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赴約了我媽給我安排的相親，門當戶對文質彬彬的小姑娘，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但是我沒打算結婚，湊巧的是，這位姑娘也沒這個打算。

    于是我們給家里人演了出戲。假裝我們成了，但宣稱還需要一段時間磨合，磨合完了就結婚。

    一招堵了兩家人的嘴，省了我不少事。

    哥哥提出要補上之前放我鴿子的兩次見面，我當然樂意，只要他不帶上陳染。

    所以我提前把陳染約了出來，把他關在了狗籠里。我看到湊他在狗籠的水盆前舔水喝，真的很像狗。于是為了讓他更像一點，我給他加了一條毛茸茸的狗尾巴和能夠禁錮住上半身的皮質束縛帶。

    我哥還跟我道歉，說陳染突然有事出不來了。我笑著說沒事，以后還有機會。

    因為就是我把他關起來的。

    我陪哥哥去了博物館。說真的，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哥哥看得津津有味，還斥巨資租了個解說器，在立了二維碼的牌子前面左掃右掃。

    他的模樣很可愛，我想上去摟住他的腰，親吻他的額發，但是我不能，無論以什么樣的身份都不能。

    我哥哥玩得很盡興，我看他看得也很盡興。

    我突然覺得把陳染關起來是件方便而且一勞永逸的事情。

    我這么想了，我也這么做了。

    我讓陳染打電話給哥哥，告訴他自己臨時要出差一個月。一個月過后我再把他放回去，然后過兩個星期再把他關起來。

    這一個月我和哥哥出去了很多次，陳染不在他身邊，他甚至會來主動勾我的手臂。

    但是我很快發現被我關在籠子里的那條狗好像有點問題，生理上的問題。他開始不吃飯也不喝水，就算是我逼他，他也只吃一點然后全都吐了。

    他弄臟了我的籠子，我打了他一頓，然后請了醫生來幫他看病。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醫生說他得了胃癌。晚期。

    醫生問我需不需要治療，我說，我們先討論一下。

    我揪起陳染的衣領，我問他，你自己知道嗎？

    他說知道。

    我沉默著松開他的衣服，他告訴我，不用治了，浪費錢，還治不好。

    我不太高興，所以我又cao了他一頓。

    他說，主人，您還真是從不手下留情。

    他想讓我把他cao死在床上。我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我怕那樣算我過失殺人。

    我在想是不是人類知道自己得了癌癥之后就會加速死亡，我總覺得陳染可以再多活一兩年。

    他死前跟我說，其實他會愛我。

    我回答他，你可真是煞費苦心，臨死前還要惡心我一頓。

    他走的時候還帶著笑，說不出的凄涼。

    我哥不知道這件事，我曾在陳染病重時放他回去看過一眼哥哥，我還特地給他安排了化妝師好讓他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反倒是陳染走了之后，我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他說他好久沒見到陳染了，不知道下一次我們三個人再聚是什么時候。

    我在心里回答了，沒有下一次了。

    我或許不該把這件事變成秘密藏起來，即使他早晚都會藏不住。而且隱藏一個關于陳染的秘密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這份惡心讓我的心態愈發扭曲，我差點把一條狗掐死在床上，逼他喊出了我數年未曾聽到過的那個安全詞。

    他們的安全詞是我給的，那是哥哥的名字，云和。

    我松開手，讓那條狗穿上衣服離開。

    我大概有一個月都沒有再約過誰。

    然后哥哥把我約了出來。他不該這么做的，他該為自己的無知買單。

    在他又一次抱怨陳染為什么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問他，哥哥，只有我們兩個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帶上陳染呢？

    他似乎有些不解，他說，因為三個人會玩的更盡興一點？

    我忍住心中的暴戾，輕輕地抱住他的身體，他比我瘦小好多。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問我怎么了。

    他看不見我握拳時手臂上爆出的青筋，所以他不知道我內心的翻潮涌動。我說，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他說我都成年那么久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他不能這么說，因為我真的會想要像一個孩子一樣跟他耍脾氣。我告訴他，小孩子的占有欲是很強的。

    他沒有反應過來，我低頭貼上了他的雙唇，不過一秒他就推開了我。

    我拉住他的手，將他拉回了懷里，緊緊地箍著他的后背。他掙不開，他當然掙不開。

    被狼抓住的兔子怎么可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