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先遇見一下,然后才能上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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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經歷了二十多輪南方的冬天了,周淵明還是無法抵抗那種刺骨的濕冷,尤其在車的空調還壞掉了情況下。 這輛老車都買十年了,放在剛買的時候還是個時髦的新車型,但現在看早就過時了。合伙人趙昭還總嘲笑他開著老爺車出去是在丟本就已經夠寒酸的公司的臉,但他就是不想浪費錢只為了面子就再買一輛新的??照{上上個星期就壞了,但臨近年底實在太忙了,他都沒時間去修。 這兩天他去參加云市的企業交流會。雖然確實拓展了社交圈和還增加了幾個有意合作的客戶,但應酬真的令人疲憊。等交流會結束,本來時間也不早了,可他寧愿開幾個小時夜車趕路,也不愿意在酒店多住一晚上。他只有回到家里才能放松下來,得到休息。 幸好發動機提供了一些熱量,車里好歹比車外暖和一些,但也很有限。天早就黑透了。車前燈照亮了前方沒什么車的高速公路,沒一會就看到一個路標上寫著“請勿疲勞駕駛”。 終于看到海市的路牌時,他的肚子也叫起來。他拍了拍自己有點被凍僵的臉頰,決定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整一下,別真的疲勞駕駛出了事。怕死的他可承擔不起后果。 因為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要找到他想吃的,同時還在營業的店還是比較困難的。最后他鎖定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暖和的豆漿進入食道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點活過來了。 店里只有一個店員在值班,但估計店員也怕冷,室內暖氣開的很足,特別溫暖。他又買了杯豆漿,還買了兩個rou包子,坐在店門口旁邊的窄吧臺前吃。 面前的玻璃墻上結了一層水汽。他起了興致,抬手畫了個笑臉。但可能因為水汽太濃,笑臉變成了哭臉。他對著那兩條水流的痕跡,一邊吐槽自己無聊極了,一邊笑了起來。 一聲“歡迎光臨”的電子音突然響起。他有點理解了為什么之前他進門的時候店員嚇了一跳,因為他現在也被嚇到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進來的新客人—— 怎么跟季孑長得那么像? 他的心臟猛地加速跳動,震得他的胸腔都痛起來。他想開口打個招呼,但新客人跟完全沒意識他的存在似的直接走過了他。他的視線無法控制地粘在新客人的身上,看著對方在貨架前停留了片刻,看著對方拿著一瓶飲料去結賬。 “兩塊五?!钡陠T說。 新客人從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硬幣放在了收銀臺上。一個一個地數完之后,他愣了愣,又在剛才裝硬幣的口袋里掏了一遍。 “還差五毛?!钡陠T又說。 新客人檢查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沒再找出來一個硬幣。他看了一眼在硬幣旁邊立著的汽水瓶子,頓了頓又抬頭說,“我換一個吧?!闭f罷,新客人便拿起瓶子,轉過身。 就在這時,他突然沖過去,把剛買包子找的五毛錢硬幣拍在了收銀臺上。金屬撞擊桌面的聲音回響在安靜的便利店里。 “你付?”店員問道。 在店員和客人的雙重視線里,尷尬緩慢地爬上他的背脊。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到底有多么奇怪。 可是,聲音也跟季孑很像。 他是因為聽到耳熟的聲音,才不管不顧地直接沖出來的。但自始至終,他都不敢看向新客人。他怕自己看錯了,也怕自己沒看錯。他的頭皮都在發麻,嘴里說著“對不起”,手指還一邊努力地摳著仿佛被粘在收銀臺上的硬幣。他的手都抖起來了。 “你是……周……周淵明?” 他停止了摳硬幣的動作,抬起頭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向了這位客人。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季孑?!?/br> 他感到自己僵硬地點了點頭。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借給我嗎?” 他又點了點頭,發覺自己竟然有點想哭。 “你們認識?”店員又問道。 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只會點頭的啞巴,看著店員把他的硬幣推到和旁邊一灘硬幣一起掃進手心,放進收銀抽屜里。 季孑跟他說謝謝的時候,他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車開太久產生幻覺了。 “可以用五分之一的汽水抵債嗎?” 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只收現金?!钡f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嚴肅得奇怪,好像在認真拒絕似的,而季孑明明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他也是想開玩笑的。他又趕忙想開口解釋,但除了“不是……就是……”之類無意義的話,他已經緊張到結巴了。 “那我得回家找一找了,”季孑看上去不太在意地說,“你在這里等我,還是跟我回……” “我去?!奔炬葸€沒說完,他就怕對方反悔似得馬上做出選擇。 跟在季孑旁邊往小區里走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與人再次相遇的實感。 從跟季孑失聯至今,已經過去了八年了。季孑比他高一屆,自然也比他早一年畢業。等季孑去別的學校念研究生時,他還以為他們會保持聯系的,但等他想起來要主動聯系季孑的時候,季孑已經從所有社交媒體上蒸發了。去季孑讀研的學校打聽,他也只得到了對方已經退學的消息。他一度以為他再也無法見到季孑了??涩F在,季孑就在距離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他都莫名開始恐慌起來,要是自己沒有去參加交流會,或者會議結束后不直接出發,或者車載空調沒有壞,或者他沒有看到“請勿疲勞駕駛”的路標,也許他就錯過這一次跟季孑再次相遇的機會了。好幾條偶然加在一起才產生的當下的奇跡讓他害怕起來。 到了家門口,季孑又沒在口袋里找到鑰匙,便當著他的面,從靠墻鞋架上的一只高幫帆布鞋里掏出備用鑰匙,打開了大門。跟他說要先進去收拾一下,讓他在外面稍等片刻后,季孑掩上了門,但沒有徹底關上。于是他現在樓梯口,盯著門上那塊寫著501的金屬牌,等待季孑的通知。 門內傳來的凌亂腳步聲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唐突的要跟季孑回家的行為可能給對方帶去了麻煩。其實他根本不在意五毛錢的硬幣,他只是想跟季孑再多相處一會??涩F在已經是半夜了,他實在找不到什么別的理由。 好在季孑并沒有直接拿著硬幣出來還給他,而是收拾好之后,打開門邀請他進去,還給他拿了一雙拖鞋。 “隨便坐?!钡人麚Q好鞋之后,季孑指著左手邊客廳的沙發說。 茶幾上很干凈,可能是真的收拾過了,現在只放了一盒紙抽。他坐在柔軟的長沙發上,聽見廚房傳來燒水的聲音。 房子不大,除了他和季孑,應該沒有其他人在。但他剛才注意到門外的鞋架上擺著幾雙不太可能是季孑穿的皮鞋,不知道是誰的。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他也沒資格。他還是第一次來季孑的家。雖然這跟他家在同一個城市,但他也不知道之后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 他就這么胡思亂想著,困意也隨之而來??吭谏嘲l背上昏昏欲睡之時,季孑過來輕聲說了一句“想睡就睡吧”,他便跟得到許可似得,真的馬上就睡過去了。