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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W-1

    來談一談我的弟弟們的故事吧!

    我是一個極為普通的男人,平凡,而且隨處可見。

    不論什么事情只要努力就一定能獲得某種程度的回報,話雖如此卻也僅此而已,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一流的男人,那就是我。

    家庭——確實是稍稍有些特殊啦,不過話雖如此在我出生的時候家里干的壞事也還勉強停留在能在自家院子里踢足球的程度,僅此而已。

    大概是在我七歲的時候,第一個弟弟出生了,那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孩子,只要教他,什么都能學會,而且什么都能作的很好。

    我的弟弟是一個什么都能做到的孩子。

    話雖如此,大概正因為他是個天才吧,三分鐘熱度,不論什么都會馬上失去興趣。

    他是我可愛的弟弟,有著天使一般的容貌,黑檀木一般的頭發,還有黑檀木一般的心。

    他是一個就好像用惡意凝聚起來一般的孩子。

    會往螞蟻的洞xue里灌水然后笑著看著他們掙扎的,那樣的孩子。

    第一次發現異狀是在他五歲的時候,mama養了很多年的熱帶魚突然死了,mama極為傷感,弟弟非常努力的安慰著mama。他在這種時候一向能表現的很好。

    但大概只有我發現了,弟弟手上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氣。

    然后是養在門口的金絲雀,吐著血,死的極為凄慘。

    再然后是家附近的野貓,數量突然減少了,我知道那段時間弟弟經常借口和朋友出去玩。

    最后,是在他出生那年父親送我的,聰明又驕傲的阿彭則牧牛犬。被發現吊死在院子里,那一年,弟弟只有六歲。

    那條狗非常親我,也親弟弟,我想他到死都沒明白到底是怎么一會事情。

    我從那時候明白了,弟弟大概其實非常討厭狗。

    所以當父親提出在他生日的時候也送他一條的時候,弟弟拒絕了,理由是傷感,父親沒有絲毫的懷疑,這也可以側面證明他平時的表面功夫有多么到位。

    狗死的那天晚上,弟弟突然過來找我。大概是在期待著我的表情和反應吧。

    我說過了,他是一個好似用惡意凝聚起來一般的孩子。

    明明是在七月的正中央,他卻少見的穿著長袖。低著頭,大概是正打算說一些遺憾之類的臺詞。我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拉開袖子,果不其然,手臂上有被抓傷的痕跡。大概是它臨死前最后的抵抗吧。弟弟嚇了一跳想要掙扎,但那時的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他知道我已經全部知道了,罕見的完全慌了神,眼神游弋似乎是想要解釋些什么,大概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危機吧,他似乎是已經快要哭了出來。

    我嘆了一口氣,這畢竟是我的弟弟。

    我把他拉到床邊,然后拿出放在自己房間里的急救箱,那傷口只是勉強清洗過罷了,根本沒有做過下一步的處理,不過想想也是他畢竟是只有六歲,我一邊給他包扎一邊說。

    “下次可不要再留下這么明顯的證據了?!毙液梦覀兗业募乙幨仟毩⒆灾?,而且現在全家人的興致都在那個新出生的弟弟身上,應該總有辦法混過去的吧。

    床上的弟弟現在表現的極為溫順,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難不死,默默的點著頭,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但無論如何,對于黑道而言,惡意也是一種才能吧。

    不過無論如何從那一天開始,從那天以后我們家附近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小動物被殘殺的事件了。

    因為那個惡意的結晶已經把注意力從動物轉向人類了,

    PART 1

    那是一個充滿腐爛植物味道的秋日,天空淅淅瀝瀝的的下著雨。天色已然不早,男人拖著剛剛做完體力勞作的疲倦身子走進古舊的公寓。男人是這附近出了名的好丈夫,雖然由于幼時家境的關系學歷并不高工作并也不是很好,但是為人雖然看起來有點粗魯,但事實上溫柔體貼又一手包干家務,更加關鍵的是他長著一張頗為英俊中又帶著一點野性的臉孔,雖不十分精致卻很耐看。

    能嫁給他一定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吧!這是他周圍的女人們對她的一致評價。

    而這位傳說中的好男人一邊打開房門,一邊說道,親愛的,抱歉我回來的晚了……但他還不急說完,就聽見了臥室中傳來的嗯啊聲。

    走進房間里,妻子正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子交纏在一起,妻子很明顯發現他來了,卻沒有停止她的動作,反而吧下意識想要起身的男子又壓了回去。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身出門,卻見他不過一伙兒又回來了,這次端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煙,叼出一只,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一片云霧道,看到床上二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歪歪頭似乎是不明所以,道“兩位繼續啊?!?/br>
    床上的男子見到男人那近乎是惡劣的平靜,一陣火氣升騰上來,幾乎就要吼了出來,卻看見身下的女子咬緊了嘴唇,眼中是近乎死水的絕望。接著,女人吻了上來,如同放棄了一般,道,“我們繼續?!本陀峙て鹆搜?,男子把持不住又迎了回去。

    男人只是看著他們,不置一詞。

    終于,床上的男子結束了他們的一番云雨。說實話,這一場他做的并不舒服,背后男子那有如剖離一般的視線讓他如座針扎,身下的女子那與其說是迎合道不如說是在賭氣作秀的激烈動作更是讓他難堪不已,啊~啊,看來我是被牽扯進一件麻煩的夫妻吵架里了呢。男子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匆匆射完了事。

    見他坐了起來,男人終于發話了,語氣卻是極端的平靜,“兩位結束了?那就下來喝杯茶吧,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br>
    “嗯,不用了我想我該走了…….”男子直覺事情越來越麻煩了,趕忙便想著要溜號。但是但他還未及說完便聽到身后女子有如撕裂一般的呼喊聲。

    “為什么?!為什么哪怕發生這種事情你還能這么冷靜?!我在你面前和一個男人上了床?。。?!”

