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下午是干燥的，是昏昏欲睡的，帶著點草木的香氣，讓人心情舒展，沐浴在春風里。

    李路在夢里好像一直在旋轉，讓他暈眩。他能感覺的身體被人緊緊擁抱著，帶著潮濕的熱氣和沐浴露的香氣。

    他動了一下，睜開眼，床簾內里的空間把春天的光遮擋在外面，他渾身赤裸，昭彰著發生過什么。

    程嚴還朦朧著，頭埋在李路的頸窩里拱了拱，舔了舔他的脖子。

    李路坐了起來，程嚴也醒了過來，從背后擁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了？時間還早，沒人回來，今天也沒課了?！?/br>
    他好像很自然，像一對愛侶，醒來后還帶著微微的沙啞，蹭著愛人的脖子索吻。

    李路的臉色很差，冷著臉，不敢面對程嚴：“不好意思，請你放我下去，我要穿衣服?！?/br>
    程嚴好像被他這一句提醒了什么，眼睛也霍然睜開：“穿衣服？穿什么衣服？濕了的睡衣？”

    李路剛要回話，就聽見了敲門聲：“小路！你在宿舍嗎？”

    是吳舟，他回來了？

    李路突然僵住，他在宿舍關系最好的就是吳　舟，他不想被吳舟看見。

    李路剛要跑下去穿睡衣，程嚴就更用力地箍住他：“別出聲！沒人給他開門，他就走了?！?/br>
    李路掙脫不開，程嚴從背后吻住他，不讓他出聲，李路的眼淚無聲無息掉下來，吳舟鑰匙開門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小路？你不在宿舍嗎？”

    吳舟記得李路今天說過上完早課要回來補覺的。

    吳舟嘟囔著去陽臺換了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程嚴在穿褲子，他和程嚴的關系算是點頭　之交，一直不冷不淡的：“小路呢？你見他了嗎？你不是每天都在實驗室嗎？”

    程嚴斜睨了他一眼：“李路身體不舒服，在我床上休息了?！?/br>
    “在你床上？”

    “怎么了？他身體不好爬不上上鋪不行嗎？”

    吳舟皺了皺眉，李路什么時候和程嚴是能睡一張床的關系了？

    “別說話了，讓他睡一會兒?！?/br>
    吳舟聽他這么說也只好安靜換了衣服去洗了澡。

    李路拿被子蓋住，程嚴坐在床邊又去吻他：“沒事，他去洗澡了?！?/br>
    “你把睡衣拿來，在我柜子里?！?/br>
    程嚴摸了摸他光滑的脊背：“好?！?/br>
    李路的睡衣就放在柜子里，旁邊還有一盒安全套，拆開了。

    程嚴挑了挑眉，沒說話，安靜地把睡衣遞給了李路。

    李路慢吞吞穿起來，他哭過，聲音還有點悶：“以后別找我了，你說了一次的?！?/br>
    程嚴盯著他穿衣服，聞著李路衣服上的香味在封閉的空間里散開，他沉默著不說話，李路好像又想起來什么似的：“我那一套睡衣呢??？”

    程嚴幫他系紐扣，又伸手撥弄了一下李路被吸吮過頭的rutou：“你猜猜？我是把他放在浴室了？還是就在桌子旁邊？等會吳舟洗完澡就能看到，他親愛的小路的褲子是濕的，帶著sao味的水，你說…”

    他還沒說完，李路就顫抖著給了他一巴掌，壓低聲音：“程嚴，你不要太無恥?！?/br>
    程嚴也不生氣，舌頭頂了頂被打過的臉頰：“放心吧，我收起來了，你不給cao的時候我就cao他們，好不好？”

    “你隨便，以后別跟我說話?！?/br>
    程嚴壓低了笑意：“好啊，希望你別求我?！?/br>
    李路不懂他這話的意思，吳舟就出來了。

    李路只好下了床，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吳舟看他醒了，連忙問他：“小路，你怎么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路眼底有點紅，聲音甕甕的：“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可能著涼了?！?/br>
    “沒事就好，我打球回來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柚子汁，還有點冰呢，你快嘗嘗?！?/br>
    李路剛要伸手，程嚴就從后面拿了過去：“不舒服還喝冰柚子汁？”

    李路奪了回來：“和你什么關系？”

    吳舟也無語地瞥了程嚴一眼，今天程嚴發什么瘋？

    程嚴穿好衣服下了樓。

    吳舟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他看了一眼李路，李路垂著頭在看手機，他的脖子后面一塊紅紅的，在皮膚上過于顯眼。

    吳舟看了一眼程嚴，程嚴關門的時候對著　他出奇地笑了一下，挑釁的。

    李路剛打開手機就看見紀和松回了一句：天氣還好。

    是今天回的，兩個月前他走的時候，李路纏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前天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天氣怎么樣，還給紀和松發了學校新開的茶花。

    紀和松只回了一句：天氣還好。

    李路這一瞬間的眼淚就要落下來了，礙于吳舟還在，只好忍著去陽臺假裝給小盆茉莉花澆水。

    吳舟隱約覺得氣氛不對，但還是沒出聲。

    李路平復好了心情才問他：“你吃晚餐了嗎？”

    吳舟坐在桌子旁邊沒開燈，淹沒在黑暗里：“吃過了?！?/br>
    沒過一會兒，程嚴就回來了，帶著幾份晚餐和水果。

    明顯不是學校食堂和外賣，他把東西擺在桌子上，喊李路過來吃東西。

    李路不理他，喝著自己的牛奶。

    程嚴看他沉默也不說話，自己吃完了一份就把其他的都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