的行為是不受他控制的,被情緒支配的腦袋極度渴望找個人發泄過剩的欲望。 等到他徹底清醒的時候,奧蘭斯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身邊躺著一個不知名的Beta男青年,而對方因為過度的侵犯陷入漫長的昏迷中。那人身上布滿了咬痕與淤青,后xue源源不斷還有未干的jingye從中流出。 奧蘭斯特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身上暴行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這都不算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恐怕還是當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制服,那是惠爾頓軍隊的軍服,這個Beta是惠爾頓人,是他這次作戰的敵人。 奧蘭斯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他努力回想著自己到底是怎么和對方搞在一起的,腦袋里只有支離破碎的片段??粗鴾喩頋M是傷痕的男人,他也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 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如果現在直接把這個人扔在這里自己獨自離開,奧蘭特斯可能一輩子都得陷入自責中。但是面對這個來自敵方陣營的男人,他又不能不在乎自己身為聯邦軍人的立場。 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是對立的,他是聯邦的上將,而這個Beta是霍爾頓的士兵。如果貿然將男人帶回去,他會受到來自各個方面的質疑,恐怕連他的父母都不能認同他。 在經過一番心理掙扎后,奧蘭斯特還是決定帶這個Beta回聯邦。甚至在對方昏迷的幾天里,他一個人做出了結婚的決定。 他想為自己的行為與過錯負責任,試圖用這個決定來安撫自己的心,從中得到些許寬慰。 奧特蘭斯知道,這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理由以外,奧特蘭斯更想知道到底是誰誘導了他的易感期,奧特蘭斯知道這不是一個意外。軍隊里很有可能有臥底,他要趁這個機會利用這個敵方的Beta把內鬼揪出來。 聽到這個Beta說他不需要被負責任時,奧特蘭斯只感覺一股懊惱的情緒涌上心頭。這顯然不在他計劃之內,他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么說,被他這樣的男人負責難道有什么不好嗎,他更不悅的是這點。 “那你想怎么樣?!眾W特蘭斯極力克制著自己不悅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約翰抬起頭望向對方,反復斟酌了許久,說道:“我只想回家?!?/br> 他只想回家,回惠爾頓行星。 “不行?!?/br> 奧特蘭斯直接就拒絕了約翰的請求。 在聽到男人拒絕的話語后,約翰急了,他真的不想待在這里,他的meimei還等著他回去。遲遲沒有歸隊的話,軍隊肯定會將他誤報成至犧牲名單里,他不敢想象meimei要是知道這個消息會怎么樣。 他抓住站在床邊Alpha的手,用極其哀求的聲音解釋著,“我還有個meimei在等我回去,我不能留在聯邦,況且我真的不需要你負責?!?/br> Alpha 的臉都冷下來了,約翰能從觸碰的指尖中感受到對方的情緒,那個人心情好像并不愉快。 “我遞交結婚申請的時候,家庭成員里并沒有顯示你有個meimei,那份材料是惠爾頓的檔案室給的,上面有你所有的資料?!?/br> “我…她,她不是我的親meimei?!?/br> 約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關于他meimei的事。 卡門是他在貧民窟撿回來的,兩個人相差九歲,約翰撿到她的時候自己也已經沒有了親人,兩個孤兒相依為命,有關卡門的身世他也不清楚,meimei也一直都是用著黑戶的身份生活。這也就是為什么約翰的檔案關系里沒有卡門。 “夠了?!痹趭W蘭斯特看來已經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他只相信白紙黑字寫的那些東西,他只覺得這個惠爾頓人是在撒謊。 也不能怪奧蘭斯特這樣想,在銀河星系里,惠爾頓星球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只要一提到惠爾頓人立刻想到的就是詭辯與殺戮。 沒有一個聯邦人是不帶有色眼鏡看惠爾頓人的,他們打從骨子里就瞧不起這些來自落后星球的人。 “不要再說這些無謂的謊話了,我是不會同意你回去的?!闭f罷男人推開約翰的手,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