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觀影
影音室的吊頂被設計成繁星的效果,無數細小的光點嵌刻在深藍的底色上,乍看會覺得它們是固定不變的,但看久了,又會覺得它們在不停地變幻移動。 刑驍試著從中央那張巨大的深灰色的沙發中坐起來,但是他的手被反綁在背后,兩條腿各有不同程度的傷痛,幾次嘗試下來,他發現自己竟然連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坐在沙發另一側的刑淵慎已經脫下了大衣,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西服襯衣和低調的灰色馬甲,領口被解開三顆扣子,領帶結被扯得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鎖骨旁。 刑驍無意識地盯著那領帶結看了一會兒,依稀能夠分辨,那曾是個優雅的十字結。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格外關注那個結,可能是因為它距離刑淵慎的脖子很近,而他現在很想擰斷那個人的脖子,也可能是那個結和此刻的自己很像,被人扯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刑驍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不再做徒勞的掙扎。 但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落在刑淵慎的眼里。 自刑淵慎把人帶到這里,他就沒再說過話,只支著腮靜靜欣賞著,看這個為了逃離他掌控不惜“跳樓”的弟弟能用這種狀態掙扎多久。 八分二十一秒。 吩咐醒好的紅酒被送了進來,那名傭人是刑家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該看,什么不該看,哪怕赤裸的刑驍在他面前扭成一條蛇,他也是目不斜視地進來,再目不斜視地出去,連余光都收束在咫尺之內。 刑淵慎將其中一杯紅酒遞到刑驍面前,刑驍看了一眼,腫著指印的臉上浮出一抹憤怒到扭曲嘲笑:“刑淵慎你想cao我就直接上,我反抗得了嗎?你為什么還要給我下藥!我不想再喝那種東西!” 刑淵慎并不動怒,反而異常耐心地把酒杯舉到刑驍嘴邊,另只手還體貼地將刑驍扶坐了起來:“喝下去,聽話?!?/br> 刑驍別開頭,于是刑淵慎一把掐住他的下顎,兩指兇狠地捏進骨縫,硬生生把刑驍的嘴掰開了。 深紅的酒液像稀釋過的血,順著刑驍蒼白的肌膚從脖頸一直流到胸腹,刑驍被嗆得劇烈咳嗽:“你……咳咳……你他媽……!” 他很少有這樣將憤怒外放的時候,但這回他是真的被逼急了,不顧腳傷的疼痛,拼了命地掙扎踢踹,但很快就被刑淵慎用腿壓住,摁進沙發中央。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已經玩得很盡興了,”刑淵慎把歪斜的領帶徹底從脖子上解了下來,但他沒有扔掉,而是套在刑驍的脖子上并打了個死結,像狗鏈一樣拴住了他的弟弟,“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這個家?!?/br> “你以為我想回來嗎!” 刑驍憤恨地吼出聲,卻被刑淵慎摁住腦袋,被打腫的那一邊臉死死壓在了沙發上。 制服刑驍后,刑淵慎騰出只手從一旁的矮柜里拿出了一個遙控,然后朝背后的投影設備按了兩下:“你省點力氣,先來看看你都玩了些什么?!?/br> 四周圍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然后整間影音室都被純粹的藍光所充斥,那是正前方占了一整面墻的巨幅幕布變成了等待信號輸入的藍色。 三秒之后,這種枯燥的藍色變成了一個裝修奢華的房間。 房間并不大,一張大床就占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空間,拍攝的鏡頭被固定在了大床的對面,一側的墻壁上有兩扇被窗簾遮住了一半的窗戶。 由于視頻的分辨率并不高,被放大到一整面墻后很多細節都已經失真模糊,窗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隱約看到那扇窗戶的角被設計成了平時很少見的柔和的圓弧形狀。 但在觀察到這個細節時,刑驍猛地睜大了眼睛,因為他意識到那是游輪上的舷窗。 “刑淵慎,你——” “噓?!?/br> 刑淵慎把刑驍放倒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力捂住了他的嘴:“來,我們一起看,看看我的弟弟一個人出門的時候,玩得有多開?!?/br> 安靜的畫面很快就開始動蕩,隨著一聲重響,艙門被個穿著特警制服的男人用腳踢開,他抱著一個渾身赤裸卻戴著兔子耳朵的人走了進來,方向是臥室內的衛生間。 但在衛生間門口他們又被另一個趕來的穿著公安制服的男人攔住,然后是說話,像爭執,但是聽不清,畫面也有些細碎的閃爍。