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關于岑茶的那件事?！?/br>
    “什么？”

    “那件事鬧得很大，據說他不太正常，初一的時候，把一個男生從窗戶推下去了?！?/br>
    “??？后來呢？他死了嗎？”

    “沒有，他又拉住那個男生了，沒有掉下去，但是男生被吊在窗戶外面好幾分鐘，直接嚇得尿褲子?！?/br>
    “好恐怖，松手不就沒命了?！?/br>
    “對啊，而且岑茶還在那笑，笑得挺大聲的?！?/br>
    “這是真的嗎？”

    “應該沒錯了，你看這些窗戶護欄，據說就是因為岑茶一個人裝上的?！?/br>
    .

    .

    “你們像話嗎，開學就曠課，今天還遲到?！备咭荒昙壍霓k公室內，中年女教師的身前站著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他們穿著代表學校樣式的藍白校服。

    女教師嚴厲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有你們這樣的學生嗎，一點樣子都沒有，岑鶴你期末考得好也不能為所欲為，對自己放松要求啊，一直聽說以前你挺乖的，還評了三好學生，怎么現在上高中開始叛逆了，打架曠課占齊了?！?/br>
    她的眉頭皺成了八字，一臉的愁容，“你們家長還一直聯系不上，也沒人管你們，無法無天了?！?/br>
    她自詡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高高在上，岑鶴冷笑，帶著一絲殘忍。

    ——因為他們被我殺死了，你永遠也不可能聯系的上，好孩子游戲已經結束。

    但是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以免引起懷疑，“爸爸mama最近工作比較忙，您有事先聯系叔叔吧?！薄?/br>
    至于這個叔叔當然是假的，一個收錢干活的陌生人而已。

    岑茶打了個哈欠，小聲嘟囔，“哥哥，困?！?/br>
    還沒等岑鶴回話，女教師嚴厲的目光鎖在岑茶身上，“大白天的，困什么，你落了一學期的課，我不知道你現在的水平，開學測試也不來，但是據我的了解，你初中時候學習一直不太好，中考成績堪堪達到學校的錄取分數線?！?/br>
    “沒關系?！贬璧穆曇魩е鴰捉z困倦和敷衍，面對這個新的班主任的喋喋不休，他已經失去耐心，“我和哥哥都沒問題的?！?/br>
    “嗯，沒問題的?！贬Q不動聲色碰了碰岑茶的手，用小拇指勾了上去，悄悄的牽住他，小指相扣。

    但是這一點小動作卻沒能逃過班主任張麗的眼睛，她冷冷嘲諷，“你們兄弟兩個關系還挺好?！?/br>
    “嗯，非常好?！贬Q像是沒有聽懂其中的意思，手指勾的更緊，對班主任的話表示肯定，得意的炫耀他們之間的關系。

    沒想到哥哥會在這種場合做出這種行為，岑茶挑眉，勾起嘴角，一掃之前的困倦。

    第一次在學校這么肆無忌憚過，岑鶴體驗到一種放縱的快感。

    張麗被岑鶴目中無人的樣子驚到，瞪大眼睛，震驚之后是暴怒，“行行行，期中考不好都別來上學了?！彼至R了幾句，最終將兩人趕走。

    岑鶴上學期給老師和同學留下很多糟糕的樣子，岑茶第一次跟班主任見面，留下了更壞的印象。

    這也注定了他們在學校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要不翹課去睡覺吧？”岑鶴沒有松開岑茶的手，反而更加過分的改為十指相扣。他沒有注意到開學的日期，以至于開學當天兩人還在溫暖的南方度蜜月，趕回來后理所當然的來晚了，“我早說了你應該多睡一會的?！?/br>
    岑茶搖頭，“沒關系，好久沒來了。而且，老師和同學都很有趣，不是嗎?！?/br>
    從他們一同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班上的焦點，所有的話題都在圍繞著他們兩個，早已經過去很久的事情被人拿出來反復提起。剛從辦公室回來，正在交頭接耳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討論，齊刷刷看向他們，明明是下課時間，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岑茶掃過一張張面孔，也不乏有幾個熟悉的，“??？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br>
    然而卻沒有人真的繼續，大家依舊以一個奇怪的眼神，視線在岑茶和岑鶴身上打量。