    男人看著她,似乎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上前似乎是想安慰她“冷靜一點……”伸出去的手卻被女人一巴掌揮開。

    “冷靜!去你妹的該死的冷靜!你難道就沒有心嗎!生氣??!憤怒??!嫉妒??!為什么不打我,不罵我呢?”這么說著聲音里已是嗚咽。

    進屋以來,男人臉上第一次有了苦澀的表情。

    “我明白了?!?/br>
    喂喂,你們角色不太對吧?男子幾乎是想點支煙看起戲來,話說明白……是指明白了什么???還沒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肚子上已經多了把刀?!拔刮?,你這是在干嘛???”身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一片。

    “這樣,你滿意了嗎?”

    男人抬頭看女人,眼中雖有苦澀卻依然無比的平靜。

    女人掩著面,似乎是無話可說,又似乎是在隱藏她的眼淚與聲音中的顫抖。

    “啊,滿意了?!?/br>
    男子得到答復似乎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后點了點頭,接著便開始處理起男子的傷口。

    男子一開始還反應不過來他要做什么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卻被他一把抓住,“別怕我沒有刺要害?!?/br>
    這是重點嗎?!話說這男的包扎的動作還真不是一般的熟練耶!你他喵的是捅過幾個人?。?!

    精辟的吐槽,可惜男子的體力還沒有回復到可以完整說話的地步。他現在只能咬緊牙,從唇縫間漏出一聲“痛……”

    男人嗯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接著便站起來開始打電話。

    “喂,請問是警察嗎,我捅了人,現在要自首,地址是在…….”

    打完警察接著是救護車,這貨的腦子絕對有一根神經搭錯了,不對,應該還不只一根。遠處似乎傳來了警車的呼嘯聲,他知道這是幻聽,警察來的不可能這么快。但是仔細想想要是警察真的來了自己絕對會很麻煩的吧?這是男子在意識消失的邊緣最后的想法。

    再次醒來時男子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床上,身旁的醫生見他終于醒來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拼命想支起身子卻感到了一陣異常的沉重。一瞬間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遺癥,一抬頭才發現原來是小弟阿骨早已睡死在他身上,口水流了一床單。

    “喂,快起來啊,惡心死了!……”

    “喂,喂,別這樣,這個小伙子為了看護你可是已經熬了三天了……”一旁的醫生用頗具溫存感覺的聲音說道。

    三天……我已經睡了這么久了嗎……難怪頭會這么重,男子搖晃著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一邊想著,身上的阿骨已經被完全折騰醒了。搖搖腦袋看到已經坐起來了的老大,直接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了上去。

    “啊,老大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一臉眼厭惡的把小弟拉開,皺著眉道“說什么喪氣話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弟依舊哭的語無倫次“但是,老大你是不知道那時你是傷的有多嚴重??!醫生說傷口要是再深上一厘米或者再偏上一厘米,老大你現在就在黃土里了??!”

    有這么嚴重嗎……男子一邊用眼神詢問著醫生,一邊對小弟呵斥道“你沒看我現在好好的嘛!”

    這么說著卻傳來醫生的嘆息,“如果再晚三十分鐘的話就真的和他說的一樣了喲?!?/br>
    聽到醫生這么說,男子的嘴不由的抽了抽,那貨下手還真有夠狠的……

    “啊,對了,幫你包扎的是哪一個啊,手藝不錯,如果不是他的話你或許還掙不到到醫院呢?!?/br>
    ……或許還真的很準。

    接下來就是警察連續好幾天的盤問,主要與其說是在討論他被刺的案件(那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認罪態度好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倒不如說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在談論他們的家族產業的事情,簡直沒差點把他煩死。

    雙親沒事來了幾次但也不勤快,畢竟他們都確實很忙,這一點,男子抱有理解。倒是幾個小弟忙前忙后的好不勤快,看來自己平時還挺得民心的嘛,這是男子這幾天的唯一感想。

    所以,那個女人的出現便是如此的唐突。

    那是他醒來后的第四天,算起來正好是他被刺后的一周,那個女人就那樣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一開始聽到說有人來找他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那些警察有來找他呢,含糊了一聲讓他進來吧,就看見女人笑著出現在門口。

    女人的招呼打的很自然,完全看不出在一個星期前,他們上了床,她的丈夫還因此而刺傷了他。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洪炎先生。我是為了和您談一場交易而來的?!?/br>
    男子——不現在應該叫他洪炎——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訝,“你腦殼是被門夾了嗎?”

