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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堯也并不是完完全全不要臉,起碼在拎著跳蛋回家的路上,他沒法大大方方地展示那東西的外包裝,即使大概率沒人認得出來。 途經書店時,張欣堯隨手拿了收銀臺邊的一本促銷書籍結賬,從而獲得了一個完全不透明的無紡布手提袋。 吳海從這個袋子里得到了一枚跳蛋,以及一本硬皮包裝的,后者扉頁上有一半折角,大概便是它打折的原因。作為吳海人生第一份得到的禮物,它沒有放在圣誕樹底下,也沒有精美的絲帶裝飾,簡陋包裝上只印著教育機構的聯系方式,打過去就要報名交錢。 太摳了,張欣堯。 也不完全是摳,而是有錢不給別人花,對能上的人大方無比,不能上的就糊弄了事。 吳海想明白了關鍵,挺生氣的,他在心里咒一位知名不具的鐵公雞早晚有天性無能,然后咬牙切齒地按照說明把那枚人類科技的結晶消毒潤滑,推送到自己的身體里。 跳蛋的的確確能完美代替Alpha,吳海想不通為什么主人格連這么簡單的方法都不用,他是白癡嗎? 剩下的幾天發情期悄然而過,沒發作時候吳海會無聊地看會書。幼兒讀物上逐個注解了拼音,吳海捻著書頁,津津有味地看幻想世界里的山川與草原,看王子騎著白馬與公主相會,正義被伸張,陰暗女巫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他沉浸其中,常常不知覺時光飛逝,直到被敲門聲驚醒。 “來吃飯了?!?/br> 張欣堯給吳海送一日三餐,也兼職在一墻之隔監督他洗澡如廁,此外時間鮮少溝通,仿佛一位不好說話的獄警。 看得出,他們明晃晃地在囚禁人,而且目的不止于此。 可是憑什么呢,俞更寅就算了,連張欣堯都認為應當讓主人格回來代替他,那些別扭愚蠢的特質都成了真善美的代名詞,對比之下,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不應當存在的那個,所有人都想讓他消失。 他有做過什么特別過分的事嗎?吳海想,他只想清晰地活著而已。 或許尚未蘇醒的人格也是有意識的,只是被按了暫停鍵,那時吳海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在漆黑一片的房屋中昏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會忘記活著的感覺,久到有些習慣性地厭惡睡眠。 夜深至三更,當城市都睡著了,吳海失眠,尚有一盞裝飾地燈陪著。他有時會看窗外,十多樓的高層向下俯瞰,街燈與便利店24小時營業的招牌縮小成模糊的色塊,風有時吹動綠化植物,世界微微活泛起來。隨手翻開新的章節,王子找到了城堡深處的公主,戀慕的吻讓沉睡的一切煥發生機,詛咒解除了,萬物復蘇,王子與公主永遠地在一起,過上了幸??鞓返纳?。 這個故事挺有意思,吳海覺得有代入感,雖說他醒來的方式更加勁爆一些。 完美結局讓他心情稍好,遲遲接受了昏沉的困意。吳海睡時嘴角翹著,卻做了個有些不安的模糊的夢,睡夢里他沒能找到打開壁壘的門,故事里每個角色依舊有聲有色地活在童話世界,醒來后孤獨的人依舊孤獨。 發情期徹底結束后,俞更寅找上門,他有鑰匙,但還是很禮貌地敲到吳海應答為止。 “干嘛?”吳海揉著眼睛開門,起床氣未消,看清來人后登時更不高興了:“我不同意!” 俞更寅無辜地舉起雙手:“我還沒說話呢?!?/br> 先前的鬧劇不了了之,仍然遺留許多芥蒂,黃鼠狼給雞拜年,吳??刹恍庞岣翢o目的只是來關心他。 “拜托,你的臉上就差寫著[我是說客]了?!眳呛M了眼,見俞更寅還規規矩矩在門外,便往矮沙發一指:“怎么傻站著,還不快進來坐?” 看吳海喧賓奪主理直氣壯的樣子,如果不是手里有房產證,俞更寅恐怕要覺得對方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了。 陽光讓屋里的溫度比其他居室稍熱,吳海只蓋一張薄毯,起床后毯子便皺巴巴攤在床上,俞更寅打眼一看開始皺眉,臨時折轉方向,替吳海把被子正經疊好, “誒誒誒,你怎么動我的東西?” 吳海忽然警覺,去扯俞更寅的胳膊,俞更寅本意想做點事放松氛圍,不至于再吵起來打起來,自然領會不到吳海忽然緊張的點,還繼續把毯子抖開。 “這嚴格來說,這些東西…” 骨碌碌。 有什么東西摔下來發出和地面滾動碰撞的聲音,吳海哀嚎一聲把臉捂住。 