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里是不屑的,可身體和眼睛卻很誠實
衛咎今兒個出門打球,開車回家剛拐過一個轉角就見著有個人大包小包地橫在路中間擋他的道。 入了夏,天氣變得燥熱難耐,隨便出去轉幾分鐘估計就得被曬成人干,可他這個鄰居家的孕夫居然大中午的還敢出門,一個人拎了這么多東西,也不怕暈倒在地被人撿走。 衛咎瞥了眼他手上的袋子,是他們小區旁邊商業街開的大超市。 量大種類害多。 就算是住城里的人周末也愛往這兒趕,買上成車的東西,還能當作玩樂,是約會圣地,也可度過親子時光。 衛咎可沒這耐心,非常不道德沒素質地摁了兩聲喇叭,催人快點走。 然后本來就熱得夠嗆的人面色難看地回望過來。 天生的好模樣,尖尖的下巴,熱成這樣只是兩頰出現了幾絲紅,沒減一分的美貌。 陶淙透過擋風玻璃看到是衛咎,臉更是直接白了一度。 他抿著唇什么都沒說,默默退到了路邊讓他通行。 衛咎意外地挑起眉,一腳踩上油門,擦著人轟出去十多米。 手上的幾個袋子全都勒在手心。 陶淙在網上買的小推車還沒到貨,可是今天特別想吃超市的烤雞,沖動出門,沮喪回家。 沒買到心心念念的食物,只能換了一只冷凍雞回家自己做。 也太倒霉了。 他愣愣站在原地,努力睜了睜眼,豆大的汗珠在太陽的暴曬下由額角滾落而下,然后滴到地上,瞬間蒸發。 其實他想要什么找人給他送過來就好了,蔣家不至于在這上面缺著他。 但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出門機會,他不想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等做好晚飯之后早點跟外公外婆打個電話。 如此思量著,陶淙慢吞吞地數著步子往前進。 肚子里地小枕頭還不到鬧人的時候,出來有點小肚子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但對于陶淙來說,這個小生命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卻也很神奇。 沖淡了他的寂寥,給予它不少安慰。 至于要不要告訴它另一個父親真相,陶淙目前的答案還是否定的,他不確定那個男人會做出什么選擇。 沖出去老遠的衛咎透過后視鏡一瞧,還是那副招人可憐的樣子。 從這里到家大概還有一公里,走路的話應該要十分鐘,而像陶淙那種烏龜速度,他開車回家洗完澡他都不一定能到。 索性做一次好人。 耳邊車聲又響起。 陶淙慢吞吞地挪著步子沒有抬頭。 直到那輛車轟鳴著倒退,停穩在他的身邊。 衛咎打開側窗,手臂搭在副駕駛座上,透過墨鏡對外面的人痞笑道:“喂,小啞巴,上車?!?/br> 活脫脫一個路上隨便勾搭美人的花花公子形象。 陶淙偏過臉,理也沒理他,繼續按著自己的軌跡行走。 衛咎跟著他慢慢滑行了一會兒,暑熱鉆進窗戶大開的車子里擠走了不少冷氣,平添了不少劍拔弩張。 突然一道人墻擋住了陶淙的腳步,也為他打下一片陰涼。 陶淙呼吸一窒,已然被人搡到了車邊,抵住。 那個人霸道得強壓進陶淙兩腿間,迫他抬頭與自己對視:“怎么,不想坐我的車?” 陶淙逃開他對于自己下巴的鉗制,冷淡道:“不用麻煩,我自己回去?!?/br> “呵,小啞巴,你前幾天勾引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毙l咎瞇眼輕掐住他纖細的脖子,描摹著其上算得上可愛的喉結,輕笑,“別再跟我玩那些招數?!?/br> 陶淙看不見他的眼睛,卻知道里面藏著多少危險。 他害怕地攥了攥手中被勒出的紅印,小聲反駁道:“我沒有??傊?,你別再管我了,讓開?!?/br> 衛二少難得這么主動。 平常不會有人這么沒眼色,敢拒絕他。 而且...還是一個曾經妄圖色誘他的小雙性。 兩只手纏滿了塑料帶推壓在他胸前。 雨點子驟然劃破晴空。 啪嗒啪嗒,打落在塑料袋上。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著。 衛咎眸中閃爍起一道暗光,伸手擦過纖柔的側腰,扣按住了門把。 能感覺到那抹寬大的T恤內部敏感的躲閃,似有似無的撩撥。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迅猛又急切。 很快就打濕了兩人的發頂,還有衛咎整個后背。 他猛力掐住陶淙推拒的手腕,語氣很淡,透著威脅:“下雨了,聽話一點?!?/br> 像對個小孩兒講話一樣,好像他再不順著他回家就會被打屁股。 可陶淙就是這么個脾氣,越逼著他越像個炸毛的貓,掙扎得比剛才還厲害。 非要不自量力地和他對著干。 但無論如何他都逃不開衛咎的包圍,想在被一只大老虎踩在腳下玩弄的獵物,恨極了這種感覺。 不等他進一步動作,衛咎似乎玩夠了,厭煩了,面色一凜,直接開門把給人推到了車里。 連同他手上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塑料袋也全部被擼走,扔進了后備箱。 手上的重力突然消失,冷氣的舒適讓陶淙一時無所適從。 全身都是那個男人的味道。 和那天晚上一樣。 令他震顫。 衛咎坐進駕駛位的時候身上全都被雨水給澆濕了。 他嫌棄地拎了拎球衣前襟,吐槽道:“脾氣真倔?!?/br> 陶淙聽在耳朵里,捏緊了自己的手。 “你一個人出去,你老公不陪你?” “他不在?!?/br> “哦,那他是只有晚上來了?” 他從沒有再回答,衛咎也沒有追問。 雨刮器刷動兩下,掃凈紛雜的雨水。 兩個曾經有過不正當rou體關系的人,會提到這種問題,陶淙知道他是故意這么問的,用來故意羞辱他。 其實他覺得這個人挺矛盾的,又要欺負他,又...對他挺好的。 比他遇到過的很多人都好。 沒一會兒就到了地兒,本來也不遠。 “下車?!?/br> 衛咎直接把車?;亓俗约臆噹炖?,先陶淙一步下了車。 等他一手拿好后備箱的東西之后并沒有遞給陶淙,轉身就往外走。 陶淙連忙拉住他的胳膊道:“給我就好了,我自己能回家的?!?/br>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失陷在一個寬大的懷抱里。 那張五官深邃的俊臉湊得很近,帶著類似于惡魔的邪惡微笑,嚇愣了他。 “小啞巴,你這樣很容易吃虧的?!?/br> 隨后雙腿離地,陶淙和他的晚飯一起被裹挾進了惡魔的巢xue,成了他人的口糧。 被扛著移動之間,陶淙本來就不怎么聰明的頭腦被晃成了一灘漿糊,神暈目眩,他來不及想更多,只覺得這人力氣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