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剖白」 xql談戀愛時間
弗里德一睜眼,眼前就是一頂金光璀璨的吊燈。 他記得,那天伊西帶著援兵趕來,他體力不支暈倒在伊西懷里。 然后眼睛一睜,就出現在這里了。 如果不是身上纏滿的繃帶和鮮明的疼痛感在提醒著他,他估計會以為自己做了個虛假的夢。 “伊西!”弗里德叫了一聲,空蕩蕩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 他翻身下床準備去神學院尋找伊西,卻瞥見床頭柜上放著一張蓋著圣堂大祭司專屬印章的信封。 弗里德揭開封口的火漆,信紙上是熟悉的雋秀字跡,只用花體寫了:“到花園里來?!?/br> 弗里德不知道伊西想做什么,但好歹知道他沒事,稍微安了心,把信紙揣進口袋,按伊西的說法走著去花園。 一路上遇見零星幾個侍從都低眉順眼地喊他國王陛下。 弗里德皺了皺眉,他暈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怎么就謀反成功了?伊西呢?他又去哪里了? 也許只有跟著他的指引才能找到他吧。 弗里德腳步虛浮地走著,很快就到了伊西說的花園。 花園里的花沒有被戰亂所摧殘,不僅開的熱烈,還因為這段時間少了園丁的修剪,長得肆意而自由。 花園里清新的空氣涌入鼻腔,弗里德這才感受到一點劫后余生的真實感。 他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處花叢旁,他和伊西的第一次就是在這里。 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你情我不愿的強jian了。不那么值得回憶,伊西那時該是討厭他的吧? 弗里德瞥見花枝里卡了一封信。 信上仍是漂亮的花體字正面道:“初見。糖果?!毙欧饫锶藥灼迈r的花瓣和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 信紙的背面是:“繼續往前吧?!?/br> 弗里德收好信紙,把檸檬糖丟進嘴里。 甜而不膩的口感讓他想起那天他借故在伊西唇上留下的第一個輕吻。 也是這樣的味道。 他發現自己現在完全放下心來了,他甚至對伊西想要和他玩的這個游戲有些興致盎然。 很新奇,很讓人期待。 這次的信件寫著“向前”,弗里德幾經考量,按原計劃去了圣堂。 從圣堂拐進神殿,這里也是一片狼籍百廢待興的樣子,只有桌案上突兀的擺了一個金絲籠子,籠子底部放了一枝怒放的、猶帶露珠的、嬌艷欲滴的玫瑰。 玫瑰下壓了一封信件,這次是:“ 給我一見鐘情的夜鶯先生?!?/br> 他第一次帶伊西出去,和他一起看了夜鶯與玫瑰的劇目。 伊西好像還蠻喜歡的。 弗里德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把玫瑰和信件貼身收起。 這張桌案上除了玫瑰和信還有一大摞堆得略高的書,上面放了一枝干枯的木槿枝。 木槿…… 在孤兒院那次,伊西在木槿從邊打盹,身上落滿了陽光和木槿花瓣。 弗里德隨手翻開了最上面的一本圣經,果然,里面赫然又是一封信件。 不過這次沒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而是明確的寫了章數和頁碼。 圣經第一章,第二頁。 伊西用朱紅的墨重重的圈了一句話。 創世紀里上帝創造第一個男人亞當時用他的肋骨創造出了第一個女人,也就是夏娃。 耶和華領她到亞當面前,亞當說: “這是我的骨中骨,rou中rou?!?/br> 因此他們骨rou相連。赤裸相對并不羞恥。 那也是弗里德在大殿門口問他如何看待愛情時,他的答案。 若將你看做問題的答案,你是我血rou中的第二根肋骨。當時伊西只說到這里便不再說了。 不曾想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居然是:你是我骨rou相連的愛人。 ……弗里德頭一次怨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好好精修神學。 一種莫名的感受盈滿周身,溫暖又奇異,弗里德只想立刻見伊西一面。 “弗里德哥哥?!?/br> 他的手指忽然被一只柔軟小巧的rou手抓住了。 低頭去看,是那個伊西給過晚安吻的小女孩——莉婭。 “你怎么在這?” 弗里德驚詫的將她抱起。 他雖然后來隱隱有感覺伊西沒有把他們殺死,但親眼見到后的感覺還是更加驚喜。 莉婭咯咯直笑:“是秘密!”說著自己掙扎著跳出弗里德的懷抱,一邊捂著嘴,一邊神秘兮兮地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前。 回廊金碧輝煌,這條路弗里德走過無數遍——是通往伊西寢殿的路。 他感到不可自制的悸動,心臟鼓動地急促。 他把莉婭抱在懷里,步履匆匆的趕到門口,迫不及待地推開那扇沒有落鎖的門。 先是那一群孩子吵吵鬧鬧的圍上來簇擁著他,推著他向前走。 再接著,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案桌前的祭司大人。 他身著與平時繁復的祭司袍截然不同的簡約款式長袍,身上只有零星金飾。修長漂亮的指尖擱著一支白羽毛筆,絲縷順滑的白發編了個松散的辮子,長長的辮子上別了各種花和發卡,這樣風格彼此不搭的裝飾,肯定是那幫孩子的杰作。 ……說到這,孩子們呢? 弗里德回頭看去,發現那幫本來圍著他嘰嘰喳喳的孩子們全部退到門口捂著眼睛從指縫里偷看。 弗里德: “……” 見他望過來,孩子們吱哇亂叫著作鳥獸散。 伊西也被這聲音驚動,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弗里德?” 弗里德這才發現,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縐縐的。 “怎么帶起眼鏡來了?”弗里德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他。 “一直都有。以前很少戴?!币廖鞒@邊走來。 “祭司大人就是好看?!备ダ锏虏[了眼,那灼熱的目光仿佛定在他身上,看的他有些怯怯。 “那些信件,你……都看完了?”伊西急忙轉移話題。 “看完了?!备ダ锏氯ψ∷氄难?,道:“但我想聽祭司大人親自說?!?/br> 伊西難得沒有惱羞成怒,他從桌上找出一個印章,扒開弗里德的衣服,印在他胸口。 “從今以后,我仍是你的祭司。忠于吾皇,不敢違背?!?/br> 他的樣子像是在莊重宣誓,甚至行了個正規的神禮。 他矮下身,親吻那個他蓋了印章的地方,仿佛隔著皮rou感受到了他心臟的鼓動。 那個不帶一絲情欲的吻一觸即分。 “國王陛下是全天下的國王陛下,弗里德卻是我一個人的將軍?!?/br> 他將手塞進弗里德的手心,這是受封的宣誓:“現在起,我是你的人了?!?/br>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絲不茍,耳垂卻自顧自的紅起來。 弗里德怎么看他怎么順眼,不可自制地吻住他,舌尖頂開齒關,與他的軟舌追逐著交纏。 “唔、嗯!”伊西掙動了一下,卻換來弗里德壓著他后腦勺的肆虐。 舌尖屢次刮過敏感的上顎,伊西臉頰緋紅,口腔內的空氣被剝奪,眼角逼出些許淚水。 過了許久弗里德才放開他,離開時紅潤的唇舌間拉出一道令人面紅耳赤的銀絲。 伊西唇被蹂躪得紅腫潤澤,看起來像是猶帶露水的紅蘋果,引誘人去采擷。 他一邊氣息不穩地喘氣,一邊道:“……看門口” 弗里德又轉頭看了眼大門,不知什么時候起,那幫孩子又蜂蛹到門前偷偷看著。 弗里德兇巴巴的瞪了他們一眼,小孩子們又是嘻嘻笑著跑開。 伊西輕輕地勾起唇角,那一點溫和的笑意像是早春的東風融雪。 美好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