俞更寅還保持著捏住被角的姿勢,凝滯一般的情景中,他的目光早已被地面上橢球吸引。 天藍色,帶著一個細長尾巴,外表有簡單花紋,質感似乎是硅膠。 “…并不是你的?!?/br> 俞更寅延遲說出的后半句話,無意間與意外事件形成了相當滑稽的輝映效果。作為焦點的跳蛋安安靜靜躺在地上,俞更寅一手在半空,甚至不確定是否應該替吳海把掉落東西撿起來。 “……”吳海自暴自棄地解釋:“在什么幫助都不提供的前提下,你總不能指望Omega靠光合作用解決所有問題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庇岣w快地把撿起跳蛋塞回疊好的被褥下方,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地坐在吳海對面。 幾天的間隔似乎讓他把齟齬忘得干干凈凈了,變得平靜溫和,恢復了能正常溝通模樣,即使滿眼的紅血絲昭示著他并沒有休息好。 “我本來是想勸你,待著哪里不舒服都可以說,但是別再拿身體和安全開玩笑了?!?/br> “什么都能說嗎?好,那我要出門?!?/br> 俞更寅一噎:“這個不行?!?/br> “那我想玩電腦?” “這個也不行?!?/br>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覺得我憑什么答應你?” 吳海哼笑,若有所思,“所或者說,你又想好了什么招式對付我?” 別說,吳海當真設想過讓一個人無法求死有多困難,首先要把鋒利的東西沒收,釘好窗子,拆掉可以懸掛繩子的地方,拿走能吞咽的東西,最后的最后,也根本防不了咬舌自盡…除非找個人專門負責二十四小時看守。 吳海幾乎想全了所有可能,卻不想俞更寅最后的答案還在意料之外。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求你?!?/br> “哈?”吳海吃驚地指了指自己,“你?求我?” 何德何能啊,讓一個Alpha如此低微,吳海情愿相信此處有陷阱,但當他戒備地盯著俞更寅的眼睛,意外地在一片坦然中望不出虛偽的意圖。 “小海在同你公用一個身體,如果他因此受到傷害,我肯定非常難過,會瘋掉的?!?/br> “?” 俞更寅經常說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嗎? “可你想害我啊……誰替我求呢?” 明明白白一根線通到底的回路直接到有些rou麻,俞更寅毫不掩飾他在透過此刻的吳??戳硪粋€人。 吳海眨眨眼,如承受不住一般躲開了漫長的注視。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嘲笑俞更寅自作多情一般的無用廢話,反而覺得有些羨慕。 如果有一個人愿意替他與別人低聲下氣地哀求,或者只需要那樣看著他,他可能什么都會愿意了。 “我們打個賭吧?!眳呛:徒獍銍@了口氣,對俞更寅道:“在你的期限里,我不會尋思覓活,但你也不會得逞,如果我成功了,你們要放我自由?!?/br> 退讓并不是因為被說服,他或許本沒有置生死于度外的膽子,但最重要的是,在俞更寅身上,吳海忽然看到了除了活著以外,更多想要的東西。 當回到現實,城堡與森林的幻象在四周褪去,身處的空間莫名顯得得憋悶狹隘了,除去鐘表外盡是不會動的死物。唯一流動的窗外很高很高,車輛成了密密麻麻的小點,今天有些不同,天際剛掠過了一架飛機。 吳海沒有坐過車,也沒有坐過飛機,唯一出門的那天他問路步行著,心思急切,張欣堯給的那杯酒也沒有細品滋味,他太吃虧了。 “一言為定?!?/br> 吳海草率地同俞更寅做了個約定,過后他想了許久,又有些在意——沒字據沒錄音,萬一俞更寅賴賬怎么辦? 不過俞更寅看著挺老實的,應該干不出來這種事,吳海很快自己說服了自己。 故事書被翻完最后一頁,吳海珍而重之地合上封皮,想把它存放起來,找張欣堯再要一本。 當拉開抽屜,吳海卻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床頭柜一共三層,第一層是空的,被吳海用來存放手機,第二層也是空的,所以吳海理所當然覺得這家人并沒有用床頭柜儲物的習慣,便沒再仔細查看。 現在第三層被拉開,抽屜里空空蕩蕩,兩個方方正正的絨面小盒靜靜隱藏在陰影中,若是看不仔細,說不定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