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海深仇
岳霆蹲在他身前了:“上來,我背你?!?/br> 看岳霆這副學雷鋒做好事的精神,趙柏鶴在他背后竊笑的如同一只得逞的狐貍。 結賬后,他就那么大喇喇的抱住岳霆的脖子,壓了上去,然后在岳霆guntang的紅耳朵后面吹了幾口氣。 “嘶……”岳霆把人往上顛了顛,分量不輕,皺眉,腳步停頓,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看向酒店,又低頭看自己的制服,岳霆總覺得午休時間帶著這個新saogay哥們兒去酒店開房太過曖昧,不合身份。 “怎么不走了?走啊,怪熱的?!壁w柏鶴嬌生慣養,怕冷怕熱,催促。 但他的言語和行為完全不統一,極為享受的趴在岳霆闊挺的后背上,真是邪門兒,他一上來就覺得無比清涼爽利,岳霆這小子像是個活人冰霧制造機,待把他收入自己的后宮,夏天使用起來一定爽到飛起。 “還是算了,我穿著警服背著你進酒店……”岳霆遲疑的說出口。 趙柏鶴貼著他的后頸嗅那好聞的清爽香氣,聞言愣了一下,撲哧大笑,笑的飆淚:“小霆子……哈哈哈哈……你太可愛了……” 這小子究竟還有多少可口的一面,他越發期待了。 掐了掐岳霆雪白晶潤的臉蛋,趙柏鶴邪笑:“行,饒了你,送我回家?!?/br> “饒了我?”岳霆躲閃一下,臉被掐的有點疼,皺眉沒說什么,背著趙柏鶴往警局走。 趙柏鶴的超跑就停在警局門口停車位,岳霆開車送趙柏鶴回去。 路上看到藥店,岳霆把車停穩,回頭對趙柏鶴說:“我進去買點東西?!?/br> 趙柏鶴手肘撐著敞篷窗,目不轉睛的瞧著拿著紙袋和一杯熱水的岳霆向自己走來。 岳霆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把東西塞給他:“管急性胃腸炎的藥,噴霧劑,有點苦,但是藥效快,喝點熱水?!?/br> 趙柏鶴笑了笑,淺琥珀色的眼珠在光芒下仿佛波光粼粼的寶石湖面:“岳霆,對我真好,不過,是警察的職業習慣呢?還是——” “只對我的特殊待遇呢?”趙大少魅惑的貼近。 “是職業病?!痹丽坎恍币暤目粗R路,時而注意后視鏡,調轉方向盤,冷靜沉著不為所動。 趙柏鶴“嘖”了一聲,受傷般搖搖頭,不再言語,吃了藥,轉頭看向別處,把傷情浪子的風姿綽約展現的淋漓盡致。 岳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見趙柏鶴這幅形容,抿唇,心里升騰起莫名的情緒。 他知道現在社會允許同心婚戀,但也是僅僅在S市、G市等沿海幾個開放口岸城市有特殊照顧,像是京城政治文明中心,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同性戀者在社會上不被認同,一直是邊緣人等,像趙柏鶴這樣不顧世俗眼光、家族裹挾能鼓起勇氣承認自己性取向,勇敢求愛的人,不論高低貴賤,實話說,岳霆都打心眼兒里佩服這類人。 而且,相處下來,岳霆覺得趙柏鶴也不是他想象中欺男霸女的流氓高干子弟,還挺隨和的。不能戀愛,交個朋友也是樂意的。 趙柏鶴的車子能走特殊通道,五十分鐘后,車子抵達黃金地段最昂貴的中央別墅區——春明麗宮。大名鼎鼎的神秘麗宮只在平民的口口相傳中是如何的天潢貴胄,名流政要所聚集之地,連房產新聞都不讓宣傳拍攝,當然,媒體也進不去,保安全都是軍事化管控。 一水兒的幾十個年輕俊朗松樹般挺拔的小保安們看到趙柏鶴時立即行禮問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領導人檢閱。很快到了趙柏鶴的房子,那是一片組合式的歐洲新古典風格的白色別墅莊園,自配溫泉,霧氣繚繞,花園里各色玫瑰怒放正艷,除了花園溫泉外,還有泳池,高爾夫球場,馬場,停車房。分設有主客樓,傭人樓,娛樂樓,單只主棟建筑就有四層2700平方,主人樓內部只看待客廳布局裝修一半地中海浪漫,一半新中式古典含蓄,可見趙柏鶴品味之佳。 進門就有個四十歲左右的高個子白人管家帶領十八個美人兒模樣的妙齡女傭男傭,啥膚色都有,管家帶領男傭們以英倫風來行卑下迎主禮,女仆們則提裙擺微微蹲。 這本應該是十分中二的儀式,但岳霆卻笑不出來,因為在這里沒有一點違和感,趙柏鶴那副稀松平常和管家傭人們的恭敬順服的模樣,讓岳霆受到極大沖擊。 他曾經在俄羅斯出任務,去過克林姆林宮,趙柏鶴的家,不能說有十之七八,一半的氣韻也是超出的。何況那是一個國家曾經最強大的皇室見證,而趙柏鶴……究竟是什么人? “Para preparar o chá” 看著趙柏鶴對著管事說了幾句外文,岳霆的心臟慢慢沉了下去。 “你剛剛說的不是法文吧?” “葡萄牙語?!?/br> 趙柏鶴脫了西裝外套,隨意丟給管家,拍了拍沙發,往后一倚靠,優雅的翹起二郎腿,隨適愜意:“你嚇到了?沒辦法,他們都是我母親給我留下的燦爛遺產,都是很好的人,不用怕,來坐?!?/br> “我讓管家去泡茶,你想喝點什么?” “不用了,看你也不難受了,先告辭?!痹丽咽直车缴砗?,死死攥著,臉上淡然。 趙柏鶴眼睛睜大,起身拉住他,笑的很友善溫和:“急什么?喝杯茶再走,小霆子,你這么大個人,還怕生???” 岳霆被趙大少硬是拽到沙發前坐下,木然的看著墻壁上掛著的一家三口巨幅復古油畫像。 其貌不揚,但氣質精明儒雅的中年男人,如天使般可愛漂亮的小男孩和明艷靈動的混血少婦。 趙良濡……趙柏鶴……黃河實業集團創始人……董事長…… 2XXX年1月17日,S省諒山村區拆遷辦在只與黃河實業集團地產開發分公司項目負責人在4層小樓的祠堂祖產產權所有人周光福夫婦、兒子周宇簽訂修復古宅文物協議,未按規定與周光福夫婦簽訂合應允協議的情況下,于2月2日凌晨,未經申請人民法院裁定強制執行,報經區政府分管鎮街道辦領導王喜英同意后,組織區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大隊人員和協警實施強拆。產權人周光福夫婦未及時撤離,被廢墟活埋致死,兒子周宇砍傷1名協警和1名強拆人員后逃竄至葉村后山,于山洞中自殺…… 岳霆咬的牙根發麻打戰,眼眶瞪的酸痛干澀,指甲摳進掌心才忍了噬心恨意,耳朵嗡鳴像在水里聽趙柏鶴說話。 “我媽漂亮吧?”趙柏鶴盯著岳霆看,下午兩點的日光給岳霆冷峻完美的側顏鍍上了一層金色,恍若玉雪堆砌的雕塑般,令他著魔般移不開目光。 “嗯?!?/br> “中葡混血呢,能不漂亮嗎?” 趙柏鶴親密的貼著岳霆的臂膀,把臉湊近,得意笑著:“你看我,幸好長得像我媽,要是像我爸可就悲慘了?!?/br> 岳霆閉目吐息,擠出個笑,眼底陰沉:“是萬幸?!?/br> 希望你里外都像你媽,別像你爸…… “這兒是我的老巢,我從來不帶相好的啊、狐朋狗友啊來這邊,只有寶貝兒你是個特例?!壁w柏鶴搭著他的肩膀,輕聲慢語的在他耳邊說。 “昨天晚上,我說的一切都算數,寶貝兒你跟我一個月,一億五千萬,亦或者,你喜歡被我追求的感覺,那咱倆談個戀愛?” “選吧寶貝”趙大少勾魂桃花眼含情脈脈,嘴唇試探性的吻了吻青年的耳垂。 岳霆一激靈,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兒了,觸電般彈起,后退幾步,忍住胸腔的怒氣翻涌,冷硬道:“趙哥,以后別開這種無聊玩笑,我必須得走了,午休時間已經超了一個小時,你注意,以后別吃辣了?!?/br> 趙柏鶴愣了幾秒,被他的反應弄的有些錯愕。 他沒想到岳霆這么排斥他,他趙大少從來都沒被人這樣不待見過,別人都是蜂擁般往他身上撲,唯有岳霆不識抬舉。加上午餐之前的殷勤捧著哄著,卻換來美人兒不懂風情、一點rou腥兒不讓他沾,趙大少爺的耐性逐漸消失,登時有些掛不住臉兒,眼神瞬間陰鷙滲怒。 “高級警官岳先生這么不給人面子???你真那么忙嗎?”趙柏鶴美的大氣磅礴的眉眼微上挑,沒看岳霆,尷尬的神色早已轉為貴公子翩翩風度,優美的端起杯子,慢悠悠啜飲一口。 “咚——”不輕不重的放下茶杯,趙大少抬起下巴:“喝了茶再走?!?/br> 本是清亮悅耳的磁性嗓音此時有些過于低沉,沒有任何情緒在里面,卻無端生出一股子壓迫和控制的尊貴氣場。 岳霆只想快些離開,皺著眉上前,拿起杯子,不顧燙,一口氣喝完了。 “告辭?!绷粝聝勺?,轉身大步離開,仿佛背后有什么野獸追趕,看的趙大少氣的臉色煞白,說不出話。 岳霆離開半個小時后,趙柏鶴都沒挪位,精致綺麗的俊臉輪廓透出一股子陰郁,垂著長長的眼睫,那睫羽在眼底皮膚投射一圈象牙紙剪影般的陰霾,突然,他“嗤”地笑了,轉瞬間一副猙獰暴怒模樣。 “哐當——”一聲巨響。 趙柏鶴一腳踹翻了沉重的美式紅木進口茶幾,茶水打翻精美的巴洛克茶具碎裂一地。 管家亞歷克斯默默打了個手勢,傭人們立刻退下,沒人敢管那滿地狼藉。 “呼……”深吸氣,趙柏鶴不耐的看著仍舊站在自己身側后半步的管家:“什么事?” 亞歷克斯道:“大少爺,趙老將軍讓您回祖宅看望他,已經催促三次了?!?/br> 他頓了頓,中文雖然僵硬卻很標準,壓低聲音提示:“秦家大小姐和趙柏鵬也回國了?!?/br> 趙柏鶴煩不勝煩:“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