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魚》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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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啟川的夢中都有一條大鯨魚。 巨大的尾部來回甩動,兩片魚鰭張開如同船槳,從假想的海平面中躍起,在空中華麗的翻滾了一圈落下。它似乎想同啟川親昵,但礙於體型實在太大,總是離他幾步之遙。 「拂風說得沒錯,你確實很可愛?!?/br> 啟川蹲下身,一手支著臉頰,滿意的摸了摸鯨魚腦袋。 他的精神體扭過了身體,與他對視,尾巴輕輕卷上了啟川的背,貼著他的肩膀滑過。深海中的王正柔順的接受主人的玩鬧,龐大的身軀小心托住了啟川。 若有水波,早已被揚起層層浪花,啟川看著看著,忽然有些茫然,疑問脫口而出:「C級基因的精神體能有這麼大的體型麼?」 緊接著,更讓他困惑的事情發生了──鯨魚回過身,慢悠悠的游到他面前,那對西瓜大的眼睛眨了眨,竟然從中落下一滴淚來。 鯨魚在哭? ……一時之間,他想的居然都是有沒有任何跟鯨魚的眼淚有關的典故。 對了,這是他的精神體,從他的領域之中寫成的圖景,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乘載了他的喜怒哀樂。 於是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上頭果然滿是濕痕。 他渾身一震,一股極其強烈的悲傷如排山倒海而來。 為什麼……? 我在難過什麼? 他腦中混亂,一邊拼命思索著,雙手卻摀住臉,小聲小聲的哭了起來。 拂風剛顯現,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他的哨兵躺在床上,弓著背縮成一團,大白熊被他抱在懷中,那張俊美的面龐上滿是淚痕,連眼睫上都沾著濕意。 拂風睜大了眼睛,慌忙坐到了床沿,伸手想把啟川抱起來,看著像實體的手卻穿透而過,他一愣,苦笑了聲,記起自己現在不過是個投影。 如果能再次cao控身體便好了……他出神的望著對方的臉,他原來身體的精神領域傷的太重,毫無轉圜余地,而異領域移植正是把他的精神意識轉移到另一人身上。從此對方的rou體中就住進了兩個靈魂,為了防止排斥──畢竟到目前為止,適配程度最高的不過才四成多一些──原先的那一個領域核心會在轉移時便被毀去,好讓他順利住進對方的軀殼,鳩占鵲巢。 這不就是殺人麼?用一個年輕的向導生命,換來他茍延殘喘的機會。 沿霖信誓旦旦:「你放心,塔沒有逼迫他們,這些受試者都簽過協議書,全部保證是自愿并且是在清醒的狀況下簽訂,如果最後被選中,塔還會給予高額補償金?!?/br> 拂風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該笑沿霖太天真還是有意視而不見,自愿?怎麼個自愿法? 用錢買來的自愿是否也能稱作自愿。 厭惡一閃而過,新任參謀長的高談闊論又涌入腦海中。 「……我們能依靠僅剩的軍力,死守下塔,是否已是個奇蹟?」 他口中的奇蹟卻縮在訓練營的最底層獨自舔舐傷口,被塔毫不留情的拋棄,只為了庾止的升官發財路。 幸好我還在。 他不只一次的慶幸自己是S級向導,還能用這點臭權力替啟川謀得他應有的待遇。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床上忽然傳來輕微的動靜,啟川眨了眨眼睛,面上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竼⒋??」拂風喊了他一聲,對方睡亂的發絲蓬松的翹著,「啟川,怎麼哭了?」 