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要揭秘了要揭秘了
書迷正在閱讀:為了恢復記憶我被迫做任務、君臣相博、亡國后終于得償所愿、419對象是下屬的老婆?(百合abo)、不疑【ABO狗血/SP訓誡】、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的辯證觀、就是要搞清冷美人仙尊、日落循環、撿狗、我好變態?。ǘ唐霞?/a>
別墅的四樓,是林白從未涉足過的地方。 寒假時他借宿溫子舒家里,從不敢逾矩地在這處陌生地界亂逛,等二人親密起來,有了能夠在各處旖旎的資本以后,林白倒是真的問過他一次。 ——家里的三樓四樓,是做什么的? 那天晚上有點冷,溫子舒將他半摟半抱在懷中,溫熱的掌心慢慢摩挲著林白光裸的脊背,稍涼的指尖落在細嫩柔軟的皮膚上,微微收緊。 他輕描淡寫地為林白解釋:“都只是閑置的空房?!?/br> 閑置的空房。 林白步入四樓走廊的時候,并不這樣想。 這層樓的構造有些奇特,借助腳邊微弱的光線,林白能隱約看到四周的輪廓。短之又短的走廊連接著沒有任何遮掩的空曠房間,除了必要的承重墻,所有隔斷全部被通開,大的令人咋舌。 是很規矩又很巨大的空間。 借助弱光,林白看到這片空曠的房間并不空蕩,一抹一抹看不清模樣的黑影靜靜佇立,像是沉默而堅決的忠仆在為主人守護最后的秘密。 那些黑影,都是什么? 林白心里沒由來地一慌,淡淡的恐懼悄然在心底發了芽,催生出令人窒息的錯覺。 他想看清這一切。 早已冰涼的手發著顫摸在墻邊,無助又焦急地想要觸碰開關,可老天像是故意要跟他開個玩笑,將開關藏在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 “燈……”林白將身子貼近墻壁,企圖通過大面積的接觸來試探開關的位置,他無知無覺地喃喃著,身體一意孤行地想要開燈,大腦卻告知他這或許是個再也不能回頭的決定。 他想要在燈光傾瀉下看清這一切。 他真的想。 縱然林白不知道面前是些什么,縱然溫子舒很可能已經在上樓了……林白做了萬般假設,但都無法阻止自己強烈的、想要看清眼前事物的沖動。 就好像有根看不見的細線,將他最敏感的神經系于此處,無需言語與視聽,便能在冥冥中抓緊微妙的第六感。 “滴滴”一聲輕響,像是某種電子鎖被刷開的聲音,林白駭得瑟縮收手,卻聽到一道雌雄莫辯的機械音輕而快地在他方才觸碰過的地方響起。 “指紋確認?!?/br> 林白微微一怔,他還沒來得及去思考為什么自己的指紋在這里暢通無阻,便被四周突然而至的燈光晃了眼睛。 “呃!” 四樓巨大的空間霎時亮如白晝,對于常人來說算得上柔和的光線,此時此刻卻讓林白痛苦地捂住雙眼,劇烈的針扎感讓眼睛酸澀得想要流淚,可他還是任性而艱難地將指縫分開,用那雙蓄滿生理性淚水的紅眼睛望著這片純白的天地。 這里的裝修風格,與樓下完全不同。 最深處的白墻還是未涂漆的模樣,高闊的墻面本該空空蕩蕩,卻在其上用刺目的鮮紅顏料涂出一串詭異的代號。 ——HX012。 林白呆呆地望著那串凌亂的代號,澀痛的眼睛難受地瞇起來,在模糊的視線里,他艱難地發現這串代號被紅色的顏料涂了一遍又一遍。 舊的顏料總有邊邊角角露出來,每一遍涂畫都凌亂又狂野,新的艷紅蓋不住舊的血色,短短的代號張揚恣意,卻令人心臟莫名發堵。 guntang的眼淚從頰側滑落,林白抬起手背去擦,目光從代號上偏移開來,望見一個個精致的文件柜立在寬闊的墻邊,它們如同護衛一般為中央的代號讓出位置,每個護衛的身上都貼著一張令人匪夷所思的提示條。 “八歲”、“九歲”、“十歲”……“十七歲”、“十八歲”。 再后面的文件柜,空空蕩蕩,沒有貼任何東西。 林白撫摸提示條的手顫得厲害,他隔著柜子薄薄的玻璃往里看去,貼過條的每個柜子里都滿滿當當卻又干凈整潔地放著一沓又一沓資料,而每個柜子的最頂層則稍顯隨意地擺著幾個厚厚的、封面簡約的本子。 文件柜同樣裝置著指紋鎖,林白沒做他想,腦袋空白地將手指放上去—— “滴滴”。 