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懷疑的法師(蛋: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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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法師醒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關于法師塔的夢,想起一位久別故人。 卡厄斯直起身。 他發現自己直接在壁爐邊睡著了。盡管有法術加成,地堡依舊顯得陰暗、寒冷,壁爐和墻上的火把需要終日燃燒,才能維持室內的光亮與溫暖。 卡厄斯以前從不覺得冷,法師正需要一塊無人打擾的清凈地方。他不介意被當作孤僻怪人,只是最近幾天,他才發現原來這里是如此冷清。 法師察覺身上裹著毯子,嚴嚴實實蓋到肩膀。壁爐里的火苗發出細碎的燃燒聲,另一張扶手椅是空的。他很少有客人,所以也用不著第二張椅子。 現在,地堡的客人正在他腳下打盹。 燃燒的壁爐,干凈的地毯,安靜的圣職者,法師感到愉快。 對方依舊是那副抱胸警戒的睡姿,不過這次腦袋歪向卡厄斯這一側,擱在法師的膝蓋旁。 自從傷口痊愈后,伊恩修剪了頭發和胡茬,現在的他看起來年輕不少——也讓他感覺更熟悉。 火光在青年臉上打出陰影。騎士呼吸緩慢而悠長,看上去很在熟睡,但法師發覺對方眼皮在不安地顫動——也許正遇上一場噩夢。 在卡厄斯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手就伸向對方,幾乎要摸上對方的短棕色頭發。 他手即將落下時,熟睡的伊恩突然抓住他。 法師只覺得手腕一疼。他朝下看,對上一雙睡眼惺忪的藍眼睛。 「……」徹底醒了的騎士像被炭火燙到手一般,立刻松開對方。 「抱歉…」他尷尬地說,「習慣反應?!?/br> “你在做噩夢?!焙谂鄯◣熋娌桓纳?,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對方。 「打擾您了?!挂炼骰卮?。 騎士禮儀很難被挑出什么錯。但現在,卡厄斯覺得那更像是一種對距離感的維持。即便面對救命恩人,伊恩也不會主動告訴他自己的噩夢,不會主動尋求安慰與幫助。 法師不喜歡這種距離感,甚至在他找到一個合理理由前,內心就告訴這位控制狂,這種距離感很礙眼。 “你之前的任務是什么?”他突兀地問,“誰讓你落到那種地步、給了你那種噩夢?” 伊恩把腦袋從他的手旁邊挪開一些。 「……那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顾卮?。 “我想知道?!笨ǘ蛩拐f。 大約是察覺到法師語氣中強硬的命令意味,伊恩傳達給他的想法變得更委婉。 「對我來說,任務在我“死亡”時就結束了?!顾忉?,「至于追究原因以及背后的始作俑者……現在的我并沒有那種想法——我只是很高興自己還活著、并遇到了您?!?/br> “包括你的緘言咒、你的yin紋?”卡厄斯說,“也不想談及嗎?” 對方搖頭,顯然不想回答這些問題。 法師纖長的手指在椅面邊緣敲擊著,他在思考。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嗎?”他突然問,“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于我的事?!?/br> 對方愣了一秒,似乎在疑惑卡厄斯為什么會轉到這個話題上。 「……您是一位被教廷通緝的未注冊施法者?!跪T士小心斟酌著用詞。 “還有?” 「您曾襲擊過許多教廷高階法師、祭司和圣殿騎士,卻也會攻擊魔獸和惡魔?!挂炼髦荒芾^續說。 「您替一些貴族工作,之后又接受他們敵人的委托;」 「您有時站在城主和商人這邊,有時則幫助耕農百姓;」 「您會保護一只商隊,也會成為強盜的幫兇?!?/br> “還有?!?/br> 「據說半精靈施法者艾德琳·晨露閣下是您的老師?!?/br> “再之前的呢?” 「您曾是逃亡的學徒?!?/br> 伊恩回答時,卡厄斯時刻盯著對方表情,食指規律性地敲擊。 他狀似隨意地問:“你知道我是怎么逃跑的嗎?” 「您召喚惡魔殺死了導師?!箤Ψ胶芸旎卮?。 “沒錯?!笨ǘ蛩拐f,“你有在法師塔任職嗎?” 「有?!挂炼骰卮?,「所有圣殿騎士在通過考核后,就會被分配到不同的高塔擔任守衛,三年后視表現情況分配職責?!?/br> “如果表現不好呢?”法師問。 「那恐怕會有點難熬?!箤Ψ秸f。 “你犯了什么錯?”他突然跳到緘言咒的問題上。 「我迷失了信仰?!?/br> “怎么會?” 「在一件事上觀點有悖教義?!?/br> “哪件事?” 「教皇神授的權威?!?/br> “那真是好大的‘錯誤’?!狈◣煶爸S道。 「您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暫時沒有?!?/br> 「那我可以提問嗎?」得到法師默許,伊恩問,「您今晚還要熬夜嗎?」 “我想那人確實早就死了?!