    “不,我想我現在的精神和智力都很正常?!迸撕敛粍优?,微笑著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

    “那你跑過來和一個剛剛被你丈夫捅進醫院的人說什么呀。先說如果是不想打官司讓你丈夫進牢子的事情的話其實倒也好談,畢竟是你老公110打那么快的?!?/br>
    誰叫我先cao了人家老婆的,被打死都沒什么好說的啊。洪炎在心中補上一句。

    “你果然是個好人呢,我沒有看錯。不過我這次來不是為了談這件事情的。關于進監獄這件事我想我丈夫在捅你的時候便已有覺悟?!?/br>
    好人?有多少年沒有人敢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了?這個女人真的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嗎?男子在心中輕笑道,卻并沒有說出來。

    “那么,你是來談什么的?”

    “我不是說了嗎,來談一場交易?!?/br>
    “代價是?”

    “我?!?/br>
    “你?”

    聽到女人這么說,男人忍不住起身打量打量了她,女人很漂亮,不然自己也不會在街上和她搭訕。但是她卻也沒有漂亮到自己為了得到她而做什么。比起外表我還是更在意內在啊,男人輕笑道。

    看著男人輕佻中帶著不屑的眼神,女人笑著回應他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說知道到明年的六月三十日為止,我會把自己賣給您,為您去完成一切危險的工作,您可以讓我去為別人頂罪也可以把我賣給妓院,當然也可以用我的名字去借高利貸,總之,您可以榨干我作為一個人的一切剩余價值。然后我會為您簽署一份文件,您就可以拿走我的眼角膜和內臟,皮膚和四肢什么的如果買的掉的話也請盡管拿去,我對我的這副皮囊還是頗有三分自信的。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呀洪炎先生,我想作為洪家的三少爺您應該門路很多的才對?!?/br>
    “搞到最后你是知道我是誰才來找我麻煩的嗎?然后,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希望您能幫我完成幾件事情?!?/br>
    好樣的問題來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事情值得這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堵上了作為人的一切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首先,您能在我丈夫入獄之前見他一面并替我傳幾句話。其次我希望我能成為您名義上的未婚妻,然后在這個結婚協議書上簽字,放心好了,我不需要他具有法律效應。然后我這里有幾封信,我希望你能定期將它們交給我監獄內的丈夫。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希望您能在我丈夫出獄以后為他安排一個工作。我的要求就這么多,放心,我知道您是干什么的,我丈夫天生就是干那行的料,相信我?!?/br>
    “……我能問一些具體性的問題嗎?”倒不如說是槽點多的都讓人想為她介紹腦外科醫生了。

    “請?!?/br>
    “你說你要成為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我丈夫誤以為我們在交往?!?/br>
    “那結婚協議書呢?”

    “只是多一個證據罷了,放心好了,你可以把日期延遲到我死以后,這樣就不會留下麻煩的記錄了?!?/br>
    “那幾封信呢?”

    “我希望你能在我死了之后再陸續交給我丈夫,讓他以為我是病死的,信里有記錄我的病情和寫我和你訂婚的事,放心,我把你寫的很紳士?!?/br>
    這不是重點。

    “讓我為他安排工作是希望我能好好照顧他嘍?!?/br>
    “不,不用照顧也沒關系,他一個人也死不了的,只是進過監獄的人出來工作總是難找的?!?/br>
    “最后一個問題,六月三十日是你打算去死的日子對吧?”

    “是的?!?/br>
    “能回答我為什么要選擇這一天嗎?!?/br>
    “他母親是在28歲那年去世的,我答應過他要活的比他母親長壽?!?/br>
    “所以?”

    “那一天是我29歲生日?!?/br>
    女人臉上綻放出如花一般燦爛的笑容,好像那一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她正要嫁給自己心系了多年的兒郎。

    那一瞬間,男人覺得女人很美,真的很美?,F在的話,無論她是要讓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自己都會照做的吧?

    但事已至此,男人也不是傻瓜,他明白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女人放在天平兩端的東西實不等價,讓他無法確定。

    “能告訴我你和你丈夫是怎么結婚的嗎?”

    “我和那家伙打了一個賭,如果我賭贏了我們就結婚這樣?!?/br>
    “結果?”

    “我贏了,然后我們就結婚了?!?/br>
    “那家伙還真是輸了比賽,贏了人生啊?!?/br>
    “不——是我贏了比賽,卻輸了人生?!?/br>
    這么說著,女人的表情無比寂寞。寂寞的讓男人不由的想要去安慰她。

    “你丈夫不愛你嗎?”

    這么說著男人想起了,這個女人的丈夫即使被當面帶了那么大一頂綠帽子也依舊漠然的臉孔。

    但與他的想象不同,女人用堅定而且深信不疑的聲音回答道“不對哦,我想他愛我,比誰都要愛我,愛我愛到可以為了我的一句話毫不猶豫的去死——但他卻無法為我嫉妒,無法為我憎恨?!?/br>
    不對,應該是做不到吧,女人加上一句。

    “那家伙是圣人啊,無限接近于惡的圣人。無法悲哀不會憤怒不明嫉妒的圣人。潔白到令人憎恨的圣人?!迸说穆曇糁袔е黠@的怨恨味道。

    “這樣的男人你還跟著他?”

