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康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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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員送來快遞,阿泗打開,一封邀請函。 顧嘉佳發來的,邀請阿泗去參加康復宴。 聽說顧嘉佳是先天性殘疾,出國是去治腿的,在幾年的治療中,終于好了。 顧家為了慶祝女兒康復,便辦了一個康復宴。 去?還是不去? 其實,阿泗有點不好意思見顧嘉佳,就是因為那天的事。 那天之后,阿泗就躲著僵尸老板。僵尸老板好像也在躲著他。 一個多月了,他們只打過兩次照面,還是相見無話的那種。 氣氛十分尷尬。 話說回來,那天要不是顧嘉佳在,可能阿泗就把自己送出去了。 現在想想,還是有點感激她的。 所以,收到邀請函的時候,阿泗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參加康復宴。 康復宴這天,僵尸老板很早就出門了,阿泗還以為他出上班呢,畢竟是周五。 當然,也有可能去赴宴。 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阿泗挑了一件自認為得體的衣服---中山裝。 這是他唯一的正式裝。 在師門的時候,他們會參加喜宴,他和師兄們都會穿上灰色的中山裝,以表尊重。 阿泗也有皮鞋,皮鞋是師父送給大師兄的;幾年后,大師兄送給五師兄;幾年后,五師兄送給十一師兄;幾年后,十一師兄送給十九師兄;幾年后,十九師兄再送給他的。 經過幾輪轉手,黑色的皮鞋掉了點皮,鞋面有幾道明顯的褶皺。 但是穿在腳上,還無比的舒服。如果阿泗還有小師弟的話,說不定還在再轉手呢。 不過,近年來,師門不招人了。 話說回來,皮鞋一直被封存著,差點油色。 所以,阿泗去僵尸老板的臥房偷皮油了。 老板是個講究的人,臥房里還單獨劈出衣帽間。里面清一色西裝,擺放得整整齊齊。 但是被阿泗一翻,亂了。 他從鞋柜里掏出鞋油,擠在自己的小皮鞋上,認認真真地把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時不時哈幾口氣。 極為認真。 不過,歷經幾十年歲月的皮鞋,即使“化了妝”還是遮不住滿臉的皺紋。 特別是鞋面,折出了細細條條的溝壑,只有放腳穿進去,才能勉強撐平幾根褶皺。 但是,阿泗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當他看到鞋柜里放的幾萬塊錢的皮鞋時,還是忍不住試試腳感。 僵尸老板的皮鞋很大,他穿進去,腳不著前,后不著跟。好像踩了大船一樣,空空蕩蕩。 然而,阿泗不知道的是,當他把腳放進鞋子里的那一刻,有一雙眼睛門外望著他。 或許是那眼神翻滾的情緒過于熾熱,引起了阿泗的注意。 他回過身,卻不見一人。 阿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還沒來?!?/br> 阿泗急忙把皮鞋放在鞋柜上,一切復原之后,才拎著自己的小皮鞋離開。 離開房間來到走廊,他感覺身后有人。 回過頭來,卻見僵尸老板站在臥房門口,那里的光線很暗,所以那張俊臉看不真切,不過犀利如鷹隼般的狹眸直直的看著他,整個人溢出了一層陰鶩森寒的戾氣。 什么時候回來的?阿泗納悶。 * 阿泗騎著共享單車來到酒店門口,里面很多豪車排隊停車。但是共享單車很方便,停在酒店門口就好了,然后他開開心心地進了酒店大樓。 宴會來人很多,都是特意打扮的。 男士西裝革履,女士高定禮服。 阿泗不認識品牌,所以只能用兩個字來概括,“有錢!” 阿泗的出現沒有激起任何波瀾,因為大家都很忙。 正在阿泗在尋找入口時,身后有人喊:“那個誰?新來的吧,快過來幫忙?!?/br> 他回過頭,便見幾個服務員正用推車推幾箱紅酒。 阿泗指著自己,問:“你在叫我?” “對對,快快來幫忙,宴會要開始了,我要去檢查一下影像設備,你幫我把這拉進去,記住不要走正門,往側道走?!?/br> 好巧不巧,這里的服務員穿的也是灰色的中山裝,質感與阿泗的中山裝無異。所以才會把阿泗誤認服務員。 那人把話說完,就急匆匆走了。害得阿泗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為了不給別人惹麻煩,阿泗還是把紅酒拉進去了。 但是他第一次來這個酒店,更不知道側道在哪里,找了半天才找到。 等他把紅酒拉進去時,被其他服務員數落了一通,又被吆喝著搬紅酒箱。 無奈,這些服務員都是女孩子,阿泗只好乖乖聽話。 搬酒箱。 當這邊紅酒上完之后,另一邊的紅酒喝完了。 阿泗就被使喚去添酒。 忙來忙去的,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服務員了。 人來人往的宴會,音樂悠揚,一個穿著中山裝的服務員,拖著盤子穿梭在人群中,因他長得養眼,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是投以欣賞的目光。 還好阿泗還沒忘了正事,就是去給顧嘉佳送祝福,同時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送出去。 不過,顧嘉佳可謂是眾星捧月,所有人都圍著她,他沒有機會過去,只好等待。 同時,阿泗也在尋找某個男人的身影。其實不用尋找,因為他站在人群人就是一顆璀璨的星辰。 男人今天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西裝口袋里疊著白色的絹巾,手里拿著紅酒杯,筆直修長地站在窗邊。 窗外稀疏黯淡的燈光打在他肩頭上,顯得他更加沉冷了幾分,那股子精英矜貴的氣場越發濃烈,但也淡漠薄冷。 他身邊圍的人很多。一撥又一撥的人向他敬酒。 阿泗望向那邊時,恰也遇上男人遞過來的眼神,眼底是陌生的疏離。 心念電轉之間,男人寒冰般的眼神又冷漠地滑走了。 吃錯藥了? 這段時間,僵尸老板異常冷漠。 明明那天吃虧的是我好嗎?搞得跟被上的是他似的。 阿泗怒怒剜了僵尸老板一眼,急速轉了個身,卻撞到了一個人。 登時,酒水灑在那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卑襞闹乜谏系木扑?,一個勁道歉。 “沒關系,不用緊張?!蹦侨擞米笫峙牧伺纳砩系乃?,笑著說:“小事情,不要怕?!?/br> 他那粗糙沒有食指的左手吸引了阿泗的目光。 阿泗垂眸瞧他的右手,發現也沒有食指。只剩下末根的禿rou。但是右手卻的皮膚非常白嫩,如同少年的手一般。 目光挪到此人的臉。大約40歲左右,眼袋烏黑,好像垂下兩個大大的囊袋。摻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 不經意間,阿泗的視線撞進他的眼瞳中。 他的眼瞳黯淡,像是褪了色的眼珠,無神無光,如同盲人。 阿泗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對方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我是盲人?!蹦侨朔郯?,說:“看路小心點喔,撞傷了,你要賠呢?!?/br> 阿泗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沒注意看?!?/br> 盲人的眼珠子翻了一樣,忽地微微一瞇,鼻子嗅了嗅,突然變了臉色,“不行,你撞疼我了,你要賠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