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和好如初
“噼里啪啦——”十幾道雷電轟鳴,整個岸邊都在地動山搖,冰雹、大雨、卷浪、把救災的部隊人員、武警、特警弄的招架不住,別說有所行動了,站都站不穩,根本睜不開眼睛,很多人被卷入水中,呼救聲被浪拍滅。那胡鵬遠更是嚇得雙腿發軟,嘴唇灰白,還是雷少將和從巢河趕來的特別辦事處副總部長薛仁安排醫療兵把他抬死豬般抬走,快艇送出去。 站在大壩高位岸邊臨時的安全指揮區,跪著匍匐在地上,唯一沒有被卷倒的趙柏鶴目呲欲裂,被雨水狂風沖擊頭臉,眼睛都要出血的看著,那龍卷風里的蛇形生物長了角和三只爪,頭頸處還有個人!那人……就是岳霆??!那龍形生物不止黑色這只!還有一只小的,隱隱透綠色!不知岳霆做了什么,本來是一飛沖天的生物開始在龍卷風中扭曲甩尾,不停的收縮抽搐,綠色的那只頭上沒有角,只有兩只爪,兩只生物把岳霆給纏住了?。?! “轟隆——” “吱嗷啊————” 尖利詭異的牛吼虎鳴再次響起,龍卷風漸小,十幾道雷電漸漸消失變成了兩道,龍卷風也在變小,天穹漏斗似的破洞也在收縮。那團生物也在從龍卷風里墜落。 “快!炸大壩!”特別辦事處副部長薛仁興奮的對著雷少將喊道。 雷少將對著對講機高聲:“高低炮兵、狙擊隊火力網準備好了嗎?聽我號令!” 柳明急忙道:“干嘛呀!我們頭兒還沒下來呢!” 薛仁抹去臉上的雨水,笑的公式化:“小柳啊,岳處不會受傷的,半空中射擊炸大壩最合適不過了,小小的個人怎么比的了一方安危呢,速戰速決吧?!?/br> “轟隆隆————”龍卷風收縮一半,兩條蛟龍卷成團兒墜落。柳明都被狂風吹得站不住,還得牢牢護著懷里的香爐,點燃。 薛仁和雷少將同時露出興奮激動的表情:“快!” 雷英豪語氣激揚:“各部聽我命令,預備——” 一陣耳鳴,趙柏鶴的大腦飛速運轉,怪不得那湖邊安排了那么多兵,還有那么多炮火磁電網等先進武器,還有些連他都沒見過激光銅鏡類的特殊武器。岳霆還在上面呢,還沒落下,等下火力齊攻,那畜生死不死他不知道,岳霆此時肯定已經負傷中,掉下來不被火力誤傷的可能性為0!那個薛仁分明是急功近利表現自己,雷英豪壓根是軍隊機器根本不會考慮這些。 趙柏鶴嘶吼,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抓住雷少將的衣襟:“不許炸??!你他媽敢炸老子殺你全家!老子一定宰了你倆??!” 這兩聲嘶吼讓趙柏鶴肺管子都要炸裂了,心臟狂跳劇痛無比,喉嚨也一股子血腥味兒,滿是紅血絲的眼珠外凸,太陽xue鼓著,額頭,脖子青筋暴起,狀若瘋癲的老虎,恨不得咬死雷少將和薛仁。 薛仁被他駭人的樣子唬的后退半步,不耐輕視:“趙少,您是局外人,不懂內行,我們特別辦事處總部的所有精英干事早已準備好了為國家事業犧牲一切,哪怕是生命?!?/br> “狗屁!你他媽去犧牲吧!”趙柏鶴破口大罵,抬腳一踹。 “啊啊……” 薛仁嗷嗷慘叫著,“噗咚”一聲掉入水中,撲騰著跟只旱鴨子似的喊:“救命!救命!咳咳咳唔……” 雷英豪臉色鐵青,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掏出手槍對著趙柏鶴的太陽xue:“趙柏鶴,你做好為你的舉動付出的代價了嗎?!各部注意,聽我號令,預備——” 趙柏鶴眼皮都沒眨一下,猖狂邪笑:“傻逼,你跟老子裝什么呀?你們雷家人都死絕了,只剩下你跟你弟弟,你想讓你那個得了血管瘤的弟弟早死嗎?早死你就讓他們炸,我趙柏鶴堵上我的命我的全部還有整個趙家發誓,你弟弟死的會比你想象的慘烈一萬倍!誰讓他有個好哥哥呢?” “趙柏鶴?。?!你敢……”雷英豪冷硬肅穆的臉終于露出破綻,怒紅了眼,咬牙切齒,一把揪住趙柏鶴的前襟。 