    “因為我愛他啊?!?/br>
    女人臉上的表情似乎悲哀近乎絕望卻又無比堅定——男人從未曾見過這樣的笑容。

    男人笑了,無比狂放的笑了。

    “好樣的真的是杰作啊,女人,我愛上你了,能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很遺憾我早已心有所屬——不過,我們結婚吧?!?/br>
    女人笑著回應男人道,接著男人牽起女人的手吻了上去——

    “說起來你和你丈夫的情況雖然麻煩了點,但也不是無法復合吧?為什么要找上我呢?”

    洪炎一邊開車一邊問身旁的女人。這是他出院后的第三天,他正要履行和女人的第一個約定。女人的名字叫沈世,這個情報他不就前才知道,卻不知為何的讓他覺得頗為耳熟,女人給他的答案更是讓他驚訝不已。

    “因為做不到啊?!鄙蚴烙脟@息一般的聲音回答道。

    “為什么?你愛你的丈夫,并且他亦愛著你不是嗎?”

    “不夠啊,或許我是一個意外的貪婪的人也不一定呢。你,見了他或許就會明白的?!?/br>
    “是嗎?”

    聽到女人這樣的回答,男人也就不再多問。

    雖然男人和女人的契約成立了,但男人發誓他這些天沒有對女人做任何過分的事情,他是真心想和她結婚的。特別是當他問起女人為什么要為了這種理由搭上性命的時候,女人只是笑笑回答他,那是代價。

    背叛的代價。

    女人輕聲加上一句。對上男人不解的目光,女人又接著往下說道“不要誤會啊,只不過是和別的男人上了一次床而已,這種程度的事情我丈夫會毫不猶豫的,輕而易舉的原諒我。不,只要我的一句話,那個男人無論是多么嚴重的事情都會不再追究,甚至是不抱任何芥蒂的相信我。他就是這樣的人??上А迸寺冻霆q如嘆息一般的笑容“我不能原諒我啊?!?/br>
    洪炎開始對那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產生了明顯的嫉妒。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才將一個如此的好女人逼到了這般地步。他發誓如果是自己的話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露出如此寂寞的表情。

    他現在就要去見她的丈夫,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然后他要和她結婚——他們有一年的時間,他相信自己能讓她回心轉意,放棄那個愚蠢的計劃——

    男人這么想著,將車停在了看守所門口。

    大約是因為犯罪嫌疑人那過于良好的認罪態度吧,又或是用冒用的律師身份意外的管用,洪炎很輕易的就見到了那個刺傷了他的男人,沈世并沒有同行(在未被判刑前家屬是禁止探視的),只是在停車場的門口笑著對他揮揮手說相信他。這讓洪炎覺得無論如何這場談判都必須要成功。

    隔著玻璃看見的男人臉上毫無入獄前的壓抑,一如他們初見那天的平靜。對于洪炎的出現,他并未表現出意外,倒不如是一副我等你很久了的樣子。

    還真的和世說的一樣啊,洪炎努力不要讓自己的表情抽搐。

    “你好,辰空先生,我是受你妻子之言來見你的?!迸ψ屪约嚎雌饋碛袣鈩菀稽c。

    “用我的律師的名義?”單純的疑問語氣。

    “是的?!?/br>
    “現在正在和我的妻子交往?”

    “……是的?!?/br>
    “OK,那就方便了呢?!?/br>
    男子一邊推出幾分文件,一邊用似乎打心里放心了的語氣說。

    “這是我和妻子的房產證,存折和離婚協議書。請你幫我交給她。放心好了,房子已經正式讓渡給她了,存折上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她生活些日子了,再不然也可以做她結婚的嫁妝吧。離婚協議書上重要的我已經全部填好了,只要她再簽個字應該就可以去辦理了?!?/br>
    “……”

    “怎么不說話了?雖然是假扮的再怎么說也是律師對不對?帶幾分文件不過分吧?”男人歪著頭,似乎是不理解他的沉默。

    “……你沒有別的什么要對我說嗎?”聲音稍微有一點顫抖。

    “沈世是個好女人,要讓她幸福啊?!崩硭斎灰粯拥穆曇魩е⑿?。

    “別開玩笑了!你個混蛋!”男人終于爆發了,一拳打在玻璃上。

    但是男人的怒火并沒能對辰空產生絲毫的影響,他反倒是露出帶著三分歉意七分溫存的笑容說道“抱歉,我漏了什么嗎?上次捅了你實在是非常抱歉。雖然我有小心避開要害,應該沒有傷到內臟吧?”

    似乎是對他的反應感到無力,洪炎放下拳頭坐了下來。

    “對于我搶了你老婆這件事你沒有什么感想嗎?”

    “這是她自己的意志吧?那就沒辦法了吧?”

    “……萬一是我強迫她的呢?”

    “那你現在已經在黃河里了?!蹦腥说穆曇魣远ǘ翢o陰影。

    “…..你怎么確定她是自愿的???”

