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休息，林白正老老實實地聽方揚講題，桌子突然就被敲了下。

    抬頭，看見班長千煒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班主任找你?！?/br>
    林白剛想發出去的火頓時成了啞炮，他趕緊拉住方揚，把對方眼睛當鏡子整了整儀容儀表，末了還不忘問方揚一句：“得體嗎？”

    方揚：“……”

    他木著臉問：“你是見班主任，還是見校領導？”

    林白咧嘴一笑，哼著小調就出了教室門。

    －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省了敲門問好的過程。林白在門口偷看了溫子舒好幾眼，后者正全神貫注地寫著教案，絲毫沒有被辦公室的人來人往影響到。

    林白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在溫子舒辦公桌邊乖乖地開口：“老師，您找我？”

    “嗯?！睖刈邮鎸懲晔值紫碌淖詈笠粋€字，這才稍稍抬起頭來，把桌上的手機遞給林白，溫和地笑了下，“你爸爸找你?！?/br>
    “……”林白臉上的笑僵了僵，他有些機械地接過溫子舒的手機，喉嚨發緊，“謝謝老師?！?/br>
    精致的白色手機上尚還留有溫老師手指的余溫，林白珍而重之地握著它來到走廊上，用拇指反復摩挲著剛才溫子舒觸碰過的地方。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復要給林明微打電話的排斥情緒。

    林白撥出一串號碼。

    “溫老師啊，您好?！?/br>
    “……是我?！绷职讐旱吐曇?，不想讓途徑的任何人聽見他和林明微的對話，“什么事？”

    對面頓了頓，輕輕笑出聲來：“寶貝兒子，你手機怎么打不通了？”

    “壞了?！绷职渍f，“沒錢換新的?！?/br>
    “我這也沒錢了?！绷置魑⒁馕恫幻鞯睾咝σ宦?，“昨天那幫人又來要錢了，家里被翻了個底朝天，連頓飯錢都沒給我剩下?！?/br>
    “……”林白攥緊拳頭，半晌，又無力地松開，他抬手捂住臉，不想讓自己狼狽的表情暴露在公共場所。

    “知道了……”再開口時，林白的聲音又低又啞，“我會想辦法掙錢的……”

    “那倒不用?！绷置魑⑦@會兒的語氣淡了許多，“不過我想你了，寶貝兒子，你們什么時候放假？”

    “我們只有十天的春假?！?/br>
    林明微輕嘖一聲：“那改天我去找你?！?/br>
    “……”林白沉默片刻，問，“你當這是什么地方？”

    “人和錢，我總得有一個吧。你說是不是——”

    林白把電話扣斷了。

    他攥著手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久到聽見有人說快上課了，這才腳步沉重地回到辦公室。溫子舒就坐在轉椅上，聽見腳步聲便抬頭望向他，一邊接過手機，一邊輕聲詢問：“心情不好？”

    林白垂著腦袋搖頭，剛搖了一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硬生生停了動作，略帶希冀地看著溫子舒：“老師，您知道學校哪里能兼職嗎？”

    －

    林白回教室的路上，重新哼起了小調。

    他所在的高三三班跟二班在一側，路過時難免聽到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正是課間，二班亂哄哄一片，幾道八卦的聲音從窗口流出，不知怎么就入了林白的耳朵。

    “聽說了沒，高二級部有個男生出事了?！?/br>
    “安歌啊，被幾個人按在倉庫里弄了一頓，可慘了，聽說腿都合不上，站也站不起來，哭得都沒聲了?！?/br>
    “也不知道這是得罪了誰……”

    “那男生長得白凈，性子又乖巧，看著就不像惹事的人，他能得罪誰？”

    林白不由得就停住了腳步，還沒等往二班教室里看一眼，面前就罩下來一道陰影，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遲鈍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哥，下節不是體育？你怎么還在樓上？”

    方揚一言不發，拉著林白進了廁所。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廁所里還有零星的四五個人，好巧不巧，連程就是那四五分之一。

    他招呼了林白一聲，剛巧林白也看見了他，然而前者連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方揚拉進了隔間，隔間門“咣”一聲被砸上，聽得外面幾個男生面面相覷。