趙柏鶴握住雷英豪的槍管對準自己眉心,金色豹子瞳仁擠壓,強勢感和壓迫感齊齊而來,蛇蝎美人般惡毒陰險的笑容,伸出紅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角:“你盡可以試試我敢不敢,當然我也能請世界頂尖醫學家為你弟弟治病,只看你是選擇當智者還是做傻逼了!” 雷英豪死死的瞪著趙柏鶴,胸腔憋著一股氣,用力閉上眼,長出氣,再次睜開眼已經冷靜了,執著對講機:“各部注意,暫緩行動,聽我命令?!?/br> “嘩啦啦……沙沙……” “噗咚……” 那團不明生物掉入黑龍湖中心,短短十幾秒,風平浪靜,陣雨,雷雨,冰雹全部停歇,烏云收散,燦爛大太陽終于現身普照萬物。 薛仁此時已經被救生隊撈起來,狼狽的爬回來,擠擰衣服的水。 湖面泛起臭烘烘的血腥味道,不明綠色液體散開。 “薛副部長!您說黑蛟龍我們頭兒鎮壓,小的你們在巢河那邊都收了,剛剛那條青的為什么還出現了?!你是不是陰我們頭兒?!我們頭再能干,你們也不能往死里用??!我們根本沒準備鎮壓那條青色的道符香爐??!”柳明一把揪住薛仁的肩膀衣服,聲音都帶哭腔了。 薛仁被湖水凍得嘴唇發紫,白了柳明一眼,暗搓搓的對著趙柏鶴的方向磨牙:“岳處怎么找你當助手?沒用的東西,岳處長如果真那么沒用,哼,他就是辜負了總部長的信重!你小子少跟老子動手,小輔警就要有臨時工的樣子,你他媽也敢對老子大呼小叫,你算個屁?!” 他聲音低啞,刻意避諱趙柏鶴。 柳明氣的直抖:“你個王八蛋……” 趙柏鶴這會兒也沒空理會他,早已乘坐救生艇來到湖中心尋找岳霆了。 看著那綠色的液體,血腥臭味兒,讓他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兒。 “嘩啦……”水桶粗的蛇卷纏岳霆胸口上,那鱗片墨綠如刀片般張開,岳霆一手血粼粼的捏著那畜生怪異的“蛇頭”,在水中掙扎扭打,幾道浪打來,“噗咚”一聲連人帶“蛇”齊齊被吞沒。 “岳霆!” 趙柏鶴腿都軟了,眼眶燒得慌,硬是憋住淚意,脫了救生衣,猛地的跳入水里。 除了他之外,其他武警、部隊救援兵也陸續跳入水中。 冰冷腥臭的水,幾乎把趙柏鶴給凍透了,惡心透了,水下亂糟糟的樹干,家具殘板,石塊兒等等往身上招呼,磕碰的全身疼?;盍丝烊?,養尊處優的趙大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 水下太渾濁,視物不清,根本沒法找岳霆,體力耗盡,趙柏鶴眼前一黑,喪失全部知覺。 兩個白天一個黑夜過后,吳縣四星級酒店,豪華套房。 趙柏鶴睜開腫脹疼痛的眼皮,迷糊眩暈,渾身肌rou巨酸巨痛,四肢像是灌了鉛。 待緩了幾分鐘看清周圍環境時,騰地坐起身。 “嘩”地掀開被子,趙柏鶴發現身上穿著岳霆的白T恤和大短褲,房間窗前的休閑沙發區域,放著他和岳霆兩人的行李箱,圓桌上還有岳霆臟兮兮黑黢黢的制服。 從床頭柜翻找出一次性拖鞋,趙柏鶴穿上剛想站起身。 結果門開了,穿著海藍色V領T恤,黑色運動褲的岳霆背著個小背包,一手拿著個陶瓷茶壺,一手腕上掛著只裝滿吃食的塑料袋走進來,看見趙柏鶴一喜:“你醒了?” “你他媽還活著吶!”趙柏鶴嗓子沙啞,坐在床邊,死氣沉沉的盯著他,從頭到腳,身上受了不少皮rou傷,手臂裹著紗布,后背肩膀都有創口包扎,顴骨一塊兒淤青。 岳霆并沒被趙大少嗆人的火氣呵退,反而淺笑,挨著趙柏鶴坐下:“這話說得,岳爺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兒!你昏睡前,我已經喂過你吃抗生素了,喝點茉莉茶,潤潤嗓子?!?/br> 從行李箱中取出自己用的玻璃保溫杯,趙柏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動作,發現岳霆手指上沒有戒指,神態更陰郁了幾分。 