他慢慢的坐起身,拉起熊寶寶半靠著床頭,似乎想起了什麼,面頰帶著些許赧然,「我……」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明自己不是愛哭的人,卻老是被拂風撞見這種尷尬的場面……哨兵的自尊心在此刻膨脹起來,他不想在向導心中留下自己很軟弱的印象,「我……我有點頭暈?!?/br> 拂風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讓他將熊寶寶貼上額頭。一接觸上傳導儀,向導的觸手便迫不及待鉆了進來,像蛛網般散開,層層疊疊的爬上他的屏障,不分彼此的緊緊貼著,溫柔細致的將他包裹住。 他舒服的喟嘆了聲,雙手想抓住什麼似的動了動,卻抓了個空,只有布偶毛茸茸的觸感。 「啊……」 觸手探進領域,小心翼翼的四處探索,尋找讓他頭昏腦脹的源頭??胺Q溫柔的觸碰刺激的他頭皮發麻,以往也是這麼舒服,可今天卻好像有點不一樣──從尾椎處傳來過電般的爽快感,他不自覺弓起背脊,蜷縮起身體,背對著拂風的投影悄悄的挺腰蹭上了被褥。 這些小動作卻無法緩解越來越強烈的躁動,濃烈的慾望洶涌襲來,啟川很想把手伸下去紓解脹痛的下身,一絲理智提醒著他向導還在這兒,不可以在人家面前耍流氓。 他不知道拂風早就發覺了,空氣中充斥著情慾的味道,拂風站在他的精神領域中,被熟悉的氣息團團圍住,也禁不住情動了。 「啟川……啟川!」 他勉強保持住清醒,cao縱著屋內的智能管家,機械手臂從天花板伸下來,打開客廳柜子第二格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罐白色藥錠──俗稱小白片,是沒有向導的哨兵們專門用來度過結合熱的靈丹。 乳白色涂層的手臂旋開蓋子,倒出兩片藥錠,「啟川,啟川,吃個藥?!?/br> 對方乖乖的轉過身來,雙眼已經在情慾的折磨中失了焦距,呆呆的瞪著投影,拂風正cao作著手臂端來溫水,聽到他帶著哭腔的哀求:「幫幫我……幫幫我,拂風哥,我好難受……」 拂風腦中轟然一響,機械手臂差點便要打翻了水杯,他聽到自己說:「你先把藥吃了,吃完後……哥哥教你怎麼做?!?/br> 啟川趴伏在床上,左手緊緊摟著熊寶寶,右手伸進寬松的睡褲中,薄薄的衣物遮掩不住粗大的陽具,深紅色的前端從腰帶中探出。 「摸一摸前面……手指圈緊,對,握緊一些……」 認真教學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照著對方的指示,修長的手指包覆住yinjing,來回擼動,精神觸手也在愛撫著他的腦子,同步了頻率,雙重刺激讓他撐不了多久就高潮,前端小孔一張一闔吐出濁液,可結合熱哪有這麼好打發?很快,疲軟的性器又顫巍巍立了起來,等待下一輪撫慰。 以往啟川每到結合熱時,不關在房里做上個一天一夜拂風都舍不得出門,臥室中滿地的yin靡痕跡就不說了,浴室,客廳,廚房……做餓了他就套件上衣光著兩條大腿下碗面,啟川就從後方掐著他的胯骨,也不進去那濡濕饑渴的小洞,就著他并緊的腿根抵著他的會陰來回磨擦。 他滿腦子兒童不宜的畫面也間接的影響到了啟川,雖然無法準確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躁動的慾望卻一分不差的傳了過來。 他又釋放了好幾次,黏稠的液體將床單弄得一塌糊涂,最後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了過去。 「這幾份文件你看一下,姓名編號等等都核對無誤的話就在下面簽名?!?/br> 夢里,啟川點頭接過紙張,心中卻充滿疑惑。 他想仔細翻看上面的文字,對方就不耐煩道:「都對嗎?」 受強硬的態度驅使下,他只好將視線移到個人資料那一欄,快速的確認一遍,「都對?!顾f,手上的筆卻遲遲落不下去。 「都對那就簽名吧,」對方指了指最下方的方格,「就這邊,簽完名寫上日期?!?