    “拜托,你根本打不過她好不好?”空的聲音像是在說什么早已知曉的搞笑故事。

    洪炎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而且”辰空頓一頓結著往下說“按那家伙的個性八成是摸透了你的底之后故意挑你落單的時候故意引誘你去搭訕她的吧?然后直到你被那家伙騙上了床都以為是自己主動的?!?/br>
    認真想了想,確實不無可能。不示弱的決定先放著它不管,洪炎強行將話接了下去。

    “也就是說你在知曉了這一切的情況下依舊決定放任你你妻子不管?不管她是不是背著你去找其他男人?并且,把這個給我?”說著洪炎晃了晃他手中的房產證和存折。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吧?那就沒辦法了呢?!蹦腥擞煤蛣偛乓粯拥木渥幼丝偨Y“畢竟,我愛她呀?!蹦腥擞脟@息一樣的語調申述著告白“我尊重她追求屬于她的幸福的權利,無論是何種方式?!?/br>
    “那種東西才不是愛!只是單純的不負責任吧!”洪炎咬著牙說道。

    男人卻只是搖搖頭,不再爭辯“很抱歉那家伙的任性攪亂了你的人生,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畢竟,那家伙很怕寂寞的。男人加上一句,眼中第一次有了苦澀味道。

    作為回應,洪炎狠狠的用有如宣誓一般的聲音說道“啊??!我一定會讓她幸福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空不由自主的笑了“那就拜托你了?!?/br>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洪炎則是再他身后忍不住又用腳破壞了一下公物。

    “談完了?”沈世歪頭問用極為粗魯的動作打開門坐進車里的男人。

    “啊,啊?!蹦腥藦娙套∷ぼ囬T的沖動,一邊將空的那幾份文件丟給女人“你前夫是怎么回事???太讓人火大了吧?!”

    故意加重“前”字的讀音,對于男人孩子氣的表現,女人只是笑笑接住那幾份文件。

    “房產證,存折,離婚協議書——那家伙果然這么做了呢。算了,給我也沒用,給你好了?!迸诉@么說著就將文件又一次丟給了洪炎。

    就當是這場交易的附加報酬了,女人加上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刻意為之的冷漠。

    這份冷漠,與其說是針對洪炎,倒不如說是世正在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洪炎不知為何有了這種感覺。

    對啊,這是一個怕寂寞的女人呢。

    “喂,陪我去一個地方吧?!?/br>
    “哪里?”

    “去見我的父母。明天,我們結婚?!?/br>
    “嗯,好啊?!?/br>
    女人笑著回答,并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要離開車窗玻璃。

    一切都進行的近乎是可怕的順利,洪炎的父母雖然似乎是對于這個媳婦的出現頗感意外,但考慮到一直放蕩的兒子意志是如此堅決,在知道了兒媳的來路之后他們幾乎是以熱情歡迎的態度接納了她。一個星期后,他們舉行了婚禮。男人幾乎是以昭告天下的態度迎娶了她的新娘。

    婚禮那天晚上,他坐在床上看著她,一瞬間幾乎回到了初戀時的心情。

    就像是國二那年他想要去牽喜歡的女孩子的手一般,他幾乎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洪炎知道女人不喜歡自己,這半個月以來,她只是一直在完美的扮演著戀人的角色,卻從不曾付出愛情與真心。在這段關系開始的時候男人就已經對此抱有自覺,因為他自己也在扮演著同樣的角色。

    只是有一點,他可以發誓,他對她的愛,絕無半點虛假。

    所以哪怕他們發生過關系,男人卻完全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判斷。雖然按照世的個性,只要他開口,她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和他上床。

    但是他不想這么做,一點都不想。

    雖然這場關系的開始是交易,但他絕不希望這場關系的結束也是交易。

    這些猶如思春期小鬼的幼稚想法甚至在一瞬間讓他陷入了極端的自我厭惡。

    但是哪怕是思春期小鬼的幼稚想法也好,他希望她能愛上他,就像他一樣。

    “真的是夠了,原來我還有這么純情的一面啊……”

    從前那些女人都是白玩的嗎……真的是夠了,我。

    “你,真溫柔呢,是在顧慮我嗎?不,沒關系的,我說過的在這一年中,這個身體是你的東西,放開膽去玩就可以了?!?/br>
    “只是比起這個,我更想要你的心啊?!?/br>
    “是嗎?那也還真的是,遺憾?!?/br>
    遺憾嗎?我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這個女人還是不愿意把心放在天枰上嗎?算了反正我就喜歡她這一點。男人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將世拉到自己身上,女人只是順從的任由男人玩弄自己的頭發。

    “真的是,為什么我會愛上你這種個性惡劣的人呢?”

    “誰知道呢?過去作孽過多留下的業障吧?!?/br>
    “不要這么說你人生的伴侶啊?!?/br>
    “那么親愛的,你愿意聽我為你講述一段稍微有一點點古老的故事嗎?”

    “有關你過去的那個男人的故事嗎?”