    只有連程瞇了瞇眼，低不可聞地嗤了一聲。

    隔間里，林白一臉懵逼地看著方揚，對方剛想脫褲子，他一把就勒住了方揚的腰帶。

    “……”林白覺得方揚這個人有點危險。

    方揚低頭看了眼林白的手：“放手?！?/br>
    林白另一只手瞬間就捂住了方揚的嘴，夸張地給他比著唇語：“小點聲?！?/br>
    方揚皺起眉，他本來就不愛說話，索性直接上手要把林白往下按，林白一只手扯腰帶一只手捂他嘴，動作也沒拿捏好，加上方揚力氣又大，竟然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林白：“……”

    方揚：“……”

    外面有幾個男生開始喊了：“方哥，你倆別打架??！”

    還有應和的：“有什么事出來打啊，里面地方??！”

    連程解決完個人問題，也不著急出去，靠在墻上抽起了煙，嘴角揚一揚——突然想到上次林白吐了自己一口煙的畫面。

    方揚根本不把外面人的話當回事，他一把拉起林白，指了指地上。

    林白一邊呲牙咧嘴地揉屁股，一邊盡力踮起腳尖湊去他耳邊，用氣聲道：“我不跪著舔?！?/br>
    或許是耳邊突如其來的熱氣撩得方揚有些上頭，他扭過頭去，突然在林白臉上親了一口。

    “cao你——”林白剛吼了兩個字就被方揚捂住了嘴，后者低頭看著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底卻含著一絲說不出的笑意，仿佛很滿意自己剛才的沖動似的。

    林白氣得連喘了幾口氣，揪住方揚的衣領讓他低下頭來，惡狠狠地低聲說話：“這是另外的價錢！”

    上課鈴剛好響了，外面看熱鬧的男生們都沒能聽到這句話，抓緊時間跑回去上課，有人問連程：“你班那倆人怎么辦？”

    連程叼著煙搖頭：“我們下節體育，自由活動?！?/br>
    方揚衣領被抓，索性抬手捏住林白的后脖頸，林白意識到他還想再親，小算盤啪啦啪啦一打，壓著聲音通知他客戶：“親臉跟摸我一樣錢?！?/br>
    方揚硬生生停在了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呼出的熱氣輕輕掃著林白唇畔，問：“親嘴呢?！?/br>
    “不提供這項服務?！绷职装阉哪樛七h，“我不喜歡跟人接吻?！?/br>
    “……非要有價格呢?！?/br>
    “一百?！绷职咨斐鲆桓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現付現親?！?/br>
    外面，連程將煙抽到底，丟在腳下碾滅，悄無聲息地走出了男廁所。

    隔間里，方揚盯了林白一會兒，似乎在盤算自己那些生活費夠不夠親他一次。林白頓時有點發毛：“哥你別考慮這個，我真不愛跟人親嘴?！?/br>
    “……”

    “還有?！绷职纂y以置信地瞅著方揚，把聲音壓到最低，“你剛才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

    他指了指方揚褲襠。

    方揚：“是?！?/br>
    林白：“……”

    他語重心長地教育自己這個精蟲上腦的客戶：“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今天晚上不打烊，晚上我幫你?！?/br>
    方揚稍稍抿嘴。

    －

    體育老師一出差，體育課就放了鴨子。

    器材室大門緊鎖，室內是曖昧的水聲和吞咽聲。

    林白被連程抵在墻角，口中正反復被對方的性器抽插，連程抓進他發間，故意折磨林白似地插進深處不動，林白喉口條件反射地緊縮了兩下，驟然推開連程，連聲嗆咳出來。

    連程握著自己那根前后擼了兩下，射了林白滿臉。

    林白閉著眼扭開頭去，從口袋里摸索出衛生紙，輕車熟路地把淌到下巴的jingye擦去，從連程的角度看去，林白的胸膛還在劇烈起伏，連帶著耳朵尖都有點發紅，不知是不是羞的。

    連程數出五十塊錢，兩指夾著在林白面前一晃：“親你和摸你一樣錢，嗯？”

    林白向后一仰，用手撐住軟墊，懶洋洋地瞇起眼：“你聽見我和方揚的動靜了？”

    “我一個人滿足不了你？”

    聽到這話，林白稍稍揚起下巴，上下打量連程一眼：“你最好不是在吃醋?！?/br>
    連程覷起眼睛笑，他把那五十塊錢輕輕夾進林白腿縫里，問：“三十剛才消費過了，還有二十，能干什么？”

    “那看你想對我做什么了?！绷职装涯俏迨畨K錢撿進口袋，語調依舊是懶洋洋的，“你要是想摸我，上半身下半身各十塊，你要是想親我，那就二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