    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格外顯眼，舉止間實在過于親密。

    岑鶴冷著一張臉，不動聲色地把岑茶往身后拉了拉。

    “哥哥，我好像不太受歡迎?！贬杪柤?，有一點無奈。

    “哦？背地里說你壞話的我絕對不會饒了他?！贬Q目光陰冷，語氣不太好的回答。

    兩人的說話聲音不大，只是很普通的在交談，卻在這個安靜的時候傳到了大部分人耳中。

    剛剛正在小聲討論的兩個女生心虛的縮了下脖子。

    岑茶在岑鶴的旁邊坐下，他們班沒有把桌子并在一起，兩個桌子的中間被隔了一條不是很寬的過道。

    因為曠課，所以最后一排的兩個位置被留給他們，不過也正好。

    岑鶴托著腮，溫柔的深情的看著岑茶，能和弟弟在一個班上課，這種感覺真的久違了。

    一切都無法阻止住人類的好奇心，只要一抓住機會，他們會千方百計的將話題繼續下去，幾個人湊到一起開始小聲議論。

    “以前他們的關系那么好嗎？”

    “我記得不是很好，他們都不怎么接觸，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br>
    “嗯，我也沒怎么看過他們在一起，關系居然這么好?！?/br>
    “話說回來，被岑茶推下去的那個男生怎么樣了？丟人丟大了吧?！?/br>
    “是啊，畢竟全班都知道他尿褲子了，他沒過多久就退學了?！?/br>
    “??？這么嚴重？”

    “自閉了吧?！?/br>
    “哈哈哈?！?/br>
    “也不知道退學之后怎么樣了?！?/br>
    “是啊，他好像把全班同學都刪了?！?/br>
    ——“我知道哦?！币粋€聲音突然將話接了過去。

    正在討論的其中一人順著問：“什么？”說完才覺得不對勁，轉頭發現課桌前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語氣卻是陌生的，“岑鶴？不對，岑茶？”

    岑茶點頭，回應一個笑容，像是答對的獎勵，“嗯，我和哥哥很好認吧?！?/br>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他身后不遠處，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少年身上。

    岑鶴正在看向這邊，從相貌上很難分辨出兩個人，可是兩個人散發的氣質和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岑鶴令人本能的感到難以接觸。

    而岑茶卻經常笑嘻嘻的，有一些俏皮。

    但是這不代表這個話題會歡迎岑茶的加入，一瞬間氣氛變得尷尬，無人開口。

    “不想知道嗎？那我走了?！贬栌行┻z憾的轉身，這才被一個看上去比較外向的女生叫住。

    “那個人之后怎么樣了？”

    “噗哈哈哈哈?！惫?，還是有人抵抗不住好奇心，正中岑茶的圈套，他開心的笑出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啊?！弊髋晖瑢W的他不再理會，留下幾個人在原地發怒。

    看到全程的岑鶴沒忍住，跟著岑茶笑出來，很多同學是來到這個班級以來第一次看到岑鶴笑，如同寒冰融化。

    “哥哥，我是真的知道?！贬栊÷曉卺Q耳邊說。

    岑鶴詫異，他以為這只是岑茶的惡作劇，“我怎么沒聽說過?！?/br>
    “沒必要？”岑茶在岑鶴的面前沒有任何秘密，他會把自己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岑鶴，但是這不是巨細無比機器一樣的匯報，只是兩人之間的聊天，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在不能算一個話題。

    “他后來啊，就輟學了?！?/br>
    沒想到岑茶會說的這么簡略，岑鶴愣住，“沒了？他變成什么樣子了？”

    岑茶咧嘴，笑容里透著一絲詭異，“他啊，變得更好了?！?/br>
    這個“更好”，只是對岑茶來說的，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就如同“死了更好”一樣。

    岑鶴問，“你怎么知道的？”

    岑茶回憶，“他來找過我，問我，‘你是想讓我變成這樣嗎？我這樣是你喜歡的樣子嗎？’”

    “你沒有殺他？”岑鶴不耐的打斷了他，咬著牙言語之間透露著醋意，他很確定的總結，“這個人被你毀了，但是他還活著，并且和你還有聯系，甚至是喜歡你?！?/br>
    “哥哥?！?/br>
    “嗯？”

    岑茶坐在座位上，把岑鶴拉到身前，伸出雙臂擁抱他，輕拍他的后背。

    就如同岑鶴無數次哄岑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