    “是的,是有關我們的過去的故事呦?!?/br>
    啊啊,我為什么要在新婚的晚上聽自己的老婆講她前夫的故事呢?不過——

    “算了,若是你想講就講吧?!?/br>
    “那么我就開始講了呢?!?/br>
    我第一次遇見那家伙是在我國三那年的夏天,那是的我是一個讓周圍所有人發愁的壞小鬼,打架斗毆無惡不作。四十一號公路的雌雄雙煞,這個土到爆的名字當時可是很有名的。嗯?你問我另外一個人是誰?嗯?你不知道嗎?現在的年輕人啊……好了好了我錯了,是我哥哥啦。

    對我剛才說到哪里了?第一次見到的那家伙嗎?那時候他在,打架。對,打架。我們遠遠就看見,手法漂亮的幾乎令人發指。說實話我們在那一塊混的也夠熟的了,但從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人。所以那時我和哥哥都驚訝極了,以為是外地過來踢場子的。其實后來我們才知道他不光是本地的,我們還是一個學校的,他在學校里似乎還頗為有名,只是有名的理由與打架無關。本來哥哥馬上就要招呼上去的,結果被我拼命攔住了,只得決定先上去觀察。

    走進才發現,那家伙不光是手段漂亮而且人也很漂亮。不,不是跟女人一樣的那種漂亮,而是一種充滿爆發力的如同山貓一樣的美麗。但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他打架的方法很奇怪。

    一般像那種街頭混混的話因為沒有進行過正統的學習,所以一般都會有很多多余的動作。但是他不會,他整體的動作簡直都如同機械一般的準確。但是他的動作卻又很明顯的缺乏系統性與熟練度,對,簡直就像是他覺得怎么打合理就怎么打一樣。最關鍵的是,那家伙的動作中缺少了心。

    如果對面有一拳打過來的話人就會產生反射性的躲避,但他不會,如果躲起來比較合理就躲,如果扛比較合理就扛,他給我們的感覺就是這樣。他的臉上甚至沒有出現干架的興奮,簡直就是在處理什么事務性的工作一樣。

    面無表情一臉平靜的干架的人,我第一次見到。不妙的家伙,這是我的第一感覺。事實上他后來也確實證明了這種感覺是正確的。

    好吧,這前言有點太多了。

    回過來說,比起那家伙對面那個像是高中生大學生樣子的小混混就正常多了。嘴里罵罵咧咧的吵鬧個不停。不過他已經幾乎是被壓著打了。要不是因為一個大學生的體力會明顯大于一個國中生的話我想那個小混混早就已經被打倒了。

    最后一擊有情破顏拳!小混混被干翻在地。這并不意外,但是接下來的那家伙的行為卻讓我們震驚無比。不是你很厲害嘛!你也本厲害??!的友情戲碼,也不是騎上去對著小混混的臉一陣海扁。連一句交涉都沒有,他只是慢慢走過去,用一只膝蓋抵住還在罵罵咧咧的小混混的手臂,然后把他折斷了。

    一瞬間響起人類骨架結構被破壞的聲音和小混混如同撕裂一般的悲鳴,就連我打架無數的我也忍不住捂住耳朵的聲音,連同反胃感一同響徹與空中。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住手!我會去自首的所以!小混混馬上開始哭喊求饒。他卻好像沒有聽到,只是很自然的,沒有任何罪惡感的扳斷了小混混的另一只手。連同手指的骨頭一起,一根一根的扳斷了。

    等扳倒腿骨的時候小混混已經連哭喊也做不到了。哥哥似乎是終于看不下去了,從我們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準備制止他。

    喂,已經夠了吧。哥哥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他轉過臉來,臉上沒有對惡行的興奮,也沒有對于施暴所向者的憎恨與憤怒。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呢?對,就好像是在做一份早已經知道答案了的數學題目一般無趣。

    那些家伙把我的母親強jian致死了,這個人是最后的主謀。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沒有什么表情。聽到這話的哥哥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先說一句,我當時生活的那個地方治安絕不算好,住在那里的也沒有幾個干凈行當的。他的母親也是,大概做的也怨不得別人的事吧。

    但是雖然我們沒有父母卻有一個非常照顧我們的叔叔。如果有人對我們的叔叔或者朋友做了那種事情的話,不論出于什么理由,我想我們一定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不,說不定會更過分也不一定。

    警察怎么說?我想哥哥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說這種話吧。

    被這家伙用家里的錢和勢力壓下去了。

    他面無表情的接下去往下說。這時他臉上的面無表情在我們眼中也成了一種由于悲傷過度而做出的自我保護。而后來實踐證明這種想法是錯誤的,這就是后話了。

    總之現在那個小混混在我們心中的最后一點同情也消失了。

    這時,在熱血的哥哥眼里天枰已經完全傾向少年那邊了。他先是拍了拍少年的肩以示安慰,然后走過去抓起小混混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喂!那小子說的話是真的嗎?

    小混混先是沉默然后在哥哥的瞪視下拼命點頭。

    人渣。哥哥放了手站起來,一邊踩爆了小混混的蛋蛋。

    喂!你給我去自首聽到沒有?!小子,這樣那個人渣就再也沒有辦法做那種事了。

    看著在哥哥的瞪視下又一次拼命點頭的小混混,他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放松了下來,眼中終于有了卻一樁心事的放松。

    看著這樣的少年,哥哥果然同情心泛濫起來。

    喂,小子,之后你就跟著我混了。放心我會罩著你的。

    現在想想這或許是我們兄妹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卻最不后悔的決定吧。

    不過事實上,他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確實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美麗的令人融化的笑容。