指紋鎖的指示燈不出意外地閃了綠燈,下一秒,柜門被輕輕彈開,向茫然的少年敞開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林白取下了“十七歲”文件柜最上面的本子,近乎機械地翻開第一頁。 刺痛模糊的視線中,是熟悉到極致的俊秀字體。 - 一月一日。元旦。晴天。 萬家燈火,最配孤獨。還好小白有爸爸陪著,新年伊始,要健康、快樂。 …… 二月八日。春節。晴天。 出差。 今年吩咐的煙花小販也盡職盡責地將我做的煙花賣給了小白。 他很喜歡煙花,煙花也很襯他,明亮、絢爛、純粹。 春節快樂,我的小白。 ……有點想你。 …… 三月十二日。植樹節。天有點陰。 每年的今天,后院里都會多一棵樹。 最先種下的那棵枝繁葉茂,生命力旺盛……像你。 青禾私立中學在組織活動方面向來做得不錯,那棵專屬于你的小樹苗十分珍貴,輾轉托人才買到,還好最后到了你手里,已經足夠了。 無論那棵樹會不會被你種下去,會不會活下去,都無關緊要,只要一想到你真真切切地接住那棵樹苗,它的使命就已經完成了。 …… 四月五日。清明。小雨。 謝謝您為實驗做出的貢獻。 謝謝您把小白帶到我身邊。 您囑托我的事情,我都會一一辦到。 為了您,為了小白。 ……謝謝您。 …… 五月十三日。母親節。陰天。 小白偷偷哭了,因為母親。 我……不想看到他哭。 可我再也找不到他的母親了。 …… 六月十日。端午。晴天。 林明微教小白包粽子,不是第一次了,但小家伙依舊包不好。 歪歪扭扭、沒有粽子樣、線纏得亂七八糟…… 但我很想嘗一嘗。 今年送去小白家的粽子也是我親手包的,希望他喜歡。 當然,不喜歡也沒所謂。 …… 九月十三日。十二。陽光很好。 但我心情很糟。 小白…… 我的小白不能任人糟踐。 可我對他許諾過不會介入小白的人生。 …… 十月二十三日。霜降。天氣轉涼。 我不能。 我不能參與他的人生。 我像個笑話。 看著他受人欺辱。 ……或許,介入別人的人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十月二十九日。廿九。陽光燦爛。 謝彥死了。 那是別人的人生,我不算違背諾言。 他死不足惜。 ……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誕節。雪天。 今年的圣誕禮物林明微也幫我給他了。 希望小白喜歡。 另外……我在考慮小白轉學的問題,他不能再在青禾待下去了,但轉來海西中學,又不是最妥當的方法。 除非,他的班主任是我。只能是我。 嗯,或許隔壁的監控該充實一下了。 - 十七歲的每一天都被溫子舒清晰地記在本子上,有時洋洋灑灑寫上幾頁,慢慢敘說著林白日常發生的小事,有時又是短短幾行,映射著溫子舒波瀾起伏的情緒。 厚厚的本子,承載著林白人生每一年的時光,所有細節都被溫子舒一筆一劃地寫進最溫柔的歲月里,在記錄中,他坦然面對著自己細微末節的情緒,也坦然面對著那個好像永遠不能接近的少年。 林白被光刺痛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流下淚來,他一手去遮光,一手攥緊溫子舒的日記本,蕪雜的情緒翻涌滔天,卻被他勉強壓在心底,他再次翻動日記,在日記內容的提示下,徑直去到了承重墻的另一側。 沒有門、沒有窗,另一側空間雖然也開著燈,卻遠不如外面那么亮堂。 但。 這邊的空間里,密密麻麻分門別類地擺滿了監控顯示屏,林白粗略地掃了一眼,除了青禾中學和海西中學的外景,還有他的宿舍、衛生間、從前常去的小店、常吃的小攤……甚至還有他和林明微的家。 突如其來的酸澀代替了雙眼的刺痛,林白一步步地退出那個滿是“眼睛”的房間,腦袋混亂不堪,理智卻催促他去文件柜那邊尋找更多線索——他邁開步子,一轉身,卻看到溫子舒正悄無聲息地站在四樓走廊里。 心臟猛地一跳。 男人十分沉默,卻并沒有阻止林白往文件柜那邊走的動作,他只是在走廊的陰影里靜靜站著,微光將他部分眉眼照亮,仿若鍍上一層金屬般的冷光…… 藏著不易察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