焙谂鄯◣熣f,“希里·火熒沒有騙我?!?/br> “蠢透了?!笨ǘ蛩篃o情點評自己,“他當時一定覺得我有病?!币幌肫鹉歉边瓦捅迫说膶弳柲?,法師都有種想要給自己一記遺忘咒的沖動。 “你想讓他承認自己就是你的無名守護者,你想得到一個肯定,讓一個陌生人成為替身,你想再見到心中的那個他?!绻矣龅侥氵@種人,也會覺得你有點那個什么大病?!卑铝諢o情點頭。 “不過還好啦,你聽起來就像個二十多歲毛毛躁躁的年輕人,急于從對方口中得到自己之前認定的答案?!彼睦蠋煱参克?,“想開點,你就是二十多歲毛躁的年輕人?!?/br> “別不承認,卡厄斯?!弊⒁獾綄Ψ嚼履?,艾德琳繼續說,“他是你內心深處的一種執念,你那么年輕,被它困擾再正常不過了?!?/br> “還記得剛收你為徒時,你看起來每時每刻都心不在焉?!?/br> 艾德琳·晨露第一次見到逃亡學徒,就相信對方潛力巨大。 “三年,”她對裹著黑披風的少年說,“我預感你只要三年就能成為高階法師”——而且是頂尖的那批。 得到的消息告訴他,面前孩子有著很強的求知欲和求勝欲,但剛開始那段時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卡厄斯完成所有她布置的任務,但只是完成而已。他本可以做到更優秀。 刻赫珀偷偷告訴她,少年有時會半夜在樹屋頂端發呆。 “你有什么心事?”終于有一天,艾德琳問對方。 金發少年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回避問題沒有用?!卑铝照f,“我覺得我們要好好談談?!?/br> “我不管你是到了叛逆期還是怎么的,”女施法者在他面前坐下,“只有把問題說出來,才能得到幫助?!?/br> “我不需要幫助?!笨ǘ蛩拐f。 好倔一孩子。 晨露女士在心中嘆氣:救命——!刻赫珀,這小家伙比你還難搞! “如果我讓你失望了,那我這就走?!笨ǘ蛩褂终f。 叛逆期臭小孩!艾德琳心里吐槽。 “雖然來去自由是你的權利,”她走到少年身邊,坐下,說,“但我還是為你的不珍惜感到遺憾?!?/br> 艾德琳·晨露,一位隱居密林中的高階施法者,避世態度和強大法力讓她成為少數不被教廷打擾的自由法師。自然地,許多年輕施法者希望成為她的門徒。 “我很少收徒,尤其之前忙于照顧刻赫珀,更是對密林之外的事情無暇顧及?!?/br> “你是這些年來的第一個?!?/br> “知道為什么嗎?”她問。 “因為我有能力召喚惡魔?還是因為我是伊蓮娜·極光的兒子?” “不?!卑铝論u頭,“是因為有人持續向我推薦你,告訴我你有天賦、有毅力,也很勇敢,而法師塔的環境并不適合你?!?/br> “我本以為他只是個比普通人更執著的人,打算讓刻赫珀把這些信丟了?!?/br> “但你知道嗎?那些信封的火漆印都是圣徽?!彼f。 “于是我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讓一位圣職者、法師塔的維護者、教廷成員,如此執著不懈推薦了兩年?!?/br> 她自顧自說了一堆話,旁邊都沒有聲音。 艾德琳轉過頭,發現少年抱住膝蓋,把臉藏了起來。 他總是披著那件舊披風,現在蜷縮成小小一團,像一只黑貓。 “……我會留下,”她聽到年輕人的聲音不再尖銳,“……不需要三年?!?/br> 她拍拍少年肩膀。他有達成目標的能力,只要他想。 “你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卑铝胀蛟乱?,聽到遠處刻赫珀悠長的嚎叫聲回蕩在密林中。 相對應地,那位神秘推薦人對她的徒弟來說也一定很重要。 “不需要三年”——卡厄斯說到做到。 兩年又七個月后,艾德琳突然得知,自己外出歷練的徒弟差點把希里·火熒殺了。 “你在想什么????”導師咆哮,“你知道那是教廷法師吧!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也不用這樣吧!你知道你還在被通緝嗎?你知道我和刻赫珀把你拽回來,要冒著同樣被教廷通緝的風險嗎?” “卡厄斯??你在想什么????” 不能怪她情緒激動,因為艾德琳確實有被卡厄斯嚇到。 在阻攔卡厄斯那一瞬間,女法師對上對方的紅瞳——那眼神讓她一激靈,頭一次為小家伙感到害怕:假如她沒有出現,強硬地帶走徒弟,卡厄斯會真的下殺手,不顧一切,哪怕遭到導師阻攔。 “她欠你錢嗎還是欠你命?”艾德琳喊道。 她的徒弟像是剛剛從某種情緒中恢復過來一樣,麻木地看了自己導師一眼。 即便被力量壓制在地面,希里對黑袍法師還是一臉厭惡。 “背棄教條、與惡魔同流合污的罪人,”她看向曾經的學徒,“你居然還活著?!?/br> “是用這張臉蠱惑了我的屬下嗎?”教廷法師不屑地說。 卡厄斯周身環繞運行的法陣一頓:“他怎么了?” 對方冷笑。她的回答在卡厄斯腦中嗡嗡響。 等他回過神來,驚雷已經降下,土地一片焦黑。一株巨大的榕樹突然從地面裂縫中快速長出,將他包裹起來。 下一秒,他頹然地坐在導師和她的管家面前。 “她說……他死了?!蹦贻p人平靜地解釋。 這種平靜讓艾德琳更加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