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現代篇,罪人的救贖
漆黑深夜凌晨,屋子窗口處有窗子被風打開的聲音,雀感覺到了什么,半睡半醒之間一下子睜開眼,完全清醒。 有個男人躲在窗邊的陰影里坐著,喘著粗重的氣,帶著血味,像只受傷的野生動物闖入人類家里。 是他。 盡管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盡管距離上一次見面是學生時代,雀直覺一下子就能斷定不是小偷或是其他別的人。 那是他最熟悉的,最可怕的哥哥。 那不是他的親哥哥,是爺爺收為養子的孤兒,他被接來這個屋子的第一天,這個男孩就理所當然的存在在這個房子里,霸占坐在沙發上最中央的位置,吃著面條看電視,用瞪人的眼神看自己這個外來者。 因為古時有孔融讓梨,雀和男孩同時伸手搶電風扇,年紀小的雀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應當享受,男孩立馬和雀打起來了,最后電風扇直直定在男孩的方向,雀躺在地上吹旁邊剩下的風。 男孩叫做鷹,極為銳利的名字,打架也不得了,騎著摩托給家里買醬油的一趟路,回來臉上都能帶上傷,被雀捂嘴嘲笑,在爺爺面前又不好發作,鷹憋出一副十分可笑的內傷的生氣表情,當然后面是揪著雀的領子示威。 爺爺問兩孩子中午吃啥,鷹回答當然是面條的同時,雀回答是披薩,聲音重疊在一起,一個中式一個西式的口味自然又引起兩個孩子的互相看不順眼。 鷹生氣的原因也是簡單,看不順眼這個吃過各式自己不知道西餐的少爺,雀單純吃膩了面條,來這里的一個月三餐全是面條,全是由著鷹的口味吃,實在受不了。 頭發扯著打架,兩個小學男生揪作一團,打累了各自占一個地方躺在地上互相不說話,爺爺雖然會制止,但在看不見的地方打了大大小小無數架,最終又在爺爺面前牽手和好。一般是鷹內疚低頭怕爺爺的責罵,但爺爺始終只是摸摸他的頭問他有沒有受傷,鷹自然也不想被擔心,強行拉著雀威脅問他們是不是已經和好,雀打不過他,從小又被教導要與人為善,每次都委委屈屈地抽抽鼻頭說嗯。 到了初中之后,雀看見鷹躲在學校廁所背后和一群人偷偷抽煙,還想回去告狀,誰知被鷹狠狠拉過去威脅不準告訴爺爺。 雀自己是三好學生,優秀代表,長相又出眾,是站在校門口負責幫助老師工作的類型,每次鷹從校門口進來,衣領扣子不扣,雀都要生氣地攔住不讓走,一副正義使者的姿態使勁報復扣分,或者鷹逃學打架正巧雀在辦公室幫老師拿文件,兩人碰見,劍拔弩張,可以看見兩人互瞪時候背后的噼啪火花。 久而久之周圍都知道雀有個混混哥哥,雀每次義正嚴詞警告,最后都被鷹一個兇狠的眼神給瞪得縮到其他人的后背,變成小小聲警告,十分可笑。 雀的青春期來得很突然,大概是日有所憤,夜有所夢,他晚上夢見自己身下狠狠懲罰的人是鷹。 第二天醒來看見濕掉的內褲和床單,雀臉上漲紅,不知是氣的成分更大還是羞的成分更大。 早上洗手間打開,鷹撒尿沒鎖門,那條內褲松松垮垮半耷拉在鷹的屁股上,雀進去一眼就看見。 小學以來,為了趕上學時間,屋子里只有一間廁所,雀會抓緊時間趕緊刷牙洗臉,以前曾經因為鷹蹲廁導致上學遲到的慘劇,為了不給爺爺添麻煩,鷹就不滿地養成了早上撒尿拉屎不鎖門讓雀同時用廁所的習慣。 鷹像往常一樣瞇著眼睛沒睡醒,坐在馬桶上醞釀,他只穿一條內褲睡覺,坐在馬桶上也是這樣近乎裸體的狀態,雀刷牙看見鏡子里鷹的胸,盯著挪不開。 明明才是初中生,營養良好,rou蛋奶充足,長得人高馬大,拳頭沙包一樣大,看起來越來越不好惹了。 英語課上老師在上面講我想和你做朋友的英文譯文,底下雀腦袋里是昨晚春夢中的那具身體,屬于make和fuck的青春期躁動。 晚上雀蹲坐在沙發上,穿著柔軟舒適的居家服,握著遙控器看電影,看見電影里的男人在鏡頭底下,皮膚上的汗劃過肌rou胸膛,流過呼吸起伏的凸起奶頭,男人被按在地上,喘著粗氣用著低啞的嗓音說臺詞,濕漉漉的頭發滴下幾滴在地上,男人被用力踹出呻吟,雀的下體也涌起莫名的熱潮,他將那男人當作鷹來看待,像夢里那樣,用jiba侵犯,破開鷹的屁股。 這時鷹從浴室里出來,理所當然坐到沙發最中央的位置,只穿著一條內褲。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身上的煙味,把校服扔進洗衣機,以免被發現。 聞到鷹的沐浴露氣味,感受到鷹身體傳來的熱度,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整個僵硬緊張起來,握著手機的指頭緊緊扣著。 “……” 察覺到雀身上的怪異是非常自然,一瞬間的事情,不是有什么異常發生,只是鷹的直覺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鷹湊到雀的身邊,離得很近,觀察。 “干嘛?” “什、什么……” “你干什么?” 鷹的眉頭皺得很深,像他以前一樣,不滿或者懷疑的時候,便會伸長脖子,臉離很近去審視觀察。 看了幾秒,鷹想到什么又壞笑著撤開,一副無所謂地樣子拿起杯子喝水。 “不就是遺精嘛,真是個小屁孩啊?!?/br> “什、什么!” “放心吧,你那內褲床單安安心心就曬在外面吧,不會有人嘲笑你的?!?/br> 雀漲紅臉低頭,腳趾摳住沙發。 “要不就去找個女的唄?!?/br> 雀身體一下子涼了一半。 “……你找了?” 鷹愣了一下,皺眉想到什么,道:“太麻煩了?!?/br> 想到鷹那個個性雀就懂了,要鷹去哄誰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不如讓鷹揍到別人屈服,肯定是鷹想和女人做的時候,嫌約女人太麻煩就直接自己擼了。 對鷹來說,和女人約會不如吃兩串烤串配上啤酒。 鷹倒是很好奇,轉頭看雀jian笑問:“你對誰擼的?” 這本是他們關系能夠緩和的好時機,借用性話題融入群體,快速打好關系,這是很多男性百試百靈的方子。 腦海里一瞬間浮現出和眼前一樣的畫面,眼前這個男人赤裸的身體在他身下屈服喘息,呻吟求饒。 “喂,你不會想想就硬了吧?!柄棿蟠筮诌值膭幼鲙е患芍M不遮掩,直男特有的坦蕩,十分自然調戲揉雀的褲襠。 真的硬了。 這個從小開始就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城里三好嬌嬌少爺,居然也有下流的欲望和沖動,笑死人了。 鷹趕緊脫雀的褲子,雀急得流淚,像他以前被欺負那樣,被拽著脫下褲子,露出那根完全硬起來的,粉紅色的漂亮挺拔。 “……” 鷹就算是沒見過很多根也能輕易得出雀這根rou,是極品漂亮yinjing模板的結論。 人長得好看就算了,rou也長這么漂亮? “到底什么女優啊,這么sao?”鷹都想見識見識了,他彈了一下那根yinjing的guitou。 雀被壓著不許動,guitou被這么一彈,哭著射出來,直接顏射到鷹的臉上。 過于震驚,鷹目瞪口呆洗完臉都忘記揍雀一頓,不過后面鷹有嘲笑雀是秒射男,雀屈辱臉紅,不敢看鷹。 青春期被欺壓那段日子在回憶里算得上是酸甜美好回憶,因為后來發生的入室搶劫殺人案太過灰暗沉重,以至于回味少年時代這樣的欺凌都帶著光。 新聞案件里只短短提到死了一個老人和入室搶劫的犯人,殺害搶劫犯的兇手不知所蹤。渺小帶過之后便是今日天氣,交通擁堵之類的事情,世界照常運轉,但于雀來說,鄰里閑話,學業影響,每一次吃晚餐,每一次回家的孤獨,整個世界都崩塌毀滅。 那天雀回來的時候正是大暴雨,整個城市都被水淹了,成片成片的水灌入又排出,電閃雷鳴,他看見屋子里是黑的,鷹手里拿著刀,刀上在滴血。 鷹手勁很大,緊緊攥著刀,閃電一瞬間照亮鷹臉上的表情,那是一股憤怒沖昏頭腦的扭曲淚臉。鷹眉頭本就皺得深,兇狠的眼,流下淚水,絕不是后悔,那是對爺爺死亡的悲傷。 以鷹的性格,進門看見爺爺躺在地上,在血泊里的一瞬間,只會有一個選擇,殺了搶劫犯。 他不光是捅了搶劫犯一刀,他泄憤一樣將搶劫犯的身體戳得破爛,血rou模糊,后來雀得知是整整八十九個刀口。 一瞬間涌上的悲傷和恐懼沖擊麻木了雀的大腦,他走來腳不穩,手指小心碰了碰爺爺的尸體,又不敢看搶劫犯的尸體,腿軟抱住直直利刃一般站立鷹,眼淚本能地流下來。 “我要走了?!?/br> 鷹低啞的嗓音和那個電影里的男人一樣。 “走?你要去哪兒?”雀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我認識一個大哥,幫他做事的話,他知道殺了人應該怎么辦……” “鷹,去自首吧!” 雀看不清鷹的表情,鷹的臉被掩蓋在黑暗里。 “不行!我不能進去,我不能進去……”鷹喃喃重復,雀才看清鷹已是滿臉冷汗,身體都是冷的,刀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只要跟警察好好說明情況的話,說不定……” “不可能的……我殺了人,殺人……我會被關在監獄一輩子……我不要!我不能!” 雀緊緊抱住他,朝他說什么,但是鷹耳朵里什么也聽不見。 像是耳鳴像是大腦停止了運轉,鷹整個視覺天旋地轉,像是長跑之后,他急促地喘息,只有雀抱緊自己的溫度是能平撫安慰的觸感。 長久而短暫的耳鳴之后,鷹終于恢復神智,他只聽到雀重復說的我愛你。 不管是誰也好,鷹需要有人抱住他,他腦袋里根本想不到什么同性戀什么社會什么世俗,就是想和眼前這個人抱在一起。 電閃雷鳴,他們親在一起。 記憶停止在那一刻,鷹將雀打昏,提刀跳窗,在暴雨夜里奔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