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梁仕上朝后，沈玉本來很聽話，老老實實待在藏云殿里削王八殼兒。

    后來有個內侍拿了糖葫蘆來誘他，說天子在御花園里等，沈玉便跟了內侍出去。

    七繞八繞，御花園沒見著，他倒是被帶到了冷宮，還恰好是天子與敏妃曾住過的那間。

    沈玉一進門就被反扭了手臂捆在后面，兩個侍衛打扮的人踢了他腿彎讓他跪下，又按低他的頭讓他折腰俯身。

    這姿勢有點“戰場降將引頸就戮”的意思，羞辱意味十足。

    視線里出現了一雙東臨儒生慣愛穿的蘭紋高底靴。

    蘭者，君子也；高底，步步高升是也。

    “嘖嘖嘖，瞧瞧這是哪家小孩兒，怎如此狼狽?！泵餮灾镜猛χ?，看戲般地嘲弄著。

    “隱……隱竹呢……”沈玉胸腔氣滯，低啞著嗓子問。

    “呸！你也配提陛下的字！”明言之啐了一口，似笑非笑，“沈玉，只要陛下還將你放在心上，你就能一直傷害他……”

    說到此，這個清流一派推崇的領袖露出了少有的猙獰面目，“那我便毀了你！你猜猜，如果你失貞，陛下還會不會愛你？！”

    不等沈玉回答，明言之就朝身后一揮，“交給你了，速戰速決，完事兒后給足夠的銀子送你走?！?/br>
    “好嘞，謝大人?！币粋€形容猥瑣、身著內侍服的男子答應一聲，走到沈玉后面，便開始解褲子，露出自己的紫黑男根來。

    沈玉被倆侍衛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明言之雙目含笑，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一幕，等著這個與他搶陛下的人被厭棄，變成人盡可夫的賤貨。

    一個侍衛將腳踩到沈玉背脊上，把他死命往下壓，使其臀部高高翹起。

    另一個伸出手，要幫忙去扒沈玉衣服。

    形勢扭轉只在俯仰之間，被反綁了雙手的小瘋子，不知何時把繩索弄開了。

    只聽“咔嚓”一聲，最先斷的是那只踩他背脊的腿。

    接著“咔嚓咔嚓”兩聲，同一個人的兩只手臂斷了。

    然后是接連不斷的“咔嚓”聲，另一個人和假內侍全都被廢了關節，癱倒在地。

    明言之驚得全身震顫，指著沈玉的背影，話都說不囫圇，“你……你不是……瘋了嗎……怎么……”

    沈玉揣著匕首，背對著明言之，利落一刀，割了那假內侍的東西，然后在他凄厲的叫聲中，轉到另外兩人身前，下蹲，扒褲子，動手，閹得那叫一個嫻熟無比。

    此起彼伏的痛呼聲響徹冷宮。

    解決完礙事兒的人，沈玉終于對上了明語。

    明語想跑，但跑不動——這樣的沈玉太可怕了，他從未親眼見過。

    這也不能怪他，小瘋子浴血做“殺神”的那些個時候，他不是躲在后方使絆子，就是處在梁仕的庇護下“嚼舌根”。

    沈玉現下這副滿臉殷紅、修羅在世的模樣，像他這般的“雅士”哪里承受得住。

    “你……你既然沒瘋……還騙陛下那么久……”明語被逼得連連后退，“你這是……這是欺君！”

    沈玉故意把匕首橫在鼻尖聞了聞，陰鷙一笑，“真他娘的臟！”

    他用力甩了甩匕首，將血滴甩出，然后把干凈的刃展示給明語看，“瞧，這下不臟了，給明大人用，正正好?！?/br>
    “你要做什么！”明語被逼到了冷宮的那棵巨大的梅樹下，他后背抵著樹干，“裝腔作勢”地嚇唬著，“陛下應該和你說過我母親的事……你若動我……你若動我，他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報仇！”