/br> 這回他沒有被動的接受,而是皺起眉頭問:「這是要做什麼的?」他剛才好像瞥到了深度結合,特準等等字眼。 「做什麼?當然是好事啊,你以為要把你器官挖了拿去賣???」手指移到文件中央,對方戲謔的說:「上面讓你跟一個S級向導綁定,因為你跟他適配度很高……怎麼,你這幸運的小伙不樂意???」 「我不認識他?!?/br> 啟川看著那個名字,拂風?沒有印象。 「那你現在認識了?!箤Ψ铰柫寺柤??!阜凑@些都不重要,你們有98%的適配度,多相處相處就熟了?!?/br> 在說到相處時,他朝著啟川挑了挑眉,其中隱含的玩笑啟川只當沒看到,又問:「這個向導也同意嗎?」 對方訝異的看著他,「當然,這就是他提交的申請?!?/br> 「他申請的?」 啟川愣住了。 哨兵比向導要多上許多,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S級向導更是寶中之寶,原諒他根本想不出來對方這麼做的原因。 他原先還以為是帝國安排,卻沒想到竟是出自私人意愿。 「剛成熟就有適配度這麼高的向導主動跟你結合,這可是八百年都遇不到的好事??!你看咱們只有S級哨兵才有專屬的向導,你一個A級的,有了向導後都不用吞小白片過生活了,」 看來連對方都不知道這個神秘向導的想法。 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也確實十分吸引著啟川──只要有了淺度連結的向導,屏障上的所有傷害都可以得到完善的修補,他更無後顧之憂,可以盡全力為帝國奉獻,取得軍功。 簽署完賣身契後,約莫過了一周,那位拂風出現了。 他晚間訓練剛結束,還穿著墨綠色作戰服,手中拿著脫下來的防彈背心,渾身是汗,肌膚蒸騰著還未消去的熱氣。 「你好,我是研究所B區研究員拂風?!?/br> 對方等在他的宿舍門口,穿著件深色圓領衫,外罩同色系羊角鈕扣大衣,黑色直筒褲,腳上蹬著雙皮靴。 淺棕色的發絲有些長,遮住了眼睛,又被主人隨手撥到耳後。 「你好?!?/br> 竟然穿的不是白大掛……是要出塔嗎?啟川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接收到了他的視線,對方不知道為什麼垂下了頭,耳根紅了,很快又抬起來,朝他伸出手,「我還記得我嗎?我是打算和你做結合的向導,有些詳細的事項想再跟你討論一下……現在方便嗎?」 他趕緊用衣服下擺擦了擦手,可惜剛在地上翻滾過,現在渾身是泥,找不出乾凈的地方,越擦越黑,只好說:「不好意思,我現在手有點臟,你先進屋坐坐吧?!?/br> 拂風立刻跟在他後頭,他拿出感應卡,喀答聲後,大門打開,室內還算寬敞,桌子,床鋪,嵌在墻上的粒子屏幕,右手邊配備有獨立衛浴,還有劃分出小廚房的空間,以哨兵而言,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啟川先進屋沖個澡,換了身乾凈衣服,出來時,看到拂風坐在椅子上,正盯著那張單人床看。 「怎麼了?」 他習慣性的窩進床里,抓過床頭的絨毛玩偶放進懷里揉捏。 「這是你的布偶?」 「是啊,」啟川笑了,抓起熊寶寶的手對著他揮了揮,這只熊的毛已經有些禿了,顏色也因為多次洗刷而泛白,看的出是舊物了?!杆谖倚r候就陪著我了,實在舍不得將它放在家里,所以一起帶來塔中?!?/br> 「它很可愛?!?/br> 拂風輕快的說,多年分別的擔心和不安登時煙消云散。他四處看了看,開始發問,從哨兵的食衣住行一直盤問到交友狀況感情狀態。 啟川有點招架不住,在他開口提問下一個問題前止住了話頭:「你不是說要來和我討論什麼嗎?」 「喔,對!」拂風打開終端機,調出投影,坐到了他身旁將影像移到他面前,上面是一張張表格,列舉了地點和附帶的照片,「我想問你兩個月婚嫁,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這些是我列出來的景點,你看看喜歡哪個?!?