岳霆往玻璃杯放入三四片黑黢黢燒焦薯片和幾片綠瑩瑩干巴樹葉子一樣的東西,然后倒入guntang的茶水,瞬間,透過玻璃杯可以明顯看到那幾片漆黑的東西變成了像大魚鱗片般的物體,如最薄最纖巧的翡翠片兒一般閃閃發光,而綠干巴葉子變成了羊脂美玉般的薄片,用它們泡的茶葉水也特別澄澈清香。 丟了幾個冰塊兒進去,試了試茶水不那么燙了,送到趙柏鶴嘴邊:“只喝茶葉水,不要吃里面的東西?!?/br> 趙柏鶴涼颼颼的斜眼看了岳霆一會兒,就著岳霆的手喝了一小口,然后自己拿過杯子一口氣喝光:“再來一杯!” 岳霆把被子拿走,又倒了一杯,放了冰塊遞給趙柏鶴。 這次趙柏鶴喝的慢了些,呼吸喘勻了,對著陽光看杯子里的東西,奇怪:“鱗片?” 忽然發現,自己的嗓子不啞了,也不疼了,趙柏鶴驚訝摸了摸喉部,這他媽什么東西,見效這么快?! “你給我喝了什么鬼東西?” “黑蛟和翠蚺的鱗片,其實不算是黑蛟了,它渡雷劫會騰風駕雨,介于蛟和龍之間,它的鱗片能治療肺病,尤其是肺結核,能避海難,潤肺清喉,敗火止咳,翠蚺的鱗片有美飾音色的功效,別的也沒啥了,有點雞肋?!痹丽梅块g自配的瓷杯倒了茶水也一口氣喝光。 趙柏鶴舔了舔唇,歪頭看著岳霆:“你能不能像個凡夫俗子一樣跟我說話?” “哈哈哈……好,現在十點半了,咱倆出去干飯,還是在酒店里湊合一頓?” “外面雨停了?洪水退了?大壩炸了沒?” “都停了,沒炸,蛟壓制在湖水底了,蚺跑了?!?/br> “跑了?!”趙柏鶴拔高調子,不可置信:“讓它跑了?這種有靈異的生物怎么能讓它跑了?!它以后報復怎么辦?!” “我故意放跑的,做事不能做絕了,它沒啥威力,都是依附于黑蛟,不礙事?!?/br> 岳霆說著從領口掏出細黑色編繩做的休閑風項鏈,那項鏈墜子是一只綠玉扳指和一只玫瑰金鏤雕薔薇內鑲鴿血滴寶石的細圈兒男戒。 把男戒摘下來,戴左手無名指上。 趙柏鶴默默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微微握拳看著自己指骨上的戒指,聲音溫和了些:“不出去,累得慌?!?/br> “那就在這兒隨便吃點兒?!痹丽蜷_塑料袋子。 “有飯團、包子、熏雞rou沙拉、蟹rou沙拉、蛋糕、面包、火腿腸、泡面、豬rou脯、牛rou條、有酸奶、牛奶、果汁、還買了兩盒水果,對,關東煮你喜歡的豆腐包、墨魚丸、包心魚丸、雞蛋、蘿卜、魔芋噯?我買的東西呢?還有我特別想吃的……”岳霆翻找袋子。 趙柏鶴問:“什么???” “??!”岳霆一拍額頭,突然想起來了,著從褲兜里掏出兩包QQ糖,從另一個褲兜里掏出袋堅果,傻笑:“一包向日葵的孩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特別想吃?!?/br> 趙柏鶴撲哧笑,白了他一眼:“瓜子就瓜子,還向日葵的孩子,跟個二傻子似的?!?/br> 岳霆溫柔的看著他,握住他的手摩挲那手背上的傷口:“瓜子是向日葵的孩子,你是我的寶寶?!?/br> 趙柏鶴鼻頭酸澀,眼眶不受控制的潮濕泛紅,朝上看,嘟囔:“rou麻的老子掉一地雞皮疙瘩!” 岳霆萬分珍惜溫柔的擁住他:“感謝上天賜給我的禮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上天,把你送到我身邊,我愛你,寶貝,我愛你始終不變?!?/br> “……”趙柏鶴吸了吸鼻子,死命的緊緊抱住這個人,這個讓他心肝脾肺絞痛的,這輩子最最心愛的人,狠狠咬了他的脖子,用力閉著眼控制決堤的情緒,但淚水從睫毛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