    “是嗎……”沈玉輕笑一聲，伸手捏住明語下巴，意味深長地問：“你知道這冷宮曾住了誰嗎？你就敢亂帶人來？還做那檔子事兒？”

    明語腦中轉了一瞬，突然慌了，他很后悔，怎么沒查一查，就隨便聽了侍衛的建議。

    看到明語變了的神色，沈玉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選這里，不過是加重了你的罪責，于如何處置我一事，毫無干系……”

    明語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深意，就被沈玉大力掰開了腮幫子，鉗住了舌頭，劇痛之后，鮮血滿口。

    明語捂住嘴巴，疼得全身痙攣。

    紅溪從指縫里流出來，這位養尊處優的世家子，第一次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冷宮偏遠，但方才的叫喊聲還是引來了禁衛。

    大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沈玉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又“嘶啦”一下扯了明語的褲子，在身后的一聲暴呵里，舉起匕首，果決地扎進了那白皙細膩的大腿，離明語傳宗接代的家伙事兒，只差半寸。

    沈玉失蹤，青無吱吱嗚嗚，梁仕直覺沒什么好事，也等不及再問，直接一陣風似的趕去冷宮。

    青無默默吞下說反了的名字，跟上了天子的腳步。

    梁仕踏進冷宮的時候，沈玉正附在明語耳邊說著什么。

    說的什么梁仕聽不到，但說完了后，明語殺豬一般的叫聲，他還是聽得皺了眉。

    看著滿院子刺目的紅，躺了一地的人的慘狀，還有那完好無損的小瘋子，梁仕沒花多少時間，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沈玉心有所感地轉過身，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天子，還有他身后黑壓壓的禁衛。

    走近了幾步，沈玉方才跪下，也不等天子垂詢，便干脆地交代了。

    “如陛下所見，明大人找了幾個野漢子要cao我，我把他們都閹了。至于明言之本人，命根子倒沒事，就是舌頭叫我給割了?！?/br>
    “陛下！我們沒有！他血口噴人！是他要害明大人……”

    地上的幾個幫兇做著垂死掙扎，天子沒理，只盯著沈玉，不發一言。

    明言之痛苦難忍，根本站不起來，也近不得天子身前，只在地上“唔唔”地哭著叫著，好叫天子多憐惜憐惜他。

    “你又騙朕？”

    沈玉交代完當下的案情，就不說話了，梁仕沒他能忍，到底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

    “對?！鄙蛴駪?，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就好似“欺君”已被他當成家常便飯。

    梁仕默了默，似是沒料到沈玉答得這么直接。

    不知是不是不甘心，天子接了一句，“何不繼續騙下去?！?/br>
    “試探出了底線，突然覺得沒意思，懶得整天裝傻子?！?/br>
    好，很好。

    梁仕握緊了拳，眼里盡是藏不住的傷痛和落寞。

    “這，回，不怕朕砍了你？”

    聽過無數次這樣的威脅，沈玉以為自己已然波瀾不驚，可真聽到了，還是心中一顫。

    “陛下會嗎？”他猛然抬頭，魅惑一笑。

    梁仕想了片刻，認真回道：“朕總要給明家一個交代?！?/br>
    “嗯?！鄙蛴窆怨詰艘粋€字，老老實實朝天子伸出了雙腕，讓禁衛給他拷上，“我如今大仇已報，任君處置，絕不反抗?！?/br>
    “不跑了？”

    “不跑了。這次是真的不跑了?！?/br>
    梁仕讓人把幾個幫兇打入死牢，又讓青無帶人把明語送回明家，最后著禁衛押沈玉回藏云殿。

    沈玉沒再說什么，站起來就要走，卻忽然被梁仕叫住。

    天子用盡量平和誠摯的語氣通知他，“一晚，等朕一晚，明日朕就去找你?！?/br>
    沈玉轉過身，毫不吝嗇地給了天子一個璀璨的笑，“一言為定。我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