/br> 他愣住了。 「兩個月……什麼?」 「婚嫁,」拂風還略帶歉意,「抱歉,因為我是研究員,所長不同意我請到三個月?!?/br> 「……」他一時張口結舌,「婚嫁?」他忍不住又強調一遍,「是那個結婚的婚嫁嗎?」 拂風點點頭,隨即訝異道:「你不是簽了那份文件嗎?」 「那份文件,不是只是同意和你綁定嗎?」 「是的,」拂風理所當然的說:「從此以後,我將會是你靈魂上的伴侶,這不就是結婚的意思嗎?」 「?!」 現在說什麼也無法讓他從沖擊中回過神來……他才十九歲,剛從高中畢業,在塔中待了一年,就要結婚了,對方還是個徹頭徹尾陌生人,今天才真正意義上的見上一面。 這也太奇怪了吧??? 理智上,他又同意對方的說法──不管是淺度還是深層結合,一旦綁定後,彼此都在對方的靈魂中留下了痕跡,通常這兩人便會被默認是伴侶,畢竟這之間狹窄到很難有第三者可以踏足。 就算他不和眼前這名向導談戀愛,也不可能再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選擇了我?」 出於慎重,啟川還是多問了一句。 其實早在兩天前他就已經知道答案,恰巧在走廊上遇到了熟識的B級向導朋友,隨口問了關於拂風的事情,向導說:「這個啊,聽說是為了研究材料──」他看了看四周,把啟川拉到醫護室,壓低聲音像在說什麼不得了的機密,「咱們B區組長鳴晨快卸任了,就是不知道這位置最後會落在誰頭上,所有研究員都拼著一口氣呢,看能不能多搞出幾篇驚世駭俗的大作。你跟他的基因序列吻合度高達98%,帝國歷史上就沒出現過那麼高的數值過,我印象最最最高的吧,也就75%封頂,他估計就是想看看你倆深層結合後,能不能搞出些什麼突破性發展?!?/br> 果然,他看到拂風垂下頭,眼神飄忽,紅著脖頸猶豫的說:「我、我覺得我們很適合……而且擁有向導代表你的能力更能完全發揮,如果受了傷我也能第一時間替你治療?!?/br> 啟川明白了,朝他伸出手?!负献饔淇??!?/br> 好容易在他提交上兩篇論文并且每回周報都要跟B區組長唇槍舌戰一番後,申請書終於被層層遞交上去。所長將他找過去面談了兩次,同樣敵不過他的辯論能力,唉聲嘆氣著掏出公章蓋了上去。 緊接著,又馬不停蹄的把哨兵忽悠成他的伴侶後,拂風卻遇上了難題。 他已經計畫好了,這兩個月的婚嫁,起碼得有一個半月夜夜笙歌。旅游是其次,重要的是晚上住在當地五星級旅館時,就著美景和美食,度過黏糊糊的夜晚。 他卻沒想到十九歲的哨兵竟然能夠如此清心寡慾,因為有他無時無刻不細致的調節五感,哨兵白日簡直玩瘋了──畢竟剛從學校結束壓抑繁重的課業,馬上又被徵召進塔,每日每日刻苦的體能訓練,難得休假日,哨兵們也幾乎不會出塔,沒有塔的特殊遮罩,外界環境對於敏感的哨兵而言簡直是酷刑。 拂風看他這麼快樂,也不好意思強拉著人回房辦事,於是和哨兵天天出門逛街拍照,到當地知名景點聽著導游解說,儼然是認真出游的架式。 「拂風哥,你餓了嗎?」 餓!餓死了! 他回過神來,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有一點?!?/br> 哨兵開心的打開終端機,給他看幾間好評店家,「哥,你說吃哪個好?」照片里,各式各樣令人食指大動的特色餐點,兩片面包間流出來的起司,醬汁從烤rou串上淋下,插著巧克力花的甜點。 更吸引他注意的是湊到了他身前的哨兵,距離近的幾乎轉頭便能親上。一個多月的單獨相處果然有用,讓原本與他相敬如賓的青年態度轉變不少,甚至開口喊上了哥。 ……只可惜,今天又是什麼也沒發生的一天。 拂風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盯著哨兵睡熟的臉龐,忽然想到了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