這場對峙大約僵持了五分鐘,黑衣的特警終于把赤身裸體的青年放在了床上。 那是單釗,岳松,和刑驍。 三個人的說話聲完全是糊的,但畫面展示的內容卻足以讓觀者明白他們在做什么。 “唔……唔唔……!” 刑驍呼吸加速,開始劇烈掙扎,一雙眼睛在畫面不斷進行的同時變得通紅。他在被藥物控制后被迫和那兩人一起發生了關系,但這并不代表他樂衷于此,更不代表他事后還愿意再回顧一遍。 可刑淵慎的手像鐵鉗一樣把他牢牢緊錮在那里,他掙不開,逃不了。 刑驍這一生很少有崩潰的時候,哪怕刑淵慎給他施加過無數痛苦,但他也從沒覺得那些痛苦是這樣的難熬,唯獨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要熬不下去了。 他現在終于知道了,原來岳松所說的那個通過原始衛星信號接收了他亂交視頻的未知接收人是刑淵慎,那個晚上,當他在游輪的艙室里被迫承受兩個男人在他身上輪番泄欲的時候,他的哥哥在遙遠的地球彼端,以一個上帝的視角,從頭到尾觀地觀看了他。 “你以為,為什么我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國,為什么李容可以那么輕易地把你從這里帶走?” “因為那是我在提前得知了黎修良的計劃后的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帶你上船的張老四是我安排的,公安得到的消息也是我透露的,就連那姓單、姓岳的倆小子,他們能夠參加這場行動,也是我授意的?!?/br> “黎修良要利用你來對付我、惡心我,那我就反過來,搞死他?!?/br> 刑淵慎兀自說著,聲音沉得像某種古老的樂器,但他始終緊緊捂著刑驍的嘴—— 他不需要聽到刑驍的任何回答。 此時的幕布上刑驍已經埋頭在單釗懷里,岳松從他背后撞進去,開始了節奏瘋狂的兇狠抽插。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rou體碰撞時發出的夾帶著滋滋水聲的啪啪聲,這種聲音在價值數百萬的立體環音設備的加持下,響徹了整間暗室。 “——唔!唔唔唔!” 刑驍再也無法忍受,整個身體熱得發紅,他的掙扎也一刻都沒有停止過,但隨著那杯紅酒中的藥物開始發揮作用,他的力量在不斷流失,終究是變得越來越微弱。 刑淵慎對此似乎完全沒有反應,只牢牢將刑驍壓制著,同時兀自陳述著那段刑驍并不想知道的真相: “但是那張老四貪心不足,昧了黎修良的錢后還想昧我的,所以他在你的船艙里多加了一個攝像頭,把視頻發到了我這里。還真是意外之喜?!?/br> 刑驍能夠理解刑淵慎利用他對付黎修良,因為普通人的占有欲套用在刑淵慎身上并不適用,他的這個哥哥是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而他刑驍只是刑淵慎無數手段的其中之一罷了。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刑淵慎要把單釗和岳松牽扯進去。 “想問我為什么要安排他們兩個參與這場行動?” 刑淵慎一眼就看穿了刑驍的心思,他佯作深思的模樣沉吟了片刻,繼而答道:“因為我想讓你知道,你喜歡的那兩個人和我其實并沒有區別——你現在也該意識到了吧,被下了藥的是你,不是他們,可他們還是碰了你,甚至是兩個人一起?!?/br> 說到這的時候,刑淵慎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在刑驍頭頂撫了撫,并替他擦去額上溢出的細密的汗,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撫一只狂躁的貓,但套在刑驍脖子上的那條領帶,卻也被刑淵慎牢牢地纏在手腕上,一刻都沒有松懈過: “說句實話,這一點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以為你至少會讓其中一個人離開,原來你其實兩個都想要?!?/br> “唔唔……!” “你想說你喜歡的是單釗?別自欺欺人,弟弟。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重逢的時候岳松已經有了男朋友,你不會那么決然地拒絕他的。那天你看向他的眼神你還記得么,驚喜,失落,遺憾,黯然。你不覺得你對自己的道德約束太嚴厲了些么?嗯?” 畫面中的人不停聳動著身體,刑驍的耳朵里被不間斷地灌入著那種yin靡又放蕩的聲音,他終于看到了自己被cao到失神后瀕臨崩潰的模樣,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在被強迫的性事中露出這樣癡迷又享受的表情,那真的是他嗎。 刑淵慎順著刑驍的目光看向幕布上另一個滿臉淚痕的刑驍,這具倒在他腿上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熱。 他低下頭,用唇吻去刑驍眼角溢出的水痕,說:“你看,他們對待你的方式,甚至還不如我溫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