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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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沒做什么,但辛梨這兩天還是有些累,第二天又睡過了頭。 厲染老不叫他,導致他一起床就快中午,起來又被催著換衣服出門吃飯。 厲染開著車去了市中心,辛梨以為是去餐廳,結果他帶著人去了男裝店。 “又要買衣服嗎?……吃個飯還要專門換衣服嗎?”辛梨不解的問他。 “吃完去個畫廊?!眳柸倦S口解釋了一下,進門才發現不對。 他習慣性直接去了自己常買的牌子,但深色極簡并不適合辛梨,于是他沒等導購走到面前立刻調頭出來,轉去了斜對面的品牌店。 辛梨差點被他轉迷糊,重新進了一家淺色居多,裝潢華麗明快一點的店里,他一眼掃過架子,還沒看清都是些什么衣服,厲染已經挑了兩件讓導購給他拿去試衣間。 厲染挑的款式還是很簡單,襯衣休閑西褲的男裝,奶白配燕麥,襯衣有一點設計細節,顯得不像他自己日常穿慣的風格那么單調,帶著些精致氣質的味道。 雖然顏色還好,但辛梨從來沒穿過這種風格的衣服,覺得挺不搭的。 他雖然習慣挑些特別精致漂亮的小裙子穿,但從小到大穿的男裝都特別的普通隨便。 辛梨在試衣間穿好衣服,又想起厲染總是習慣于整理衣服的模樣,下意識也低頭整理了幾下,帶著點茫然的走出去。 等在外面的厲染看著他出來,上下飛快的掃了一眼,轉身就去結賬。 辛梨提著購物袋跟在他身后,忍到出了店才問,“好看嗎?” 厲染聽見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停在那兒了。 他突然意識到,辛梨幾乎沒有這么問過他好不好看,他大概只在挑衣服的時候問過他哪件好看那之類,重點在衣服,眼下重點更像在人。而厲染自己,更是沒有說過辛梨好看。 他挺常覺得辛梨好看,但通常是在性意味的角度,也沒對辛梨說過。如果對別人說起,單純是夸贊或是調情,厲染想想,他好像都沒有過。 在這個下意識想要給出反應的瞬間,才突覺別扭,生硬陌生得說不出口。 也就停頓了兩秒,厲染收回視線,萬能的“嗯?!绷艘宦?。 然而辛梨一下就受寵若驚得沒工夫高興,不可置信的跟在厲染身后,蠢蠢欲動的想趁機再確認點什么。 他構思了一下,拐著彎兒的說:“我都沒穿過這樣的衣服。不奇怪嗎?會不會……” 他突然話多,正巧要進電梯,厲染停了腳步一伸手,沒攬他,揮著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辛梨被嚇一跳,閉上嘴被趕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得飛快,但足以讓辛梨看清兩人的倒影。 在店里照鏡子的時候還沒這么大感覺,或許是環境的原因,走出來了,畫面里沒有類似裝潢衣服的包圍,只剩下他們倆和簡潔的背景,就顯得格外的,突如其來的帶著強烈距離感的陌生。 辛梨自己的樣子和穿成這樣站在厲染身邊的樣子都很陌生。他看起來就像個穿著得體干凈的小少爺,一點不像女的,所以根本不能像女裝時,能站得離厲染那么近,甚至可以伸手挽他胳膊。 辛梨遲鈍的意識到這個,被夸獎的好心情瞬間沒了,也對自己這打扮沒了興趣,甚至一瞬間閃過了還不如女裝的念頭。 他什么都寫在臉上,沮喪得實在明顯,一聲不吭,很快就讓厲染注意到了。 車子駛出車庫,厲染問副駕的辛梨,“衣服不喜歡?” 辛梨想說沒有,但實際又有點,猶豫之間沒吭聲。 厲染以為他不高興了。 沉默的行駛了十來分鐘,厲染突然開口,“不奇怪?!?/br> 辛梨大約是最近同厲染待得時間越來越久,日漸習慣,一開始的戰戰兢兢慢慢少了,他習慣了厲染突然不說話,自己也跟著,學上了似的,一時沒說話,厲染又不再接,他就忘了。 隔了半天厲染突然又接上,把他從發呆里驚醒,視線從窗外移到了駕駛位的厲染身上。 他還反應了一下不奇怪什么。反應過來更驚訝了,他都忘了,厲染還記著呢。 “啊?!彼l出一聲無意義的感嘆詞來拖延思維,但厲染這話也沒什么好接的,“嗯?!彼荒苓@么應一聲。 辛梨頓了頓,倒是想到別的,“我自己的衣服很難看嗎?” 他完全不是想追究或探究什么,只是單純想到就問了。 辛梨甚至意識不到自己這種問題有些死亡。 厲染瞥了一眼辛梨的臉。 “這個更好看?!?/br> 這樣客觀的,比較得出結論的‘好看’,厲染就能簡單輕易的說出口。還能四兩撥千斤的避開可能產生麻煩的問題,不需要多想厲染就回答了。 “也是?!毙晾娼邮艿酶p易。 衣服的確是好看的,穿在他身上也好看。 話說回去硬要拿幾千的衣服跟他平時兩百一套洗得多了還又舊又皺抹布似的運動服比也屬實是過分。 他就是在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發呆的時候從身上的衣服想到女裝,又想到以前厲染喜歡給他買女裝,又想到為什么今天要買男裝,難道是因為他說了幾次他不是女的嗎,可他說了厲染也沒像接受,最多只算沒當回事。 厲染想要他穿女裝嗎? 他平時穿著自己邋遢的衣服在厲染面前晃厲染也從來沒點評過今天為嘛又突然要他換掉? 辛梨認同厲染的結論和品位。 他從不在意穿著是因為他不在乎在旁人眼里他的模樣,最好是根本沒有。但現在厲染眼里有了,厲染看得到他,他站在厲染身邊,也會被別人看到。 想到這兒又繞回去了,還不如女裝,女裝的辛梨跟他本人差距甚遠,可以輕易的假裝不是自己。 可是可以一直那樣嗎。 如果時間不久,是可以的。 所以厲染為什么今天要給他買男裝? 辛梨沉吟了一會兒,問厲染,“怎么今天突然要去畫廊了?” 開著車的厲染挺滿意他不再糾結衣服的問題,耐心的回答了他,“有個朋友前幾天開業,我不在沒去,今天去看一眼?!?/br> 朋友……“是很熟的朋友嗎?” “一般?!?/br> “……那我跟你去沒關系嗎?!?/br> 女的可以理所當然被視為女伴,介不介紹都無所謂,不影響。男的就微妙了,就辛梨的身份,介不介紹都微妙,畢竟辛梨也見過厲染的朋友們,實在跟他不是一路人。也就是說他就算以朋友的身份和厲染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都是件奇怪的事,跟電梯里的倒影一樣奇怪。 這種事都事到臨頭了辛梨才去想,他以前沒這么多困擾。 但他依然問得挺隨便的,他只是下意識擔心厲染,但麻煩惹不到他自己身上,因為他不關心不在意。 “有什么關系?”厲染反問他。 辛梨想了想。 他是不關心不在意別人,但他在意厲染,所以才問。 厲染給他買男裝仿佛是在給他存在感,給沒有存在感的他本人。 辛梨摸不準厲染是個什么意思。 不過也不是很好問,辛梨不擅長跟人言語拉扯試探之類,厲染還是個悶嘴葫蘆。 辛梨想算了,等到時候,聽厲染被人問起時怎么說,大約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