    再那之后就如同你知道的那樣大哥后來入了行,我和他也就一起跟著進去了。我們的生意扶搖直上,一時間幾乎無人不知——直到大哥遇害為止??兆鹁粗蟾?,大哥死的時候是我第一次見到空動搖,然后他一個人把害死大哥的組給踏平了,一個都沒有留下??蘸軈柡?,在某種意義上比我和大哥都要厲害的,但是他卻沒有立于人上的才能,而那時的我也對此厭倦不已,于是我們的組就此解散。大哥死前立下遺囑要他照顧我……至于為什么我們結婚,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不過,那個也不太適合現在講啊?!闭f著,世笑著看了看洪炎。

    所以說我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在床上聽我的新娘聊她和其他男人故事???!洪炎在內心如是吐槽,雖然說好主角的新娘幾乎沒有出現。

    “這故事我除了讓我知道了你前夫有一個稍微有點刺激的童年之外什么都沒有了解到啊?!?/br>
    “怎么?吃醋了?本來就是睡前故事隨便聽聽記好了嘛?!?/br>
    “才沒有?!蹦腥擞腥缳€氣一般將視線移向他方

    “是嗎?這樣啊?!笨粗腥说谋砬槭廊滩蛔⌒α似饋怼霸捳f——”

    “什么?”

    “你真的不做嗎?”說著世吻上了由于剛才過于親密的肢體接觸而微微勃起的男人的那里。

    “——…….”

    結果還是做了啊。

    洪炎陷入了深刻的自我厭惡之中。

    要說是舒服還是不舒服那絕對是前者。說實話比第一次還要舒服許多?;蛟S是由于女人的順從與迎合,又或許是因為心情上的變化,總之是舒服到讓他覺得自己都快融化在女人里面了。猶如麻藥一般幾乎是上癮一般的快感。

    但當現在世進了浴室接踵而來的卻是賢者時間一般的空虛。

    說好的要先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身體的呢……不對,反正都已經發生過關系了一次兩次也沒什么關系了吧?再者我們都結婚了有什么關系?不,不對這是濫用私權吧?這樣沒有感情的話不就和嫖客沒有什么區別了嗎?我可是愛著她的??!

    “看起來你好像很糾結啊?!?/br>
    在床上翻滾糾結的洪炎迎面對上剛洗完澡出來的世,一張臉一下竄的通紅。

    “你還真是溫柔啊?!笔酪话氵@么說著,一邊親吻著洪炎的額頭。

    “那就努力快點愛上我啊?!?/br>
    對于這個問題,世只是輕輕的笑了,帶著淡淡的苦澀味道。

    這種表情簡直就好像在說如果能做到我早就去做了一樣嘛。

    那就去做啊。洪炎在心里默默這么想著。

    日子過得很快,組里的大家對這個新來的大姐頭也是非常的滿意。先不談算起輩份來世是前輩,她也確實能力過人。一開始的時候也確實有幾個不服氣的挑釁過,但當他們都被世送進醫院之后這種笨蛋就再也沒有了。

    到了這時洪炎才明白辰空的“你根本打不過她”是什么意思。

    “或許我真的是撿到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呢?!?/br>
    洪炎一邊在和阿骨吃飯,一邊聊起道。附帶一提,阿骨也是被送進醫院的那一批人之一。不過目前已經是完美的大姐派了。

    “是啊,又漂亮又溫柔還很強悍,大姐這么棒的女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br>
    “哦,看樣子你小子想給我綠帽子啊?!边@么說著洪炎開玩笑的往阿骨的頭上打上一拳。

    可是就是有笨蛋會不珍惜這樣的好女人呢。洪炎的心頭浮現起了那張平靜的近乎惡劣的臉,搖搖頭把那令人厭惡的影像驅散。

    “放心來,大姐對大哥以外的男人可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嘛,更別說我這種了?!?/br>
    “這還要你說?!焙檠椎穆曇糁胁蛔〉膸狭巳肿院?,事實上,女人確實把除了心以外的一切都給了他,忠貞的幾乎讓他錯認為那就是愛情。

    但那不是。無論他多么想要相信那都是毫無疑問的交易,看錯的話只會傷害所有人。想到這里,男人的聲音中不由的又帶上了三分懊惱。

    “不過你大姐實在是太優秀了呢,優秀的幾乎讓我覺得一覺醒來她就會拋棄我呢?!?/br>
    “那就要多培養培養感情讓她覺得大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再不想離開你呀?!?/br>
    “啊,對啊。自從把她娶回來就一直是工作工作,”連關系都是“偶爾還是應該帶她出去玩吧?!?/br>
    “沒錯大哥,組里有我們呢,您就放心帶大姐出去吧?!?/br>
    “嗯,那么去哪里呢——”

    “喂,你們,聊什么呢?”這么說著世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聊你啊。話說你工作怎么樣了?”

    “順利順利。那群小混混三個月內是不會再敢出現了?!?/br>
    “都和你說了多少次 了,這種事情讓手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可是大姐啊?!?/br>
    “有什么關系,我本來就是干這個起的家,而且大家都是人,小弟的事就是大姐的事嘛?!?/br>
    “大姐——!”身旁的阿骨向她投去炙熱的目光。這都什么歪理啊。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話說你下周有空嗎?”

