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旅館(H)
刑淵慎找到刑驍的時候,刑驍正在距離筒子樓三公里外的一家青年旅館里睡覺。 刑驍從來不睡床,所以他把被子鋪在了地毯上,半條墊著,半條蓋身上,他對昨晚本該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所以睡得十分安穩。 刑淵慎刷開房卡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刑驍睡得死沉的樣子。廉價的空調打了一整晚,壓縮機的聲音呼啦作響,但絲毫沒影響到刑驍的好眠。 刑淵慎踩著地毯走過去,繞過刑驍,然后坐在靠窗的一張單人沙發上。背后的窗簾只拉了一層,有微弱的光透進來,地上的男人正對著他,一切都灰蒙蒙的。 凌晨兩點得到消息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已經晚了。掛斷電話的那一剎,他說不清自己內心究竟是解脫的愉悅更多些,還是茫然的空虛更多些。 于是他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然后發現什么都沒有發生。 盡管他不清楚刑驍昨晚為什么會突然來住旅店,但在看到這張熟悉的睡容時,他是慶幸的。 刑驍,他的……弟弟。 刑淵慎二十一歲那年,母親沉疴難治,終于在遠郊一處私人療養院里離開了人世。刑淵慎獨自陪在母親身邊,見了她最后一面。 瞿俊英是橫港瞿家的名媛,是才華橫溢的鋼琴家、作曲家,她生得雍容華貴,活得光鮮亮麗,有著無數女性艷羨的家世和丈夫,無論走到哪里,永遠都是受捧的高月,孤潔又昳麗。 但事實是,她這一輩子都在和自己的男人做對,和自己做對,和兒子做對,和這個世界做對。 所以她病死在四十歲那年,死在刑家所有人的期盼下。包括她自己的兒子。 刑淵慎是愛瞿俊英的,但并不妨礙他希望她早點死去。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是臟污的泥淖,她不適合繼續活下去。 母親的葬禮結束后,刑淵慎對刑榮峰說,他想要一個弟弟,于是刑榮峰把刑驍接了回來。 那年刑驍十一歲。 刑淵慎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弟弟的時候,對方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衣著臟亂、蓬頭垢面,像只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老鼠。他的母親同樣在不久前去世,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車禍,車禍的主謀是瞿俊英。除了聽到母親遺言的刑淵慎,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刑驍從大門走進來后的第一眼是雀躍的,對即將擁有的新的親人、新的環境。但他很快就收斂了過于外露的情緒,埋著頭,雙手交疊,用謙卑和謹慎來掩蓋他對新生活的期待。 他的確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他的“新生活”,刑淵慎想。 刑榮峰把刑驍交給了刑淵慎。他喊他弟弟,說,以后會照顧他,但是他要聽話。刑驍抬頭看他,漆黑的大眼睛里是難以置信的情緒。 他領著刑驍去洗澡,給他準備換洗的衣物,帶他熟悉這座精美的房子,給他甜膩的蛋糕,也給他輕軟的被子。然后他聽見刑驍在背后小聲喊他哥哥,說,哥哥,謝謝你,我會聽話的。 于是,自那日之后的整整六年,刑淵慎親手把這只陰溝老鼠,變成了屬于他的小白鼠。 回憶里走馬觀花一遭,回過神的時候刑驍已經快醒了。 兩條瘦長的胳膊掀開被子伸了出來,像某種弱小的xue居動物小心翼翼離開巢xue的樣子。刑淵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直到刑驍揉著眼睛坐起來與他對視。 “……哥?” *** 小旅館逼仄的衛生間里,劣質的照明燈斷斷續續地閃爍,黏膩而膠著的水聲極富規律地激蕩著,期間還能聽到男人咬著牙細碎的咿唔聲。 洗手臺前的鏡面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上頭隱約能見一黑一白兩具交疊扭動的身體。其中一具伸出一截黑色的袖管,清癯而修長的手掌覆上鏡子,手背筋絡支棱、血脈躍動,沒有停頓地向右側快速滑過,擦出一片模糊的視界。 水珠順著邊緣滾落,鏡中露出兩張有著三分肖似的男人的臉。 “我要cao你,難道還要選時間地點?” 刑淵慎衣著完整,只拉開褲鏈,下身貼合著身前人的后臀快速聳動。深色的yinjing粗長筆直,偌大的guitou在股縫間時隱時現,每一次深挺,都激得對方一個戰栗。 刑驍撐在洗手臺的邊緣,兩腿岔開,腳尖繃緊,早已習慣了性事的后xue被反復cao弄,混合了腸液的沐浴露從被撐開的褶皺間隙溢出,隨著不斷地抽插而漸漸變成yin靡的白色泡沫。 “放松點兒?!毙虦Y慎一掌拍在刑驍的臀rou上,手指順著弧度滑向深處,按在兩人咬合得不留一絲空隙的地方,并開始向內施加壓力。 “……唔!你……干什么!”刑驍察覺到對方的意圖,驚恐地扭動身體。 刑淵慎箍住刑驍亂動的腰肢,身下重重頂入,毫不留情地碾過他綿軟的腸rou,撞進結腸深處。與此同時,一根手指也強行拉開那撐到極致xue口,硬生生擠進了間不容發之地。 過度的刺激讓刑驍險些叫出聲,身體本能地向前傾倒,卻被人扼住脖頸往后壓去,迫使他屁股上翹、上身后弓,仰頭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蒼白的胸脯和腹部呈現出一條緊繃的曲線,脆弱得惹人肆虐。 “你這里,”刑淵慎停下撞擊,用手指摳挖著刑驍淋滿汁水的黏膩軟rou,問道,“還能忍受沒有人cao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