    “好像還有幾個文件要處理……隔壁的誠心會最近也不太平……”

    “阿骨你去處理?!?/br>
    “咦——”無視小弟的慘叫。

    “世,下周,我們一起去看海吧?!?/br>
    工作日的海灘比平日要干凈上許多也安靜上許多。并不是可以下去游泳的季節,但并不甚冷的海水順著海浪沖刷著腳腕的感覺卻是意外的愜意。世似乎也對這個地方頗為滿意,提著專門為今天準備的連衣裙的裙擺。二十八歲的人卻表現的像個十幾歲的孩子。

    遠遠的看她,洪炎簡直覺得連自己都被治愈了。

    啊,果然我是愛著她的。男人在心中如此默念著。

    “炎!,過來啊炎!“遠遠的她向自己招手,雖然聽不見卻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她在對自己如是說。明明知道她平時并不會像這樣叫自己的名字。

    無視自己一點都不適合大海和沙灘的裝扮,就這么向她走了過去。簡直魔性。

    “都和你說了不要穿西裝和皮鞋你怎么就是不聽……”面前的她抱怨的說著似乎無關緊要又似乎非常重要的事情。

    “喂,你知道嗎?”

    “什么?”

    “現在啊,我似乎可以為你去死哦?!蹦腥吮ё∨?。

    “不需要?!迸说穆曇衾潇o而清澈,響徹在耳邊。

    “你,永遠是這么冷漠呢?!币饬现械拇鸢敢惨馔獾牧钊送葱?。

    “我只是期待著你能夠活下去啊,幸福的,連我的那份的性命連我的那份幸福一起活下去。我只是這么期盼著罷了?!?/br>
    “我也是同樣的啊,期待著你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啊?!?/br>
    “我愛你啊?!?/br>
    男人的聲音悲切至極,連同他手上不由加重的重量,女人陷入了沉默。

    “……對不起?!?/br>
    “ 不要道歉?!币凰查g升起的,除了悲痛外還有對于那個她所放不下的他的淡淡憎恨味道

    “那么,謝謝你。選擇你真的是太好了呢,真的。放開我吧。有東西要給你看看?!?/br>
    說著,拉著男人的手,他們離開了這片沙灘。身后是鮮血一樣的夕陽。

    “喂,你說要給我看的東西是什么??!”

    “一個通往未來的可能性?!笔酪贿呴_著車一邊回答道?!澳闩c我所被允許的通往未來的可能性?!?/br>
    幾乎是讓人想吼一句說人話的回答,但是洪炎卻沒有注意到,他可能是已經被那句可能性給震到了吧?現在的話,讓他付出一切去換取那個happy end他或許都會同意。

    所以他沒有多問,只是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看著汽車穿過森林開進一樁銀色的看起來似乎是研究所的建筑里。

    “麻煩請給我看一下NO.3797-3799號胚胎。這是我的ID認證?!?/br>
    女人駕輕就熟的將一張卡片推給前臺的小姐。小姐在確認了信息之后向她鞠了一躬,”沒問題,麻煩請這邊請?!?/br>
    跟著那位小姐走過長長的走廊,在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之后,他們進入了一個透著nongnong寒氣的白色房間。

    “就是這里了,兩位請自便。如果需要離開的時候請按鈴,我會來接二位的?!边@么說著,小姐退了出去,連帶著關閉的自動門。

    “吶,你有對空包有過類似于憎恨的感情嗎?”自從進入這個建筑物以后,世第一次開始對洪炎搭話,卻拋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問題。

    “你問這個干什么???先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啊?!?/br>
    “先回答我的問題?!?/br>
    ““大概有過吧?但這也是沒辦法的吧?對那個男人。嫉妒啦,厭惡啦。這不重要先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胚胎貯備中心啊,和你想的一樣。我,大概沒有辦法幫你生個孩子了,但是,如果,如果三年之后,如果你還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我的話,就打開這個鑰匙吧?!?/br>
    “那這里面是?”

    “一個孩子啊,我的?!闭f著,女人甩給了洪炎一張ID卡,上面寫著NO.3767。

    “而剩下的這兩張,一張里面懷著我細小的詛咒,如果,如果哪怕只是一點點,你能讓他憎恨你的話,就把這張卡交給他吧?!鄙厦鎸懼鳬D3768“這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的愿望,所以如果做的到的話,就請加油吧?!?/br>
    女人將第二張卡扔給了他。

    “最后一張,NO.3769,這是一個新的可能性哦,如果將來你接受了一切,并且確定了要懷抱著一切活下去的話,就打開這個吧,這是我給你的未來的祝福呦,我可愛的丈夫?!?/br>
    男人似乎還沒有從這沖擊中恢復過來,但是他卻在一瞬間意識到,這是世第一次喊他丈夫,一種奇妙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也就是說這三張卡是——”

    “你和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還有一個是密秘?!?/br>
    “——!”

    “所以說,只要這卡在你身上,你就隨時會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所以,不要說什么死不死的了,你要活下去啊,連載我的份,連著他的份?!?/br>
    男人不知道要接什么話好,但是男人卻在一瞬間意識到,雖然方法奇怪,但這應該就是世安慰他和相信他的方式吧。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笔擂D過身準備去按鈴,卻也沒有擋住她臉上的那一抹緋紅。

    啊,果然是一個可愛的女人呢。

    “嗯。我們回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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